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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天宫的夜里,依旧充斥着僧人们那不带任何感qing色彩的喃喃佛咒。
金蓝以为这一夜自己一定不能好眠,但她听着满耳灌入的经偈,居然慢慢就被催眠了起来,眼皮子突然就重得抬不起来。
浑身虽然感觉疲惫,但似乎又有一种飘上浮云的轻快之感。
忽然间,金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伸出手,想要呼喊桌旁的元魍。
只是手掌伸到元魍肩上时,居然就那么直直得穿透了他的肩膀去。
金蓝扶额:还真的离魂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时辰:子时。
子时鬼门开,看来确实是地府动了手脚。
她还没完全想明白时,就听耳旁有急鼓响起,然后金蓝就感觉到自己身子直直下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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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灯火突然闪烁了一下,元魍猛得抬眼。
他心里一跳,拿起斩鬼刀,就奔到床旁,探向金蓝鼻息——没事儿,原来是自己太紧张了,刚刚应该只是风吹烛动罢了。
元魍这才松了口气,又悄悄回来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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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生死门前
生死门。
地府第一道关卡。
外面是生,往里走,便是死。
远远得,金蓝就看到了门外坐着两樽大神,一左一右,分坐两旁,女的如花似玉,男的如狼似虎。
总之,是狼豺虎豹,极其般配的一对。
因了这一对莫名人士挡在门口,以至于鬼差们进进出出似乎比平时都规矩了很多,有的甚至还是战战兢兢着。
金蓝眼尖,她一眼就瞧出了这二位屁股底下坐着的是她阎王殿的龙椅。
她嘴角抽搐,走近了去,问道:“你俩这是到我地府打劫来了?劫什么东西不好,抢两把椅子,会不会太没追求了?”
——这两个,跑来充当地府门神的,正是金蓝老友,归崖庄的白小九夫妇。
白小九虚心请教:“那你觉得我应该抢劫什么?抢你们地府的鬼么?”
金蓝告诉她:“我不介意,就算你把小阎抢去当你的压寨夫君,我也一定会附赠嫁妆的。”
——阎罗殿上,阎王猛得打了个大喷嚏,口水喷了对面的判官一脸。
判官面无表情得捻起阎王的袖子,把脸擦干净后,慢慢开口道:“大人,你别以为用打喷嚏就可以转移视线。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讲清楚,王上去了哪里?那些公文,没有王上私印加盖,根本不能传发下去。王上下界玩耍,你给她打掩护不要紧,但是能不能请你让她回来处理下公事。她再不回来,到时候误了生死大事,是要被天上那位责罚的。”
阎王冷汗淋漓:他觉得自己这个阎王当得真是窝囊,顶头上司是个不靠谱的,自己不仅要为她公务上操心,还要操持她的私事不说,下属们又是一个个极具个性极富主张的,他一个人夹在中间,真是难做啊。
阎王抹把额角的汗,道:“你不用担心,那些公文明天就能处理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
判官厉眼扫一圈阎王殿,再问:“你的龙椅呢?不会赌输了被抵押了吧?”
阎王满脸的黑线:“喂喂你不要把牛头马面的习性强加到我头上,我从不赌博好吗?不对,你这根本就是在侮辱我的品格……”
……
话题回到金蓝这边。
白小九听了金蓝的话,当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提议,才道:“我觉得抢你家小阎不安全。所有人都知道,小阎跟小判是官配,拆了他们,我估计会被群起而攻之。”
金蓝瞪大了眼睛:“他俩什么时候有了一腿的?我怎么不知道?”
旁边被俩女人忽略了很久的阿洛同志无奈插嘴:“你们不要瞎造谣言了,小心被判官知道,灭了你俩的口。”
金蓝想了想自家那铁面判官的个性,向来是连自己的情面都不卖的,他还真说不定能干出这种弑君的事来,于是,赶紧就打住了这个话题。
她问:“是你俩把我召回来的?”
阿洛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们俩谁拥有招魂鼓?”
金蓝点头:“我猜也不可能是你俩。是小阎吧?他叫我回来做什么?他人呢?我不能在这里待很久,我肚子里还有俩孩子呢。虽然说只召回了我一魂一魄,不会影响孩子性命,但我这魂魄离体太久,总归对他们发育是有害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小九吃惊得打断:“你怀了孕?你这回是玩真的?”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不对呀,你不可能有姻缘,更加不可能会有子嗣的……”
金蓝点头:“子嗣这点我也很奇怪,但既然菩萨都赐了我孩子,那就是说明我这段姻缘不是不被祝福的。”想了想,又补充,“还有,我不是玩。我活了那么久,没有哪一天、哪一年活得比现在更认真。”
白小九对于突然正经起来的金蓝十分不适应,推了推阿洛:“你来。”
金蓝不等阿洛开口,就兀自笑道:“如果小阎是请你俩来当说客的,那你们就不必再开口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也有承担罪责的准备。更何况,关于情之所钟一事,你俩不是比我更早得就清楚了吗?”
阿洛目光不经意得划过金蓝的右手,神色顿时有点高深莫测:“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而且,这种事,我是最没资格与你说教的。但是……”他顿了顿,结了个印,反手从虚空中摸出一沓公文,交给金蓝,“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你都不能忘了,你还有本职工作没有完成呢。阎王让我告诉你,明天日出之前你得把所有公文批示完,否则就算你作为地藏王下令,他也不会放你回凡间的。”
金蓝无语得接过厚厚的折子:“让我一夜看完这所有折子,这是对我视力的挑战啊!”
阿洛又补充:“阎王还说,因为平常鬼门开不了,他启用不了招魂鼓,如果你打算待在凡间,那么每年中元节子时,他都会召你回来处理这一年的公文。什么时候处理完毕,什么时候你才能返回凡间。”
金蓝的身子顿时晃了几晃:“小阎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047…048 延嗣篇(13)
等阿洛拖着白小九走了好远,白小九还是很不甘心。残颚疈晓
她嘟囔道:“我是让你来劝十三的。你倒好,什么话都不说,还不准我再提那话头。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她,她的个性,最是温软。别人使一点小计策,她就能陷进去。甚至心软到即使分明晓得对自己没有好处,但为了渡化旁人,依旧会去行事。这次,恐怕也不例外。一定是凡间那个使了什么诡计,迷了十三的眼。”
她越想越觉这事果然不对劲,停住脚步,转身就要回去:“不行,十三是上神,不能被一介凡人坏了修为。我得回去打醒她……”
阿洛赶忙拉住她:“你也不是刚认识她,那么该是知道,她面上软糯,但凡她坚持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白小九耷拉着脑袋:“难道让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犯下天规,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阿洛抬眼看了看流入不周山的忘川水,水流平静无波,殷红得看不见底,绵长得看不到尽头。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就算明知前方是绝路,人们还是会前赴后继得往前走。我与你不就是这样?所以,我们该是最能理解十三如此行为的人。”
白小九安静了下来,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是眉间依旧愁思,显然还在为金十三担忧。
阿洛牵着她,往回家的路上走,宽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她。我刚才瞧过了,她手指上有根红线紧紧牵着呢,所以,这段姻缘,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白小九大惊:“怎么可能?我怎么没瞧见?看十三的样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呀……而且,早前,我与十三在月宫耍玩的时候,月老那老头子分明说过地藏是为渡化世人而生的,就算下凡历劫千百世,也是不会有凡情姻缘的。”
阿洛点头:“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但是她手上确实有姻缘线。其实,说姻缘线也不算准确,她手指上羁绊着的隐约是一根金线。”
白小九问:“什么意思?”
阿洛道:“意思就是她手上的那根线是被打了死结的,天界有另一种说法,叫做命运之绊。一般来说,这种金线是仙人之间订立契约后才能成型的。从此,两人就是一体同生。系上这种线的两人,生生世世注定羁绊不断,直到灵魂消亡。”
白小九都惊呆了:“可是同十三在一起的那个仅仅是个凡人吧?怎么能与神仙订立契约?这是什么情况?”
阿洛想了想,道:“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错,我们得去趟月宫,找月老问清楚方能明白。但就现在情况而言,我倒是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白小九奇怪:“什么结论?”
阿洛笑了笑,顿时万花倾城:“那就是,十三欲渡魔成佛,最后却被渡成了人。你以后可以用这点嘲笑她一辈子了。”
白小九脑补出一向伶牙俐齿的金十三被自己压制住、什么话都说不出的画面,立刻就欢快了起来,直道:“甚好,甚好。她总算有个把柄落在我手上了。”拉着阿洛踩上祥云,就朝天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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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鸡初鸣,天色还未明。
镶天宫中。
金蓝猛得睁眼,瞪向床顶,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黑白阴阳脸。
她拍拍胸脯,被吓一跳的模样,抱怨道:“你不睡觉,盯着我瞧做什么?”
——确实是被吓到了啊,初初看到的时候,她脑袋依旧混沌着,还以为自己仍旧在地府里,眼前的是黑白无常呢。她差点就咆哮出来了,她都把公文全都批示完成了,怎么还不让她离开。还好她回神得及时,这些话才又被吞回了肚子里去,没说出口来。
元魍不经意得皱了皱眉:“你……睡得好么?”
金蓝一把将元魍拉下来,按住他,给他盖上被子:“当然好,现在还能睡个回笼觉呢。反正不用上朝,今天就陪我一同睡吧。”
——睡梦里被人喊去办了一夜公,当然是要补眠的。
金蓝打个哈欠。
外头没了烦人的咒文声,果然清净多了。
至于那么多高僧护法,依旧没阻止得了阎王爷召她回去,还有往后年年中元节自己都必须回地府一趟这件事,金蓝自然是不会告诉元魍的。
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元魍都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若知道了她年年都要往地府去,还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呢。
元魍则是盯着金蓝又睡着的脸沉思:外面如此声响,金蓝怎可能一夜好眠,甚至连睡觉的身姿都没变换过?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但既然金蓝不说,元魍便也不再问,他决定还是尽快回京,去询问白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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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旧人皆非
八月的时候,南征部队传来捷报——活捉端木正。
其实,准确来讲,这功劳倒不是卫鸿他们几个的。
端木正精滑得很,就算宁坤这个军师也去了南蜀,一时间也是查不清端木正的去向与所在的。
倒是余鱼同诸葛惊才去找了一趟漕帮成三爷,转达了帝后二人“亲切”的问候,诸葛惊才更是同成三爷聊了聊往昔“情谊”。
——关于此事,余鱼表示难以理解。毕竟虽然以前漕帮同诸葛家是合作关系,但根据情报显示,自多年前诸葛家为躲避当时前周迫害,将家族产业转移地下后,这二者几乎就再没了什么联系。更何况,诸葛惊才当家以后,更没有同成三爷接触过,两人算是互不相识。这两个,有什么“情谊”可叙的?
但事实情况是,诸葛惊才与成三爷单独聊了后,他便神清气爽得走出了屋子。
而成胖子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一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