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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却是有苦难言。
正难受时,眼角余光突见一条长腿光速横扫了过去,然后是“扑通、扑通”两下落水声。
明月讶然抬眼,就见刚刚还围在自己身边苍蝇般乱叫的两个宫监此时正倒在了御河中。虽然御河不足一人高,但这两位显然是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跌下去的,因此,仍是东倒西歪得喝了好多河水;宫帽斜了,衣裳勾到了莲藕上,鞋子陷进了淤泥中,真真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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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成~撒花撒花~
009 一个机会(下)
“谁?是谁偷袭?”
水中的两人堪堪相互扶住身子,愤怒得朝岸上望去。
只见岸上,就只有跪在地上惊愕不已的明月,跟立在一旁,一脸敦厚老实甚至有点呆相的金蓝。
这哪里还有什么人能够偷袭的?
两宫监不禁浑身打一个冷战:今儿个是下元节,不会真碰到什么神仙鬼怪吧?
这两宫监心里打着突突,可是明月心内可是比明镜还要亮:那出腿的动作虽然快,但近在咫尺的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金蓝的腿?
她愕然抬头看金蓝。
只见金蓝目光悠远而又深沉:“一条青蛙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这俩个,竟然只能凑成一只青蛙?”
明月终于“噗嗤”一声乐了。
金蓝揉着她的脑袋:“哎,大小姐终于开心了。我这做丫头的,要陪小姐过五关斩六将得见陛下,又要哄小姐高兴,你说我容易吗?这么完美而又全能的丫头,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哟。”
明月拍开她的手,嗔道:“没大没小,我比大三岁呢,该我拍你脑袋才对。来,叫姐姐!”
金蓝瞧着远远看到这边动乱而赶过来的宫侍们,拉起明月就跑:“我的好姐姐,再不跑咱俩就要到阎王爷那儿结义去了。”
明月转头瞧着仿佛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的金蓝侧脸,心中郁结慢慢散开。
秋天是个奇怪的季节,早上虽然冷得彻骨,可到了中午,暖阳却似乎又将大地回炉重造了一遍。
两个姑娘迎着乍寒还暖的秋风,此时亦是目光暖暖,笑得无限开怀。
。
这头明月正寻思着怎样才能找着机会脱离人下人的生活,那厢头,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浣衣局迎进了一个贵人。
金蓝躲在墙角后头参观这个传说的大太监:不过三十的年纪,眉眼细长精致,兰花指一捻,真是美人儿一个;可是眸间时不时闪过的精光显示了此人绝不简单。
明月在旁边小声介绍:“他就是内务府总管,胡安胡公公。这宫里的衣食住行、太监宫女的大小事务都归他管。一般,他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说着,若有所思得低下了头。
只见那头王嬷嬷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公贵人事多,今儿怎么有空到这儿转转了?”
胡安微微弯唇:“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德妃昨日找了咱家,让咱家留一个乖顺点的女娃儿给她。别说咱家没照顾你,这么好的事儿咱家不就来通知你浣衣局王嬷嬷了么?”
王嬷嬷心下一动:这德妃眼下是这宫里最得宠的贵妃,若是自己派个贴心的人儿过去,得了德妃娘娘的意,在德福宫混个好差事,那她也算是面上有光啊;若是这个人儿运气好,能入了陛下的眼,以后当个贵人妃子的,那她王嬷嬷以后就真的可以在这宫中颐养天年了。
思及此处,王嬷嬷顿时眉开眼笑:“公公记挂着老奴,老奴从不敢忘。公公放心,我这儿别的没有,乖顺的丫头倒是不少的。”探入袖中,转手就取出一个鼓鼓的钱囊,塞到胡安怀中,“公公费心了!”
胡安也笑,随手就将钱囊塞入袖中,摇了摇拂尘:“那咱家就先走了。这后面的事儿,你看着办。”说着一摇三摆得带着两个小宫监离了去。
王嬷嬷高兴,同样心里百转千回的还有明月。
她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暖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倒是金蓝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惯了,抡了抡膀子:“走,吃饭去。要不然,又要被她们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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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今天下午3点第二更。
010 一点红樱(二更)
金蓝被明月一鼓作气拉到王嬷嬷房中时,还在嘀咕这姑娘又哪根筋犯毛病了,却见明月已经盈盈拜了礼。
王嬷嬷看看呆愣成性的金蓝,再瞧瞧自己面前低眉顺眼、温婉而笑的明月,明知故问道:“不去吃饭,你来嬷嬷我这儿做什么?错过了饭点,可不要再到我这儿哭诉。”
明月恭敬得双手递上一块上好羊脂玉:“奴婢到浣衣局也有一段时日,多得嬷嬷照顾,奴婢实在无以为报。嬷嬷也知道,奴婢被贬时,所有财务皆被内务府搜去。这块羊脂玉,是奴婢母亲的遗物,奴婢一直贴身带着,这才免了其灾。今日,便把这玉献给嬷嬷,以报嬷嬷之恩。虽然这玉并不是十分贵重之物,但在奴婢心里,却是胜过千金万银的。此玉代表奴婢一番心意,望嬷嬷收下。”
一番话合情合理、情深意重,却是不往正题上去。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既是对你意义重大之物,嬷嬷我怎么敢收?”
明月盈盈再拜一礼:“嬷嬷此话言重了。奴婢自历劫以来,嬷嬷就如同奴婢的再生父母。送予再生父母之遗母之物,再合适不过。若是老天有眼,奴婢有幸他日飞黄腾达,必是不会忘了嬷嬷的大恩大德。”
明月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深谙说话的艺术。
此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至于如何飞黄腾达,两人心照不宣。
王嬷嬷点点头,毫不客气得把羊脂玉拿了过来,挥了挥手:“你先下去,这件事嬷嬷我会考虑。”
明月再揖礼,拉着已经愣成木头人的金蓝恭退了下去。
王嬷嬷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一个是高墙内的红花,一个是路边的小草,眯了眯眼睛:这位官家小姐不管从容貌还是心计来说,确实是最适合送去德福宫的主儿?她的资质甚至在当时那批小主中亦是佼佼者。
可是,她王嬷嬷下这番工夫,最后是要有收益的。她要找的人,除了外貌不差,最主要的是要念旧、忠厚的。这才能保证即使那人攀上了高枝,她会跟着有好日子过。
这位小姐?怕是难了!
。
金蓝挠着头怎么想怎么都不明白明月的心思。她知道这姑娘没死了向上爬的心,可是最近是否急切了些?
不说前日祭禹,她没事先打通宫人,便莽莽撞撞得跑了过去,连皇帝到底出不出现都没搞清楚;就今日这事儿,明月也没有任何筹谋得就要朝德福宫里撞过去,怕是到时也是个头破血流。
而且这种贿赂嬷嬷的事情,不是应该私下里偷偷进行么?拉着她一同去这是干什么?
以她观察,明月不是这么不懂计较的姑娘。明明可以慢慢谋划的事情,她为什么现在那么急?感觉就像她想向什么人证明什么一般?
金蓝瞧着疾行向前的明月的后脑勺,皱了皱眉:“你到底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前头那人猛得停住了脚步。
金蓝一个没刹住脚步,直接就撞了上去。
两个姑娘堪堪扶住了对方,才不至于双双摔个屁股开花。
明月瞧着金蓝满脸埋怨的小脸,微微一笑,竟是夹杂几分苦涩:“蓝儿,其实我怕的东西有很多。不过,蓝儿你不用怕。只要我有机会到了那个位置,你就不用在这儿受苦了。所以,蓝儿,你不会……”顿了顿,声音急迫而又压抑,“不会走吧?”
金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所以,明月这么急迫是真的看出她的去意了?她以为自己受不了这宫内的苦,所以想借用权势留住自己?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心内的暖意,像是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了上来。
。
月圆,人静。
又是一个好眠夜。
司画房门锁“咔哒”一声解开,一条身影飞快闪了进去。
那人迅速游离于各个画柜之间,抽出画轴一一翻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终于,她在“大舆十年秀女”一栏停了脚步,在她手上展开的,赫然是一张美女图——那美女明眸皓齿,傲气冲天,不是明月,又是哪个?
来人轻轻一笑:这姑娘,还真是向来高傲得很。
她走至桌边,拿起毛豪,蘸上红墨,借着清冷的月光,就在明月那额头上轻轻一划。
一朵绽放的红缨,几笔促就。
本来美人眼角那抹锋芒乍现的傲色顿时变成了天外来仙般的神圣不可亵渎,在月光的清辉下,更显几分清新。
“咦?这门今儿晚上没锁吗?”门外传来巡夜小宫监的声音。
门里那人机警得扫一眼屋子,便朝着窗户跑去,动作敏捷得就翻出了窗。
她提了提手中的画轴,回眼瞧瞧一脸莫名着进屋搜看是否缺失东西的小宫监,神情愉悦得朝御书房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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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花花啊!居然是花花啊!抱住你!
011 巴掌响起
往后几日,明月一直心事忡忡,因为王嬷嬷似乎再没有动静。这种事,她又不好紧追着人家不放。
倒是金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安慰她:“你想想,这浣衣局有哪个姑娘比得上你。就你这相貌,除非嬷嬷她是瞎了眼。要不,这好差使,非你莫属不是?”
话虽如此,但事实证明,王嬷嬷眼睛确实有点问题。
王嬷嬷将德妃娘娘与五皇子的衣裳交到金蓝手中,慎而重之而又意味深长道:“金蓝,以后给德福宫送衣物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别给嬷嬷我丢脸,知道不?”
金蓝张着鹅蛋般大的嘴:“啊?”半天反应不过来。
嬷嬷猛得拍了她脑袋一下:“嘴张那么大做什么?嬷嬷我给了你机会,这后头,可就要看你自己了。以后别再傻乎乎的,放机灵点,懂不?”
金蓝眨巴着眼睛,哭笑不得:“嬷嬷,奴婢觉得在这浣衣局待着挺好的。再说奴婢何德何能啊,这等重责,怕是承不得。您瞧,这事儿,明月肯定比奴婢合适啊。”她实在想不通这事儿怎么会轮到她头上啊。
王嬷嬷只当小姑娘一贯老实怕事儿,瞟一眼一旁脸色发白的明月,苦口婆心道:“金蓝,嬷嬷我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样儿,嬷嬷不知道?你就是太实心眼儿了,你以为这世上人人都跟你似的?别光顾着别人了。嬷嬷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长,所以嬷嬷我说你行,你就行。”
这里头,王嬷嬷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的。她当然知道金蓝不够惹眼,但是她胜在本分听话。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惹过乱子。况且,女人不就是靠打扮么。其实细细瞧这丫头的眉眼,居然很是耐看。送一个肯定会惹是非的明月过去,倒不如送这么一个平顺的丫头,最起码这丫头绝对不会忘本。
金蓝小声嘀咕:“还不知道谁走过的路长呢?”确实,从前世走到今生,这得走多长的路修多大的缘才能走到啊。
这事儿,在浣衣局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姑娘们也只是在心里悄悄得嫉妒明月的好运气,口里自然是不能反驳王嬷嬷的决定。
可是明月不同。她一把甩开金蓝的胳膊,就朝王嬷嬷跑了过去。
金蓝低头望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愣在了原地。
那头,明月到处围追堵截王嬷嬷,从古往说到今来,从结草衔环说到富贵险中求,王嬷嬷都不为所动。
最后,明月急了,揪着嬷嬷衣襟大呼:“嬷嬷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