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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景玺那一双狭长的凤目眯成一条蜿蜒的弧线,那风华若妖的容颜勾出一片魅惑,白筝一方面看得有些呆愣,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他,便乖乖地坐回了桌边,继续扒饭。
逗弄不成,景玺重新拿起筷子,认真地将每一盘菜都试了,“原来你喜欢这种味道的菜。”
白筝将另一碗米饭递给他,“赶紧吃,吃完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恩?”
“我都呆在屋里好多天了,快闷死了,趁着今晚月色好,不如……我们去赏月!”白筝突然想起白天的时候云雀说景玺陪着江素绡赏月的事情,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火气,便将“赏月”两个字特地加重了音。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那般附庸风雅的事情,不像你做的事情。”景玺低头将米饭扒了几口。她也确实有些饿了,这些天奔走在段无涯和段清尘,还有太子、江素绡之间,他也有些身心疲惫。若不是他今天刚好回王府拿点东西,恐怕云雀也找不到他。
可往往,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白筝听到景玺的回答,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落寞起来。这是宁愿和别人看月亮也不和她看月亮么?
附庸风雅?他的意思是江素绡看月亮就是风雅,她白筝看月亮就是附庸风雅么?
她当然知道月亮没什么好看的,可她马上就要……她不过是想和他看看月亮,单独相处一段时光而已。
可是人家都已经拒绝了,不看就不看吧。
“对了,本网最近新养了些花草。你要是闲得慌,就陪本王去浇浇水吧。”景玺很快将一碗饭全部吃完,最后将盘子里的剩菜全部倒进自己碗中,吃得一干二净。
白筝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虽然是做苦力,可她的心愿达到了就好!
“好!”
景玺起身,将白筝打横抱起,就这么一直抱到王府的一座院子前,一座大门紧闭、白筝从没来过的院子。
景玺将白筝放下,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将大门打开后,这才拉着她的手进去。
因为有月光,所以即使没有掌灯,白筝依然可以看清院子里的陈设。
当中一条青石小道直通大厅,两旁皆是成片的白花,两边的花丛中,各有一座凉亭。
景玺抱起白筝,飞身一跃,进了右边那座凉亭,“你坐在这儿便好,本王去去就来。”
不等白筝反应,景玺已经翻身跃下花从里,摸出一个木桶,就着木瓢开始浇水。
白筝趴到凉亭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花,觉得真是……甚丑!
真的丑!她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花!这种不知名的花只两片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不规整的三角形,焉哒哒的开着。花瓣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像是腐烂多时的感觉。而且如果凑近了闻,这花还隐隐散发出一股臭味。
白筝退回身子,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月色下正小心翼翼浇花的男人,一时对他有些嗤之以鼻。
啧啧!这都什么品位?太怪了!亏他还把这花当个宝贝养在这秘密院子里,还大半夜过来浇水!
不过,好话多说几句没什么,这不好的话,能忍一句便是一句。
每个人的爱好都不同,对于景玺的特别爱好,她表示同情和理解!不过,她原本还打算同景玺一起浇浇花的,这下算是完全打消这个念头了!
“往后的日子,本王可能会很忙,你记着每日到这院中来坐几个时辰,顺便帮本王浇浇花。”景玺并没有直说,这些花是他和段无涯找了好几个山头才
凑起来的药花,每日闻一闻这些花香……花的臭味,对白筝的的内伤有很大的裨益。
他也不想让白筝知道她自己身负重伤,她已经接连受了一些磨难和打击,如若再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会越发消沉,这样对治疗无益。
他相信,只要他时刻注意,白筝的身体,迟早会被他调理好。
只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帮他娘亲段清尘做一件大事,以便求得他娘亲手上那颗已经珍藏多年的奇药丹。
“每日?”白筝呼了呼鼻子,再次闻了一闻这些花的“花香”,面露愁容。
“恩,每日。”景玺将一株今日才移植过来的花株扶正,侧首,隔着月光,穿过清风,将目光锁在白筝脸上。
“额……好。”虽然花香很难闻,可……答应一下也无妨,反正她也不会照做!
今晚这样好的单独相处时光,她可不想因为争论到底要不要来浇花这个而难题而浪费掉,她必须把她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可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突兀?
“对了,那个江素绡……”景玺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
“江素绡?虽然我不喜欢她,可她人毕竟不坏。”白筝正愁找不到理由开口,哪想到景玺先提了这个名字,白筝一时没把持住,便抢了景玺的话头。
“你为何不喜欢她?”景玺忍了自己本想说的话,对白筝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感到相当好奇。
“明知故问!哼!”这一句娇嗔,半真半假。真的是,白筝确实是因为景玺才不喜欢江素绡。假的是,这一句话,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其实并没有意义。
她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景玺起疑心,才这样说话。如果按照正常的告别程序,这会儿两个人应该是“执手相看泪眼”了。
不过,自从来到这个三王府之后,她几次都想走,都没走成。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走的了,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景玺,她都必须走!
“吃醋了?”景玺缓步走到白筝身边,心里觉得开心。这还是白筝头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憨,那是不是代表,他和她,已经雨过天晴了?
因为段清尘的缘故,景玺从十几岁开始便对女人没了好感。尤其是经常听见段清尘诅咒皇宫那位皇后娘娘后,耳濡目染,对漂亮又有本事的女人是更加避而远之。
他自小长在山间,才被自己的父皇召回皇城半月不到,连皇宫的路都还没摸熟,他的母妃段清尘便利用段无涯的医术,意外“死亡”。
而他按照段清尘的意思,请求皇上将自己的母妃葬入皇陵,成功惹怒本就憎恶段清尘的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将他贬到这与月国接壤的小县城,做了一个闲散王爷。至此,为了培养自己实力的段清尘,便终于脱离那冷宫,躲到了桐县。
初见白筝那晚,正是他刚到桐县的那一晚,由于心中郁结,他便躲到郊外喝酒。无奈季审言却一路找了过来。为了躲避季审言,景玺便躲到了树上。哪想到他刚在树上稳住脚,正准备畅快地继续喝酒,却无意发现白筝惊慌失措的身影。当时,他一边灌酒,只不过抱着无聊看戏的心态一直盯着白筝:看见了她靠着树干时的手足无措,也看见了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扔到井里时的小聪明。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打算出手相帮。直到白筝阴差阳错爬上了他所在的那颗树。
看到那些挥舞着长刀的黑衣人,景玺联想到自己从京都到桐县所遭受的追杀,终是起了恻隐之心,帮了她一把。
毕竟他发现,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其实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相遇相知,他最初对白筝的兴趣,也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为情感。这其中的滋味和具体事项,他想不清楚,也不想费精力去想。
如今,既然爱上她了了,那就好好待她。世界上的事情,只是这么简单。脑海中的往事一闪而过,景玺并没有察觉到白筝眼中浓浓的哀伤神色。
“是啊,吃醋了。”
景玺听到白筝的回答,这才重新将目光锁在白筝脸上,不过此时,白筝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哀伤,而是独属于小女子的娇俏和气呼呼。
白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可以这么好。而她这可以拿奥斯卡的演技被她自己激发出来,竟然是为了去蒙蔽自己所爱之人的眼睛和真心,以便自己可以顺利地撤离。
也许,今晚过后,她和他,就再也见不到了。往后,天涯苍茫,宇宙洪荒,相隔的岂止是距离上的千万里?
彼此的两颗心,也会被时间的洪流,冲击到两方,直到再也找不到彼此的影子吧?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景玺的拖累,她也害怕未来有一天,景玺被逼得在她白筝和他娘亲之间做选择。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长痛不如短痛……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白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很好地
掩饰了自己眼角刚冒出的泪珠。
“恩,好。”景玺将手洗净后,依然打横抱起白筝。
“阿玺。”
“恩?”
“今晚,你不要走,抱着我睡吧。”
“……好。”
白筝听到回答,窝进景玺怀中,努力将泪憋了。
圆月已经升到最高空,整个王府里一片静谧,连值夜的侍卫,都有了鼾声。白筝就这样窝在景玺怀里,只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如果天永远不会亮,其他的人永远不会醒,她的阿玺永远不会累……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只是,白筝还没有从自己的祈祷中回过神来,景玺就已经进了屋中,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榻上。
白筝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只是抱着景玺的脖颈不松手,依然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但是害怕景玺疑心,白筝挤出笑,“你十几天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现在这样和你呆在一起,我总感觉不真实。”
景玺弓着身子,就任由白筝这样抱着他,在她被击伤轻轻拍了拍,“蠢。”
白筝的身子一震,这样的氛围,不是应该说“傻”吗?!怎么就变成了蠢?!原先满腔的伤感情绪,竟然因为这一个蠢字,有些荡然无存的感觉!她松开双手,是真心幽怨地盯了一眼景玺。
景玺勾唇一笑,显然对这个效果很满意,“我去弄些水来作简单的梳洗,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白筝点点头,便窝进了被子里。很快,景玺就端着一盆清水回来了,细心地给白筝做了简单梳洗后,他就着那水,将自己也收拾了下,这才抱着白筝躺下。白筝心里有些翻江倒海,不过很快,她就听见了景玺平顺的呼吸声,竟是已经睡着了。
白筝舍不得睡,就这样看了他一晚上,直到外面恍惚传来鸡鸣,她才终于困顿,眯眼睡了。
可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景玺。
白筝心里顿时被莫名的哀伤充斥:这一次,算不算是他不告而别?
正文 第102章 希望花不会枯,我不会哭 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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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景玺。
白筝心里顿时被莫名的哀伤充斥:这一次,算不算是他不告而别?)
坐起身,白筝在床榻上呆坐了一阵,望了一会儿天,景玺依然没有回来。
白筝弯起唇角叹了口气,心想这样最好。
离别就要这样迅猛才更容易,否则一旦儿女情长起来,肯定走不掉了!
于是她将早就藏在床底的一卷纱布拿出来,脱得只剩一件贴里小衣后,将那纱布一层又一层地绕在自己胸上摹。
白筝的身材本就有些扁平,纱布也没用上多少,胸前的起伏便不是很明显了。她将所有的固定好后,穿上一件白色中衣后,才叫云雀。
“云雀。”
“王妃娘娘,来了!”
云雀大喇喇的一嗓子从大门外窜进来,让白筝的忧伤情绪莫名地抖了一抖,給抖去了一大半,便自己下了床,往梳妆镜前一坐。
不消片刻,云雀就按照白筝的要求给她扎了一个男人样式的发髻,并且配了一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