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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紫坐在凳子上,绿霞解了她的丫髻,先帮她梳通长发,然后挽了一个螺髻,把那根白玉凤形簪插了进去固定住,这才把镜子递给朱紫。
朱紫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螺髻又简便又爽利,看着也好看,心里挺喜欢。
她这几年没买过首饰,手里那几件银簪银钗还是在高尚书府的时候配发的。
绿霞一向大方,看她确实喜欢,就说:“那我借给你戴几天吧,我戴那根镶宝银簪!”
俩人又开始研究那根镶宝凤蝶鎏金银簪上的宝石是不是真的宝石。俩人都不懂,最后也说不出真宝石和假宝石的区别。朱紫想了想才说:“我摸过王爷冠上的真宝石,好像是凉阴阴的!”
绿霞忙去摸簪子上镶的那一小块宝石,最后也没摸出什么。不过两人心里都明白,五两银子大概是买不到真正的宝石的,只不过闹着玩罢了。
回到内院,朱紫用布把那四十五两银子又包又裹弄了好几层,把余下的五两银子拿在手里,天一擦黑朱紫就拿着银包书信等在了外院门口。
天已经黑了,可是赵贵还是没有过来。朱紫想着已经和陶妈妈约好了,也不敢离开,怕错过赵贵,只好站在那里死等。
看守院门的婆子看她着急,让小厮给她搬了一个椅子先坐下了。
点灯之后,朱紫才看到赵贵夹着一个包袱急冲冲来了。
赵贵名字虽俗,其实也才十七岁,生的很是清俊。正因为生得俊,在王爷面前不如赵英赵勇和赵雄那样有脸,不过也是得用的小厮。
朱紫一看他过来,忙跳了起来,寒暄一下之后就拿出银包和包袱递给赵贵:“贵哥儿,这是四十五两银子,这是给我爹娘做的几双鞋!”
赵贵早从母亲那里知道实情了,也不废话,接过了银包和包袱。
朱紫又拿出封好的书信,指着信封说道:“地址都在信封上写着呢!”
朱紫把那五两碎银子递给赵贵:“这是五两碎银子,给捎银子的人做盘缠吧!”
赵贵忙说不要,朱紫非要给,两人正在推让,朱紫忽然觉得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她慢慢回头。
外院门正对着的甬路上,一身甲胄的赵贞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深幽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这边。
朱紫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和赵贵的手及被他们推让的银子。
朱紫脸色骤变,心脏剧跳。她知道王爷恐怕是误会她和赵贵了,当务之急是向王爷解释,解开误会,别让赵贵受了牵连。
这时外门门口值班的婆子和小厮纷纷向王爷行礼,朱紫忙随着众人一起给王爷行礼:“见过王爷!”
赵贞不再看她,径直走进了外院大门。
后面跟着的赵英赵勇给赵贵使了个眼色。他俩一个捧着一摞摞衣料,一个提着一串首饰盒子脂粉匣子也跟着进去了。
赵贵刚要安慰朱紫,朱紫就把银包、包袱和碎银子全都交到了他手中,道:“贵哥儿,没事,你先帮我把东西捎到独县,其它我来处理!你放心!”
她安慰了赵贵一下,就大步往内院走去。
第十七章 生嫌疑二静趁隙
延禧居外院满植松柏,院中间甬道的两侧早已升起了灯笼,看上去灯火通明,可是只有甬路是清晰的,其它地方都掩映在松柏的阴影里,就像此刻朱紫的心情。
朱紫输人不输场子,虽然心里忧心似焚,可是仍然竭力保持着大金朝淑女的生莲小步——头抬得高高的,胸脯挺起来,眼睛平视前方,脚步跨得不大不小——她在高尚书府受了两年贵族礼仪训练,没想到此时用了出来。
朱紫外面虚张声势,心中却是苦不堪言。
她一方面有点自己都觉得怪异的甜蜜感——嘿嘿,王爷因为我吃醋了——这是感性的一面,另一方面她不由自主浑身发抖——她想起赤凤和赵全的下场,心里涌起恐惧,害怕会因为自己,连累陶妈妈赵贵母子——这是理性的一面。
朱紫就在这样的天人交战中走进了内院。
进内院门的时候,朱紫碰到了空手出来的赵英赵勇。
赵英赵勇从小贴身服侍南安王爷,自然熟悉王爷的性格。碍于王爷超强无敌的醋意,他们没事从来不敢和朱紫多说话,没想到赵贵这家伙倒是胆大。
在经过朱紫时,赵勇用只有朱紫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说:“王爷在正堂正怄气呢!”
朱紫低声道:“谢谢!”
内院里一片寂静。
只有正堂里透出光亮。
朱紫进了正堂。
正堂里只有一根点着的烛台,正放在堂屋正中的紫檀雕螭案上,案旁的楠木椅上坐着一个人,烛光随风摇曳,在他俊美的脸上打下明明暗暗的阴影,凭空有一种阴森寒冷的感觉。
朱紫深深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好看。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马上跪了下来行了一个跪礼,然后直起身子,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赵贞:“王爷,奴婢担心独县的家里,把月钱攒了下来,通过陶妈妈托赵贵找了个人,往奴婢老家捎银子和书信。”
赵贞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身子前倾,凤眼微眯,长长的睫毛铺撒下来,使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托他捎找人捎银子捎信?你和他关系这么好?”
朱紫抬起头看着他,向前膝行几步,哀求道:“王爷误会了,陶妈妈是奴婢干妈,我——”
赵贞看着她,又想起了冯瑜和韩大富的话,自己技术不好,又不解风情,对朱紫又不体贴,自然是要被奉送绿帽子一顶的,想到朱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血管就开始发涨。
赵贞盯着朱紫,从小时的克己训练,没令他成为洵洵君子,却使他变成伪君子——他怒火愈炽,声音却愈是平缓——此时他已经在暴走边缘了,声音却愈发温柔和气:“朱紫,赵贵还没有媳妇,我把你赏给他好了!”
朱紫闻言,身子一软,马上瘫了下去。她知道赵贞越生气声音就越平静,他平时又是说一不二的,这句话怕是要当真!
她抬起头,努力看着他。
她想说话,想申辩,想哭诉,可是,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住了,她挺直脊背跪在那里,大眼睛里漾满水雾,努力盯着掩映在烛光下的赵贞的眼睛:
你是我前世今生第一个男人,唯一的一个男人。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敢在心里把你当做我的男人,只敢在心里偷偷喜欢你。可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奴婢,一个可以随意赏人的玩意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紫的眼睛模糊了,看不到眼前的赵贞。可她依旧努力睁着眼睛挺直脊背看着他:“奴婢,谢王爷恩典!”
她的话掷地有声,可她的泪同时夺眶而出。
朱紫磕下头去。
看到朱紫夺眶而出的眼泪,赵贞一阵烦躁,起身就往外走,在走过朱紫身边时,他停下来看着她:“明天本王就让赵贵过来把你领走!”
说完,他自己气得半死,惯性地抬起脚打算踹朱紫一下,又硬生生停了下来——朱紫怎能经得起他盛怒下的一脚?
赵贞心念一转,一脚踹到了朱紫左边的紫檀小几上,顿时“咣当”一声,小几翻倒在地,上面的一摞摞丝绸夹杂着几个首饰盒子落在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赵贞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临出门还大力摔上了门。
朱紫终于放松了脊背,身子软瘫了下来,她扑进满地的丝绸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流言在什么时候都是速度最快的。
全延禧居的丫鬟婆子都知道朱紫和王爷书房的小厮赵贵拉拉扯扯,被王爷撞见了。
这个消息令有些人拍手称快——她们早就看不惯朱紫霸占着王爷不放了;也有一些人的反应要复杂一点,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大家统一的观点就是——朱紫要倒霉了。
延禧居外院的几个丫头,以静怡为主,都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她们在外院忙忙碌碌,隔一会儿就借故经过内院门,状似无意地窥探一下。可是内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多久,朱紫就起来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出来要水洗漱。
该班的静怡静穆忙打量了一下,发现朱紫发髻一丝不乱衣裙也很整洁,就是红肿的眼皮和暗淡的嘴唇出卖了她,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静怡一边指挥着小丫头们准备王爷的盥洗用具,一边笑着问朱紫:“朱姑娘,王爷是在卧室梳洗,还是在正堂梳洗?”
朱紫一脸平静:“王爷在内书房呢,到内书房梳洗罢!”
“让静穆带着人去内书房吧,”她回头对静怡说,“让小厨房还是准备绿豆粥和素包子就行了!”
说完,朱紫自顾自离开了。
静怡和静穆相视一眼。
静穆发现静怡发髻上插了一朵簪珠花,脸上刻意装扮过了,粉雕玉琢似的,身上穿着簇新没上过身的浅粉色绣水红山茶花的夹衣,白色百褶裙,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不少风韵。
静怡发现静穆发上香喷喷的,新抹了不少很贵的茉莉油,白生生的小脸上抹了一层细粉,小小的嘴唇上涂了胭脂,比平日里要艳丽几分。
她们的眼神一撞,倏忽闪开。
都知道朱紫和王爷有了嫌隙,今日可是难得的机会,不好好利用才是傻瓜呢!
静穆用手理了理刘海,转身吩咐几个捧着盥洗用具的小丫鬟:“跟着我到内书房去!”
“王爷,该梳洗了。”站在内书房门外,静穆柔声道。
“进来吧!”王爷的声音似乎有点暗哑,不像平时。
静穆向后面的小丫鬟打了个手势,让小丫鬟去推门。
内书房的门一推就开,小丫鬟看了看,见没什么事情,弯腰退了下去。
静穆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王爷正双手枕头躺在书案旁边的长榻上,眼睛看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上的甲胄也未解去,只有金色的兜鍪被放在了书案上。
“王爷,”静穆娉娉袅袅上前,福了一福,“现在梳洗么?”
赵贞双手一撑,从榻上坐了起来。
静穆迅疾扫了一眼,发现王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倒也没别的异样。
侍候赵贞盥洗之后,静穆忙问:“王爷,要不要奴婢侍候您更衣?”
赵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甲胄,漠然道:“好。”
回到正堂,赵贞看了看地上,发现昨晚被自己踢倒在地的丝绸首饰匣什么的都归回了原位,整整齐齐摆放在紫檀小几上。
他回到卧室,发现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只是联珠帐高高挂起,床上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上面放着一叠衣服。赵贞上前一看,原来是自己今天要穿的衣物,朱紫按照从中衣亵裤一直到常服的顺序从上到下摆放着,旁边摆着自己家常戴的玉冠。
他愣了愣神,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静穆看王爷站在那里不说话,忙道:“王爷,现在更衣吧!”
赵贞挥了挥手:“你且出去,我自己换!”
静穆悄无声息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在院子里,她碰到了静怡,发现一会儿工夫静怡已经换了一身色彩鲜亮的衣裙,还在发髻旁簪了一串小米粒般的桂花,闻来香气袭人。
第十八章 整行李朱紫留情
看着静穆出来,静怡心里一喜,容光焕发地指挥着小丫鬟摆桌子端早餐。
小丫鬟们把早餐端了上来,摆在了正堂的桌子上。
静怡看一切停当,挥手让小丫鬟们都出去了,她自己走到卧室门外,恭声道:“王爷,要不要奴婢帮忙?”
“不用了!”
话音刚落,赵贞已经走了出来。
静怡窥了一眼,发现王爷神色平静,面无表情,头上换了家常戴的玉冠,身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