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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赵贞又让朱紫喝了口水,这才道:“叫赵杉吧!”
朱紫这时候想起了赵梓的小名小包子,不禁又是一乐,她低下头,抿着嘴偷笑,肚子里的这个是叫小馒头呢,还是叫小汤圆,抑或叫小饺子?
她暗暗想:如果还是男孩子,就叫小馒头;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小汤圆!
赵贞好像能接收到她的脑电波一般,瞟了她一眼,板着脸道:“不能叫小馒头!”
朱紫抬起头,大眼睛含笑看着他:“好!”
“也不许叫小饺子小团子!”
“好,我的王爷!”
赵贞看朱紫居然这么老实,不禁有些狐疑,看了朱紫一眼,发现她也正双目炯炯看着自己。赵贞略一沉吟道:“母亲怕是已经回去了,咱们也回去吧!
朱紫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赵贞伸手牵着她,边走边说:“这个房子以后就留给你,闲时禀了母亲和我,过来住住也是可以的。”
朱紫答应了一声,又嬉笑道:“这里建的这样精巧别致,完全可以做你藏美的金屋,如何就送给了我?”
赵贞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美人么!”
朱紫顿时美滋滋的,把身子都倚在了赵贞身上。
丫鬟小厮们出现之前,赵贞就放开了她的手。
晚上,赵贞和朱紫在正院太妃娘娘的房里陪着赵梓玩了很久。
赵梓这段时间整日跟着韩秀川在外面疯跑,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不少,不过看上去很结实。他会说的话不多,可是却谈兴盎然,一张口再加上两只手,连说带比划,向母亲讲解着今日见闻:“……光头……念经……阿……阿弥……”他比划着说着。
赵贞在旁含笑倾听着。
他看着长相神似自己的长子,心里也充满了慈爱之情,瞬间居然也想效仿朱紫,在赵梓脸上亲吻一下。
赵贞心里想着:要不,晚几年再让他搬出去?让他再和他祖母一起住几年?还是等那几个院子建好再说吧!
小包子不知道他爹心里想的事情,一番解说下来,说得累了,就把脸扭向乳燕要水:“渴,水!”
乳燕马上端了一杯水过来,赵梓喝完了水,接着讲演。
晚上,在朱紫的监督下,赵贞被迫喝了两碗鸡汤。
回来的这段时间,因为朱紫的细心照料和日日用补身汤水催补,赵贞的肌肤白了不少,皮肤下面也多了一些肉,看起来没那么瘦了,倒是显得更好看了。
两人独处的时候,朱紫常常是看了又看,看个没完,最后把淡定的赵贞看得不淡定。
洗完澡,赵贞命人在延禧居内院的院子里放了一张软榻,上面铺上细草席子,他枕着枕头躺在上面,朱紫坐在一边拿着扇子帮他摇扇。
这时候正是六月十五,天上一轮浅黄圆月,撒下万点清辉。
赵贞躺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还在继续思考肇始于东疆战场的那个问题:和东枢的战争到底有没有必要。
朱紫知道他在想心事,就也不打扰他,只是陪着他。
延禧居距离大湖并不算远,此时夜深人静,湖里青蛙呱呱的叫声时时传来,院子角落里传来小虫的鸣叫,不远处种着两株月季花,淡淡的香气随风飘到,在这样月白风清蛙鸣香淡的气氛中,朱紫不知不觉倚着赵贞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金京城里,热闹非凡。
今天是宫里先帝的嫔妃们离宫回娘家带发修行为先帝祈福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宫门前的广场上就等满了各府的马车。
青云殿朱太后的居处,松柏挺立,庄严肃穆。那些宫妃们离宫之前,都得来这里向朱太后谢恩并辞行。
刚开始来的是几个无宠的嫔妃,包括高家的两位小姐。后来,被广泛播种的受过先帝恩宠的嫔妃们开始陆续到来。
这些嫔妃,拜见朱太后的时候都是神情肃穆中带着哀伤,离宫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些喜色——终于暂时逃离皇宫这个巨型牢笼了!
先前的许宜妃和宋淑妃,现在的许太妃和宋太妃依旧是联袂而来,因在国丧之内,她们今日穿的是素净衣裙,头上用一根骨簪挽了个道士髻,脸上脂粉未施,显得很是憔悴。
进入青云殿正殿,她们抬头看了高踞于上的朱太后一眼,心里是满满的讽刺:我们终有离开的这一天,你呢?即使你贵为太后,你也得一辈子呆在这闷杀人的宫廷,不死不离,至死方休!
她们收敛眼神,垂下眼帘,盈盈拜倒:“妾身向太后娘娘辞行,祝太后娘娘芳龄永驻延年益寿!”
朱碧听出了她们话中的讽刺,嘴角依旧带上了笑,一幅慈霭的神色,道:“回府之后,一定要潜心修行,吃斋茹素,日日诵经,如此方能洗清身上的罪孽,并为先帝祈福。”
她顿了顿,又道:“宫里隔段时间会派人去各府抽查的。你们跪安吧!”
许太妃宋太妃再次拜倒,起身后后退着离开。她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在礼仪上有亏,给太后留下把柄。
到了傍晚,朱碧吩咐“钱柳德”:“你带人去把离宫的嫔妃和留下的嫔妃再统计一下!”
“钱柳德”道了声“是”,就带着几个小太监出去了。
晚上掌灯前,“钱柳德”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手拿卷宗的小太监。
“钱柳德”朗声道:“禀报太后,后宫先帝嫔妃总共四千四百八十五位,其中有宠的为一千四百一十五位;今日离宫的有三百一十六位,目前宫里剩余嫔妃为四千一百六十九位,其中有宠的为一千二百三十一位,无宠的为……”
听罢他详尽的回报,朱碧挥了挥手,殿里侍候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只留玉香一个人在旁侍候着。
良久,朱碧才问道:“高婕妤和两位卓氏美人呢?”
“钱柳德”满脸的恭敬:“禀报太后,奴才不知。”
朱碧状似自言自语道:“不该留下的人,可不能留下啊,将来都是把柄!”
“钱柳德”眼睛望着明明是青春年华却穿戴着老气横秋的太后衣饰的朱碧,眸子闪了一下,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金京郊外的南安王别院,整座宅院白墙黑瓦绿树环绕,安静地坐落于御河之畔。
宅院外松内紧,院子外似乎无人把守,可是院子内却处处机关,到处都有身穿甲胄手拿武器走动巡视的士兵。
绿杨深处,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白墙黑瓦的三间瓦房一明两暗。
东边那间,大小卓姐妹正在整理行装。她们本来就隶属于南安王爷的暗卫组织,如今又接到新的任务,准备易容改扮奔赴乌吐国。
正在收拾行李的小卓听到西边又传来依依呀呀的歌声,眉头一皱,正要过去,却被和她眉目神似的大卓给拉住了:“别过去,那位好歹也是王爷的表妹!”
小卓在姐姐面前一向是有些随意的,当下就恼道:“你不听听这个小疯子唱的是什么!”
大卓凝神一听,她本来就是有武功的,很快听得很清楚——“……奴为出来迟,劝君恣意怜……”
歌词猥琐,歌声曼妙,混合在一起,却带着一股凄凉之意。
大卓不再说话,默默地继续收拾行李。
小卓拿出易容的药品材料,开始配料。
六月二十八日这天,还没到七月,天气已经热得不得了了。
赵贞和赵梓都陪着朱紫守在房内,父子俩正在拆装赵贞带回来的那个木船,先拆开再装好,然后再拆开。父子俩难得和谐,相对坐在竹榻上,玩得不亦乐乎。
卧室里摆着四盆冰,可是朱紫仍然觉得热,兀自拿着扇子站在赵贞身后扇个不停。
朱紫肚子虽大,可是她一向注意锻炼,倒是还能走来走去的忙东忙西——有赵贞在家,她似乎闲不下来。
赵贞却知她快要临产,如临大敌,早在六月二十就把四位产婆请到了延禧居外院住下不说,许侯两位大夫也被迫天天守在延禧居。
到了六月二十九这天,赵贞福至心灵,派韩秀川领走了小世子,自己拿着本书守在朱紫身旁,寸步不离。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下午,正在睡午觉的朱紫突然醒了,对赵贞说:“下面开始流水了。”
赵贞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披上衣服冲出去,吩咐守在外面的银铃:“快叫产婆和大夫!”
他自己稳了一下之后,又快步走回卧室,一连声地问:“朱紫,肚子疼不疼?”
赵贞一边说,一边过去抱着朱紫把她扶正,抱在怀里。
朱紫却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怪怪的,好像是肚子往下坠着疼。
赵贞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朱紫受了此罪,一边帮朱紫擦汗,一边软语抚慰:“别怕,有我在呢!”
朱紫没想到赵贞比自己还紧张,侧脸瞥了他一眼:“我根本不怕呀,又不是没生过!”
谁知道话音刚落,一阵剧痛袭来,她便立即发出一声尖叫。
赵贞正在惶急,银铃带着产婆和大夫过来了。
赵贞不愿意离去,可是朱紫坚持要他出去,最后高太妃也来了,勉强把他拉了出去。
暂时充作产房的卧室里面,银铃带着清珠和清水在里面侍候朱侧妃,配合着产婆。
侯大夫和许大夫并没有进入卧室,而是守在正堂陪着王爷和高太妃喝茶等待。高太妃如今自诩上了年纪,又是特殊的时候,倒也不再避忌男女之讳,安然地坐在主位陪着两位大夫。她手里虽然端着一杯茶,可是却没怎么喝,一直在注意着产房里的动静。
许大夫端着茶,面容沉静双眸低垂若有所思——他在偷看王爷的手。
堂堂的南安王,战场上血流成河面不改色的战神王爷,如今手里端着一杯茶,可是手却在微微抖动,只因为他的侧室朱侧妃在生孩子发出惨叫。
许大夫和侯大夫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有点窃笑。他们这几日天天为朱侧妃诊脉,知道这一胎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到了晚间,朱紫还没生下这一胎,只是疼一会儿睡一会儿。
赵贞以夜深为理由,把高太妃劝走了。
高太妃一走,他就大步进了卧室。
产婆们本来正围在床前,看王爷进来了,忙道:“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南安王却一挥手,不耐烦地道:“闭嘴!”
没人敢再说话了,四位产婆噤若寒蝉站在外围,眼睁睁看着南安王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
屋子里燃着十几根蜡烛,很是明亮,可是温度却也高了不少,赵贞一进来,就出了不少汗。他俯身去看朱紫,发现她又睡着了,额头上脸上都是汗。
赵贞把手伸到她身上一摸,发现**的,出了很多汗。
他吩咐银铃:“让人再送点冰来,远远地放在角落里!”
赵贞坐在床边,一边拿帕子为朱紫擦汗,一边软语安慰:“朱紫,你要坚强,只要你平安生产,到时候我答应你的条件我全都做到!”
朱紫本来累极了,朦朦胧胧正要入睡,就听到了赵贞的话,她努力睁开眼睛:“真的?”
赵贞低头吻了她一下,道:“真的!”
“再也不纳正妃?”
“嗯。”
“从此不纳别的女人?”
“好!”
“也不爱男色?”
“……”
赵贞还在郁闷,一阵剧痛袭来,朱紫又叫了起来。赵贞握住了她的手:“朱紫,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专注地看着朱紫的脸,双手握住朱紫的右手,一动不动。
六月三十日寅时刚过,产房里终于传出了“呱呱”一声儿啼。
“王爷,是位小公子!”产婆兴奋极了,举着刚出生的小婴儿让赵贞欣赏两腿间的小**。
赵贞脸上全是汗,用衣袖擦了擦,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又去看朱紫。
这时,另一位产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