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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化子一直静静地听着绿忆姑娘,到最后老化子才呵呵大笑而起,拍着自己的肚皮,豪迈地说道:“姑娘!你几时也学会了如此捧人?老化子这顶高帽子一戴,头重脚轻,非要栽跟头不可。老化子怎能比得上李太白?这位酒仙天上有灵,真要点滴不饮,羞与为酒伍了。”
绿忆笑着说道:“难道说绿忆这点怀疑,是毫无道理吗?”
老化子连声说道:“有理!有理!至于老化子究竟是醉酒还是行功?在说明这件事以前,老化子首先要提出解除禁令。”
绿忆听的一怔,正待问是什么禁令,肖承远小侠已经接声笑道:“老化子哥哥是要谈崂山的事情,是吗?
老化子呵呵地说道:“并非老化子出尔反尔,而是绿忆姑娘问到老化子醉酒行功之事,非要牵涉到崂山不可,那就只好废除这项禁令了。”
说到崂山,绿忆姑娘不期而然地全神贯注起来,虽然她随老化子匆匆地赶到崂山,对于崂山的一切实在是知道得太少。
如今她听老化子说是与崂山有关,知道不是轻易说出这句话。
老化子是个地理鬼,想必对于崂山的一切,有了深刻的了解。,肖承远小侠何尝不是对于崂山的一切,感到茫然,虽然他沉着镇静,成竹在胸,但是能够多了解崂山,自然是更好。
当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双双将目光注视着老化子的时候,老化子也渐渐地收敛起笑脸,沉重地缓着语气,说道:“小兄弟!你还记得那位矮胖的老人,要拿崂山的陋规为词,对付藏在你身后的老化子和绿忆姑娘的时候,他是摆出一种什么凶狠的姿态么?”
肖承远点点头,说道:“那是一边八个黑衣大汉,每个人的面前,摆出的是一个粗黑的筒子。”
老化子也点点头说道:“绿忆姑娘还记得老化子当时如何嘱咐于你的情形么?”
绿忆望着老化子,也认真地点着头说道:“我记得,老化子哥哥当时神情颇是紧张,问我远在数丈之外的十六个大汉,可否同时用弦音摧神的手法,一齐除去。我回答说是可以试一阕‘铁马金戈’,只要对方内力不是精湛的好手,一定受不住这一阵弦音摧神的。后来……”
老化子接着说道:“后来一阵弦音之后,十六名黑衣大汉,心神摧残过甚,七窍流血而死。姑娘!你知道老化子为何要如此对付这十六个功力低下之人,下此毒手?你们当时是否觉得,如此遽下重手,是否有失厚道?”
肖承远点头说道:“当时我也确有这种诧异,但是,小弟立即又想到,那十六个黑衣大汉面前的铁筒,里面一定是装盛着何种剧毒之物,才招使老化子哥哥和绿忆先下此重手。”
老化子搔着头,说道:“这十六个粗铁筒子如此雁行排列,使老化子想起一件剧毒无比,而又厉害无比的利器,如果万一是那件东西,恐怕当场小兄弟,绿忆姑娘以及老化子,都要措手无及,能否保得全身而退,万难断言。”肖承远和绿忆姑娘几乎是同时惊诧地问道:“老化子哥哥!
你说那是什么东西,会有如此厉害?“
老化子沉声说道:“修罗烟雨!”
绿忆姑娘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不觉脱口说道:“修罗烟雨”!
多美的名字,为何竟是一种剧毒无比的暗器?“
老化子点点头,但是,他没有立即回答肖小侠的话,微微地扬起头,仿佛是在回忆一段往事,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数十年前,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团结一致,清剿阿修罗教的往事,小兄弟是曾经听说过的。”
肖承远小侠点点头,绿忆姑娘也点点头。
老化子接着又说道:“各大门派高手如云,围剿阿修罗教,起始极为顺利,中原武学,原是浩瀚无边,高深莫测。如今又是齐集各派一流好手,声势之壮,武林之中是为空前。但是,最后几乎是功败垂成。”
绿忆连忙说道:“我猜想一定就是由于这个‘修罗烟雨’,几乎使大家功亏一篑。老化子哥哥你说是吗?”
老化子这才露出一阵笑声,点头笑道:“姑娘!你是聪明绝顶的人,焉有猜不中的道理。”
肖承远说道:“当时各大门派对于防毒一项,没有一点警觉吗?”
老化子连声说道:“有!有!若不是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有警觉,那一次的围剿阿修罗教,便要名副其实的功败垂成了。
虽然是如此,当时仍旧有不少人伤在这一阵‘修罗烟雨’之下。“
绿忆一听连忙说道:“这‘修罗烟雨’为何这样厉害,老化子哥哥能够知道其中的底细吗?”
老化子说道:“这是阿修罗教的秘密,老化子也只能从眼见耳闻当中,知道一个梗概而已。阿修罗教的毒药暗器可以称之为罄竹难书,多得难以记其数,但是,据说这‘修罗烟雨”,是其中最为厉害的一种。“肖承远小侠曾经见过活骷髅怪使用过的毒器,在举手投足之间,足以令人心惊,如今这”修罗烟雨“竟然是阿修罗教所有毒器中,最为厉害的毒器之一,其狠毒的地步,不难想见。
当时,肖承远接着问道:“老化子哥哥能否知道这‘修罗烟雨’究竟为何如此之毒?”
老化子说道:“阿修罗教用尽心机,设计这种毒器,说来颇不简单。这”修罗烟雨“之中,实际上是包含了有五种毒烟,另外藏有毒针、毒刀、毒钉,更有一种其小如线,其薄如纸,其利无比,扭曲了有如螺旋的碎铁片,一经由铁筒里喷出来以后,方圆三丈之内,一齐笼罩在毒烟铁雨之中。”
绿忆姑娘连忙说道:“那也算不得如何厉害,即使这种‘修罗烟雨’,喷出的力量再大,只要是内力深厚的人,发掌吐劲,定可将这些毒烟铁雨,卷走无踪。”
肖承远小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道:“发掌吐劲,毕竟范围有限,何况其中还有那种薄刃螺旋的毒器?随风旋舞,恐伯不是掌力所能奏效,至少不是独自—人的掌力,所能奏效。”
绿忆连忙向老化子问道:“老化子哥哥还记得当时各大门派是如何破除这一阵‘修罗烟雨’,而没有使之功败垂成?”
老化子说道:“说起来真是险极,阿修罗教三十二具‘修罗烟雨’,刚发动两具,各大门派的高于情急智生,先下手为强,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持筒的阿修罗教徒众,立毙眼前,剩下的二十具‘修罗烟雨’,都没有来得以发动,阿修罗教的最后一掷,也就归于陨灭。”
肖承远摇头说道:“那要二十二具一齐发动呢?”
老化子说道。“那样一来,今日武林情势是否一如今日颇难断言,所以,老化子说它是险极,其实还应该立它是天意如此。”
绿忆姑娘这才仰起头来。问道:“所以,老化子哥哥一看到这十六具‘修罗烟雨’,便触动往事,立即依样画葫芦,射人先射马,先下手将持箭之人,一齐除去。”
老化子笑道:“除恶人,即是做善事,说起来,也算不得是有亏天道。小兄弟!你说是否?”
肖承远小侠正在沉吟深思,仓促之间心神一收,不知道老化子问他一些什么。愕然而视,一时答不出话来。
绿忆止不住笑道:“承哥哥!你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肖小侠说道:“我在想着这十六具‘修罗烟雨’,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说着话,转而又向老化子说道:“老化子哥哥方才要说些什么,自然也是为这十六具‘修罗烟雨’而起了。”
老化子点了点头说道:“方才绿忆问我老化子究竟是行功是醉酒,老化子现在要说明白,是藉酒行功。”
老化子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老化子一看见阵列的‘修罗烟雨’,自然想到崂山明日之会。必然是百毒俱陈,老化子将多年不用的藉酒行功的方法,方才施行一遍,一葫芦美酒,藏之于腹内,遇毒之时,稍一行功,酒便从周身毛孔,源源不断而出,如此,任他何种剧毒,至少可以抵挡于一时。”
绿忆姑娘忍不住鼓掌笑道:“我说老化于哥哥是饮酒愈多,功力愈深,如今可以证明绿忆这言非虚了。”
老化子没有在意绿忆的话,倒是转过脸来,沉重地向肖承远小侠问道:“小兄弟!你对这‘修罗烟雨’,宛如竟觉得有何可疑之处?”
肖承远小侠沉重地说道:“小弟并不觉得‘修罗烟雨’可疑,而是觉得崂山五老可疑。”
此话一出,老化子和绿忆都为之一怔。
因为老化子和绿忆姑娘,对于崂山五老的事,知道得都不深,肖承远的书信上也没有说得太清楚,所以。一听到肖承远小侠突然说是崂山五老可疑,自然他们两人都感到无限的奇怪了。
老化子首先就问道:“小兄弟你觉得崂山五老有何可疑之处?”
绿忆姑娘接着说道:“承哥哥!你觉得崂山五老可疑,是否因为这十六具‘修罗烟雨’的原故?”
肖承远小侠长长嘘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我只能说是令人怀疑,却无法作一个肯定的论断。首先,我们来谈这十六具‘修罗烟雨’这种举世无敌的毒器,而后再谈别的。”
肖承远小侠此时两眼神光炯炯,缓缓地接着说下去道:“方才老化子哥哥说过‘修罗烟雨’是阿修罗教各种毒器之中最为厉害的一种,而且,其中构造精巧,设计奇毒。像这种毒器,一定是阿修罗教不传之秘,甚至于阿修罗教之中的等闲人物,也未尽然能够获知其中的奥妙,为何崂山五老能有这种东西?”
老化子和绿忆姑娘,当时都不禁点点头,觉得这是浅而易见的—种道理,自己为何没有想到?
而且,最令人奇怪的,这“修罗烟雨”早在数十年前,随着阿修罗教的溃散,早就应该灭于武林之中,为何今日又现?
绿忆姑娘当时在点头同意之余,接着说道:“承哥哥言下之意,是觉得崂山五老与阿修罗教有着关联,是否如此?”
肖承远点头说道:“绿忆说的不错,我确实有些怀疑。”
老化子立即接着说道:“小兄弟!阿修罗教当年溃散之地,是在青海,与崂山相隔甚远,而且,如今阿修罗教余孽,又在青海死灰复燃,如果,崂山五老果真与阿修罗教有关,他们为何不与阿修罗教会合,又要在崂山独树一支?小兄弟能有其他足资佐证之处否?”
肖承远说道:“崂山五老功力之高超,为小弟生平所仅见,在锡澄古道上,与五老之中的老大与老四,较量过内力与轻功,小弟几乎是全力以对,才勉强落个不败。而且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的掌门人,都分别或亡或伤,折损在五老之手,这种功力衡诸当今武林,列身第一流高手,自是无疑。但是,武林第一流高手,老化子哥哥没有见过者有之,如果说是连姓名未曾听过,老化于哥哥你自己能信有此事否?”
老化子苦笑说道:“小兄弟!你的意思,这崂山五老是改名易姓,前面已经也谈过,但是,如何就能断定与阿修罗教有关联?”
肖承远胸有成竹地说道:“阿修罗教属下的千毒神君四大门人,南下中原,算计于各处的同时,却也是崂山五老,以‘杨花飞蛱’将武林闹得风声鹤唳。这其间若没有一脉相连,气息相通,怎么会如此凑巧?”
老化子闻言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绿忆姑娘在一旁插口说道:“承哥哥!你这几点怀疑之事,都是极有道理,但是,只能说他是可疑,却不能断定崂山五老与阿修罗教有关联。承哥哥可曾想到,如若这崂山五老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