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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茨妮雅随之就摇摇头，想把这个看上去“可笑”的想法驱除出脑袋，可是不知怎的，越是这样想，那想法却越来越清晰。
楠，你发生什么事了？
正当波茨妮雅心存不解之际，下边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来被唐吉坷德真理界限覆盖的那片地方，已经被一个巨大的盆地所代替了。
那个盆地，是赵楠所化的那个黑色巨人打出的一拳造成的。哪里表面还满布厚厚被掀起的尘埃，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位于中心的赵楠状况，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黑色飓风却原地卷起，把厚厚的尘埃给吹散了。
但露出来里面的东西，却把波茨妮雅等人给吓住了。只见位于盆地的中心处，原来赵楠所化的黑色巨人不见，原地处却多了一棵黑色的怪树。
怪树表面漆黑无比，弯弯曲曲的树干上孤零零挂着十根树枝，每个树枝上面挂着一个黑色果实。
让人觉得恐怖的是，怪树树干的中心有一个十字形的裂痕，裂痕中心有一只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正咕噜咕噜的四处乱瞄。
“那……那是什么，我哥呢？”赵颖失声叫道。
“你们看，那东西上面有名字出现了，啊，我们的玩家档案恢复了。”旁边的刘忻美发出一声尖叫，指着那怪树头顶还有自己的头顶。
只见原来因为唐吉坷德真理界限被限制的玩家档案，居然在那真理界限被破后自动恢复正常了。
赵颖听到这话，立刻往那怪树的头顶一看，顿时看到这样一个名字。
恶念的集合体（？？？），LVMax，HP：？？？/？？？，MP：？？？/？？？
名字还是红色的，表明它正处于敌对状态。
“怎么全都是问号？”赵颖看到怪树上的信息，却更加糊涂了，不过她此时更加担心赵楠的安危，四处张望道：“没看见我哥，他究竟去哪里了。”
“小颖。”波茨妮雅突然传来声音，语气中带点无奈道：“下边那怪树，恐怕就是你哥了。”
“波雅姐姐你说什么，这怪物是我哥？”赵颖不相信道，“不可能，我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虽然我不清楚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恐怕就是为了救我们，他才变成这幅样子，为了换取打倒那个邪神思念体的力量……”波茨妮雅叹息道。
在过去很多次的危机里，赵楠也曾经一度失去过理智，被体内的真理支配，变成只会杀戮的怪物，但如今变成非人型却是波茨妮雅看到的第一次。
那种一开始看到楠“复活”的不安感觉，原来是来自这个吗？看着下边还在疯狂生长的黑色怪树，波茨妮雅心里闪过一丝莫名悲哀。
“老哥……”
听到波茨妮雅的说话，赵颖整个人怔住了，她无法想象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哥哥变成这副怪物的样子。
“不要，我不要老哥变成这样。”
仿佛给自己找到理由一样，刚刚恢复玩家档案的赵颖想也不想，居然直接从波茨妮雅的背上跳了下去。
“小颖。”波茨妮雅吓了一跳，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赵颖一脱离波茨妮雅的背部，便施放了一个风系飞翔术，接着短暂的飞行时间快速滑翔，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赵楠所化的那棵黑色怪树面前。
“老哥……”赵颖一落到地面，便拔腿就跑，嘴里还喊着赵楠的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头上急急追下来的波茨妮雅却突然大喊道：“小心啊小颖。”波茨妮雅的语气中，居然包含了惊恐和焦虑。
赵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发现的时候，眼前却已经射来一根黑色的树枝，这树枝在半途一个扭曲，便张开了一个满布牙齿的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把惊呆中的赵颖吞噬进去。
虽然波茨妮雅已经加快速度，但这距离眼看就要赶不上。
“小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颖的身上却突然爆发一股蓝色的电光，刷一声，那血盆大口扑了个空。
蓝色的电光在不远处的地方闪动，等散开后，却出现两个人影，一个自然是被吓得小脸发白的赵颖，另一个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小颖，你没事吧？”那男人冲怀中的赵颖问道。
赵颖听到这话浑身颤了一下，接着抬头看着救自己的男人，半响，她表情一僵，失声叫道：“叶损……哥哥？”
第八百三十六章 代价
时间回到赵楠站在真理之扉的面前。
“不，我想救她们，不过……”赵楠重新面向小黑，一脸严肃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吧。”小黑淡淡道。
“当我推开这扇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赵楠立即问道。
“……”小黑沉默了一下，没有即时回答。
赵楠也没有催促的意思，一动不动地看着小黑，似乎在等待他的说话。
也没过了多久，小黑终于开口说话了，“恶念的集合体。”
“嗯？”
“我是说，我是你恶念的集合体。”小黑重复道。
“恶念？”赵楠惊奇地看着他。
小黑突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只要是人，都有两面，正义和邪恶，善良和残暴，光明和黑暗，就好像照镜子一样，只要有其中一面，就会有另一面，这也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你是说，我是善念，你是恶念？”赵楠失声道。
“是的。”小黑看着赵楠嘲讽道：“我是你内心积存的丑陋一脸，集合了贪婪，色欲，暴力的恶念集合体，你所有负面的东西都会具现化成现在的我，既然这样，你还会相信我吗？”
赵楠没有回答小黑的问题，而是把手放在真理之扉的上面，“这扇门，是代表善和恶的鸿沟吗？”
“当你打开这扇真理之扉，我就会跟你融合为一体，到时候善与恶就不会再非彼此，那些寄存在你身体内的真理就会得到完全的解放。”
“说起来，真理的力量为什么会有恶念的你，不，应该说恶念的我来支配？”赵楠看着小黑表面那层黑色的外衣说道。
“那是因为相比起善念，恶念更加符合真理法则的需要，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不是世界法则的根本吗？”小黑按住自己的胸口道：“反之，善念是人性被社会压迫下形成的产物，充满虚伪和掩饰，试问这种虚假的人性，如何顺应天道？”
“法则？天道？”赵楠喃喃自语着。
“你的肉体已经死了，如今可以让你复活的唯一方法就是释放恶念的我，让真理完全支配你的身体，如果你没有那种觉悟的话，只能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小黑狞笑道。
“那你代替我复活后，赵楠这个人会变成怎么样？”赵楠沉声道。
“天知道，可能会变成一个大坏蛋吧。”小黑耸耸肩笑道。
“大坏蛋吗？”赵楠看着自己的手，苦笑道：“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不过被叫做大坏蛋貌似有点不爽。”
“只要可以站在世界的顶点，是善人还是恶人，这样有什么所谓。”小黑神色狰狞道：“世界的历史，从来都是由强大的统治者改写。”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赵楠轻叹一声，最后说道：“小黑，就算我变成恶人，我都不希望以后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这是底线。”
“呵，这我很难保证，毕竟恶念可是个无底洞，你要救她们，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小黑笑道。
“代价吗。”赵楠看着眼前的真理之扉，半响，喃喃道：“既如此，那就赌一把吧。”
话音一落。
赵楠按在门上的手稍稍用力，那巨大的石门便往里面徐徐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和站在门外边看的时候不同，当门完全打开后，展现在赵楠面前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世界。
“欢迎你来到恶的世界。”小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
“啊啊啊啊～！”
黑色怪树的表面浮现出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庞，仿佛在发泄着什么一样，随着它的咆哮，怪树的树根疯狂往地面扎根，猛地吸入一层层黑色的波纹，怪树就好像得到滋润一样疯狂长大，不一会儿已经变成参天之巨。
“它在吸收巨龙online的系统数据，再这样下去，整个游戏都会崩溃的。”玉玺脸色苍白道。
“世界崩溃？这么严重？”赵颖不知所措地看着刚才救下自己的叶损，急急问：“叶损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危急了，所以赵颖都没有时间去问为什么在现实世界中失踪多年的叶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在赵颖眼中，如今只有赵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老哥他现在被真理所束缚住了，恐怕已经失去理性，如果要救他，唯一的办法是把真理从他体内抽离出来。”叶损说到。
“不行。”一边的波茨妮雅听到这话却反应极大叫道。
“为什么？”叶损看着她，道：“你应该知道，赵楠体内的真理已经拥有独立意识，它在无时无刻地影响着赵楠的思维和灵魂，如果继续下去，赵楠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不是成为人，而是成为靠本能吞噬周围生命的怪物。”
“就算这样，我都不可以让你们把楠体内的真理抽出来。”波茨妮雅摇头道。
“波雅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刘忻美问道。
波茨妮雅低着头，轻声道：“你们都忘了吗？楠在刚才已经被杀死了。”
此话一出，叶损顿时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时候事？老哥他……他已经死了？”
“是的，哥他被那个邪神的思念体杀了，当时被那个真理界限覆盖，所以我们都失去了玩家档案属性的加持，哥他只是挨了一下，便断气了。”赵颖这时候才想起，赵楠的确在刚才被杀死了。
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那种名为真理的东西。
“现在是真理在维持他的生命？也就是说，一旦真理被抽出来，恐怕他就会立刻死去。”刘兴淡淡地说道。
波茨妮雅沉重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说法。
“事情居然变成这样，我还是来迟了吗？”叶损一拳打在地上自责道。
“叶损哥哥，你不是GM，为什么不可以把我哥他救出来？”赵颖刚开始就注意到了，叶损等人头上的名字都是直接显示“GM”的字眼，仿佛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赵颖捉住叶损问道。
面对赵颖的眼神，叶损却不敢与之对视，见他迟迟不答话，旁边的玉玺却开口道：“这个游戏可不是我们这些游戏管理员可以控制得了，事实上，巨龙online是一个什么样的游戏，我想A2实验体他知道得最清楚。”
“A2实验体？”
“就是赵楠。”
“你们把我哥当成了实验体，这是什么意思？”赵颖的反应极大，有些生气地看着叶损。
“小颖，事情实在太复杂了，一时三刻我也很难给你解释清楚。”叶损充满歉意道。
“我不听。”赵颖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道：“我现在就想救回我哥，其他事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
刘兴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冲叶损冷声道：“现在A2实验体的状况，恐怕已经无法控制了，我们必须尽快通知雷先生，让他来决定。”
“刘兴说得不错，叶损，现在的状况已经超出我们的权限了，必须向上级汇报情况。”玉玺也在一旁劝道。
叶损捏紧拳头忤在哪儿，他哪里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但是，如果把这种情况汇报上去，恐怕等待着赵楠的命运将会是销毁一途。
现在失控暴走的赵楠正在不停蚕食系统的数据，组织那边肯定不会任由他继续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