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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集中精神。“丫头,我认真地告诉你一件事。”“什么什么。”小丫头兴奋地把头伸过来。“不想死的话就闭嘴,要是石洞坍塌下来你我就得共赴黄泉了。”“呀!你你你!你要破机关?!”我点点头。“白痴,你疯了?!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仙?”“是,我说最后一次,不想死的话就闭嘴。”这样一说,小丫头立刻闭嘴了,不过还在低声地喃喃自语,我知道她肯定又在求神拜佛了。
心寂静,剑寂静……
寂静,漆黑中明光渐盛,银白的光线一丝一缕交织起来,密密麻麻地将我困在中央,像是一个迷宫,我安静地从缝隙和边缘中找寻出口,似乎从任何一个方向我都看不到出路。我默默地盘算着成功的机会,七成,最多也就是七成。
“丫头,站到窗台上去,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立刻往外跳,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雪雅小声而安静地说“白痴神仙,外面可是悬崖啊,你就这么想我死?”
“我说到就能做到,我一定会接住你的,而你,也一定不会受伤的。你能相信我一次吗?”
“是她吗?”
“谁?”
“你现在做的事情是跟那个人有关吧,为了她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为了她,你连我的性命也不在乎。”
“……丫头,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你。请你只相信我一次。”
她不再接话,默默地攀上窗台。过了一会,她安静地说,“白痴,如果这次我死了,我不会怪你的。好了,你开始吧。”
安静,安静得只听见她的心跳。
心寂静,更寂静……
睁目,出手!
四道银光疾射而出,一瞬间又是四道银光脱手而出,紧接着又是四道银光。
叮!叮!哧!这三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雪雅的惊叫声刚来到喉咙,我已经闪到她身边抱着她准备往窗外跳。
叮铃,叮铃!是一串金属落地的声音。
安静,长久的安静。凉风拂面,丝丝飘然,面前萦绕的淡淡香味似乎在诠释着活着的真实。
“丫头,我们都不用死了。看来我已经成仙了。”
一共十二道暗器,三次射出。设计者深知这机关的弱点,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发出暗器都无法直接避过密密麻麻的线网割断主线,所以后两次发出的暗器是为了修正第一次那四道暗器的方向。两次修正之后前四道暗器终于避过层层线阵,准确无误地同时割断四根竖直主线。而在这之后,后面的八道暗器才掉落到线网上。后面发出的八道暗器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不能有一丝偏差。
我松了一口气,第一次感激师公在七年前的夏天对我进行的地狱式暗器特训。想必这次是我一生中严峻的暗器功力考验。
“喂,白痴神仙,你又要占本小姐便宜多久?”终于,某小姐这句语气极度鄙视语调万分不屑的话让我清醒过来。
“抱歉。”也不多作解释,我右手一挥,又是一道银光从手中射出,哧,一根细线又被割断。然后,重归安静。
“怎么了?”
“看来现在安全了,那些细线已经不起作用了。”
在利剑中随便挑了一把轻易地就把那些钢丝斩断了。秋子的情报不假,这果真是麒麟手套,这种温热感跟麒麟战甲是一样的。
“白痴我们现在该怎办。”
“走。”
“那段巫笛怎么办?”
“让他留在那里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
“好,那我们赶快走吧。”
说着,雪雅就要往石室入口走去。
“丫头,你走错方向了。”
“怎么?我们不是从这里进来的吗,我哪有走错?”
“这样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那你要怎样出去?”
“走那边。”
“哪里?”随着我的目光,雪雅不可置信的目光终是极不情愿地掠过窗外白云片片。“看来我不应该叫你白痴了。”“那你要叫我作什么?”“疯子!”
用了三根长鞭将背上的雪雅扎了严严实实,不理会小丫头的强烈抗议,我沿着窗外的石壁就往下爬。石壁很坚硬,抓在手中的石头也很稳固,两个人就这样在悬空中慢慢往悬崖底探去。
是大难不死之后人更加眷恋生命呢,抑或她刚才的大度是假装出来呢?又或者她的勇气在那一瞬间已经用光。此时的雪雅,紧闭着双眼死死地勒着我的脖子,身子不停地哆嗦。
“该死的白痴,吓死我了,有好端端的大道不走,偏偏要这样玩命。告诉你,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刚才不是说不怪我么,怎么现在又变卦?”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嘘……”
“什么?”
“你睁开眼看看。”
清晨的阳光穿云而过,瓦蓝的天空中明亮而清凉,调皮的鸟儿在我们周围好奇地打量着。虽是深秋,这天地间的一切处处都显得生机勃勃,就连悬崖下那些枯黄的叶子也焕发出生气。闭上眼睛,风在耳边过,人就感觉正在半空中飞翔。
“丫头,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了?”
“风的笑声。”
“没有,风的骂声我倒是听见了。”
“骂声?”
“对,它们在骂白痴!自以为是不懂怜香惜玉的白痴!”
飞翔着的不只是鸟儿,不只是风儿,也不只是快乐的心情和对骂中夹杂的笑声,还有那暗藏痛楚的时光掠影。逍遥谷中的“大灯儿”是否记得十年前那一夜的畅游天地和那一双相依作伴的年轻身影……
到了悬崖底,我们穿过那一片茂密的树林,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我们便走到了山脚,在路边的小摊店上吃过早饭,我们便往幽明山出发——秋子与我约见的地点。
“没想到你还挺会演戏的嘛,特别是那句‘看来我十六岁的生日愿望真的不能实现了’,亏你想得出这么好的借口。”
雪雅没有反驳,定定地望着我片刻,然后苦笑一下回过头去。
“怎么了?”
“我没有说谎,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而且,我的生日愿望也注定无法实现的。”
“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呢?”
“不必了,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是愿望……独行侠冷月不是对别人的事情漠不关心么,什么时候变得爱管闲事起来了?”
“你不是别人。”
“那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妹妹。”
“罢了,谁说要你这个哥哥的,我可不想这样便宜你。不过,对于朋友我还可以勉强接受。要是你想为我做些什么的话,那剩下来的十天继续带我去玩吧。”
“好,我答应你。”
经过两天马车路程之后,第三天傍晚时分我们便到达幽明山的半山腰,天色将晚,我们便在上面的一间客栈上投宿。意外地,我见到了两个人,萧雨和风流。
刚见面风流就一脸坏笑地摇头顿足,模样十分滑稽“酒鬼啊酒鬼,我真想把你当采花贼收监查办,居然骗走我们可爱的小美人,害我失职。从前我以为你只是个重酒轻友的家伙,没想到你也学会了重色轻友。”
雪雅一见风流立刻轻快地奔去,“风流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风流双手一摊又作拥抱状,脸上的坏笑更加恶心。“咦,风流哥哥你好猥琐啊!”“对啊,小美女不在,我就变得猥琐了,为了风流哥哥的形象着想,你就回来风流哥哥身边吧。那边那个酒鬼是个坏人来的,别跟他混。对了,那色狼有没有对你……”“哼,他啊,有色心没色胆,假正经,虚伪!”“唉呀!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向风流哥哥一一道来,要是那小子做出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怎样向韩总管交代了!”风流把雪雅带到一旁胡扯去了。
萧雨只是在喝酒,从我进门之后他没有望过我一眼,似乎心事重重。“大块头,怎么你和风流来这里了?为了雪雅那丫头?”萧雨没有回话,将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递给我一个包袱“你的东西。”里面放着的正是麒麟战甲。“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情能让天下第一神捕如此头痛?”萧雨摇摇头,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我满满地倒了一碗酒,居然是上好的醉听风。如此三碗下肚之后,两人脸上都微微泛着酒意。
“酒鬼,我们认识也有五年了吧。”
“对。”
“五年前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但五年来我们都为着共同的信念多次出生入死。曾经多次我都对自己说,我可以和酒鬼冷月做一辈子的兄弟……”
“怎么你今天这么肉麻?”
“但今天,我必须收回这句话!”
萧雨的目光忽地变得锐利,盯着我的一双眼睛就好像两把寒森森的利刀。“现在的你不是我过去所认识的冷月,我的兄弟冷月是个嫉恶如仇明辨是非的男子汉,而你,不过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而滥杀无辜的人。”
“这话怎么说?!”
“断风山庄少主人段巫笛在两日前被杀,同时断风山庄的藏兵阁被盗。事发当日你和雪雅就从断风山庄失踪。你怎样解释?”
“段巫笛被杀?”
“可笑,你的所作所为你最清楚不过,竟然反问我。”
“不可能,我只是把他打晕,那种伤势绝对不会致命。”
“不会致命?那,这个你怎样解释。”
“叮。”云石桌面上抛落一根银白色的短镖,狭长似针,镖身上刻着一个弯月图案。
“你可认得这东西?”萧雨的声音冷冰冰的,就像在审问犯人。
“认得,这是我的独门暗器,清风月。你在哪里找到的?”
“段巫笛身上,眉宇之间,没入头骨,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会致命?”
“……萧雨,如果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不?”
“在我相信你之前,你坦白告诉我你到断风山庄做了些什么。”
“我只是在断风山庄里带走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仅此而已,我没有杀段巫笛。”
“不属于断风山庄的东西?断风山庄的家族武功秘卷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带走的并不是武功秘卷。”
“你带走的是什么?”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作为你的朋友,我应该相信你,但作为一个捕快,我更相信正义。现在各种不利证据都指向你,我不可徇私。藏兵阁的机关被破那就是你当时在场的证据,你的暗器功力我最熟悉不过,能破那样机关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更何况,凶器是清风月……无论如何现在你要跟我回神鹰军总部一趟,还有,你从断风山庄带走的东西也要交出来。”
“……神鹰军总部我会跟你回去,但不是现在,而且那带走的东西也不能交给你们。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雨没有说话,斟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你和风流来这里不是为了雪雅,是为了将我押回神鹰军总部吧。”
“对。”萧雨擦了擦嘴角的酒滴,“一直以来我最不愿意发生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韩总管向我们下达命令,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再无语。酒碗满满,大口大口地灌进,芳醇美酒渐渐变得苦涩,是因为融进了愁绪么?
不知不觉三坛酒已被我们喝光,却没有半点醉意。
不远处,传来雪雅清脆的笑声,循声望去,那丫头被风流逗得疯狂大笑,笑得东倒西歪仪态尽失。看见她快乐的笑脸,原本沉重压抑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了点。
“确实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萧雨也微笑地观望着那边的闹剧。
“送她回家的事情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