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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如果当初我们选择的不是金币,而是那不知所谓的“点卡”,或是无法转让的灵魂之力,那现在的景象又会如何呢?
而当初最先做出选择的,却是我们拜金贪婪的女会长妃茵大小姐。
她其实原本可以选择得到更多的,不是么?
我们的会长此时正被她的会员们扯住手脚奋力抛向天空,祝贺她的计划成功实施。这种祝贺的方式似乎并没有得到她的认可,她惊骇得紧闭着双眼,在半空中大声尖叫着,一会儿要提高这个人的利息,一会儿又要缩短那个人的还款日期,威逼利诱着要大家把她放下。可平时对她像老鼠见猫一样畏惧的会员们,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服从她的命令,只是哄闹着一起把她抛得更高而已。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惊恐表情,我忽然觉得,如果她当初的选择不是如此的话,得到的或许只会更少吧。
谁知道呢……
在每个人都领到各自的薪水之后,公会还剩下来将近两万枚金币的余款。妃茵筹划了一下,拿出了其中的一半,购买了不少练习生活技能所需要的各种原材料,供给我们这些拥有炼金、烹饪、缝纫、锻造等生产能力的公会成员升级技能。另外一半则被存到了大陆银行中,作为公会的公共积蓄,以备不时之需。
与此同时,大陆各处的神庙和官邸都发出了联合通告,就在今晚,万知万能的父神达瑞摩斯将会施展神威,消除拳击手套的这种悖神的特性,同时还将调整这个世界的多种细微的规则,请所有的涉空者届时不要在这个位面中逗留,免受牵累。
他们管这叫“系统升级”。
这个公告让满大街手上套着拳击手套的冒险者们怨声载道——那些抱怨得最大声的人看起来都很眼熟,似乎都是些花费了五百枚金币从我们手中买下这个秘密的“VIP客户”。但是,嘘……我们都装作从未见过他们的样子,静静地离开了。我真心希望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是谁向别名为GM的天神们告的秘。
……
在整个大陆人均积蓄不足一千枚金币的今天,像我这样一个万元户绝对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存在。我花了五千多枚金币,将我身上的所有装备从上到下换了个遍——除了那双神庙赐予的靴子。
现在,我的盾牌已经换成了能够增加一百二十点防御力和三百点生命值的长方形塔盾“图书馆的墙”,它还能比现在提供一成的格挡几率。我的剑也变成了能够增加一百七十点攻击力的“响尾蛇的劈风刃”,尽管它的攻击力和我换掉的那柄“勇敢者之炎刃”差不多,但攻击速度却提高了四分之一,攻击命中率也相应地提高了不少,还附带毒素效果。其他的装备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除此之外,我还买了一件“稻草人的锁子甲”。如果你能亲眼看看这件铠甲,就会发现它并不像自己的名字那样听起来那么脆弱。它之所以被叫做这个名字,是因为铠甲上金属链条编制得十分细密平整,就像是田野中稻草然的编织方法一样。这是一件五十级以后才能装备的铠甲,作为一个……咳咳……有钱人,我决定为我的将来做好打算。
凑齐了这一身装备,街道上的涉空者们已经十分稀少了,剩余零落的几个人也都在忙着交任务领报酬,或者是就像死人一动不动地摆摊卖货——他们的身体虽然在这里,可我却觉得他们的灵魂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我在路边找了一个小酒馆,向大腹便便的酒馆老板要了一杯麦酒——这种东西可以加快你斗气的恢复速度,但喝多了会使你头脑昏沉、降低命中率。这种麻醉神经的饮料对于战斗的害处比他的益处还要大一些,通常在战斗的时候,没有人会选择服用这种饮料。不过在平时不需要战斗的时候,人们大都喜欢在酒馆里喝上一杯,这主要是因为它爽朗的味道比那种腐烂的生命药剂要强得太多了。
酒馆里只有我一个客人,我低头浅啜着,眼看就将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美酒……
再一次地,我与无边的黑暗不期而遇了。
第八十八章 原罪的证明
黑暗仿佛只存在于一瞬间,甚至连我敏锐的神经也没有捕捉到这场黑暗的降临。我端坐在酒馆中,一切如旧。除了我和老板,酒馆里空无一人,我手握酒杯,没有喝完的残酒还尚且存留在杯中。倘若不是一早就已经知晓,我甚至根本就察觉不到至高神的威力刚刚在这一片广大的土地上得到了彰显。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坚信,那场骇人的黑暗曾经笼罩——而且一定笼罩了很久。之所以它显得如此短暂,是因为整个都被至高神的巨手抛到了时光洪流的夹缝之中,因此我们并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动。
而且,我更为坚信的是,在至高神宏伟巨力的修正之下,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一些细微而又深远的变化。
当我把杯中最后一口麦酒饮下,身旁的空间忽然发生了一丝微妙的扭曲。一个涉空者矮人的身躯在空气中渐渐显露出来。很快,他就成功地完成了这趟时空旅程,完全地显现在了我的身边。
看见我已经站在身旁,他亲切地对我笑了笑,友好地跟我打了声招呼:“你来得可真早啊。”不等我张口回应,他已经细细检视起自己的各项属性,而后略带恼火地摇了摇头:
“哎,果然改回来了。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花这笔冤枉钱了。”说着,他把手上正戴着的那副“拳击手套”褪了下来,无奈地冲着我耸耸肩,愤愤地骂道:“他妈的,白花了十枚金币,买了件没有用的十三级垃圾装备,就这样一下子都废了。”
说完,他就用力把这副手套扔在酒桌上,连看都不愿再多看它一眼——只有那些从不挑剔客户的原生者开设的店铺,才愿意接收这种十三级的垃圾货色,而他们最多也只愿意出几十个铜子儿的价钱。想必这个矮人不会缺这点零钱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我注意到,在他摘下手套之后,他的属性没有丝毫变化。
十枚金币的价格,这意味着他肯定是从我们公会不知哪位奸商小号的手中抢购到的这件破烂,对于这一点,我的正直的内心多多少少还是会感觉到有些惭愧的。站在他身边,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他看出来我和那个卖他拳套的坏小子是同党一样——尽管我们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完全不才能在。
我神色尴尬地和他敷衍了一会儿,说了两句类似“我也被骗了一笔钱”、“实在是太坑人了”这样连我自己也不信的鬼话,然后就落荒而逃奔出了酒馆。大街上空荡荡的,绝大多数涉空者还没来得及降临,只有那些老实得近乎木讷的原生者商贩们还在沉默不语地照看着自己的商铺,等待着那些早晚会出现的客人。这么安静的街道让我觉得很有些不适应,我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发呆,正不知该何去何从,一阵清冽的微风忽然迎面拂来,吹得我头脑一阵清醒:
哦,我自己装备的拳击手套也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呢。
我伸出双手,打算按照神的旨意,将这副违背神意存在的拳套除下。
可当我摊开双手的时候,一丝惊讶立刻冲击着我的头脑:
幸亏我在神威降临之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幸亏我的记忆力还不错,把各项属性全部记了下来;幸亏我出于好奇,在摘除手套之前又多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幸亏……
总之,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属性和之前相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响尾蛇的劈风刃”只有170点攻击力,算上我自己本身的123点攻击,一共应该是293点。而此时,我发现自己的攻击属性上赫然写着“123+210”的字样。我看遍了我的新头盔、新腰带、新戒指、新饰品等等等等这一系列刚换上身的崭新装备,不出所料地没有发现它们有任何提升攻击力的效能——那多出来的40点攻击力,总之不会是我新换的内裤加上去的吧。
不止如此,我的攻击速度提升的数据也远比这把长剑上标注得要少,多出来的部分倒是和拳击手套的攻速加成非常吻合。
最妙的是,以前人们带上那副拳击手套的时候,会在检视属性栏时看见两副手套的介绍,无论是拳击手套还是原本的铠甲护手都不会被掩盖住。
而现在,当我摊开手掌时,分明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副拳击手套就戴在我的手上,可当我检视自己的状态时,却怎么也无法在装备栏里找到它的踪影。这副违背众神法则存在的拳套,在我的手中就像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鬼影,在“有”与“无”之间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成为了一个悖论式的存在。
我一时有些头脑发懵,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快我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我的攻击力将永远比别人高出一阶!在我今后将面对的无数危险的冒险生涯中,这一点点不为人知的优势或许会成为我最后的一招杀手锏,在最危急的时刻救下我的命。我顿时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一块美味松软、香甜可口的馅饼当头击中一样,拣了现成便宜让我难耐不住、心中一阵窃喜。
但很快,这层兴奋激荡的心情逐渐褪去,理智重新控制了我的思维能力,我开始试着冷静地思考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
拳击手套的特殊作用是不为神祗所接受的错误存在;
方才的事实证明,拳击手套的特殊效果已经被至高神的神力所消除;
至高神的神力并没有消除拳击手套附加在我身上的特殊效果……
稍有一点简单推理能力的人都会很容易地发现,一个令我心底冰凉的结论已经呼之欲出:
或许——仅仅是或许,这是一个我绝不愿意承认的假设——或许,我的存在就是一场错误,我本身就是至高神所不能接受的一个孤独的灵魂。
倘若我的这小小的与众不同一不小心被人意外发现……
我心里倏地一惊,双手交叉,立刻就想将这副拳套从手指间剥落下来。我害怕,害怕在众神的眼中,这个难以察觉得到的拳套就是我无法弭除的原罪的象征;害怕今天这点小小的贪念在有朝一日会变成我耻辱的罪证,给我带来令众神震怒的惩罚。
可当我的手指触及到拳套皮质的表面时,一个大胆到了极点的问题倏地出现在我的头脑之中:我做错了什么?
从我有记忆的第一天起,我就遵循着众神划定的法则,胸怀坦荡地生活在这片广袤丰饶的土地上。我对神明虔诚尊敬,待人真诚热切;帮扶弱小必竭尽所能,对抗残暴者也都坚定不移。
或许吧,我还远称不上是这世上最善良、最虔诚的代表,在众神明锐的眼光中,我还只是一个满身污点的凡人,卑微而渺小;但是,我胸中怀着的是一个追求勇气与正义的战武士的心,从不曾愧对于脚下踩踏的这片大地。
众神,那些居住在九天之上、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和揣摩的至高无上的存在们,他们是否真的会因为我这特殊的存在而完全否定掉我的灵魂?一颗虔敬的心,是否真的会因为他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变得污浊?那些最智慧也最伟大的存在们啊,难道会无视一个人的品行和德操,令他为从未做过的事情而受到灭顶的惩罚么?
不,我不相信!倘若我们就连神明的智慧和仁慈都要怀疑的话,那我们的信仰也就根本无从谈起。如果我坚信自己并无过错,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逃避和掩饰我的不同呢?
我双拳紧握,牢牢抓住了手中的拳套,彻底打消了除下它们的念头。我决定遵从于自己所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