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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人家大白天出城,可不怕谁知道。
话虽如此,可是李诗还是只笑不说。
“好吧,那就不提了!”中年人转了话锋:“眼看中午了,在这儿吃饭吧!”
李诗忙道:“那怎么好?”
“那有什么要紧,不过添个碗,添双筷子而已,你能走到这儿来,总算咱们有缘,你就别客气,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给你端一碗来。”
没等李诗说话,中年人拿着盛水的碗站起来走了。
李诗坐着没动。
不能动,他怕别处也躲着监视的人。
原不是为监视他的,可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中年人进了茅屋,冒炊烟的那一间,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这回是端了一碗饭,还是刚才盛水的那个碗,不算小,一碗有饭有菜,外带一双筷子。
李诗仍然等他来近,才迎上两步接过来。菜还挺不错,居然是一块块的肉,还都是瘦肉,闻着就挺香。
可是李诗又把碗递了回去:“谢谢你,我不敢吃。”
中年人讶然道:“你不敢吃。”
“这是狗肉。”
中年人又一怔:“你怎么知道?”
“以前我有几个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吃狗肉,看多了,也闻多了,所以我一看一闻就知道。”
“你真不吃?”
“真的,谢谢你。”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真没口福,可是我们没有别的莱……”
“不要紧,我待会儿回去再吃。”
“好吧,那只有我吃了?”
中年人坐了下来,自己吃了,狼吞虎咽。
李诗也坐下了:“你们把养的狗杀了?”
“不是杀了,我们砍树的时候,它让倒下来的树砸死了。”
绝不是实话,看他的神色就知道。
这种样的住家,是绝不会把自家养的看门狗杀来吃的。
也就是说,能把看门狗杀来吃的,就绝不是这儿的住家。
不是这儿的住家,那儿来的?
李诗道:“那你们养的狗真该死。”
中年人物睁仂惜.“什么薏思?”
“能让倒下来的树砸死,不是该死是什么?”
中年人明白了,他也同意李诗的说法:“是啊!”
很快的,他把一大碗吃完了,道:“我把碗拿进去。”
他站了起来。
李诗跟着站起:“我也该走了。”
中年人目光一凝:“你等会儿走好不好?”
李诗道:“怎么?”
“把城墙底下那个洞在那儿,告诉我再走。”
“我刚不是说了么,我不能……”
“你一定得说,不然你走不了。”
“我走不了。”
“不错。”
“你——定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李诗看看中年人,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仍跟刚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化,看不出不像是开玩笑,可是李诗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跟你一样。”
“可是事实上你们跟我不一样,除非你们要等晚上关城门以后要出去。”
“就算是吧!”
“晚上关城门以后,你们要出去干什么?”
“许你出去玩,就不许我们也出去玩。”
“不行,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那你就别走了!”
“你怎么不讲理?”
“我说的就是理。”
“我就不信。”
李诗转身要走。
背后伸来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那不像是手,像五把网勾。
当然,李诗走不了了,他脸上一付痛苦色,扭过头来道:“你干什么?”
中年人咧嘴一笑:“你现在相信不相信你走不了了。”
李诗道:“你怎么能……”
“我没有什么不能的,你少罗嗦,跟我来吧!”
他就这么一手搭在李诗肩上,推着李诗往茅屋走。
不明内情的看起来,两个人还挺热络的。
他可绝没有想到,李诗就是要进茅屋,那位吴额驸是他们的人,不能箅人质,不必担心,可是李诗不能不但心,这儿原来住家的人,让他们拿来当人质,他一定在有把握保住那些人平安后,才能动手。
中年人推着李诗进了茅屋,进了冒着炊烟那间旁边的一间,那是杀犬的一间,一明两暗。
李诗看见了,做为厅堂的外间里,坐了五六个人,都是中年汉子,似乎刚吃过饭,桌上剩饭剩菜,一片狼籍。
五六个人个个神情骠悍,穿的衣裳可不一样,有的是不合身的粗布衣裤,有的则还是穿他们自己的衣裳。
显然,那些粗布衣裤,÷;定是原先住家的人的,只是没那么多,不够,所以他们才没有办法都换穿做为掩饰。
同时,李诗也听出来了,左右两边那两间里,都有人,那位吴额驸一定在里头,幸亏两间都垂着布帘,吴额驸没看见李诗,不然非认出他来不可。
“怎么回事,不听话。”一名汉子问。
中年人道:“可不,这小子不吃敬酒,只好让他吃罚酒了。坐下!”
他五指微用力,把李诗按向桌边的板凳。
李诗只好坐下了,道:“你们怎么不讲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废话!”中年人道:“我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你们不像是住这儿的人,住这儿的人不会这样!”
“对了!”中年人道:“现在不怕你知道了,我们本就不是原住这儿的人!”
“那你们是什么人?原住在这儿的人呢?”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那么多,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原住这儿的人那儿去了,他们一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在树林里一个大坑里,你要是不乖乖听我们的话,也会跟他们——样!”
完了,那原住这儿的,一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六口,现在再也不必担心,他们会被做为人质,受到伤害了。
李诗从心底里冒起了一股悲愤,曲肘猛往后一撞。
够那中年人受的,他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趴倒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这一撞,撞得那五六个惊怒窜直,有一两个怒喝道:“你……”
李诗冷怒道:“你们也太狠了,这些善良百姓何辜,一家男女老小六口,活活被你们杀死……”
一名中年汉子扑了过来。
李诗扬手一掌就把了打趴了。
其他的还要动。
李诗冰冷道:“叫吴额驸出来,不要老躲着不露面,他走不了的。”
其他几个汉子为之一怔。
一个道:“你知道我们是——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额驸认识我,叫他出来看看,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两边两间屋布帘猛然掀起,一边各出来三四个,有男有女,左边三四个拥着一人,可不正是额驸吴应熊?
吴应熊一见李诗,脸色就变了:“是你?”
“不错,是我!”李诗道:“吴额驸,你我似乎有缘!”
吴应熊身边有名中年女子,长得挺不错的,道:“额驸,他是什么人?”
吴应熊道:“他就是我告诉你们的那个姓李的。”
那女子脸色一变,目光像两把利刃,逼视李诗:“帮他们擒鳌拜的是你?”
“可以这么说。”
“败贝勒纪玉的也是你?”
“瓦解你们‘张家口’行动的也是我。”
“怎么说,你……我们娘娘呢?”
“我回京来了,你们那位娘娘,却永远留在‘张家口’了。”
这谁不懂。
那女子花容失色,脸色大变,惊怒暴喝:“杀了他!”
两间屋门口各窜出一名汉子,分左右扑向李诗。
李诗对这种人绝不留情,旋身出掌,那两个一招都没有过,也趴下了。
就这两次出手,立即震住了那些人。
李诗道:“你们那位娘娘,外加两个公主都不行,你们自问比他们强么?”
一时没人敢动。
“吴应熊,任凭他们杀害无辜百姓,你能不闻不问?”
吴应熊冷冷道:“没有办法,为了我们自己,不能不杀他们!”
“人畜都不放过,你‘平西王府’这叫匡复?这叫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为达成匡复使命,必得先保住我们自己,要先保住我们自己,牺牲小部份人,那是在所难免。”
“荒谬,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那女子喝道:“姓李的,你敢……”
她要动。
吴应熊伸手拦住:“李诗,此时此地没有别人在,你也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要是你能放我走……”
“怎么样?”
“平西王府’一定会重谢你…”
“皇宫大内的谢我都不放在眼里,我会在乎你‘平西王府’的谢!”
“你不在乎‘平西王府’的谢,那你对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也算尽了心力。”
“我现在就是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心力。”
“你是……”
“吴应熊,你不懂么?”
“李诗,不要做千古罪人,你要慎重三思,明智抉择。”
“我已经不只三思了。”
“李诗……”
“不要再多说了,有我在这儿,你走不了的,绝走不了。”
“好吧!”吴应熊点了头。
他那里这么一声,那女子再度暴喝:“杀!”
有了这一声“杀”,剩下的几个汉子一起扑向李诗,而且都动了兵刃。
显然,他们是孤注一掷,谁死谁活,全在这一搏。
李诗的软剑也掣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那女子保着吴应熊往外逃去。
她没有把握,她想利用其他的人抵挡李诗,她保着吴应熊逃。
主意是不错,可惜碰到的是李诗,她的那些人在李诗软剑之下没能走三招,全躺下去了。
李诗追出茅屋的时候,那女子保着吴应熊,还没能逃进树林,这样的距离,李诗拦住他们还不是一个起落!
李诗腾起一掠,落在了她们前面,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那女子急挡在吴应熊身前。
李诗道:“吴应熊,你绝走不了,跟我回‘宗人府’去吧!”
吴应熊还没有说话,那女子声色俱厉:“不,回他们那儿去,就是死路一条!”
李诗道:“未必!”
那女子道:“不要想欺骗我们,我们不是三岁孩童。”
李诗道:“没有人想欺骗你们,当今皇上仁德宽厚,否则,他要是想处死吴应熊,你们今天便救不了吴应熊了!”
“不要替你们那个皇上说话……”
“我无意替谁说话,我说的是不是实情,吴应熊他该知道。”
“我知道。”吴应熊道:“我只知道你们那个皇上怕我‘平西王府’的大牢,不敢杀我!”
那女子道:“你听见了么?”
“吴应熊,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李诗道:“真说起来,皇家待你吴家不薄,对你尤其恩厚……”
“待我什么恩厚。”吴应熊大声道:“我父亲是为取信皇上,不得已才把我留在京里,皇上招我为额驸,也是为拢络吴家。”
“吴应熊,你真是辜负了皇家一片心,不错,你父亲当年西征,把你留在京里,不无留你当人质,取信皇上之意,可是皇上也为了要你父亲之心,表示相信你父亲,也把固伦公主下嫁,招你为额驸,这不是待你吴家不薄,对你尤其恩厚是什么。”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改变我的心意……”
“吴应熊,你改不改变心意,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你还罗嗦什么?”
李诗怒声道: “吴应熊,你太不知好歹,我要是不跟你罗嗦,你马上就得跟我回‘宗人府’。”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为你吴家好,你只有跟我回 ‘宗人府’, 一方面恳求皇上开恩,一方面命人回‘平西王府’,劝你父亲及时醒悟,上京请罪,才是保全你吴家的唯一一条路。”
那女子笑道:“额驸,他把咱们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