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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舟默视良久,心中忽有所悟,顿时长啸一声,震惊而起。
他行动飘忽,踏竹而行,隐含符节,看得蜘蛛宫主人心下一愕。
江雨舟行同未见,刹那间穿林而过。
竹林之后,即是一面峭壁,壁下有一巨大石门,苔痕斑驳,显见得其年代久远。
蜘蛛宫主人眼见得江雨舟电射而去,顿时心中大惊,当下再也顾不了清除异己,长啸声中,飞纵八步,双掌一推,直向江雨舟背心印下。
蜘蛛宫主人一掌击下,江雨舟大笑连声,猛向石门中飞去,他动作奇快无比,但见人影一闪而没。
四段龙符背后的阵势,前三段外看奥妙无比,但一经拆穿,立如手掌观纹毫无异处,可是这深藏在山中的一段,初视似极简单,但却步步机关,重重埋伏,较之仅用幻象扰人的荷池、乱石、修篁等阵,简直有天地之差。
江雨舟身入其中,突闻呼地一声,一块巨石,当头压下。
惊愕在双掌一托,谁知这块巨石重于千钧,托在手中,直如泰山般沉,使得他气血翻涌,两眼金星乱冒。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蜘蛛宫主人已至身后,只听一声阴沉沉地冷笑道:
“楚江天,劳你开路,恕我先行一步了!”
身形一晃,由江雨舟身侧缓步而过,然后嘿嘿诡笑一声,反掌疾点江雨舟胸前三处大穴。
江雨舟心下一惊,顿时真力一散,巨石疾落三寸。
蜘蛛宫主人见状又是一声诡笑:
“楚江天,在你未死之前,老夫得看看你究竟是谁?”
江雨舟此时两手如托泰山,哪还有闪躲之力,眼见蜘蛛宫主人螭影一晃,已把他蒙面之物扯下。
江雨舟真容一露,蜘蛛宫主人突然满面惊愕地连退三步,戟指大喝道:
“你……你是……你是谁?”
他话音落处,突然掌势一分,又向江雨舟胸前点到。
就在江雨舟闪拒两难之际,北霸韦震川已晃身而人,呼地一掌,直向蜘蛛宫主人劈到。
蜘蛛宫主人身形一撤,回攻三招。
韦震川一面拒敌,一面沉声大喝道:
“楼老怪,你既然想得龙符藏宝,怎还不赶快进来救人!”
石洞外人影连晃,一串怪笑,电掠而来。
江雨舟但觉手中一轻,就听翻天怪客楼三奇大喝一声:
“走!”
撤掌飘身,巨石凭空坠下,石洞中嗡嗡回响一片墨黑。
就在这刹那间,北霸韦震川与蜘蛛宫主人身形已至,只听一阵轧轧之声过后,蜘蛛宫主人放声长笑道:
“楼三奇,你既想得龙符藏珍,怎还不赶快进来?”
楼三奇沉哼一声:
“蜘蛛老鬼,我急什么,难道你还能不出来么?”
“哈哈,我若出来,凭你还能拦得住么?”
“嘿,你可不要忘了楚少侠!”
“呵呵,乳臭小儿,何堪一击!”
江雨舟身形一动,就向发声处行去。
翻天怪客楼三奇横手一拦,沉声说道:
“少侠且慢!”
“怎样?”
“千万不要中了老鬼激将之计!”
江雨舟沉声一笑:
“韦大侠陷身危机,纵然他不用激将之计,我……楚江天又岂能袖手旁观!”
昂首跨步,向前行去。
翻天怪客楼三奇微微一怔,也紧跟着向前欺进。
洞中伸手不见五指,凭江雨舟的目力,也仅能看到一片模糊,二入转眼深入十丈,突然,一缕尖风,急袭而来。
江雨舟叱喝一声,反腕出掌连欺三步。
一声冷笑声中,夹杂着衣袂飘风之声,向左电掠而过。
江雨舟一掌护胸,一掌开道,紧随身后赶了下去。
脚下刚刚跨出三步,身后又是一阵乱响,江雨舟回身一摸,通路竟就在这刹那间,又被巨石堵死。
不过他机警无比,心下一横,立即转身出掌。
果然,他掌势推出,立即碰上一股疾袭而来的柔风。
一声巨响,江雨舟双肩摇晃,石洞中嗡然不绝。
一招刚过,第二招紧接而来,但闻掌风怒吼,劲气狂涌,排空而来。
江雨舟听风辨位,也在指顾问还攻三掌。
通道高仅丈余,宽才八尺,二人出手不离人身大穴,劲力之纯,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十招过后,双方似均不敢大意,各自敛气凝神蓄势以待。
一阵沉寂之后,对面人影连声说道:
“蜘蛛宫主人,拳掌上功夫韦震川业已领教,不知你还有别的绝着没有!”
江雨舟听得一怔:
“你……啊,韦大侠,在下……楚江天!”
这两人俱都把对方当成了蜘蛛宫主人,此时揭穿之后,不由同时
冷哼一声,江雨舟仰面发出一声长啸,厉声大喝道:
“蜘蛛老贼,想不到你这样卑鄙,有胆量的滚出来!”
蜘蛛宫主人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楚江天,有胆量不会进来么?”
江雨舟冷哼一声,由韦震川身侧疾闪而过,步履笃笃,直向通通深处而去。
连经三处转折,突然,眼前透出一线微光。
江雨舟疾赶数步,已至一间石室之中,只见四壁晶莹,上嵌巨珠,寒光闪闪,夺目生辉。正觉心中诧异耳畔再次传来蜘蛛宫主人的冷笑:
“楚江天,这间石室乃是人间地狱,你自己闯进去可怨不得别人!”
江雨舟心中一惊,回身再看时,立即发现来路已断,刹那间明珠全隐,泉水倒流,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未容他回过意来,水势已至膝下。仰望室顶,明珠隐去之后,现出了数十个圆孔,滔滔浊水,正由那些圆孔中疾泻而下。
石室外,这时响起蜘蛛官主人的怪笑:
“楚江天,龙符藏珍,武林瑰宝,唯有德者……”话声未毕,突然变声大喝道:
“谁!”
沉浑佛号,应声而起:
“阿弥陀佛,老僧晚来一步,差点儿没赶上这场盛会!”
蜘蛛宫主人似已看清了来人是谁,只听他嘿嘿奸笑道:
“啊!想不到是班达大喇嘛,不过,大喇嘛虽然有缘,四方龙符得见其三,穿过了荷塘,瓦石,以及那万千修竹,可是这鬼谷藏珍洞中机关重重……”
他似乎意在劝止班达喇嘛,谁知话声未落,班达喇嘛已纵声怪笑道:
“蜘蛛施主,你可知这藏珍洞里机关,并非你一个知道么?”
“难道你还知道不成?”
“老朽虽然不知,这位施主却明白得很!”
“红鹰教主!你?哼!是你领他们进来的么?”
“不错!是我怎样?”
蜘蛛宫主人怒笑一声:
“好,好,我想领教你几招绝学!”
话音落处,突闻轰轰连响,似乎蜘蛛宫主已经出手。班达喇嘛狂吼一声:
“蜘蛛施主,你要较量的话老僧奉陪!”
石室外沉雷爆起,嗡声大震,显见二人拼斗正烈。
红鹰教主怎识这藏珍洞里的机关?
那是因为他曾在鬼谷号中,抢走记有这个洞中秘密的龙符。
可是,自从烈焰天堂之后,他不是已把那方龙符交回自己了么!
江雨舟心头一阵狂跳,飞快地取出那方龙符。
龙符背后,雕满了含义深奥的花纹,他尚没有来得及细看,石室中水势已至颈下。
要想生离这间石室,非由龙符上下功夫不可!
江雨舟把全力,俱都放在龙符背后的花纹上,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这间石室的秘密。
水势逐渐上升,转眼超过了下颚,江雨舟只得垫起脚尖。
渐渐地,水势到了唇边,江雨舟无可奈何地仰起脸来。
一线曙光,出现脑际,他似乎找出了……
但时机紧迫,竟使他无暇细思。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真有一刻千金之感。
他失望地叹息一声。
突然,一线希望,飞快地在他脑海中出现,只见他单掌伸出水面,闪电般一阵摇晃嘶嘶冷风透指而出。
石室顶端,明珠隐去后现出的孔穴,转眼全被坚冰封闭,水源断绝,上涨之势立停。
江雨舟透出一口长气,缓缓地举起那方龙符。
他在石室浊水中仔细推敲,这座鬼谷藏珍洞里却有了更大的变化,因为红鹰教主启开了封闭洞口的巨石之后,那一班候立在洞外的武林人物,眼见他与班达喇嘛走了进去,因此略事犹豫,立即一拥而人。
铁笛追风柴一飞快步急趋,蜘蛛宫绿旗坛主在身后紧跟,这伙人共有十来个,鱼贯而行,不久,进人一间敞厅。
这间敞厅占地极广,下以青石铺砌,顶用白玉雕成,四壁俱是六尺见方的巨石挨次排列,虽显很雄伟堂皇,但却有一股阴森迫人之气。
众人身入其间,突然听到一声冷喝:
“各位难道都不想活了么?”
身形一退十多条人影同时抬起头来,只闻轧轧两声,左壁中间两方巨石,倏地往外一分,现出一条宽约两步的通道。
嘿嘿冷笑声中,蜘蛛宫主人缓步而出。
那位蜘蛛宫的绿旗坛主,见状大喝一声,反手就向枯竹教主劈去。
枯竹教主沉哼一声,圈臂出掌,另外四名蜘蛛使者立即身形晃动,分向铁笛追风柴一飞与后到的人寰一怪闻公久扑去。
眼看蜘蛛宫主人占尽优势,但突然间人影连闪,翻天怪客楼三奇、北霸韦震川由敝厅外一闪而人。
蜘蛛宫主人脸色一沉,翻天怪客纵声狂笑道:
“蜘蛛老鬼,你想倚多为胜么?”
回声激荡未已,掌势业已电闪而出,呼呼两响,顿把攻向铁笛追风的蜘蛛使者震翻八步。
强弱易势,着眼即知。
蜘蛛宫主人心念一转,狡计立生,只听他阴阴一笑:
“本宫使者退下,让我亲自来领教楼大侠的绝学!”
翻天怪客嘿嘿冷笑,眼看着蜘蛛宫绿旗坛主及四名使者退下,突
然心中一动,正待出手阻挡,北霸韦震川正飘身疾起。
蜘蛛宫主人突然狂笑一声:
“韦大侠,你此刻阻挡,不嫌迟了么?”
话声未毕,蓦地身形一缩,但闻嘭地一声一方巨大青石,快如奔马般向韦震川撞到。
北霸韦震川双掌全力一推,但觉心头一震,那方巨石缓了一缓,韦震川顺势退出七尺。
巨石虽停,韦震川自己心头狂跳不已。
蜘蛛宫主人阴阴冷笑一声:
“各位如肯归顺我蜘蛛宫,一切均作罢论,假如妄想螳臂挡车,哼哼,那就休想生离此地!”
铁笛追风柴一飞怒笑一声:
“蜘蛛老贼,你这话我就不信!”
铁笛一领,尖风嘶啸,直向蜘蛛宫主人点到。
柴一飞全神贯注由前面冲过来的巨石,却不料鬼谷藏珍洞里危机重重,千变万化,身形刚刚欺出八步。
突然,蜘蛛宫主人怒喝一声:
“柴一飞,既然你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了!”
轰地一声巨响,如同天塌地陷一般,那晶莹洁白的洞顶中间,一块经丈方圆的巨石突然凌空压下。
铁笛追风柴一飞闪躲不及,但闻一声刺耳惨号,血花四溅,腥风触鼻。
巨石缓缓升起,敞厅中多出一堆肉泥,群豪相顾失色。
韦震川沉喝一声:
“蜘蛛宫主人,你用这阴险残酷的手段,不嫌有失江湖道义么?”
蜘蛛宫主人阴阴一笑:
“韦大侠,他误触本洞机关能怪哪个?”
“刚刚你宫几位使者由这同一路线上走过,怎会安然无恙。”
“我岂能眼看本宫弟子走上死路!”
“这么说来,不是你宫之人,你就眼看他们走上死路了么?”
“假如各位不归附本宫,那就恕我管不着了!”
北霸韦震川双目一瞪,沉声怒笑道:
“蜘蛛宫主人,既然如此,老朽今日情愿血溅五步,也要和你一搏!”
蜘蛛宫主人冷笑一声:
“韦震川,此地可不是你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