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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倏地住手,喝道:“快说!”
苑勇此刻也看出了海萍功力奇高,信心大增,也随着冷笑道:“凭你恒河独叟,也会有好话商谈。”
恒河独叟阴阴地一笑道:“老夫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但须借你一件东西。”
“是不是圣剑?”海萍很快的反问。
“是!”
“可惜在昨夜被人盗走了。”
五荒脸色倏地一变,十只眼睛,死盯着海萍,瞬也不瞬。
恒河独叟啊了一下,道:“真的?”
“伍某人从不说谎,你们还要不要拼?”
恒河独叟诡诈地一笑道:“老夫说话,从不反悔,你们走吧!”
海萍心中大喜,功力早散,对苑勇道:“二叔!快走!”
“别忙!”苑勇也是个老江湖,他早估出眼前的五荒,绝不会轻易违抗银牌令,接道:“叫他将银牌收回,换一面金牌给我们……”
此话乍落,却听恒河独叟怪异的一笑,道:“好!老夫给你们一面金牌……”
他果真探臂入怀,捏着金牌,还未拿出的刹那,有人冷笑数声道:“假仁假义,可耻!”
在场的七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声,惊得怔怔出神,风声飘动,阳光下从山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位满头短发,破衣褴衫的怪老头子。
此人一落地面,就指着恒河独叟笑道:“哈哈!恒河老儿,你手中捏着的是金牌吗?哈!哈!”
恒河独叟老脸通红,那只手,可就伸缩不能,尴尬万分。
怪老头又哈哈一笑道:“你们八荒人物都这么不要脸呀,呵呵!没有关系,现在换金牌还来得及,不会丢人现眼,哈哈!”
恒河独叟狂傲一世,唯独对这位怪老头子,却畏忌几分,忙笑道:“穷爷,你是在说笑话……”
怪老头子怪眼猛翻,瘦脸一扳,怒道:“胡说!你有种,将手伸出来呀!你拿的不是银牌的话,就挖掉我的眼睛!”
恒河独叟的确是拿的第二面银牌,此牌只要出手,立刻就将海萍、苑勇置之死地,这是八荒人物的规定,不知怪老头子怎会知道的。
七星真人冷然一笑,道:“请你不要过问这件事好不好?”
“管定了!”怪老头子朗声回答。
“那就得和八荒人物作对?”开山豹子也怒问。
“作对就作对!”
“你估量着能成吗?”火神怪杰问。
怪老头子环扫五荒一眼,哈哈笑道:“就我们三块料,收拾你们五个宝贝,真是太容易了。”
五荒慑服在怪老子的神威之下,没有人轻易出手。
恒河独叟心里最有数,他始终没有动怒,微笑道:“穷爷是想狠拼一场?”
“没有那个意思。”
“怎么办?”
“你自己说过给他们一面金牌,请你实践诺言,不就结了。”
恒河独叟沉思许久,无可奈何地笑道:“好!看在你穷神的面上,赐他一面金牌吧!”
“我穷老头不领情。”
“伍海萍同样的不感激。”
恒河独叟诡谲地笑了一笑,道:“不管你们怎样,金牌照送,接牌!”金光晃动,带着破空之声,直奔海萍。
海萍潜运罡气,抬臂伸出了食中二指,沙!将金牌接在手中,暗中不禁一惊,道声“好大力道”!这孩子天生的不服人,银牌取在手中,震腕发劲,喝声:“还你银牌!”刺耳之声划破长空,眨眼就奔到恒河独叟那面。
恒河独叟可不能在海萍面前丢脸,他照样的伸出两指,接取银牌,只见银色光芒,电般地闪到,老独叟几乎使出了全力,总算将银牌接住,当是愣了一愣,喝声:“好内力!”
怪老头霍然大笑,道:“哈哈!事情完啦!你们也该走了……”
开山豹子忿怒难当,截住喝道:“咱们终有大拼一场的必要!”
怪老头子又是哈哈一笑,道:“最好将沧海一奇会合一起,一次解决。”
“有沧海一奇到,就有我伍海萍到,我要亲手杀死他。”
“娃娃!咱们有志一同!”怪老头马上接着嚷嚷。
两人话声一落,眼中都吐出慑人的光华,威凌无俦的扫视五荒。
恒河独叟嘿嘿冷笑,道:“今天这场过节,是冲着穷爷的面子暂且收手,日后么……”
“日后一并算在我穷神的身上就是啦!”
“再见了!”
“请!”
一场紧张的场面,总算不流血的化解了。
怪老头等五荒一走,转对海萍道:“天罡老儿以天罡真元成全了你,小娃儿,你要好自为之,别有负他的好意……”
海萍听得心中乱跳,他实在不明白怪老头怎会知道自己学习武功之事。于是,他十分困惑的笑问道:“老前辈是……”
突然间,他发现老头儿紧紧盯着自己,话声一变,又问道:“老前辈看晚辈是什么样的人么?”
“哈哈……哈哈……娃儿!你的玄关通啦?三年内,将成为武林奇人……哈哈……”话声一落,人已掠出两丈开外,大笑而走。
海萍很奇怪,刚刚一愣,陡然怪老头去而复返,大声问海萍道:“你的剑呢?”
“昨夜被人盗走了。”
“有什么迹象?”
“我睡醒之际,只闻有些许脂粉香味,别无所见。”
怪老头子长眉一紧,想了一想,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海萍心中一急,大声道:“老前辈是怎样称谓……”
“你宝贝二叔知道,问他呀……”身法奇快,转眼就不见踪影。
苑勇得了那面免死金牌,心情可宽畅极了,见海萍发愣的情态,不禁噗的笑了起来,接着道:“萍儿,这位老前辈就是名震江湖的大侠穷神。”
海萍脸现失望之色,道:“这人怎地这样怪,他对我很冷淡嘛!”
“此人生平如此,他对你好像特别青睐咧!”
海萍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和苑勇往南而行,沿途中对穷神所说的圣剑,和玄关二事倒是非常的注意,不知圣剑是否能找回?穷神无言而去,会不会替他寻回圣剑?玄关之通,对自己的武功有多大帮助?怎么师父就没有提起过?也没有问苑勇,问他也没有用。于是,没有停步,着实地赶路。
十多天的行程,他们已回到了苑勇的家乡陕州,苑勇和苑龙不住在一块,两人一在城南,一在城北,都是陕州大户。
这日,海萍到城北探视苑龙的家园,却见断瓦残垣,已变一片焦土,往日那种豪华,转眼成为荒墟,不由感慨万千,激起一片怨恨。
刹那间,古刹大殿的凄惨景象,又逞现眼帘,他忍不住一声轻叹,猛跺脚,地下已出现四寸多深的脚印,怒道:“我若不杀铁塔魔君,实无颜活在人世……”他心情异常悲切,低头信步而行。
正走之际,忽听有人说道:“徐兄,近来传言洛阳地面出现江湖人已久慕名的圣剑,你知道不?”
“不错,我的确听见有此一说,而且江湖各派高手,云集洛阳,不知是真是假?”
海萍心头一震,张目望去,说话之人,走得很远,心中倏地一动,心说:“我为何不到洛阳查看动静,或能得出圣剑的下落……”
决心顿下,步行如飞,回到苑勇的庄院。跨进门就觉得不对,心中怦怦乱跳,很迅速的步至内堂一看不由心胆皆裂,眼中冒火,几乎晕死过去。
四
海萍强忍悲恸,扫视室内,只见苑勇仰靠在太师椅上,嘴角流血,似乎断了气,厅内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看情形,都是被震断经脉而死,奔进两步,一按苑勇的脉门,早已停止跳跃。
海萍一阵悲凄,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从时间上推算,正是他出外的这个工夫,泪眼模糊,握着苑勇的右手,哭着道:“二叔!是谁杀了你……”目光梭巡,正接触在台案之上……
海萍不禁一震,道:“啊!免死金牌没有了……”
原来,苑勇回家之后,将那面八荒的免死金牌,置于案头之上。
在他想,能得有此牌,八荒人物绝不会再追他之命,哪晓得在安稳中又飞来横祸,仍旧难逃一死。
海萍发觉金牌不翼而飞,就知道是八荒人物干的好事,悲怒满腔,忿恨填胸,双目启动,突地厅堂正面壁上,写着两个斗大的“杀”字。
一股热血,奔腾在胸膛,大声道:“杀!杀!杀!……”一口气吐出八个杀字,眼睛都现出血丝。
“我要杀尽这些人间的魔王,方泄我心头之恨……”这个血泪的刺激,逼使海萍失却原有的善良心性,他疯狂了,狂吼着……唯一的亲人,都不准存在人世,使他孤单单地。
恨——恨所有的人,他嚎啕大哭,血泪齐下。
突然间他不顾苑勇的尸体,拼命的向外奔跑,这种失去常态的疯狂奔逃,哭泣,引起路人的好奇,干百双眼睛,追盯着他,海萍没有心情考虑路人为什么注视他,只知道奔逃,狠狠地奔逃。
陕州的东面,就是洛阳,他窜奔的方向,也正是东面,糊乱中,却并未错走别处。
天黑了,出现稀稀的星星,旷野、荒山、古林,出现在眼前,海萍仍旧没有停止奔跑,反而飞驰得更快,一口气,少说点,也跑出七八十里路。
要知他这种奔跑,并未提运功力,此时心情激动,和常人跑逃一样,因此八十里路下来海萍已经是满身大汗,疲累不堪,收住驰奔之势,颓丧地往大石上一躺。
这阵子急奔,虽然是疲累,但将他心头的那口闷气,发泄了不少。然而,那股子愤恨之心,却半点未灭。
蓦地他立起身形,双眼神光奕奕,自语道:“圣剑出现洛阳,将可招来八荒人物,我何不赶奔前去,既可夺回圣剑,又可杀死这群恶鬼…”,身形起处,人已疾纵三丈,提气再起接连飞跃,晃眼间,就赶出三四里路。
陕州到洛阳有数百里之遥,以海萍脚程来说,也不是一夜就能赶到的。
第二天的早晨,他已赶到了邙山,没有休息,继续窜奔在崇山峻岭之中。
旭日从东方初升,高山阻挡,照射出万道云霞,真是壮观,海萍心中顿觉一宽,不由大大地吁出一口气,奔驰原野,倍加快速,微风阵阵,使人有种飘忽若仙之感。
隐约中,忽闻一阵兵铁交鸣之声,随微风飘荡,晃过耳际,怔得一怔,听声辨向,发觉是在东南方,一时兴起,好奇心动,不由自主地往东南方向直奔过去。
海萍接连窜过了三座山头,跃登另一座山头之上。星目展动,远跳过去,在三里路外的一个森林旁,看见五六个壮汉,围着一个女郎,狠命地恶斗,运足了目力,还是看不清是哪路人物,不平之心,油然而生,猛抖臂,身形拔起三丈多高,向打斗处扑去。
来到附近,仔细再看,啊!原来被大汉围攻的,正是那位娇艳无伦,狂傲毕露的绿衣女郎,海萍心中一凉,暗道:“这位姑娘眼高于顶,目空四海,让她吃点亏也好……”
心忖乍落,只见姑娘剑光展动,银芒万道,刹那间就杀死两个大汉,海萍不由暗中喝彩,一转眼,打森林中又奔出四个黑衣大汉,加入了战圈。
绿衣女郎剑光大作,端地凌厉,并未将大汉放在心上,然而森林中的大汉,似乎是没有止境,接二连三的奔出,不大工夫由八人增至十八人,而且还在陆续出现。
此际,忽听姑娘一声娇叱,剑气如虹,银光闪动,惨嗥连连,尸首相继增加,这杀不怕的壮汉,不但没有一个退缩,反而逐渐增加,愈攻愈猛。
海萍一看情形不对,暗想:“这些壮汉的身后,必定另有人操纵,说不定是八荒人物……”一想起了八荒二字,热血沸腾,杀机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