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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压落。
海萍冷笑两声,双掌排出,怒道:“魔崽子,小爷若有一线生机,决将你们杀得半个不留……呸!呸……”
沙层经他掌力震散,落势更急,满身满头,嘴里也落进不少,拼命吐出。
海萍在此刻的心境,其恶劣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在心头,满满的积压着一个“恨”字,他恨透了这群毫无人性,横行江湖的恶魔。
沙层压力加重,双眼现出了血丝,杀机充海眉宇,一种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向下飘落,下飞之势,快不可当,流星般地稳落底层,纵是如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黄沙袭中,而且,沙的来势加猛,一座深长的绝涧,已变成层层沙幕。
海萍立足不住,纵身而起,再往绝涧的里端跃去,可是,坡度倾斜,沙群拥集而至,渐渐地,已深达他的双膝。
心中忧焚如火,匆忙中,不知该往何处躲让,流沙并未停止,很快地淹及腿部,海萍仰天一声长叹道:“天!难道我伍海萍就该丧生此处!”血气翻涌,在绝望中,不由一声大吼,两掌轻按沙面,纳气提身,拔出沙面有八尺多高。
在空中,凝功斜飞,疾往黑石壁面,贴壁而立,沙浪暴涨,距离脚下不过半尺左右。
海萍暗中一懔,振臂上游,再进八尺,所幸绝涧里层坡深无底,积沙虽猛,但是,却无法高涨八尺以上,因此,他脚下始终保持和沙面相离在尺半以上。
不知经过多久,沙浪方静止下来。偌大的一座深涧,几乎被沙层填满,叫人见而心寒。
海萍浑身沁出冷汗,凝目探望,竟也惊得瞠目咋舌,呆呆出神。大约有一个时辰,他试着运气下移,足抵沙面,功力一直不敢放松,方勉强依壁而立,心宽许多,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忖道:“假如沙浪不停,势非逼得我再往前洞移进,那时,要不被活活地埋死在沙群中才怪咧!”
话虽如此,可是又该怎样出困呢?这是个极为困难的事,使他又陷入苦境。
“生死由命,且往洞前趟进,再作打算吧……”他求生之望,油然而起,仍旧依着壁面,试探着再往前行去。
又回到原来的方位,仰道远眺,景物依旧,看不出有丝毫转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捉弄,凝目深思,不禁悲从中来,滴出了几滴英雄泪。
海萍又长叹一声,曲膝靠壁,往沙面上一坐,还好,倒能安稳十分,凝聚的功力,不期然也散去大半,实在想不出脱困之法,抱定听天由命的心理,紧闭双目,又沉沉的入睡。
陡然间咕嘟嘟……咕嘟嘟……极轻微的怪音调,不停的传进他的耳中,海萍心头一震,张目瞟探,环扫一匝……
“噗!”灰影疾射,轻落在离身不远的沙面上。
海萍不知是什么东西,甚为紧张,他生怕又是恶魔们施展的毒谋,功力陡然回凝,强加戒备。
良久,良久,没有反应,一小团灰色物体,停留在那儿,死死的动也不动。
海萍不禁好奇心动,默思半晌,轻言道:“不管是什么诡谋,滑过去看看……”念动身移,脚尖一点,就到了那团灰色物体面前,他不敢骤然伸手去拿,凝目细看,啊!原来是一团白色的手巾,裹着一颗小石。
“这是什么玩艺儿?怪呀!”猿臂展动,用食中二指一夹,就将那团手巾夹住,身形一旋,又回到壁面,盘膝而坐。
伍海萍吃了很多亏,如今生死不能,他倒反而步步小心,谨慎万分,轻轻地打开手巾,上面似乎写了不少的字,又像是画着一幅图案。只是光线太暗,字迹太小,不能看得很清楚。
要知现在正是午夜,深洞黑暗无比,这也就是伍海萍,若换上别人,只怕连手巾都不易看真切。
他反复观看,还是看不清。“唉!”无可奈何的又叹了口气,只好闭目养神。
三四个时辰过去了,他又睁开星目,仰脸望去,细微的光亮,又在顶端出现,忙打开手巾,定目看去,奇迹发生了,手巾上的是字,也是图。
只见上面有几行很小的字,写着:“绝涧极右的突出石岩,有一块略带黄色,你只要能攀上岩石,用力扳动,自会有出困之路。”
另外在图案的旁边,写道:“离开绝涧,机关重重,若能熟记图中的道路,即可重见天日。”
没有落款,也没有标记,海萍眉头舒展,也深为怀疑,沉吟许久,并未立刻采取行动,不久,他心中忽然一动,忖道:“总是一线生机,且试他一试,再作打算。”急于出困,收起那块小手巾,立身觑准方位,蜂腰拧动,真力早提,已升高数尺,借势斜飘,来面几个转身,已抢登石岩之上。
这是他原先攀登的石岩,神目如电,拼命的往右首看去,果然,有一面倾斜而尖的黄色石岩,在两面大的突出石岩中间出现。
心头一阵喜悦,飘身探进,很快的攀援过来,他左手攀住大岩石,右臂贯力,往黄色的尖石上扳动,力道过猛,嘎地一声,尖石被他扳断,发出刺耳之声,吓了一跳。
海萍收回右臂,心跳加急,瞪眼望着断石出神,倏然,响声大作,嘎嘎不停,他大为紧张,迎目四看,却无任何现象出现。
片刻间,石屑飞舞,碎沙纷纷散落,他左手攀住的石岩,在感觉上似乎是在震动,振臂翻腕,掠身上移,刚将身形蹲稳在石岩之上,蓦地那左右两面突出的大石岩,倏地向壁面缩进。
海萍心中一慌,提气刚要跃纵的一刹那,壁面洞开,石岩连人带石,快疾无比的向裂开的壁门滑进!
海萍脸色骤变,纵身已是来不及了,他不明白这种神妙机关的作用,很讶异的进入门内去,心神恍惚,功力全散,眼前一片墨黑。
眨眼间,石岩猛可里大大的一震,竟将海萍掀落,嗖地一响,再往壁面滑出,海萍又吓了一跳,功力凝聚之间,人已落立地面。
他昂首看去,原来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光线也渐渐的明亮起来,甬道不高,恰好容一人行进。
海萍恍然大悟,神形陡振,曲腕取出那条手巾,仔细瞧去,图中虽是指明了进行的方向,但是,暗道和支路太多,而未加以说明,略一迟疑,即大踏步往前走去,甬道很短,不过十几丈远就走完了。
可是,眼前的景物变了,变得使人难以捉摸,甬道的尽头,相当宽敞,然而,支路分成五条,每条路都以颜色标记。
由右至左,分为红、黄、蓝、白、黑共五种。
海萍看得一愣,他不知该走哪条路才算对,掏出图案一看,路是五条,却未指明叫他走哪一条路,他下意识的生起恨怨之心,忖道:“道路分歧,走哪条路好呢?为什么不在图中写清楚?可憎!”
他凝视许久,陡下决心,自语道:“白色最是纯良,何不先从这条路出去……”决心既下,暗提功劲,抬步往白色标记的支路走去。
走进不到两丈,发现路形弯弯曲曲,足可容三五人并进,顾不得厉害,硬往里闯。
五丈已过,景况又变,原来这儿有三间石室,每间石屋都有着明亮,好奇心再起,身形扭转,即往左面石屋跨进。
乍进门,灯光察地一声全部熄灭,浓烟四起,直向门口扑来,海萍喝声:“不好”人已后撤,刚出石门一半,陡然——蝈蝈之声,传入耳际。
他微一怔神,石门赫然砸落,迅快无比,海萍弓背缩身,猛然撤出,定目看去,只见火星四射,尘烟滚滚,原来是一座铡刀,入地已是三四寸深,冒了一身冷汗,暗骂声:“好毒的机关!”
正要转身离去,铡刀已缓缓上升,烟雾从门口飘出,薰得双泪交流,侧身闪让,抹去泪水,睁眼之际,倏然黑影疾纵,发现有人分从另外两座石屋奔去。
海萍不禁大怒,双掌齐吐,狂飙顿发,硬往石屋打去,轰声急传,一股惨叫,血肉横飞,竟被他盲目的劈死一个青衣怪汉。纵身落在石门之外,星目飘去,一屋空空,另一屋内的墙脚下,躺着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无人的石屋,他却不敢再进,冷电般的双目,不停的侦察动态,甬道又呈现寂静,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不到十丈,已抵达尽端,海萍沉思有倾,继续往前面走去,路,没有了,黑沉沉的看来是条圆形的死洞。他抬目四望,却见洞的上端,悬站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此路不通”四个红字。
海萍火气特别旺,举掌上推,劲力又发,啪地一声,木牌碎屑,纷纷向四面坠落,可是,并未出现可通的道路,也未出现敌踪。
其实,这里并非是绝地,有路可走,只是他不懂得机关埋伏,空存满腔杀焰,而无法发泄。
扭转身,从原地退回,刚到第二座石屋前,黑影再现,猛向石屋抢奔。
海萍一声怒喝,人已如闪电追到,这一次,他可是看清了是两个青衣怪汉,血气横冲,身法更疾,恰好在怪汉进屋的工夫一脚跨进石屋,他眼中喷火,突见两个怪汉在扭动石屋左面的铜环,心头一懔,抬掌照那个扭环的怪汉劈去。
怪汉一声闷哼,被他掌力震飞得砸向墙壁上,蓬然一响,口吐鲜血而亡,然而,就在他发掌的同时,门上已落下一座石闸,悄悄的向海萍砸到。
海萍此际正是脚里脚外,进退都感困难,待他发觉,说什么也来不及撤身,不得已,缩脑后移,双掌疾伸,硬生生地将石匣托住。
这石匣的力道,至少在三千斤之上,海萍真力俱发,已感到有些吃力。
另一个青衣怪汉见状,脸上吐出冷然笑意,回身抽刀,反向海萍扑进。
石匣的压力不减,海萍两臂已渐渐弯曲。
危机一变,生死顷刻……怪汉已然扑到,蓦地……石屋右面的墙壁突张,纵出五个同服色的汉子,大声狞笑,抽刀同扑,看情形,大有乱刀将海萍分尸的模样。
这五个人出现,逼使先扑近的怪汉一怔,单刀出手,又往回收,就这工夫,另有五个汉子已举刀赶到,奋力照海萍身头手脚剁去。
命在刹那,蓦地海萍一声狂吼,骨节乱响,双臂突伸,石匣竟被他使出平生之力,反送两寸,刀光奔到,海萍又大声一吼,轰……石匣陡然砸落,六把刀,当,当,当……齐往匣上砍去。
只是,海萍并未被杀,六个怪汉的虎口,却被反震得酸痛出血。
原来海萍在情急之下,稳身斜移,错步从刀光中,抢奔出石匣,闪身在怪汉身后墙边。
六个怪汉不由得呆愣起来,可怜他们急于杀死海萍,而未看清海萍是怎样逃脱的。
海萍杀机毕露,排出几声凛人的冷笑,凝功未发。
六个壮汉心中一阵猛烈的跳动,拧身一看,不由吓得一战,六人举刀齐吼,凭人多而群攻海萍。
海萍恨极了这些爪牙,不退反进,抡臂横扫,排山的雄风,应掌而发。
地动山摇,屋震人晃……眨眼间,刀飞人滚,蓬响连声,一片惨嗥,慑人心弦。
海萍哈哈一声狂笑.圈臂直推,掌发循环,六个壮汉,连手都没有还,已被劈死得半个不留。一口气劈死六人,眼都:不眨一下,算是稍出了心头积压的闷气,冷然地哼了一声,望了望六具折头断臂,口角喷血的尸体,不由又得意地展出了两声狞笑。
忽然之间,他发觉石屋四壁合缝,蚊蝇都无法进出,心生晦气,埋怨自己道:“真该死!怎么不留一个活口?”
目光梭巡,被他发现原来壮汉扳动的钢环。生望重燃,转身扳住钢环,上下猛地一搬……
察……察……两响过去,身后的壁门分开,他尚未松手转进,猛然间,厉风疾卷,登将他震得前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