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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目注四人打斗形势,连连说道:“奇怪呀!奇怪!”
赵小蝶道:“那里奇怪了?”
陶王道:“这些排成的形式,明明是一座阵图,何以却不肯发动?”
赵小蝶道:“这事简单的很,他们不是瞎子,明明瞧到咱们站在此处,如著他们发动阵势变化,咱们站在旁边察看,岂不是让咱们一目了然了么?”
陶玉笑道:“姑娘这么一说,果然是简单得很。”
赵小蝶道:“怎么,不对吗?”
陶王道:“在下没有说什么啊。”
赵小蝶道:“哼!你陶玉心中有些鬼谋,我清楚的很,最好是别在我面前卖弄。”
自负险诈的陶玉,对待赵小蝶却似有着很深的耐性,微微一笑,道:“姑娘才智比在下高明很多,在下对姑娘一向敬佩。”
赵小蝶道:“怎么,可是想打我收存那几页‘归元秘笈’的主意么?”
陶玉道:“在下想是想,只怕难以如愿。”
说话之间,忽听两声大喝,那两个进入僧群的大汉,突然一齐倒了下去。
赵小蝶一皱眉头,道:“他们怎么倒下去了?”
陶玉心中亦是奇怪,暗道:这两人一直占优势,怎会忽然躺下去呢?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也许那和尚们暗中施放暗器,或是施用什么毒物伤了他们?”
赵小蝶心中一动,暗道:施用毒物倒不失上策,天竺僧侣虽然武功特殊,别具一宗,但也是血肉之躯,自然无法防止毒物侵袭了。中原道上,甚多用毒高手,找几个来也非难事。
第三十六回惊魂大阵
赵小蝶忖思之间,忽闻陶玉说道:“咱们可要进入阵中去瞧瞧么?”
赵小蝶道:“你一向怕死,不知是否有胆子进入阵中瞧瞧?”
陶玉道:“只要姑娘肯去,在下是舍命奉陪。”
赵小蝶道:“好!咱们留下杨梦寰守在阵外接应,咱们一齐进阵如何?”
陶玉道:“好,不过,我有一事提醒姑娘。”
赵小蝶道:“很重要么?”
陶玉道:“不错。”
赵小蝶道:“那你就说吧!”
陶玉道:“咱们进入阵中之后,那就成了生死与共的局面,彼此要相互照应才行。”
赵小蝶道:“好吧!”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陶玉紧随在赵小蝶身后,行近了群僧时,突然抢在赵小蝶的前面,道:“在下开道。”
赵小蝶心中暗道:逐虎斗狼,那是最好了,也不推辞,让过陶玉。
陶玉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缓步向前行去,走到第一个僧侣身侧,突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陡然踢出,那和尚闭目而坐,骤不及防,如何能闪避得开。
但闻蓬然一声,正踢在前胸之上。
只见那和尚身子向后一倒,仰卧在地上,整个身体向后滑退了两三尺远。
陶玉停下脚,不再向前行进,目光转动,瞧着群僧的反应。
赵小蝶苹右双手,各握着一柄短剑,星目流转,四顾群僧。
奇怪的是那和尚的死伤,似是和其他的憎侣无关一般,竟然无人出手相救。
陶玉心中暗道:这些和尚,不知在闹什么鬼,难道当真是不畏死么?
赵小蝶道:“陶玉,你再伤一个瞧瞧。”
陶玉回顾一笑,又向前行了三步,挥手一掌,疾向另一个和尚顶门之上拍去,口中说道:“我不信你们真不怕死。”
这和尚果然有了反应,突然一抬右掌,疾向陶玉的掌势迎去。
陶王五指一翻,迅快绝伦的回手一扣,抓住了那和尚的右腕,冷冷说道:“你怕不怕死?”
那和尚不懂中土语言,瞪目不知所对。
陶玉微一加力,右手一抬,格登一声,把那和尚右手,由腕处活生生折作两断。
这等扭断腕骨的手法,出于阿尔泰山三音神尼一脉,记载于归元秘笈之上,手法极为恶毒,不论武功如何高强之人,也无法忍受那骨折扭筋的痛苦,必将惨呼出声。
但那和尚丝毫无痛苦之意,既未出声呼叫,脸上亦未见痛苦之色,好像陶玉扭断的那双手腕,根本就和他无关一般。
陶玉皱皱眉头,道:“你的忍性很好。”五指加力,一扭一抖,只听一阵格格登登之声,那和尚一条右臂,被陶玉扭断了数处。
但见那和尚面色如常,丝毫也没有痛苦的神情。
这和尚超人忍受痛苦之情,不但使陶玉为之大感讶然,赵小蝶也瞧的瞪目呆在当地!
陶玉放开那和尚右腕,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咱们先退出去。”当先向后退去。
赵小蝶就站在陶玉身后,本想出手拦阻,但却强自忍了下去,说道:“为什么要退走?
这些和尚既无抗拒之能,何不一鼓作气,迫近棺木,取走那智光大师的尸体?”
陶玉道:“这些和尚不知为何,竟能忘去了自身的痛苦,这情形非同小可,既无痛苦之感,自然不畏死亡了。”
赵小蝶道:“怎么,你可是害怕了?”
陶玉道,“在下只觉这等异常的情形,不可忽略必得作一番精密计划才成。”
赵小蝶道:“也许他们几个武功高强的主脑人物,不知道咱们来的这等迅快,没有准备,临时摆出这一阵势来,想唬唬咱们。”
陶玉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赵小蝶冷冷说道:“机会稍纵即逝,你心中害怕,那就站在阵外面,别进去了。”竟举步直向阵中行去。
陶王摇摇头,低声对杨梦寰道:“杨兄,此时咱们是风雨同舟的处境,彼此之间,纵有深仇大恨,也得暂时放下,共拒强敌,照兄弟的看法,这是一座变化无穷的奇阵,只是此刻静止未动而已,也许咱们行近那棺木之后,这奇阵才会发动。”
杨梦寰道:“我要和你陶玉一般的善施暗算,五年前就没有你陶玉的命了。”
陶玉微微一笑,道:“此刻咱们是为了救那赵姑娘、并非是为兄弟一己的安危……”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去助赵小蝶一臂之力。”直向阵中冲去。
这时,赵小蝶已然越过群僧,行近棺木。
黄绩掩盖的棺顶上,分放着三盏惨绿色的灯火。
赵小蝶望着那棺盖,呆呆出神,不言不动。
奇怪的是那四周群僧,仍然是各坐原位,并无动手的模样,似乎是这些和尚,如非被情势迫的不得已时,决不肯和人动手。
陶玉信步行到了赵小蝶身侧,道:“赵姑娘,那棺木中是智光大师么?”
赵小蝶道:“未打开棺盖之前,怎知棺木中是否智光尸体?”
陶玉心中暗道:这就奇怪了,咱们在阵外研商拒敌之策,你就等它不及,急着要进入阵中来,此刻停在棺木前面,怎的竟不动手。
凝目望去,只见棺木上灯火闪动,瞧不出有何异样之感,忍不住问道:“赵姑娘,如是不打开这棺木之盖,咱们瞧上两天,也瞧不出那棺木中是否智光大师啊!”
赵小蝶口头脸来,柔声说道:“陶玉,我想请教一件事。”
陶玉微微一笑,道:“请教不敢当,姑娘有事,只管相询,在下是知无不言。”
赵小蝶道:“一个人死了之后,身子还会不会动?”
陶玉道:“自然是不会动了。”
赵小蝶道:“适才我行近那棺木之时,瞧见那棺木微微震动……”
陶玉接道:“当真么?”
赵小蝶道:“难道我还会骗你?”
陶玉道:“天竺多奇术,这些和尚乃天竺僧侣中的精锐,只怕是真有点奇异之术。”
赵小蝶道:“那智光大师原说是死后七日复活,却不料他根本未死。”
陶玉道:“赵姑娘聪明一世,怎会上这和尚的当,只有七日不死,那有死而复活的事。”
赵小蝶低声说道:“你留心四方僧侣攻袭,我打开棺木抢人。”
陶玉道:“且慢!”唰的一声,抽出背上的金环剑,接道:“小心了!”右手一推,手中金环剑,深入了棺盖之内。
赵小蝶凝神戒备,耳听四面,群偕如若群起施袭。立时将施下毒手,先伤几人。
那知一切都出了人的意外,一切都是那般平静,群僧仍然静静的坐着不动。
陶玉抽拔棺木中的金环剑,似是被二种千斤重力吸着,竟是拔它不出。
只见他连连挥动手腕,别说挑起那棺木之盖了,就是想把金环剑抽出棺木,亦是难以如愿。
陶玉果然有着过人的沉着,遇上了此等惊人大变,仍然是面不改色,手中紧握着金环剑把,缓缓说道:“赵姑娘,那智光大师不但未死,而且也未晕迷,他好好的坐在棺木之中。”
赵小蝶道:“你怎么知道?”
陶玉道:“我感觉到那是一双手,抓住了我的金环剑,不肯放开。”
赵小蝶低声间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陶玉道:“不用了。”陡然欺进一步,直逼到棺木前面,左手一掌,拍在那棺盖之上。
这一击,暗传出千钧之力,猛震棺中之人。
只听蓬蓬两声轻响,棺木上的三盏灯火,暗而复明。
陶玉右腕再一加力,棺盖徒然揭开,三盏油灯,随着棺盖飞落实地。
赵小蝶心中暗道:如是陶玉一剑把智光大师杀死,兰姊姊也是没有救了,急急问道:
“那棺木中可是智光大师么?”
陶玉道:“现在还不知道。”
赵小蝶道:“你不会瞧瞧么?”
陶玉应了一声,探首向棺中望去。
但觉黑影一闪,棺木中伸出一只怪手来,抱住陶玉的颈项。
那棺中怪手,挥臂一扣之下,不但动作奇快,而且奥妙无比,以那陶玉此时的武功,竟然是无法避开。
赵小蝶凝目望去,只见那棺木之中除了一支怪手扣拿在陶王的颈子之上,另有一只手,扼住了陶玉的左掌。
显然,陶玉在被那怪手一把扣拿住颈子之后,不甘受制,左手一掌,直拍过去。
赵小蝶虽只是瞧了一眼,但她心中却风车般打了几百个转。
如若不是兰姊姊此刻身受重伤,那棺木中若果是智光大师,这机会可一举把两人杀死。
但想到朱若兰的伤势,和眼下的处境,她又不能不救陶玉。
心中念转,也就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娇躯一侧,欺近棺木,右手短剑,疾向那抱住陶玉颈子的怪手斩去。
寒芒过处,鲜血迸射,这抱住陶玉的怪手,生生被齐肘间斩作两段。
赵小蝶想那人一伸手间,就能抱住陶玉的颈子,纵非智光大师本人,亦是位武功十分高强的天竺偕侣,想这一剑,最多能迫他放开陶玉,哪知竟然把手臂斩断。
陶玉一挺而起,顺势收回金环剑,回目一顾赵小蝶:“多谢姑娘相助。”
赵小蝶心中暗道:我既然救了他,何不借机会说几句慰藉之言,笼络他一下,故作关心,柔声道:“你受了伤么?”
陶玉道:“如非姑娘相救在下,是非要受伤不可。”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那盘坐在棺木四周的群僧,已然各自行动,大移方位,那高燃的惨绿灯火,也一齐熄去。
陶玉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咱们陷入了一奇阵之中。”
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的强敌、乃是诡异莫测的天竺和尚,敌势未曾发动之前,两人也不知如何退敌,这时,亦不禁心中微生慌乱之感。
陶玉身躯移动,低声接道:“依在下料想、这情势必有着一种莫可预测的变化,咱们站近一些,也好彼此呼应。”
赵小蝶觉得他身子连向身边靠过来,显是借此机会一亲芳泽,心中暗道:这人真是可恶的很,口中却说道:“嗯,不错,咱们该站近一些……”
突然间,一阵冷厉的笑声,传了过来,道:“你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