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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寰冷笑一声,道:“两位在陶玉手下,是何身份?”
那执刀大汉道:“在下等都是执法队下的武士。”
杨梦寰一面强行运气,压制伤势,一面暗中提聚功力,口中却笑道:“那执法队中共有几人?是何人带队领导?”
那执刀大汉淡淡一笑,道:“杨大侠问的这般清楚是何用心?”
那人笑道:“我等奉命追查你杨大侠的行踪,一路行来,直到此处,以你杨大侠受伤之重,我等如若暗施算计,早已得手,不过……”
杨梦寰内功深厚,虽然受了重伤,但面对生死交关之时,仍能提住一股真气,凝劲掌上。
但他心中明白,这等勉强出手只有挥手之举,危险异常,一击之能,立时将功力消散,再无还手之力,如非有绝对把握,不能轻易出手。
这两人相距有三尺左右,出手一击,很难把两人同时震倒,必得想个法子把两人同置于一击掌力之内。
心中念头打转,口里应道:“不过什么?”
那执刀大汉道:“咱们帮主的希望,最好能生擒你杨大侠……”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人么?”
那执刀大汉正待答话,突然林中有人接道:“自然是不止他们两个人了。”缓步走出一个紫脸长衫,背插九环刀,腰挂镖袋的老者。
杨梦寰呆了一呆,道:“胜一清。”
来人正是昔年李沧澜领导天龙帮时五旗坛主之一的子母神胆胜一清。
胜一清微微欠身,笑道:“杨大侠久违了,令岳的身体可好?”
杨梦寰暗暗叹息一声,心知此人武功高强,重伤之躯实:难和他为敌,缓缓松去掌上凝聚的功力,道:“家岳身体很好。”
胜一清叹道:“昔年在下追随令岳之时,曾和杨大侠为敌,想不到五年之后,仍然要和杨大侠敌对于江湖之上。”
杨梦寰冷冷说道:“昔年天龙帮五旗坛主,在下最敬服胜老前辈的为人……”
胜一清叹口气,接道:“往事已矣,不堪回首,咱们还是谈谈眼下的事吧!”
杨梦寰自知难以和人抗拒之后,赖以支持重伤之躯的精神力量,立时散去,身躯已感不支。
胜一清目光何等锐利,已瞧出杨梦寰受伤极重,难再支撑,急急接道:“陶帮主重复天龙帮后,不但把在下和王坛主请了过去,而且连那妙手渔隐萧天仪也已投效帮中,杨大侠既是受伤很重,何不随在下一行,同去见过萧神医,先行疗伤势再说。”
杨梦寰心中暗道:此时既已失去了抗拒之能,不答应也要被他们生擒而去,倒不如答应下来。
心念一转,肃然答道:“胜老前辈如是以礼相请,虽是龙潭虎穴,我杨梦寰也不在乎,如说是以武相逼,我杨某虽受重伤,但亦将拼尽最后元气一战。”
胜一清道:“自然是以礼相邀了。”
杨梦寰道:“如若胜老前辈是一番诚心,先要他们抬一张软榻来。”
胜一清道:“杨大侠先请打坐调息,在下立刻吩咐他们去办。”
杨梦寰道:“有劳了。”盘膝坐了下去,运气调息。
他心知此去凶险万端,但也是唯一的逃生之机,他虽不怕死,但却明白此刻死非其时,凭仗自己的内功基础,如能有上两三个时辰的调息,还可能使神功恢复大部,那时既有可战之能,自是有逃走的机会了。
片刻之后,两个大汉抬着一个门板扎成的木榻走了过来,说道:“一时不易找得软榻,只有暂用木板扎成,不知可否适用?”
胜一清望了那木榻一眼,只见上面铺着一层很厚的棉被,点点头,道:“可以用了。”
伸手托起杨梦寰的身子,放置在木榻之上,接道:“快些赶路。”
两个大汉抬起板榻,奔行如风。
胜一清紧追在那板榻之后相随。
杨梦寰并非神智无知,但他必需要尽最大的耐心,和冒着死亡的大险,争取在未见到陶玉之前的一段时光,尽量使功力恢复。
因此暂把处境的险恶置于度外。
他内功基础深厚,任、督二脉已通,别人需要数夜坐息,才可使真气畅通,杨梦寰只需几个时辰即可。
真气渐渐的流转,伤势大减,不觉间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禅定之境。
当他醒来之时,已然是日光满窗,自己正坐在一张洁褥净被的大床上,不远一张木椅上,坐着子母神胆胜一清。
杨梦寰一抱拳,道:“多谢老前辈代为护持,救了杨某一命。”
胜一清一皱眉头,道:“彼此是敌对相处,杨大侠也未免太过胆大了。”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昔年天龙帮五旗坛主之中,要以胜坛主的为人最为光明磊落,在下相信胜坛主不会暗施算计。”
胜一清轻轻叹息一声,道:“目下的天龙帮己非昔年李帮主领导的天龙帮了,陶帮主的性格,也和李帮主大不相同,做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方法,日后还望杨大侠小心一些…
…”
他似是有很多话要说,但只说了一半,却突然住口不言,起身而去。
杨梦寰似已瞧出他有难言之隐,既是人家不愿说,自是不便多问,站起身来,暗中一提真气,伤处虽然仍有些隐隐作痛,但真气已可畅通全身,估计功力,该已恢复了六成以上,不禁胆气一壮,缓步走出室门。
只见四个佩刀的黑衣大汉并肩而立,拦住了去路。
左首一人咧的一声,拔出了背上单刀,冷冷说道:“杨大侠要到那里去?”
杨梦寰冷冷的望了四人一眼,道:“四位可是执法队中人么?”
仍由那左首大汉答道:“不错。”
杨梦寰心中暗道:大约这四人还不知我已恢复了功力,我如出手点伤了四人,借机逃逸并非什么难事,但只怕要替胜一清留下无穷麻烦,心中念头转动,口里问道:“那胜一清胜老前辈,在你们天龙帮中,职司何位?”
那大汉道:“是咱们执法香主。”
杨梦寰道:“我要请你们胜香主说话……”屈指一弹,一缕指风疾射而出,击在那大汉手中的单刀之上。
那大汉骤不及防,手中单刀脱手落地。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就算你们四人合起手来,也非我杨某之敌,何况拦我去路了。
”
这四人眼看杨梦寰功力已复,自知非敌,心中大惊,留下三人看住杨梦寰,一个疾奔而去。
片刻之后,胜一清带了四个身着黄衣的老者,一齐赶来。
杨梦寰目光一转,看四个黄衣老者,双目中精光闪从,似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心中亦不禁暗暗惊道:这些人物,何以竟都肯归附于陶玉手下,助他为恶。
只见胜一清一抱拳,道:“杨大侠竟然在极短时刻中恢复神功,好叫老朽佩服。”
杨梦寰心中暗道:听他口气,似是有甚多碍难,不能和我多谈,当下一拱手,道:“好说,好说。”
胜一清回顾了身侧四个黄服老者一眼,四人立时散布开去,布成了一座方阵,把杨梦寰围在中间,然后才冷冷说道:“杨大侠要下属找老朽来,不知有何见教?”
杨梦寰原想间明白自己去后,不知是否会影响到胜一清的安全,但见他的神态、语气故意说的甚是陌生,只好改变语气,道:“明人不做暗事,大丈夫来去光明,在下要离开此地,是以特遣人奉告一声而已。”
胜一清紧张的神情,突松一松,冷冷说道:“在下和杨大侠虽然相识,但杨大侠乃敝帮主寻拿要犯,在下实难作主……”
杨梦寰冷笑一声,接道:“胜香主不用误会,在下并无意动之以昔年相识之情,求予释放。”
胜一清道:“杨大侠之意,可是想凭藉武功闯出去么?”
杨梦寰道:“不错,在下正是此意。”
胜一清道:“杨大侠如自信有此能耐,那就不妨试试。”
目光一掠四个黄衣老人,四人立时举起右掌,平胸待敌。
杨梦寰目光如电,缓缓由四个黄衣老者脸上扫过,借机打量了逃走之路。
但闻胜一清冷冷接道:“杨大侠是咱们帮主寻拿要犯,咱们原本不便相犯,但如杨大侠要想逃走,那就不能怪在下等出手阻拦了。”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拳脚无眼,如是诸位定要动手,只怕是难免要有伤亡。”
胜一清道:“将军难免阵上亡,杨大侠有什么惊人之技,尽管出手,在下等如是伤在你杨大侠的手中,那也只有怨我等学艺不精了。”
杨梦寰暗自忖道:看将起来,他并无翼护属下之意,我也可放手施为了。
他这数月来,连和陶玉重振的天龙帮数度交手,事后深思,常觉下手间,过于仁慈,立威不足,今日倒是得全力施为。好好的杀他们几个。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诸位如若认为我杨某人是仅得虚名,那就不妨出手试试。”
说话之间,突然举步而行,直向外冲去。
他的举动滞洒自如,看上去毫无防备。
正东方一个黄衣老人,似是四人中的首脑,当先发动,横移一步,举掌劈出。
杨梦寰冷笑一声,左掌一伸,接过掌势,右手紧随着发出一掌。
那黄衣人久闻杨梦寰的大名,这一掌劈出,极力小心,那知一和杨梦寰掌势相触,觉出不过尔尔,正待运加劲力,撞击过去,突觉一股强劲由旁侧疾涌上身,不禁心头大骇!
杨梦寰内力收发随心,那正东方位上黄衣老者,吃那撞向身上的潜力一震,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两步,冷哼一声,尽出全力,和那压来的潜力抗拒。
那知杨梦寰劈出的掌势突然一收,黄衣老者身不由己向前一栽,几乎撞向杨梦寰的怀中。
原来那黄衣老者,运起全力抗拒,却不料那压向身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无踪,一个收势不住,向前撞了过去。
如杨梦寰及时趁势一掌,立可把那黄衣老者伤在掌下,但他却手下留情,未予施袭。
只见正西方位上的黄衣老者,右手一抬,一股暗劲涌了过去,稳住了他的冲击之势。
胜一清沉声说道:“你们单独出手,如何能是杨大侠的敌手。”
言外之意,乃是要四个合力出手了。
四个黄衣老者果然一齐发动,各出一掌,分由四个方位攻向了杨梦寰。
杨梦寰冷笑一声,脚下移步,双掌齐出,只闻蓬蓬四声闷响,四个黄衣老者各自后退了一步。
原来杨梦寰以极快的绝伦手法,双掌疾转,有如四掌齐出一般,快速绝伦的接下了四人的掌势。
四个黄衣老者各接一掌后,才知道碰上了生平未遇的劲敌,转动身躯,绕着杨梦寰四周奔走起来。
这四人练有一种合搏之术,遇上杨梦寰这等强敌,自知单凭一人之力决难抵敌,只有四人合力出手,或可一战。
杨梦寰冷笑一声,双掌疾快展开了反击。
但见四个黄衣人影疾转如轮,绕在杨梦寰四周奔走,杨梦寰却站着不动,双掌连环劈出,拒挡四人攻势。
四个黄衣老人虽然全力抢攻,但均被杨梦寰强猛的掌力拒挡在数尺之外,难越雷池一步。
大约有一盏茶工夫,杨梦寰已然看清四人合搏之术的路道,左脚突然迈出一步,右手迅如电光石火一般,向右面劈了过去。
他已算准了四人阵势变化、时间,掌力劈出时,还是空隙,但掌力击到时,刚好一个黄衣老者已转到掌力之下。
那人吃杨梦寰掌力一挡,全阵的旋转受到了阻碍,立时停顿下来。
杨梦寰掌指齐出,展开了快攻,不到十招,四个黄衣老者尽都被点了穴道,摔倒地上,只见他一抱拳,对胜一清道:“得罪了。”大步向外行去。
胜一清大声喝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