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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萧仙子突然接道:“是了,是了……”
沈霞琳茫然接道:“玉萧姊姊,什么事啊?”
玉萧仙子道:“朱姑娘正在练习一种武功,尚未练成,但却听得杨相公和赵姑娘的凶讯,因此匆匆赶来……”
赵小蝶道:“不错了,这几日里,她一心想救咱们,和陶玉斗智斗力,精神体力,两皆困乏,无暇休息,致使真气走岔了经脉,也就是武家大忌的走火入魔了。”
玉萧仙子黯然说道:“朱姑娘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当时我还未想到如此严重,如今想来,她已是早知道了。”
赵小蝶道:“说的什么?”
玉萧仙子道:“她说,如若她有了什么变故,要把她绑在巨鹤之上,让玄玉直飞天机石府,别让你们知道,当时我还认为姑娘是多虑之言,把陶玉估计过高,却想不利她竟是早已先知。”
赵小蝶道:“唉!她自知正在危险之期,却又不能不下山来救咱们,如其说是她早有预知,那就不如说其祸必然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快闪开,让我过去。”
抬头看去,只见彭秀苇抱着朱若兰,大步行出室外。
玉萧仙子急道:“彭姊姊,你要把姑娘带往何处?”
彭秀苇冷冷道:“带回天机石府,姑娘还余下一口气,不能让她死在这等荒凉之地。”
赵小蝶道:“放下她,我们正在思索救她之法,你如带她离此,那就……”她本想说那是死定了,但却不忍说出口来。
彭秀苇冷冷说道:“你们都是害死朱姑娘的凶手,都给我滚到一边去……”大步向外冲去。
杨梦寰身子一侧,拦住了彭秀苇的去,道:“彭姑娘……”
彭秀苇怒道:“祸皆由你起,你还有何面目和我说话。”
杨梦寰抱拳一揖,道:“姑娘听在下一言如何?”
彭秀苇道:“我已经听过两回了,快让开路。”
杨梦寰怔了一怔,暗道:看起来,今日非得动手拦住他了。
心念转动,淡然一笑,道:“彭姑娘,你如想救朱姑娘的性命,就把她放下来……”
彭秀苇厉喝道:“你让不让路?”
杨梦寰道:“除非你留下朱姑娘来。”
彭秀苇冷笑一声,左手抱紧了朱若兰,右手一挥,疾向杨梦寰前胸拍去。
杨梦寰心知彭秀苇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除非把她制服之外,已是别无他法,右手一扬,五指反向彭秀苇右腕之上推去。
彭秀苇一手抱着朱若兰,单余一只手和杨梦寰恶斗,但攻势却凌厉无比,招招都是击向杨梦寰的要害。
杨梦寰担心伤了朱若兰,出手不得不小心谨慎。
玉萧仙子急的大声叫道:“彭姊姊,赵姑娘和杨相公都正在耗尽心智,思索拯救朱姑娘的办法,姊姊如若把朱姑娘带回天机石府,岂不是害了她么?”
彭秀苇右手疾挥,连攻三招,迫的杨梦寰退后一步,道:
“姑娘适才清醒过来,要我以最快速的方法,送她回天机石府。”
玉萧仙子道:“此事当真么?”
彭秀苇道:“我为什么骗你!”
杨梦寰一面封挡彭秀苇的掌势,一面高声说道:“姑娘快请停手,容杨某说几句话如何?”
彭秀苇道:“谁要听你的花言巧语。”掌势更见猛恶。
她怀中抱着朱若兰,身手虽然大受影响,但却护住了她大半个身子,杨梦寰只能攻她右面肋间一处,又不能施展毒手,是以动手打了几十个照面,一直是攻少守多。
沈霞琳长长叹息一声,道:“寰哥哥,不要打了,兰姊姊大伤之下,你们这样打来打去,我想吃亏的仍是兰姊姊。”
杨梦寰心头一凛,暗中运气,眼看彭秀苇一掌劈来,故作让避不开,左肩一挺,硬受一击。
彭秀苇一掌拍在杨梦寰肩头之上,蕴蓄在掌心上的内劲,还未发出,杨梦寰的右手,已横里伸了过来,抓住了彭秀苇的右腕,道:“彭姑娘,快放下朱姑娘。”
彭秀苇冷冷说道:“朱姑娘要我带她回天机石府,除非你们杀了我……”
赵小蝶接道:“这些话我们都未听到,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彭秀苇怒道:“不是你这臭丫头被人生擒,朱姑娘怎会赶来百丈峰……”
杨梦寰吃了一惊,暗暗忖道:赵小蝶生性高做,这彭秀苇竟然如此骂她,只怕要激起她的杀机。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大的出了杨梦寰的预料之外,只见赵小蝶神情平静的说道:“彭姑娘,你骂的一点不错,是我拖累了兰姊姊,但事已至此,已不是责骂几句可以解决,目下要紧的是,设法抢救兰姊姊的性命,你把她带回天机石府,岂不是要她等死么?”
彭秀苇冷笑一声,道:“死在天机石府,那是比死在此荒凉之地强得多了。”
赵小蝶柳眉一耸,但仍然平和的说道:“兰姊姊武功高强,并非是伤在陶玉手中……”
彭秀苇怒声接道:“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别想让我信你。”
赵小蝶脸色一变,道:“为了抢救兰姊姊的性命,休怪我无礼了。”突然一扬右手,点了过去。
一股暗劲冲了过去,正中彭秀苇的肋间“大包”要穴。
彭秀苇右手被杨梦寰五指紧扣着腕脉要穴,右肋再吃赵小蝶一指点中,左臂力道亦失,怀抱中的朱若兰突然向下跌落。
赵小蝶迅速无伦的一伸双手,接住了向下跌落的朱若兰,左手一挥,拍活了彭秀苇左肋的“大包”穴。
杨梦寰一松五指,道:“彭姑娘不要见怪……”
彭秀苇穴道被解,脉穴一松,立即怒喝一声,猛向赵小蝶扑了过去。
赵小蝶看她来势猛恶,生恐伤到了朱若兰,匆急之下,右手一扬,推出一股暗劲。
她内功深厚,出手力道非同小可,彭秀苇向前冲进的身子,有如撞在一堵无形的坚壁之上,闷哼一声,倒退三步,跌摔在实地之上。
凝目望去,只见彭秀苇面色铁青,口角间缓缓泪出血来。
赵小蝶似是未料出手一击之下,竟然把彭秀苇伤的如此之重,不禁一呆。
玉萧仙子急急伏下身去,扶起了彭秀苇,道:“姊姊,伤在何处?”
赵小蝶急急说道:“伤在内腑,最好先别动她。”
玉萧仙子果然不敢再动,放下了彭秀苇,道:“赵姑娘,可有救治之法么?”
赵小蝶道:“我并未用很大气力,竟然把她伤的如此之重,不过这内伤,在那归元秘笈疗伤篇上,记述有很详细的疗治之法,只要她心脉未被我掌力震断,很快就可以康复。”
玉萧仙子伸出手去按住彭秀苇前胸之上,道:“她心脏还在跳动。”
赵小蝶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了。”缓缓把怀中的朱若兰交给了沈霞琳,蹲下身子,连点了彭秀苇九处穴道。
玉萧仙子低声问道:“你可是在替她疗伤么?”
赵小蝶道:“不错啊!”
玉萧仙子道:“点穴疗伤,我玉萧仙子还是初次见到。”
赵小蝶道:“表面看起来,这不似疗伤的样子,其实这是那疗伤篇中很重要的一段记述,你如留心我点她的穴道,或许就明白了。”
玉萧仙子摇摇头道:“我还是瞧不明白。”
赵小蝶道:“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一口气,大凡习过内功之人,那一口穿经过脉的真元之气,最是重要,我要先点了她的穴道,就是要她逐渐消散的真气,重行回聚内腑。”
玉萧仙子道:“原来如此。”
赵小蝶道:“带她好好休养去吧!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再用推官过穴的手法,推活我点她的穴道,让她静静养息,那时看她伤势变化,再作主意。”
玉萧仙子道:“好吧!后面还有一处宅院,我把彭姊姊移入后面院中养息。”赵小蝶道:“那很好,”站起身子,从沈霞琳的手中抱过朱若兰,重又行回内室中,缓缓把朱若兰放在木塌之上。
沈霞琳站起身子说道:“寰哥哥,你和赵家妹子去设法疗救兰姊姊的伤势,我在外面巡查,别要让陶王的人混了进来。”
杨梦寰道:“那就辛苦你了。”
沈霞琳拔出佩剑,出门而去。
杨梦寰随即转身,步入内室。
只见赵小蝶站在木榻旁侧,呆呆的望着朱若兰出神。
杨梦寰轻步行近木榻,道:“赵姑娘可曾想出疗治兰姊姊伤势的办法。”
赵小蝶道:“很难想,我已经想完归元秘笈疗伤篇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仍然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杨梦寰道:“她身上真气,倒逆而行,不知疗伤方法中,可否倒行呢?”
赵小蝶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杨梦寰道:“如今兰姊姊伤的很重,不能拿她试验,如是你想出一个疗伤之法,心中没有把握,那就拿我试验。”
赵小蝶道:“我和兰姊姊都是女人,还是我来试验的好。”
杨梦寰道:“这倒不用争了,重要的是先得想出一个办法来。”
赵小蝶缓缓坐了下去,道:“让我仔细的想想看。”
杨梦寰道:“目下兰姊姊已经是危在旦夕,咱们的时间无多,姑娘可否把那疗伤篇的原文,背诵一遍,在下亦好帮助姑娘想想。”
赵小蝶道:“好吧!大伤不损,大盈若亏……”一字一句的背了下去。
杨梦寰很仔细的用心听了一遍,果是觉得全篇之中,没有一处适用于疗治朱若兰的伤势。
赵小蝶目睹杨梦寰默默不悟,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些事急不来的,事关兰姊姊的生外咱们也不能冒险试验。”
杨梦寰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这就奇怪了!”
赵小蝶一皱眉头,道,“什么事奇怪了?”
杨梦寰道:“应该是有途可循,但咱们却想不出来。”
赵小蝶叹息一声,道:“咱们慢慢的想吧……”
杨梦寰似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大之事,说道:“赵姑娘,五年之前,我在天机石府承你为我疗伤,你是否记得呢?”
赵小蝶道:“自然是记得了。”
杨梦寰道:“那时兰姊姊和你相比,谁的武功高强?”
赵小蝶道:“如若不说谦虚之言,我要强过兰姊姊一二。”
杨梦寰道:“现在呢?”
赵小蝶道:“现在很难说了,兰姊姊才慧绝世,我们都难及得。”
杨梦寰道:“如若那归元秘笈,是天下武学总纲,遵循武学,在这五年中,陶玉终日研读,自然是进境最快,你和兰姊姊该是进境相同,你应该仍然强过她才是。”
赵小蝶道:“也许我的天资没有兰姊姊高,师承虽然一般,兰姊姊却后来居上。”
杨梦寰摇摇头道:“单论你习武的天份,你决不在兰姊姊之下,不同的是,兰姊姊肯用心去想,你却不肯。”
赵小蝶叹息一声,道:“这话不错,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胡闹。”
杨梦寰道:“小兄之言,并无责备姑娘之意,我是说兰姊姊未雨绸缨,早已想到那‘归无秘笈’落在陶玉手中,终非
了局,因而几年来,一直在用心思索破解,‘归元秘笈’上记录的武功,也许记的不全,沦入旁道,也许她另辟新径,尚未有成,但闻得我匀被擒之事,不得不下山相救,犯了武家大忌,真气凝结成伤……”
赵小蝶接道:“就算真气凝结成伤,也不致于真气倒行啊!”
杨梦寰道:“这就是关键所在了,咱们如能找出她从何处着手,能使真气正常运行,那就不难解救了。”言罢,凝目思索。
天色暗了下来,赵小蝶燃起火烛,和杨梦寰相对而坐,苦苦思索。
片刻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时光过了多久。
一支红烛,完全燃尽,火焰一闪而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