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脚步声起,灰衣人自房门步入,直迫武同春身前。
武同春正待开口,却被对方的狰狞目光镇住了,心想:“看样子他要对自己下手,为什么?他是以杀人为乐么?”
灰衣人的手徐徐扬起。
武同春惊魂出了窍,下身不能动,无力反抗,脱口厉呼道:“阁下意欲何为?”
灰衣人冷森地道:“不能让你活下去。”
死亡的阴影,立即罩住了武同春的心,这样死法,的确不能瞑目,出自本能,双掌猛然推出。
虽然他是坐着,但功力到了某一程度的高手,仍然未可小觑,尤其是在拚命之际,劲浪猛卷中,灰衣人退了一个大步,劲气余劲未衰,朽木积尘纷纷落下,本就破旧不堪的房子,有倾塌之势。
蓦在此刻,一蓬黑点,自窗口射人,罩向灰衣人,疾劲有声。
蓝衣人是背对窗口,闻风知警,侧身挥袖急拂,黑点四射,紧接着窗外出现半截人影,赫然是青袍老者钱森,但乍现又隐。
武同春骇然,刚才分明听到惨号声,人怎么还活着,而且发暗器施袭?灰衣人穿窗而出。
武同春猛觉穴道被点中,身形一轻,似被人扶起,随即失去知觉。
知觉回复,换了地方。
首先看到的是船篷,低矮狭窄,是在一条小船上,他撑起上半身,身边坐着一个人,赫然是“鬼叫化”,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也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双掌本能的暗中蓄势。
“鬼叫化”神色凛然,没有半丝笑容,直瞪着武同春。
武同春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开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鬼叫化”冷冰冰地道:“没什么,老要饭的不能让你死。”
武同春怔了怔道:“为什么?”
“鬼叫化”陡地日爆厉芒,冷冷地道:“咱们来谈谈‘玄黄经’的事。”
武同春突然明白过来,“鬼叫化”猝然出手点倒自己,是为了“无我大师”遗赠的“玄黄经”,是经由西门尧点破的,“无我大师”被害的一幕闪现心头,记得掩埋完毕之后,“鬼叫化”随即出现。
而那时自己是本来面目,难道凶手是“鬼叫化?心念及此,眸中不期地射出杀芒,寒声道:“‘玄黄经’怎么样?”
“鬼叫化”道:“若不是西门尧指出你小子的剑术来自‘玄黄经’,老要饭的还蒙在鼓里,说,你是怎么得到的?”
武同春反问道:“圣僧是如何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知道。”
“是老要饭的在问你!”
“阁下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告诉你阁下半个字。”
“你小子想受点活罪。”
“本人决不在乎。”
窒了片刻,“鬼叫化”似乎屈服了,长长吐口气道:“这经是‘无我大师’与西门尧共同得到的,经上的武功何以出现在你身上?”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阁下是想得到经而杀人?”
“鬼叫化’”大叫道:“放屁!”
话锋一顿,目珠连转,点点头道:“老要饭的明白了,年前‘无我大师’是武同春掩埋的,还有那白石玉也在场,而你带着武同春的兵刃,说是受托替他办事,这当中蹊跷大了,你小子明白地交代一下。”
深深一想,武同春道:“阁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鬼叫化”道:“一句话,‘无我大师’死因可疑,而你小子嫌疑最重。”
武同春困惑了,他无法判断“鬼叫化”的居心,连带西门尧也成了问题。
“鬼叫化”冷厉地又道:“快说,不然老要饭的可要违背祖师戒动粗了。”
武同春瞪眼道:“阁下居心叵测,本人拒绝作答。”
“鬼叫化”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杀了武同春,夺剑取经,对不对?”
武同春咬咬牙,道:“阁下与西门尧都志在‘玄黄经’,对不对?”
“鬼叫化”目泛骇人厉芒,久久,改变了语调道:“反正你小子飞也飞不了,老要饭的坦白告诉你,当初,老要饭的与‘无我大师’商妥,物色一个资质上乘的奇材,以‘玄黄经’造就他,作武林中流抵柱,以造福武林苍生,结果选上了武同春,不意发生了这种意外事件……”
武同春登时激动起来,“无我大师”是曾经说过结大善缘的话,看来“鬼叫化”说的不假,可是人心难测,不可不防。
当下武同春期期地道:“您老说的是真的?”他改回原来的称呼。
“当然!”
“在下能信赖么?”
“凭丐帮首座长老的名头身份保证。”
武同春面临抉择,他不知道该不该抖出身份,“鬼叫化”以丐帮首座长老的身份保证,当然可信。
但天下的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目前杀害“无我”师徒的凶手还没伏诛,是否该暂时保守这秘密,等情况明朗之后再定对策?他不开口,“鬼叫化”可不耐烦了,沉声道:“老要饭的话已说明,你如再不快作交代,便将噬脐莫及。”
武同春灵机一动,得了主意,目芒一闪,道:“好,在下坦白奉告内情。”
“鬼叫化”迫不及待地道:“快说!”
武同春把”无我大师”遇害,临死遗经的事实复述了一遍,但假托是武同春告诉他的,然后加以补充道:“在下与武同春是同宗,而且双方盟有血誓,头是两个,命是一条,同生共死,所以在下与武同春是二而一的关系,目前,他在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潜修经上武功,把剑交与在下代办一桩私事,剑法是他转传的,这便是全部实情。”
话说得入情入理,“鬼叫化”无法不相信,改容相向道:“那是老要饭的误会老弟了,抱歉之至。”
苦笑一声,武同春道:“您老这一误会,把在下害惨了,两条腿被‘九尺二’他们禁制住,说天下无人能解,而他们……对了!那姓钱的没死?”
“死了!”
“可是……他曾在破屋窗外……”
“那是老要饭的利用尸体,故弄玄虚,藉以引走灰衣人,好带走老弟你。”
“啊!您老还发了暗器?”
“什么暗器?是一把干羊屎。”
“羊屎?”武同春不由笑出声来,这老叫化的确有意思,把羊屎当暗器,但从那疾劲之势看来,手力实在惊人,灰衣人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鬼叫化”挪近些,道:“让我看看你的腿!”
摸索了半晌,颓然道:“真是邪门,不知是什么手法所制,穴脉并没异样,这……如何是好?”
武同春黯然无语,禁制不解,还不是活死人一个,什么都别谈了。
“鬼叫化”皱眉苦想,良久,开口期期地道:“圣僧虽死,总算愿望达成,‘玄黄经’终于给了武同春,可是……偏又节外生枝,晦!老叫化生平做过这一件孟浪事,害了老弟,这……”
武同春吐口气,道:“这也不能怪您老,反正……他们迟早还是要找在下的。”
“鬼叫化”翻脸道:“怎能不怪,如果不是我点了你穴道,双怪就无法得手。”
武同春道:“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您老不必自责,还是谋解决之道吧!”停了停,又道:“奇怪,灰衣人为什么想毁在下?您老真不知道他的来路?”
“鬼叫化”摇摇头道:“不知道,以前没见过,他现身之后.仅知他身手极高,是个难惹的人物。”
武同春不经意地道:“我们怎会在船上?”
“鬼叫化”笑笑道:“最稳妥的谈话之所,决不会有人窃听。”
突地,一个声音道:“不见得吧?”
“鬼叫化”老脸大变,翻身向船头外望,气呼呼地道:“人倒媚总是碰见鬼!”
武同春也同时扭转上身从篷隙向外望,只见小船是系在水边,一眼看去,尽是翻白的芦苇,隐约间见一条蓝色的身影,在白浪中闪逝,快得惊人,心中一动,脱口厉声叫道:“是他!”
由于角度的关系,“鬼叫化”没发现,回头道:“是谁?”
武同春愤愤地道:“白石玉。”
“是那穿蓝衫的小穷酸?”
“唔!”
“这小子大有问题。”
“在下非逮到……”想到双腿,倏然住了口。
“鬼叫化”突地一拍脑袋,道:“老要饭的想到了。”
武同春双目一亮,道:“您老想到什么?”
“有一个人定能解老弟双腿的禁制。”
“噢!是谁?”
“嗯!很难说……”
“怎么?”
“对方是个怪物,不通人情……”
“到底是何许人物?”
“铁心太医。”
“铁心大医?”
“嗯!你当然不知道,这怪物已经近三十年没现身江湖了,论医术,堪称可活死人而肉白骨,只是人太古怪,如果是他不愿做的事,杀了他也没用,软硬全不吃,全看他一时高兴,老要饭的在八年前曾见过他一次,是无意中碰到的。”
武同春精神大振,激动地道:“人在何处?”
“鬼叫化”嘻嘻一笑道:“说来老弟不信,在一个尼姑庵里。”
武同春为之瞠目结舌,半晌才道:“您老在开玩笑?”
“鬼叫化”正色道:“是真的,怎么是开玩笑!”
武同春期期地道:“不可思议,男人……住在尼姑庵里……”顿了顿,又道:“您老八年前碰到他在尼姑庵里?”
“鬼叫化”摇头道:“这倒不是。”
“那怎么说?”
“老要饭的八年前偶然碰到那老怪物是在路上,有个缥师在叩谢他救命之恩,事后据那嫖师说,老怪物是住在一座尼姑庵里。”
“怪事,也许那师是在信口开河?”
“不,他还说出了地方。”
“噢!远么?”
“由此地去……,两三天行程,不管真假,总得一试,除了他,老要饭的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解老弟的禁制。”
武同春沉默了片刻,道:“可是……,在下不能行动。”
“鬼叫化”毫不犹豫地道:“小事一件,老要饭的自有安排,我们先走一程水路,然后再上岸,对了,你还是把面具戴上。”
说着,把原先收回去的人皮面具,还给武同春。
武同春接过,戴回了面具。
“鬼叫化”解了缆,小舟顺流而下,漂行了约莫四五里,“鬼叫化”把船靠岸系好,然后挟着武同春登上陆地,快速前行。
一个老乞丐挟着一个年轻儒生奔行,所幸荒野无人,不然定必惊世骇俗。
时近黄昏,夜色逐渐加浓。
“鬼叫化”挟着武同春岔上大路。
不久,路旁出现一间草寮,业已半塌,看来以前专做走脚生意的路边摊棚,可能生意不好而收了。
“鬼叫化”停步道:“老弟,你在棚子里暂时歇着,老要饭的去设法找代步!”
说着,进人草寮,把武同春放下,再叮嘱了一番,抓了些枯枝、乱草堵住门洞,然后疾步离去。
武同春靠坐在草寮,心中感到无限的窝囊,“九尺二”与那青袍老者用这种手法坑了他,但对方已经全送了命,他连恨的对象都没有。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人耳鼓,武同春双腿不能行动,是以警觉性特高,忙用手扒开一个洞外望。
两名黑衣壮汉,抬着一顶黑色小轿,冉冉而来。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黑轿距草寮不远,后面四骑马泼风般驰来,超前勒转马头,齐齐下了马,拦在路中。
是四名黑衣武士,标志显示是“天地会”的弟子,相当剽悍。
小轿落在路中。
抬轿的黑衣汉子之一大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四武士之一寒声道:“把轿门打开。”
黑衣汉子瞪眼道:“找死么?”
武同春大为困惑,轿子里坐的是何许人物,一个抬轿的公然敢叱喝“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