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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进来,老者缓缓起身拱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莫流香莫公子了!”
莫流香礼貌颔首道:“正是在下,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来此有何事情?”
“老朽张子今,奉敝上之命请莫公子今晚赴宴!”
“不知贵主人哪位?”
“这个,公子今晚一见便知,请恕老朽现在不便直言!”
“那好!那地方……?”
“城东的月影酒楼……”
“好,在下今晚一定到!”
“老朽告辞……”
回到房中,殷慕情微微诧异他这么快就回来忙问:“香儿,怎么这么快,是谁来了?”
“请客的!”
“请客的……?”
“嗯!现在说什么都还早,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好好在客栈呆着,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香儿,我陪你去吧……!”
“哪有人谈事情还带着老婆去的!好啦,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殷慕情虽然心里非常担忧,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能无可奈何的忍受着等待的揪心!
晚上,莫流香独自来到月影酒楼。掌柜早知道今晚有人请老板吃饭,也只以为是谈生意,或者攀交情,也不以为意,因为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来到雅间,莫流香见外间坐着四名老者,年纪都在七旬以外,而其中正有中午邀请的张子今!
张子今看到他起身上前微笑拱手道:“莫公子果然守时,敝上正在室内等候,公子请进!”
莫流香点点头,道声“有劳!”才走进房,身后房门已然悄悄关上!
房中桌子上已经布置好了一桌丰盛宴席,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端坐首位。看上去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一见便知并非寻常人等!
见了他,青年公子起身拱手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实感三生有幸!”
莫流香微笑道:“公子过奖了!未敢请教尊姓大名……”
青年公子淡淡笑道:“公子何妨一猜……”
莫流香心里自然早就有数,当下缓缓道:“公子如此简单邀在下到此,便是希望大家可以平坐倾谈。若太着痕迹,恐怕在下难免如鲠在喉,糟蹋了这一席好饭菜啊……!”
青年公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笑道:“好!莫公子果然非同凡品,这么我们便随意最好!请坐……!”
“多谢!”
这青年公子自然就是定国王朱厚晨,莫流香今天中午见到张子今的时候,已然看着此人虽老不朽!而且见其双手厚实,腕脉有力,正是神拳门人的迹象。那么,他们的主人必然就是定国王无疑了……
分别落座,朱厚晨笑道:“早便想请公子一见了,但你我皆天生劳碌命之人,实在难得一日清闲。今日能得见尊范,实在是大为快慰啊!”
莫流香淡淡笑道:“在下一介草野,谈何劳碌。哪比公子高贵显达,才是真正的忙难分身。今天公子降贵相邀,该是在下感到荣宠不安才对!”
“莫公子太谦了!来,在下知道公子从不饮酒,特地备好了清茶相待,咱们就以茶代酒干了这杯吧!”
“多谢……!”
两人相对将手中茶一饮而尽,少时,朱厚晨微笑道:“我与公子可谓已是神交久已,对公子的才智,能为,实感钦佩之极了!”
“哪里!在下能有今日小成,公子的慷慨成全实在居功至伟,在下今日借花献佛敬公子一杯,以示感谢……!”
两人喝了第二杯茶,定国王缓缓道:“莫公子,你我皆非平常俗人,有些事根本不必兜圈子!在下今日相请,想必公子也能猜出这茶中之意吧……!”
莫流香淡淡笑道:“公子美意,在下岂有不知!只是,在下不过一介草野,恐会令公子失望……!”
“诶!公子你乃当世奇才,成为江湖一代霸主不过早晚之事!若你我联手,天下岂不尽入你我囊中……”
“恕在下直言,公子所想恐怕未免太过简单了……”
“哦?愿闻高见……!”
沉吟片刻,莫流香缓缓道:“高见是不敢当的,不过在下倒是可以说说自己的一点浅见!公子,在下毕竟是江湖中人,从各个角度都与你立场不同,行事恐难以达到一致。江湖讲的是快意恩仇,一刀一剑,你来我往。三刀六洞无非自己,就再大麻烦也无关江湖之外。但你却不同,你所要为之事一饮一啄莫不需思虑再三,一人一事,甚至一个再微笑的细节都关乎难计,实非在下可比啊……”
定国王瞳孔微微收缩,缓缓道:“公子见识果然非同一般,可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在下所行之事已无可更改,公子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能够青史留名……”
“哈哈!富贵清名,人人欲也,在下岂能免俗!只是,在下身在江湖,便无那王者之冠倒也可逍遥自在!可若与公子一路,即便能得那一日荣宠,也少不得许多拘束!况且……,嘿……!”
“莫公子是对在下没有信心?”
“哎!很难说啊!公子你坐拥半壁兵权,于朝廷地位也是举足轻重。不过也正因如此,你才最难有个稳妥的保障啊……”
“莫公子此言何解呢?”
“良禽择木而栖!即便寻主也要找个可靠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公子想必对在下身世已经极为熟悉,那就该知道在下早在八岁之时便已中过乡试,早就可以官居朝堂。可是,眼下这时局风雨飘摇的,实在让在下鼓不起那勇气去乘风破浪啊……”
“莫公子仁德慧心,心怀天下,难道对当今天子的诸多无行之处视而不见?如果任他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天下百姓怎能幸免,公子就不想为苍生尽份心力……”
莫流香淡然道:“朱公子,天子如何行为非在下可定,而由谁去坐那龙椅,更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的算的……”
“莫公子,实不相瞒!在下如今坐拥半壁兵马,而且朝廷也多有心腹。更重要的,在下为苍生谋福的一片拳拳之心,天日可见。而今在下唯一或缺的,正是公子这样一位文武全才。若公子愿助我一臂之力,那大事何愁不成!届时我愿与公子共坐江山,同掌天下!”
“公子太抬举我了,在下哪里敢当……!不错,公子的力量的确不容置疑!但公子也不要忘了,当今乾清宫里还坐着一位呢!且不论他如何,就说这天底下,金陵王镇守江南,拥兵数十万,富可敌国。淮南王镇守沿海,与东瀛交往甚密,财势亦非同一般!东平王手握生杀大权,朝中百官敬畏有加。而且其为人高风亮节,天下尽仰!
再说那各路郡王哪个不是手握重兵,富甲一方,而且对那宝座虎视眈眈!公子你虽强盛,也未必是无人可及吧……!“
朱厚晨眉头紧皱,戒备问道:“莫公子此意,莫非你已与哪位有过了交往……?”
莫流香淡淡笑道:“公子多虑了!我说过,良禽择木而栖!所以我不会轻易就靠在哪。因此,以现下而论,公子之力恐尚不足平定四方啊!那么,又如何能让人放心追随呢……”
沉吟半晌,朱厚晨缓缓道:“不可否认,莫公子所言句句入情入理!但是与我相比,他们互相至多平坐。可我近守京师,这一点便胜过他们许多。若再有公子相助,大事必然可成!”
“哎!公子啊!这便是我说你把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了……。近守京师?难道公子忘记了令先祖燕王的先例了……?至于平坐天下云云,在下确实从未想过。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不错公子,你把天下归于我一身未免太过了!不错,各路势力确实各有千秋,而在下据守江湖也已成一派之势。如果在下加入任何一方,都必然可增其威势。但是公子你想过没有,江湖也同样是纷争重重,无日休止。在下虽掌握一门,但也不见得就能无往不利。而于此时,在下尚朝不保夕,若再与一个前景不定的同伴联手,恐无疑于自掘坟墓……。说白了吧!投身朝廷可以光宗耀祖,但是那得是在太平盛世。否则,恐怕连命都搭上了。在下面对这难料之巨,如何敢轻易涉险?要人将身家交付,也该为人家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有把握怎么样,我或许可以帮忙,但至少江湖还可以当我的后路。但公子你就是要我以自己江湖的力量帮助,那在下此时怎能应允呢……!”
“公子天将奇才,武勇可胜凤仙,文智不弱卧龙。便只你一人,我亦愿欣然厚待啊!”
“哈哈!凤仙其人实不足一道,在下至少还不至于认父随意。而卧龙智谋的确天下少有,可若无玄德恐也无人知他了……”
“莫公子所见,在下不比那三顾茅庐之人……?”
“公子,以你所见,玄德与孔明谁人更胜?”
“自然孔明!”
“那他为何甘心役于玄德一生?”
“刘备仁德仗义,孔明忠心可嘉……!”
“哈哈……!哎呀!公子啊!你自比刘备,喻我为孔明。但你可曾想过,即便你真有仁德,我又可真忠心……?”
“公子之意……?”
“孔明才智天下知之,但他肯甘于屈从刘备,恐未必就真出于忠心吧……?”
“难道,公子以为刘备才智更胜孔明?那他还何以要三顾茅庐……?”
“公子如此诚心相待,难道真甘心自认才智不及在下?”
“这个……,公子才智天下无双,在下自叹弗如……!”
莫流香随意笑道:“朱公子,你我之间,难道还用得着这般虚伪客套……?”
朱厚晨微微发窘,莫流香接着道:“刘备才智虽然未必就胜过孔明,但他能将其随意任用,也不见得是孔明感念知遇之恩才会忠心效劳……”
“莫公子何不明言……”
“好!单说孔明其人,学富五车,几乎莫有不知。但遇到刘备之前,有曹操,孙策,再先还有袁绍,刘表等人,他为何不投?只因他为人不无狂傲,不愿低下示人!而刘备的三顾茅庐正好满足了他的虚荣,才会让他甘心出山……”
“在下亦可!在下自认对公子之诚心,丝毫不弱于刘备对孔明……”
“可在下若并无虚荣之心呢……”
朱厚晨一呆,莫流香淡淡笑道:“朱公子请听我说,刘备恐怕也并非真的多么仁义忠厚!袁绍、刘表、曹操,他自许汉室皇叔,却几度易主,最终因想要自立才会拜访孔明。可见他早有天下之志,只苦于一时无机。如此一来,他身为汉室王孙可保忠义之名。而今,朱公子与刘备不同。你本坐拥极权,距那至尊之位只一步,本不应旁生枝节,否则就是叛逆。殊不见曹操生平挟天子而令诸侯,即尊比至圣,又不用担负叛逆骂名,未尝不是件美事。当然,当今天子并非汉献帝。可朱公子此时不做曹操,却想做刘备又谈何容易啊……”
朱厚晨沉吟道:“莫公子之意,是说我如今应先扫出未来可能威胁到我的势力,再回去安安稳稳的迈出那一步。这样一来,即可以借皇帝的名义扫出自己的障碍,还能在日后毫无后患……”
“在下只是随意说说,朱公子如何理解全凭己意!毕竟,为一代君主虽然德行很重要,智慧也必不可少。有容人之量,也要人知人之明。但应险之处,也不可疏忽,刘备的知人之明也正在于此!法正为人心胸狭隘,他却委以重任,为自己把守后方根基。而他自己大摆仁善假象,这样被骂的自然就是法正,赞的是他。收拾了法正,即达到了最初目的,还可以让人不生异心,这便是天子心计了。而对于孔明,他因信服其能而放手任用,自己安稳享乐,这也说明了这一点。可是他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