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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雨笑笑道:“不管是否真假,多些学识总不会是坏事!”
“可不!以前我娘只是天天逼着我读孔孟之道,诗词歌赋。说山海经,还有什么西游都是纨绔自己的喜好,不许我看……”
“天下每个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灵堂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苦读诗书,不要过多沉迷庞杂……”
刘香正待开口,心里一慌,缓缓放下书,看向江秋雨的眼神极为戒备:“是啊!人无论做什么都还是专心点的好。否则过分沉迷,很容易落入圈套的……!”
江秋雨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对刘香气恨的目光只是视而不见!
他本来看刘香沉迷书文,想借机套问些话。奈何刘香见机回神,不过他心里也早有了计较!
殷慕情自不知二人间暗斗之情,不悦嗔道:“是啦!香儿你是够专心的!一天都没吃口东西,光看书能饱啊?这样下去,等你博学天下的那天,也饿死了!我告诉你香儿,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不能缺了营养!以后该吃饭就给我好好吃饭,再钻书里爬不出来,我就一步不许你再进书斋,听到没有……”
刘香苦笑应了声,只好拿起筷子,另一只手刚碰上书,殷慕情狠狠“哼”了声,吓得他忙放手低头吃起饭来,可眼还是留在书上恋恋不舍!
殷慕情无奈气笑摇摇头,江秋雨只是笑看着刘香,心里暗道:“当年听你爹说你生下来不哭不笑,对所有人事都一派漠然。天生的豪情,天生的傲骨。却不想,长大了,终究还是有人可以治你的……!”
在殷慕情的强迫下,刘香只好放弃了入夜再进书斋的打算,乖乖的坐在堂前听他两人畅叙闲话。可对她俩的说话,刘香根本就心不在焉,仍一心回顾着一天所读的那几本书中的内容!
从始至终,江秋雨虽然一直和殷慕情叙话,可心思却全在刘香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放过。只想找机会给他些提点,让他可以更快了然自己该明白的一些事。
月至中天,三人闲步来到水榭廊中赏月。江秋雨仰首苍穹,轻轻吟道:“天路漫漫,月光渺渺。水光融融,昼夜落落。俗尘千古多少事!叹不尽人生离合……!”
一句“叹不尽人生离合”,勾起殷慕情几番情愁!
刘香心中暗赞江秋雨文采,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人海茫茫,各心怀异。古来苍苍,世事轮替。天中光华仍灿烂,昼夜湖水未停息……!”
江秋雨缓缓叹道:“是啊!人间多少情愁离别,即便天光不尽,亦无法尽泯愁绪。便是大江不停,又如何能洗净人生纷繁!香儿,你小小年纪,对人生竟能如此通达,实在难得!”
刘香随意耸耸肩道:“什么人生,人死的我不懂!也不想懂,太累了!我只知道,人一辈子不过百十年,好也是过,不好也是过。只要活着,没人愿意去死。所以,看不看得懂不重要,因为根本不用去看。自己活自己的,管那么多干嘛呢!反正谁活着也不会抢别人口吃的,死了也不见得就能省出口粮食救命,有什么不同呢……!”
江秋雨呆了呆,暗暗皱眉,低吟道:“知学不尽待留用,万理通灵踏宇宙。天地不易滋众生,临渊亦非必沉沦!”
刘香讥笑道:“文武苦修侍王侯,纵通天意也尘俗。何须偏效圣贤志?不若一杯笑苍穹!”吟罢,刘香举起被子一口饮尽清茶,却似饮下醇酒般,神情飘然!
殷慕情对两人的对话只听得云里雾里,最多只能明白字义,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能明白两人正在讨论一个应该是很深奥的问题,只不过自己不明白而已!可女人天生都是好奇的动物,此时三人共坐,他两人一人一句谈了很久大见畅快,而自己根本完全不解言语深意,那心里的难受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阵心急,殷慕情嗔道:“好啦!你们俩能说点让人能听懂的话吗?是不是你们两个自诩才子,欺负我文采不如啊……!”
江秋雨笑道:“哎呀!把我们殷女侠给冷落了,真是罪过啊……!”
刘香只淡淡一晒,远远又眺望起了月光下的湖光山色。
随口的闲聊,江秋雨发觉刘香虽然文采不凡,且聪明绝顶。但却可惜年少乏志,性情落寞,好像对任何事都不会在意,不免心中担忧!
不轻不愿的被殷慕情按在床上,刘香只好忍心睡下。见他终于安稳下来,殷慕情才稍稍放心,暗想要照顾个孩子还真不是容易事,随后走出门去。
第二天一早,殷慕情来看刘香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房中。四处寻找,见水榭廊前江秋雨正面湖沉思,忙过去问:“江大哥,可见了香儿……?”
江秋雨看看她,并未答话,只是又转向湖面。顺他眼光看去,殷慕情见不远处的湖边芦苇中一人头戴斗笠,身着短衫,正在垂钓!
仔细一看,那垂钓之人沉静而坐,丝毫不见动静,如静水般平稳,仿似得道真仙!但年纪不过少年,不是刘香是谁!
惊讶中,江秋雨缓缓道:“我一早听到他房门响,起来看到他开口便找我要钓具。如今,他已经在那坐了一个时辰,而且丝毫未曾动过了……”
“那大哥你,便也在这一个时辰未动了……?”
江秋雨点点头,殷慕情心里大感惊讶!她当然明白那代表什么,学武之人若苦练内功,往往几个时辰都要端坐凝立,专心去引导体内真气的运行。但若非几十年功力精湛,也绝难达到那样的境界!
江秋雨可以凝立一个时辰并不奇怪,虽然他如今也不过将近而立,但本身师出名门,加上自身的天资,他如今的身手已几达江湖顶尖高手之列!而刘香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即便身具上乘内功,能如此在一处纹丝不动的静坐一个时辰,而且还是室外,这份定力已经不止是惊人了!便是佛道那般方外高人坐禅,若非十年以上修为,也难有如此修为!
“香儿,回来喽!快吃早饭了……”
殷慕情不自禁的开口叫了出来,一旁江秋雨微微侧头问:“慕情,你……在怕什么……?”
殷慕情一呆,心里繁复难平!她的确在怕!但怕的是什么?是怕早上湖边风大,怕刘香受风寒吗?还是,她只是怕见到刘香会表现出更多的惊人情形,让自己不得不去仔细的想一些事情……?
刘香听到殷慕情的呼唤,远远看向水榭,缓缓收起了钓具走了回来。
见他回来,江秋雨笑笑道:“哦!香儿在湖边一个时辰了,竟然一条鱼也没钓到吗……?”
刘香淡然道:“今日水流湍急,鱼儿难以停食!”
江秋雨点头微笑又道:“可你的钓饵却已经全用完了!”
刘香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便钓不到鱼,也没怎样!既然我吃不到人家,就让人家吃饱。我这人就这样,既然要玩,赢要赢得光彩,输了也要输得漂亮!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掉……”
江秋雨自然明白他话中含义,淡淡一笑,也不接口。
刘香缓缓把钓具放在一边,淡然道:“我去换件衣服出来……”
殷慕情眼神迷离的看着他背影,心里一阵黯然!江秋雨见此情景,心里暗暗长叹!
不多时,刘香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一餐早饭吃得谁都没品出多少滋味,或者本来心里就都很不是滋味!
早饭后,江秋雨缓缓道:“香儿,我看你很喜欢读书,没事的时候就不妨多去书斋看看。只不过,你也不要一心只想着读书,冷落了你姑姑可不好啊!”
刘香轻轻啜了口茶,淡然道:“我自理会,不劳提醒……!”
江秋雨淡淡一笑,殷慕情看着两人,发觉自从一到这里,凡是江秋雨和刘香两个人的对话,无论是以诗文内涵,还是简单的语言,自己只能似懂非懂的去揣测字义。可其实两个人的真实心里,自己却丝毫也明白不了。无奈的叹口气,只能眼巴巴看着刘香走出门去。
整个上午,刘香都沉浸在书海里,没出过书斋一步。午饭后,殷慕情关心道:“香儿,读书读了一上午,你也累了。要不,你下午和姑姑去城里走走吧!洞庭水乡盛产水产,城里天水楼的海鲜可是一绝啊……”
刘香无所谓的点点头,看向江秋雨!“啊!我下午还要去会个朋友,你们姑侄好好玩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姑侄两个离开水榭,驾舟上岸入城。此时才是未时,城中正是人群熙攘的时候。刘香对许多东西都感到非常好奇,双眼不停的四下转悠。他自幼生长深山,家中仆役俱全。凡事只要等待即可,全然不需要自己动手。
虽然离开了家,可他向来也只是在崇山峻岭栖身。只有遇到殷慕情之后才进过城镇,但这里和其他的地方却也有很多不同。苏州也好,武昌也罢,那些地方相对来说都是大城镇,繁荣倒是不假,可却少了些尘俗的简单!
而这里虽然没有那些繁盛,但更接近普通人的生活,小贩大嗓门的吆喝,人群熙熙攘攘,你来我往的亲和,让刘香对处处都感到很新鲜!即使殷慕情见他对鬼脸好奇,突然童心骤起自己带个鬼差脸逗他,还真吓了他一跳。
可笑归笑,这一切也都更证明了刘香根本就不是什么闭塞的贫寒人家出身,更像是幽居深门大户的富贵家庭。但如今的殷慕情似乎也不想去拆穿那些,或者说,就算刘香真的骗了自己,他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自己的香儿!只要他以后好好的跟着自己,他的曾经,自己可以完全不去介意!
两人来到左右闻名的“天水楼”,点了最高水准的拿手菜式。看刘香吃的津津有味,殷慕情感到比自己吃得香还高兴!
突然,楼梯口一阵喧哗:“洒家有钱便随处可使,你们欺我作甚……!”
正闹着,一个手提月牙铲的胖大和尚敞着半边身子走上楼来,旁边小儿和掌柜亦步亦趋的跟着奉承讨好!
和尚随便坐到一张空桌上,大刺刺点菜,而点的也尽是鸡鸭鱼肉,鲍糁翅肚!如此的出家人,任谁也看的出来还是少惹为妙!
此时,那和尚周围的几张桌子已经走空个干净,他更是旁若无人的在那大口咬,大口喝。
殷慕情厌恶的别过头,举起茶碗望向窗外。刘香突然笑道:“姑姑,我出个谜语给你猜,好不好……?”
殷慕情微微一笑,宠溺的点点头:“好啊!不过香儿你那么聪明,姑姑怕是猜不出的,你可不要出太难的哦……!”
刘香笑了笑,轻蔑的看看那和尚,语气轻薄的道:“大大圆圆一口钟,顶上佛光耀苍穹。翻出经卷酒肉气,无人诚心一点头……!”
殷慕情自然听出来他是在嘲笑那和尚,却对他说的话有些不解,下意识看看那和尚,而刘香却大笑起来:“姑姑猜对了,就是臭和尚!如果说和尚那便只能算是猜对一半……。你想,出家人六根清净,佛光耀世自然得人敬仰!可臭和尚就不一样了,整天的猩肉臭酒,人见了连点头都不屑!所以啊,答案就是臭和尚……”
殷慕情听了一惊,嗔道:“香儿,别胡说……”
虽然她很及时的阻止,可刘香故意提高声调,那和尚已然提着产子走了过来,对着刘香气汹汹叫嚣:“小娃子,你刚才可是在骂佛爷……?”
刘香天真的眨眨眼睛:“我?我哪敢骂佛爷啊!我只是在骂臭和尚而已嘛……!”
和尚刚才点点头,刘香又挠挠头奇怪道:“这里只有个臭和尚,哪里有佛爷哟……!”
和尚脸上横肉一阵翻搅,大叫道:“哪家的娃儿,大人也不好生管教。今天就让佛爷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