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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不凡,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别的亲人在冥府?”
徐不凡不慌不忙地说道:
“先父徐全寿,母亲柳氏,先曾祖徐达等几位老人家应该都在这里才对。”
阎罗王翻阅一下手边的资料,道:
“中山王徐达,归化总兵徐全寿,开国靖边,功在社稷,俱已升天为神,不在阴司。”
“我母亲呢?”
“柳氏懿德永昭,妻贤夫贵,亦已为仙瑶池。”
“先师黄天德在哪里?”
“已转世投胎。”
“先师叔黄明德、黄宏德又在何处?”
“黄明德与黄宏德,经查有病在身,暂留冥域养息。”
徐不凡抓住理由不放,理直气壮的道:
“阎罗王,我的两位师叔既然有病在身,我更应该留下来照顾他们。”
阎罗王笑道:
“不用了,已经有人照顾。”
“是谁?”
“黄绵绵,你的师妹。”
“绵绵少不更事,又是女儿家,诸多不便,还是让晚生留下来比较好。”
“徐不凡,你一片赤诚,孝心可感,本当准你留在幽冥,怎奈你命中注定要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本王却不敢逆天行事,必须判你还阳。”
徐不凡闻言大急,方待出言争辨,阎罗殿外,红衣捕头慌慌张张的走进来禀道:
“启奏王爷,门外有仙客求见。”
阎罗王道:
“是那位仙客?快请!”
红衣捕头还来不及开口,殿外已走进一位秃头和尚来,一件破袈裟歪歪斜斜的披在身上,矮胖的身材,又凸出一个大肚皮,右手里的酒葫芦晃荡作响,左手里的卤狗腿还剩下一半,全身脏兮兮的一脸邋遢相,拖着一双布鞋,‘劈踏、劈踏’的走进来。
他这一副德性,早已驰名古今,神鬼皆知,阎罗王一见是神僧济颠,忙不迭的离开宝座迎下来,恭谨有礼地道:
“啊,原来是道济老仙翁,不在天庭逍遥,是什么风吹到冥府来了?”
济颠俗名李修缘,剃度于西湖灵隐寺,法名道济,毕生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以‘修心不修口,做个自在佛’自许,每天喜笑怒骂中度化于人,在世时人们便以活佛视之,坐化后仍一沿旧习,为天庭增色不少。
见阎罗王迎了下来,济公笑呵呵的道:
“不敢,不敢,一来琼浆仙果吃的有点倒胃口,很怀念烧酒肥狗腿;二来几位老仙翁近来又旧事重提,唠唠叨叨的,想知道秦桧、王伦、武则天等,这几个历代悬而未决的乱臣贼子,是否已逮捕归案?”
阎罗王一听就知道济颠是来查案的,面部立现愧色,道:
“说来惭愧,本王实在有亏职守,请仙翁明鉴,千百年来,十殿少说已签发五百道通缉令,怎奈枭雄诡诈,遁身有术,仍有不少震撼古今的大案子,迄今未侦破。”
望了徐不凡一眼,又道:
“不过,现在似有一线曙光,如果一切顺利,或许很快就可以理出一个头绪来。”
“阎罗兄有何妙计?”
“本王很怀疑,秦桧等这一群奸雄恶棍,玩权弄术,财大势大,或则求得不死丹药,避居蛮荒;或则买通奇人方士,死后设下禁制,神鬼莫入,鬼魂仍滞留阳间。”
“若果真如此,事情就麻烦了,此事非阳世之人莫办。”
阎罗王指着徐不凡,道:
“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徐不凡乃中山王之后,文才武功俱佳,马上就要还阳。”
言毕,取出一面上铸‘阎王令’三字的金牌,以及一本详载历代通缉犯的小册子,交给徐不凡,郑重其事的道:
“本王现在委派你为阎罗特使,有权调遣大小阴官,逮捕一切罪犯,如遇特殊情况,可先斩后奏。”
徐不凡却拒绝接受,没好气地道:
“不!你判我还阳,还要抓我的公差,我不干。”
济公拍着徐不凡的头,口沫四溅的道:
“傻小子,有了阎王令,阴阳两界,你便可以通行无阻,还怕见不到你的亲友?日后若能建得汗马功劳,必可升天为仙,自会与徐家历代仙长重聚,这是千载难逢的好缘,可谓古往今来第一人,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还不赶快接过来。”
听济公这么一说,徐不凡这才开了窍,将金牌、小册子收起来。
阎罗王公务繁忙,正要升堂问案,济颠亦不便久留,随即领着徐不凡告辞而出。
离开阎王殿后,济公忽然心血来潮,道:
“小娃儿,你有没有听人说过,来到阴曹地府,没有去逛过十八重地狱是土包子。走,我老人家带你去逛一逛。”
XXX
十八重地狱,在阳世时徐不凡就早有所耳闻,知道是专门惩罚在阳间做了坏事,而未得到报应,或报应不够的鬼魂,但详细情形如何,却不甚了了,闻言甚为雀跃,立即满口答应下来,跟着济颠就走。
地狱就在十殿后面不远,老远就可以看到,有一根石柱插天而立,柱上‘十八重地狱’五个大字,清晰可见。
从济颠的口中,徐不凡得知,每一重地狱,有一名地狱主,主管一种酷刑,其详细名单如下:
第一重地狱主迦延,典泥犁;
第二重地狱主屈遵,典刀山;
第三重地狱主佛进寿,典沸沙;
第四重地狱主佛屎,典沸屎;
第五重地狱主迦世,典黑耳;
第六重地狱主磕嵯,典火车;
第七重地狱主汤谓,典镬汤;
第八重地狱主铁迦然,典铁床;
第九重地狱主恶生,典磕山;
第十重地狱主经阙;典寒冰;
第十一重地狱主毗迦,典剥皮;
第十二重地狱主遥头;典畜生;
第十三重地狱主提簿,典刀兵;
第十四重地狱主夷大,典铁廓;
第十五重地狱主悦头,典冰地狱;
第十六重地狱主经阙,典铁册;
第十七重地狱主名身,典蛆虫;
第十八重地狱主观身,典烊铜。
绕过石柱,马上就是第一重地狱,济颠向迦延狱主打了个招呼,便与徐不凡跨步而入。
徐不凡立为眼见之事看得呆住了,眼前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空旷,没有树石,没有房舍,没有花草,也没有水,只有数不清的鬼魂,木然的分散四处,任凭风吹雨打日晒,不言不语,如痴如傻。
看了半天,看不出一点头绪,弄得徐不凡满头雾水,道:
“这算是什么刑罚,泥犁又是什么意思?”
济颠道:
“泥犁是梵语,意为一切皆空,乃至苦之境,你看到没有,这里寂寞如死,满目皆空,连声音都没有,为灵魂之炼狱,专惩心术不正之人。”
在第一重地狱里兜了一个圈子,又进入第二重地狱,只见小山纵横,群峰交抱,触目遍地山石,草木不生,原来是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
目力所及之处,满山遍野,全部布满了锋利的刀。
数名鬼卒,正赶着一大群罪犯,在刀山上来回走动,有哪个动作迟缓,或者没有确实踏上尖刀的,不是被铁叉穿胸而过,就是一顿皮鞭毒打。
一个个脚掌上千疮百孔,脓血不止,呼疼喊痛之声不绝如缕,有那体弱多病支持不住的,双脚一软便栽了下去,身上立刻就是无数的血窟窿。
处处都有白骨,处处都是鬼尸,阴风惨惨,鬼声啾啾。看得徐不凡透体生寒,毛骨为之悚然。
济颠语重心长的道:
“此狱典刀山,全为生前不走正路的人设立。”
伸手拉了徐不凡一把,二人双脚离地而起,眨眼便到了第四重地狱。
四狱典沸屎,一个大池,其大如海,不见边际,里面注满了粪便屎尿,由于时日过久,全池发酵滚沸,数不尽的男男女女,在粪池内载浮载沉,不是吞下粪便,就是喝下尿水,是专门惩治惯赚肮脏钱的无耻小人,死后让他们身陷粪池,不得干净。
地狱辽阔,满目凄惨,徐不凡只能略微浏览,无法深入观察,在济颠的如珠笑语中,已至七狱。
第七重地狱里的景象很特别,井然有序的排着七七四十九口大油锅,锅下烈火熊熊,锅内滚油沸腾,投入油锅内的鬼魂,仅仅听得半声惨叫,仅仅翻了一个滚,便被炸酥炸焦,变成一堆干骨头。
第十一重狱的情形更恐怖,只见一排排,一行行,竖着无数铜柱,每一根柱子上绑着一名罪犯,执刑的小鬼,拿着一柄利刃,正熟练的进行剥皮的工作。
剥皮的手法更是干净利落,循序渐进,层次分明,有如屠夫剥猪一般,所不同的是,猪系死剥,鬼是活剥,鲜血淋漓,皮肉横陈,哀鸣之声此起彼落,不忍卒闻。
第十五重是冰地狱,上下四方,全部是冰,在阳世做了坏事,而巧计逃脱报应者的鬼魂,在此均吃足了苦头。
冰已经够冷了,凡是在此狱的受刑者,不分男女,无论老幼,全部赤裸着身子,再由东至西,搬运巨大的冰块。当东边的冰山搬空时,又开始从西边搬回东边去,反反覆覆,永无止歇。
大家的手臂,肚皮全冻红冻肿了,全身到处都是冻疮,却没有一个敢偷懒的,因为偷懒的结果,一定会换来一顿狠揍。
还没有到十七重地狱,老远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臭气,因为第十七重地狱是蛆虫的世界,满地满墙,目力所及之处,密密麻麻全都是蛆虫。
受刑者的身上,自然也爬满了蛆虫,挥之不去,杀之不绝,鬼尸更是蛆虫的温床,如蚕之食桑,速度惊人,只要一忽儿工夫,便剩下一副骨架子。
第十八重狱乃烊铜之狱,一个大池子里,盛满了铜水。
能熔铜为水,温度之高,可想而知,走下去的鬼魂,根本连打一个滚的机会都没有,只见到几个蓝色的泡沫,便化作水,烧成灰,永世不得超生。
看完十八重地狱,徐不凡感触良多,在回程的途中,济颠咕冬咕冬的喝了三大口酒,抹一下嘴巴,道:
“小子,带着你磨蹭了这么老半天,可有什么感想?”
徐不凡道:
“晚生觉得,善恶报应,丝毫不爽,即使能骗得了人世,却绝对瞒不过鬼神,为人处世,坏事可千万做不得。”
济颠哈哈大笑道:
“娃儿小小年纪,能悟得三分禅机,实属难能可贵,这也正是我老人家带你游地狱的目的。”
微微一顿,接着又郑重无比的说道:
“在阳间有一句话说,善恶到头终须报,不报今朝报明朝,这句话充满禅机,乃至理名言,可恨世人愚鲁,当耳边风。事实上不论是再厉害的奸雄枭首,一手遮尽天下人耳目的阴谋家|Qī…shū…ωǎng|,就算能躲过阳世的制裁,也绝对逃不过冥府的审判,十八重地狱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返回十殿,向黑衣捕快、红衣捕头、以及两年多来新交的鬼朋友一一告别,带着朋友们的祝福与冤情,随济佛结伴而去。
走出地狱门,登上奈何桥,一踏入阳界,徐不凡的躯体马上消失不见,又恢复原来无色无形,无声无息的幽灵。
来时仓惶失措,未及详查,奈何桥畔原来还有一座‘彩虹桥’,直达南天门。
这彩虹桥十分奇特,只有一半,靠地面的一边,空荡荡的根本无桥可通,徐不凡约略的计算一下,少说也在百丈以上。
换句话说,除非是神仙,凡人是绝对上不去的。
徐不凡大为不解,道:
“老神仙,恶鬼都是被十殿捉拿到案,善鬼。却登天无路,这太不公平,难道不欢迎做善事的人?”
“仙门大开,当然竭诚欢迎。”
“既然欢迎,为何登天无路?”
“有路,有路,机缘一到,自会有金童玉女相迎。”
说罢,将葫芦里的酒喝个精光,扔进了阴阳河,甫至彩虹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