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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完,上官巧云迎面匆匆而来,接口说道:“哎呀,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真急死人了。”
王石娘劈头就说:“我家主人的躯体呢?”
上官巧云道:“被四衣卫的老魔掳去了。”
“可知掳往何处?”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清楚。”
“血轿呢?”
“被四衣卫砸坏了,我已请人抬去修理。”
“二老八骏又在那里?”
“他们为了保护血轿,尤其是为了保护不凡哥的身体,皆身负重伤,小妹赶到时,均已奄奄一息,被我送到城里去,正在延医疗治。”
“严不严重?”
“可能并无生命危险。”
上官巧云最关心的还是徐不凡,又道:“不凡哥呢?”
徐不凡就在她面前,只是看不见,闻言答道:“我在这儿,谢谢上官姑娘一再大力相助,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上官巧云对着徐不凡发话的方向说道:
“不凡哥,快别这样说,以我们的关系,如果还需要说感谢的话,就未免太见外了,别说是从旁协助,就是要我死,也会心甘情愿,在路上人家一直在想,万一找不回你的身体来,你的灵魂就干脆到我身上来好了,从此,我们两个人就变成一个人,永永远远不分离。”
说来甜甜蜜蜜,柔情万千,徐不凡的感受却颇为复杂,她愈是对他好,他愈是感到痛苦,因为五柳庄灭门的大血案,上官嵩参加了,而且还是主谋的龙头之一。
只好支支吾吾的漫应了几句,没有接着她的话头谈下去。
十丈外的一个小山顶上,突然冒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钟雪娥,一个是一名金衣使者,钟雪娥扬声说道:“徐不凡听着,你的臭皮囊在我义父手里,三天之内保证不会拖出去喂狗。”
徐不凡知道老魔此举必有所图,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想跟你交换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血书、血剑,还有褚总兵的书信、文件。”
“你不觉得要换的东西太多?”
“与人命比起来,还算便宜。”
“我可以考虑。”
“只有接受与否,没有考虑的余地,不答应就丢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好吧,你说个时间、地点?”
“地点正在挑选,决定后自会另行通知。”
劈哩叭啦一阵响,小山上短兵相接,已经干上了。原来上官巧云利用二人说话的机会,摸上小山去,打算活捉一个,也好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不料钟雪娥、金衣使者都不是省油的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出十合,便被人赶下山来。
钟雪娥冷声说道:“你们最好放老实点,也别随便跟踪,快去疗治二老八骏的伤,等候通知,一旦惹恼了我家义父,说不定就不交换了。”
言毕,立与金衣使者结伴而去。
徐不凡亦未追赶,上前安慰了上官巧云几句,一行三人一魂,进入城内,住进二老八骏疔伤的客栈。
二老八骏的伤的确不轻,刀伤剑创尚在其饮,最重的是内伤,尤其是黑衣人的鹰指伤,皆倒在床上,行动不便。
所幸,外伤业经包扎,内伤也服下伤药,情形尚称稳定。
徐不凡亲自将灵丹妙药交给二老八骏,各服一粒,待大家精神稍振后,这才开口说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天叟丁威说道:“公子去后的当天晚上,黑衣人便领着一大群四衣卫,找到停放血轿的山里去,双方一言不合,随即大打出手,黑衣人的鹰指功实在太霸道,惭愧我们二老八骏没有一个人能接下他的三招,交手不到顿饭工夫,大家便相继重创而倒,眼睁睁的看着四衣卫将公子的躯体架走,却无能为力。幸好上官姑娘适时赶到援手,不然,我们这十条命早已埋骨荒山。”
地叟毛奇接着说道:“老奴等护驾不力,殃及少主贵体,请公子严惩。”
八骏个个忠心为主,也纷纷自请处分,徐不凡道:“大家快别这样说,老魔功深技高,神鬼莫测,连不凡都不是他的对手,诸位何罪之有?快将创伤养好,一场更惨烈的搏斗,可能正在等着我们呢。”
从王石娘、高天木的口中,得知徐不凡的躯体,目前仍安然无恙,大家这才稍觉宽心,一齐盘膝打坐,运功调息,以期早日复原,迎接即将到来的新挑战。
伤势实在太重,连吕洞宾的灵药亦难收速效,足足过了一个对时,翌日午时过后,二老八骏才陆续的大致复原。
血轿修好啦,也抬回来了,万事齐备,就等待钟雪娥的通知,却始终没见钟雪娥找上门来。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一个时辰如一日一年。
千企万盼,当天的傍晚,终于等到一个金衣使者。
金衣使者当门而立,声粗气壮:“徐不凡,你听着,时间、地点已经决定了,准备赴约。”
徐不凡的声音道:“在什么地方?”
“十里坡之东的断魂桥畔。”
“什么时间?”
“明日午时之前。”
“好,我会准时到达断魂桥,但不保证一定跟你们交换。”
“你非交换不可,除非不想要那一具臭皮囊。”
话已传到,不再停留,金衣使者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血剑屠龙
第十四章 断魂桥上断魂人
血剑屠龙
第十四章 断魂桥上断魂人
十里坡,是一条长达十里的长坡,长坡的尽头,便渐渐进入崇山峻岭。
四骏抬着血桥,另四骏护在轿旁,王石娘、高天木在前开路,二老殿后,正行在一条松柏参天交抱,不见天日的林荫山道上。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谁都不愿想交换的事,却又不能不想,想来想去,结果还是想不出一个圆满的解决办法。
毕竟,血书、血剑太重要了。
褚鹏举的文件、书信是老魔祸国最直接的有力证据。
但是,书、剑,文件再重要,归根结底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当然是徐不凡的生命。
石娘娘实在憋不住了,首先打破沉默:“主人,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究竟作何打算,应该及早有所决定。”
徐不凡的声音,在轿内说道:“保护血书,血剑、文件、书信的安全第一,我个人的生死存亡第二。”
天叟丁威紧走几步,上前说道:“老奴斗胆直言,应以公子的安全为第一。”
徐不凡以坚定的声音说道:“国家存亡事大,个人生死事小,绝不能因为我个人的贪生怕死,而将前人的宝物拱手送人,让老魔湮灭证据,消遥法外。”
王石娘悲声说道:“文件、书,剑固然重要,但总有失而复得的机会,主人的贵体一朝被毁,就可能永无回复之日。”
“没有关系,我宁愿永远飘浮寰宇,神游太虚,也绝不能让老魔称心如意。”
“兹事体大,希望主人慎重。”
“我心意已决,你们都不必再多言。”
徐不凡心意坚决,大家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前面的松柏也更加繁密,山路渐行陡峭、狭窄。
走在最前面的高天木,忽然返回来说道:“主人,钟雪娥找你。”
徐不凡一怔,道:“她?找我作甚?”
“钟雪娥说有重要的事跟主人谈。”
“她在那儿?”
“就在左前方山腰的一棵大松树上。”
徐不凡沉默了一下,道:“好吧,大家在此歇着,我去会会她,看她又在变什么花样吧。”
飘出血桥,飞向左前方,果然有一棵大松树的粗桠上发现钟雪娥,她正手托香腮,斜倚树干,作沉思状。
徐不凡无声无息的落在她一侧,登时为她丰满的体态,沁人欲醉的少女香气迷住,此刻,二人近在咫尺,如想掀起她的绿纱,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可谓易如反掌,可是,徐不凡乃谦谦君子,却不屑为。
钟雪娥似乎下意识的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大对,道:“喂,徐不凡,你到底到了没有?”
徐不凡的声音说道:“不敢劳姑娘久等,在下早来了。”
听声音,就在面前二尺之处,在感觉上似乎已闻到少男身上特有的气味,钟雪娥吓了一跳,拉紧面上的绿纱,惶声说道:“你真坏,来了也不说一声,差点把人家吓死。”
“你的胆子挺大的,怎么可能把你吓死?”
“才不呢,小时候见到老鼠,我都会全身发抖。”
“起码,你今天的勇气够大,在这节骨眼上,还敢约我相见。”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我有成见。”
“不是成见,是事实。”
“什么事实?”
“抢去伪诏,就是事实。”
“我不抢先,很可能落在别人手中,你想要,随时都可以和我谈条件。”
“抢夺血剑,如何解释?”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并无抢夺之意。”
“今日断魂桥之会,最初传话的人就是你,又如何自圆其说?”
“这是奉命行事,在金衣使者的陪伴下,我只好照实传话,未敢多置一词。”
“掌劈巧云姑娘也是奉命?”
“我恨她!”
“你与上官家有仇?”
“凡是喜欢你的女人我都恨。”
“钟雪娥,别死心眼,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当你有求于我时,就会有结果。”
“我宁愿不要伪诏,放弃从你口中查出老魔的身份来历,也不会接受你的敲诈勒索。”
钟雪娥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移动一下枝桠上的位置,娇滴滴的说道:“不凡,今天约你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吵架,别谈这些伤感情的事好不好?”
“那要谈什么?”
“谈谈今天的事,你作何打算?”
“我还没有决定。”
“希望你接受我义父的条件,把你自己的身体换回来。”
“是老魔叫你来当说客?”
“完全是我自己的一片善意。”
“善意?哼,你真会选字眼,我信不过。”
“我义父手段毒辣,说一不二,得不到血书、血剑,文件,书信,他百分之百会将你的身体毁掉。”
“就算肝脑涂地,我也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
“我来是想取老魔的性命。”
“他神功盖世,天下无双,你不是他的对手。”
“还不曾认真打过,鹿死谁手,尚在未定之天。”
“唉,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固执的可爱复可恨,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盼能三思而行,勿将性命当儿戏,我走了。”
跳下大松树,没入密林中。
徐不凡望着她逸去的方向,心头一片迷蒙,是敌?是友?是情人?还是冤家?交往越久,越是摸不透她,聪明如徐不凡,竟也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原处,继续前行,群山夹缝中,一道急流飞泻而下,水势湍急,浊浪排空,声如百猿齐鸣,势若万马奔腾。
溪畔双峰对峙,相距十丈有余,上有吊桥一座,交通两岸,桥面甚窄,仅可容二人擦肩而过。
将血轿停在桥头,徐不凡飘忽而出,道:“这大概就是断魂桥了,好一个天险之地。”
高天木上前说道:“奴才已查问过附近樵夫,这正是断魂桥。”
“四衣卫的人怎么还没有到?”
到了,徐不凡的话甫出口,对岸已有了动静,黑衣人依旧黑巾蒙面,走在最前面,依次是钟雪娥、二名金衣使者、四名银衣使者、八名铜衣使者,人数不算多,却是四衣卫的精英。
另外还拖来一副黑漆棺材,棺材头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以及很多画有符咒的封条。
黑衣人当桥而立,洪亮的声音震荡群山:“徐不凡,看不透你还是个信人,果然依时赴约。”
徐不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