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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不凡将人头交给毛奇,拱拱手,道:“在下徐不凡,一个无名小卒,请就此辞。”
立命二老八骏抬着血轿,向前猛冲,他自己则提着血剑,走在最后,随时准备迎接第二回合的搏斗。
司马彪、西门貂等人,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相互观望,谁也不敢率先出手。
徐不凡大步而进,不疾不徐,当他经过包玉刚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道:“三位堂主,请转告柳清风,叫他不要随便乱跑,徐某很快就会拜访三才会的。”
司马彪猛的怒吼一声:“他妈的,老子今天要是不打断你的一条腿,誓不为人。”
岂料,长铁杖才挥出一半,就被朱玉梅飞身下马捉住了,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断一条腿总比丢一条命强,血剑无坚不摧,何必自寻死路。”
小小年纪,纤纤弱女,一出手就能将司马彪的铁杖抓在手中,自非等闲人物,一个徐不凡已经惹不起,现在又多了一个扎手货,益增三分凶险,大家心里雪亮,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眼睁睁看着徐不凡擦身而过,终至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丁威经验老到,对朱玉梅深怀戒心,奔出五六里后,正朝一片树林子走去,凑到徐不凡身边去说道:“公子,如果,老奴没有看走眼,这位姓朱的姑娘来头一定不小。”
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突袭,徐不凡并未坐进血轿,闻言沉声说道:“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普通人家的女儿,不可能有她那么高贵的气质。”
“但不知朱玉梅毕竟是何来历?敌乎?友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她是敌是友,只要她不招惹咱们,咱们就别去招惹她就是了。”
这么三言二语的工夫,已进入林内,徐不凡还没有来得及看看是什么树,通路已被一队兵士堵住。
兵士为数不少,约在百人以上,有的张弓搭箭,高踞树顶,有的整齐排列,布下一道肉屏风,一个个刀已出鞘,长枪在握,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就会冲锋陷阵。
徐不凡反应敏捷,处事果断,立与二老八骏退出林外去,众兵士也跟着追出来,一名百夫长冷声说道:
“徐不凡,你再怎么机伶,也绝对逃不过官兵的掌握,最好的办法是束手就擒,勿作逃跑的打算,”
“请问将军,”徐不凡正容说道:“你们是那一府的兵马?”
“兖州府,褚提督的麾下。”
“你们褚提督现在何处?”
“就在这附近,大概快到了。”
“去告诉褚鹏杰,想抓我叫他自己来,不要拿别人当替死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本将军逮不住你?”
“如果逮得住,我可能根本进不了大同府。”
“徐不凡,我告诉你,山东的兵马都是常胜军,褚提督的麾下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进入兖州府,你们就认倒霉吧!”
“上!”
一声令下,众兵士如飞蝗,如怒矢,长矛挥动,军刀闪烁,百十名军士喊杀震天,一窝蜂似的往上冲,声势的确吓人。
谁无父母,谁无子弟,徐不凡要杀的只是寥寥有限的元凶主犯,怎忍对这些无辜的兵士大肆杀戮。
然而,你不杀人,人要杀你,惟一的办法只有即刻退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老八骏乃沙场老将,快逾奔马,箭都追不上,向前直奔百余丈,又折入林内,穿出广大密林时,天已入暮,晚霞满天,再也没见到追兵的影踪。
趁天未大黑前,又向北奔了十好几里,在山区找了一处背风的隐密所在,就在安营扎寨。
有人在觅泉取水,有人在埋锅造饭,有人在选择最佳的岗哨位置。
徐不凡召来王石娘、高天木,道:“情形到底怎么样,严不严重?”
王石娘道:“不瞒公子说,情势的确很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
“钟雪娥之言非虚,山东各府的兵马、四衣卫、武林各派,俱已倾巢而出,正在朝这个方向集中,明日天亮以后,绝大部份的人马可能就会先后赶到。”
“褚忠,褚良、褚鹏杰父子叔侄,是否皆亲自出马?”
“始终没见褚忠其人,可能仍坐镇济南府,褚良、褚鹏杰就在百里以内,随时可到。”
“四衣卫与火焰教是否已勾搭成功?”
“有此可能,但尚未成熟。”
“请在暗中保护上官姑娘,别让她受到伤害。”
“我们会的。”
“注意查一下朱玉梅的来历,此姝可能不简单。”
“奴才与天木已经在留意她。”
“好了,吃过饭以后,你们继续去办你们的事,从此刻起,如遇紧急事故,或特殊状况,你们可以随时现身,不必等候召唤。”
“主人,我们已经用过晚餐,想现在就走,以便确实掌握他们的全盘动态。”
“好吧,辛苦你们了,请。”
天才蒙蒙亮,二老八骏已准备就绪,打算启程上路。血桥抬上山道后,仅仅走了七八步,就被钟玉郎、上官巧云截住了。
这一次,钟玉郎可不是匹马单枪,还带着金衣、银衣使者各二名,铜衣使者四名。上官巧云也带来六名门下高手。
人数虽不多,俱属一时俊彦,实力却硬扎得很。
徐不凡愕然一惊,道:“巧云,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老是跟这种人在一起,万一吃亏上当,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上官巧云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
“徐不凡,我警告你,你我早已情断义绝,你再也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更没有理由干涉我的行动,姑娘我是来替先父讨命的。”
徐不凡苦笑一下,道:“巧云,不,上官姑娘,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始终把你当朋友,令尊的死,如果实在无法谅解我,你随时可以找我索仇,再杀我几刀,但不包括现在。”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现在我要杀钟玉郎!”
钟玉郎虎吼一声,道:“姓徐的,休出狂言,足下黄土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徐不凡没有理会他,目光从八名四衣卫的脸上一一扫过,以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
“你们八位听清楚,也请转告其他同伴,我宣布四衣卫为非法组织,弃暗投明者,既往不究,如仍执迷不悟,继续为虎作伥,不论首从,一律格杀!”
钟玉郎闻言大怒,对二名金衣使者道:“吕忠,你们上去给我毙了他!”
二名金衣使者齐声应诺,双双拔剑而上,没见他们怎样作势,已自各攻一剑,动作干净俐落,速度快捷无伦,身手的是不凡。
徐不凡手按剑柄,连退三步才闪过去,道:“你们哪一位是吕忠?”
一名瘦高挑的金衣使者道:“你家吕爷爷就是我!”
“当年送伪造圣旨的人就是侯方与你?”
“不错。”
“你也参予了杀害我全家的行动?”
“也不错!”
“够了,单凭这两件事,就足够你死一次,”
血剑一出,血光灿烂,一道火红的剑影,随着徐不凡快速移动的身形,箭也似的射向吕忠。
吕忠可不是省油的灯,旁边又有一位得力的帮手,徐不凡的雷霆一击竟告落空,反而遭到两名金衣使者的前后夹击,一时脱不了身。
紧接着,钟玉郎又传下第二道命令:“杀八骏!毁二老!”
他自知凭二名银衣使者、四名铜衣使者的实力,不见得能制住二老八骏,随又对上官巧云道:“巧妹,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快叫贵堡的人动手。”
上官巧云因爱生恨,凡是能够令徐不凡难堪的事,她都愿意做,闻言恶狠狠的望了他一眼,立命门下高手猛攻八骏二老。
八骏二老面对十二名一流高手,马上陷入苦战。
钟玉郎上前拉住上官巧云的手,道:“来,咱们先搜他的血轿,再要他的命,今天我保证让你亲手割下他的脑袋瓜!”
二老八骏早被两派高手缠死了,如入无人之境,钟玉郎身形三闪,已到了轿门口,徐不凡大声吼叫:“不要动!”却摆不脱金衣使者,钟玉郎挑开轿门钻进去。
掌声,震声,还夹杂着惊叫声,钟玉郎像是撞到墙上的皮球,立又倒弹回来,双手捧腹,脸色苍白,这一掌挨得还真不轻。
王石娘从血轿里冲出来,再添一剑,高天木也乍然现身,用乾坤圈猛砸他的后脑勺,想要他现出原形采。
为了上官巧云的清白,徐不凡已下定决心要除掉钟玉郎,大声喊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钟玉郎的命还真硬,一名金衣使者,二名银衣使者,再加上上官巧云的舍命相救,竟然以毫发之差逃出鬼门关。
却给吕忠带来厄运,硬拚三十招后,吃饭的家伙最后还是被徐不凡砍下来。
二名银衣使者去后,二老八骏压力减轻,又有两名铜衣使者死在丁威,毛奇的手中。
情势瞬息逆转,钟玉郎又负创在身,心知求胜之机已失,当机立断,率众退向徐不凡露营的方向。
“追,斩草除根,将四衣卫赶尽杀绝!”
徐不凡决心要将褚良的党羽剪除干净,话一出口,便一马当先追下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斜刺里出现一群捕快,硬将徐不凡主仆拦下来。
为了血轿的安全,徐不凡密令石娘娘,高天木继续追赶,自己则回到停放血轿的地方去。
捕快为数不少,约有二三十名,昨日在山村外所遇的一名捕快,对一位手持红缨宝刀,满脸络腮胡子,神态极为威猛栗悍的人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对徐不凡说道:
“徐不凡,这位是我们兖州府的总捕头许大力,出身武林世家,人称铁捕,兖州府盗贼不兴,路不拾遗,全拜许总威名,你们今天插翅也飞不了。”
徐不凡略为打量了一下这位许捕头,雄纠纠,气昂昂,的确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双手一拱,漫应了两声:“久仰!久仰!”
他深知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也懒得跟他们多说废话,抬起血轿,领着二老八骏就走。
=奇=众捕快没料到有此一着,猝然无防之下,被突破围困,一口气冲了出去。
=书=许大力动作好快,身形一弹,如水银泻地,接连三个起落,已追上殿后的徐不凡,粗声喝道:“站住,以你徐不凡的名头,不应该是一个三条腿的脓包才对。”
=网=徐不凡边后退边说:“许总,我不是怕事,而是尊重你。”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鬼话,俺听不懂?”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尊重许总是一条汉子,不希望伤了彼此的和气。”
“去你的,老子从来不跟犯人讲客气,必须逮捕归案。”
“徐某乃忠良后裔,并非作奸犯科之人。”
“少狡辩,你是三道六府通缉有案的钦命要犯。”
“那是诬陷,是欲加之罪。”
“有没有冤屈俺不管,到府里去再说。”
“抱歉,我不接受不公平的审判。”
“哼,这可由不得你,拔剑!”
“血剑一出,无血不归,我不杀没有仇的人。”
“这样你死得更快!”
许大力生性粗犷,言语行动不带半丝矫揉造作,说干就干,红缨宝刀一出,光芒四射,刷!的一声,拦腰砍过来,快如电光石火。
徐不凡不肯硬拚,且避且退,更激怒了许大力的牛脾气,一路猛追猛攻,功力深厚,刀法精纯,颇有张翼德的勇猛作风,徐不凡暗暗赞叹不迭。
他用的是拖延战术,以时间换取空间,当二老八骏远去时,徐不凡突然大叫一声:“接招!”左铁臂猛一抬,当!硬将许大力的刀震歪好几寸。
“看打!”
接着又打出三枚袖箭,许大力不得不止步闪避,就利用这个机会,徐不凡脚底抹油,已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