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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倒了一盏热茶送上,说道:“小姐,你喝口水。”
夏玉容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随手交还如玉,起身道:“好了,还有三条经络,点完了就好。”
何嬷嬷道:“小姐,你再歇一会。”
夏玉容道:“不用了。”
她功运三指,正待点出,突然发觉任脉起自“会阴穴”,自己是一个姑娘家,怎好去点男人那个地方?这一下直羞得她两颊飞红,如同胭脂一般,举起的右手,不觉缓缓垂了下来!
何嬷嬷眼看小姐一脸俱是羞涩之容,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夏玉容赧然道:“我我……没有什么?只是……只是……”
她说了两个“只是”,一张脸胀得更红。
何嬷嬷心里有些明白,点点头道:“小姐可是觉得有些为难么?这也没什么,堡主不是已经说过你和公子名份已定,纵然男女有别,但这是替公子解禁,除了小姐,没有人能替范公子解禁了,要不老身和如玉出去,小姐一个人就不用避嫌了。”
范子云平躺着的人,俊脸也在发烧,他不好开口,只得闭着眼睛,没有作声。
夏玉容暗暗咬了一下银牙,说道:“不用了,嬷嬷说的是,我只是替子云弟解除禁制,那就只好从权了。”
乍着胆子,举起手指,朝范子云:“会阴穴”上点去。
尽管口中说得大方,但纤纤五指还是有些颤抖,心头小鹿也跳得好快,她手指在“会阴穴”上停得一停,强自镇定了下心神,才一指点落。
何嬷嬷和如玉怕她害羞,故意别过头去。
夏玉容没有作声,她专心作运动,落指如风,一口气点完任脉,收回玉腕,轻轻舒了口气,才道:“子云弟,你转过身去,我要点你督脉了。”
范子云红着脸道:“多谢姐姐。”
转了个身,侧身而卧。
夏玉容吸了口气,举指从“长强”点起,一路上行,这督脉共有二十八个穴道,她一连运功度气,中间只是略为坐歇,并未调息运功,真气消耗极多。点完督脉穴道,已经感到全身乏力,一口真气,几乎提不上来,双手扶着卧榻,只是喘息。
范子云睁开眼道:“玉容姐姐,你快休息一会,还有一条阴维脉,待会再点不迟。”
夏玉容娇喘了两声,娇笑道:“我是要休息一会再点,唉,我功力太浅了,你可曾感觉得到,点过的几处经穴,禁制是不是都解除了?”
范子云缓缓坐起,说道:“都解了,姐姐的‘拈花指’,果然是‘阴极针’的克星。”
夏玉容望着他,嫣然一笑道:“这就好了。”她喝了口茶,掠掠鬓发,站起身道:“现在还有一条阴维,打通就好了。”
范子云道:“你体力未复,还是再歇一会的好。”
“不!”夏玉容道:“我已经恢复了,等打通了你最后一条经脉,我回房去休息,不就是了么?那时你也可以运功调息了。”
范子云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这就颔首道:“好吧,那你就动手吧!”
说罢,上身往后一仰,又躺了下去。
夏玉容缓缓吸了口气,举腕从他“筑宾”点起,这阴维脉,一共只有七处穴道,点得自然极快。但夏玉容已经连点了八条经络,虽然中间稍有休息,毕竟功力尚浅,颇为耗损真气,一时无法很快复原。
这回出指点到“筑宾”穴时,就已感到气浮心跳,只是已经动手就无法中途停止,只好咬紧银牙,连连提吸真气,加快发指,一口气朝“府舍”“大横”“腹哀”“期门”“天突”
“廉泉”六处穴道点了下去。
这一口真气,已是勉强提聚,等到点完“廉泉穴”,心头一松,登时感到一阵天旋地动,两手赶紧扶住卧榻,要想稳住身子,哪知脚下一软,一个人已是身不由己,往地上坐了下去。
何嬷嬷心头大惊,急忙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就在夏玉容扑倒下去的同时,房门口也响起了两声闷哼,接着有人“咕咚”栽倒。
如玉一眼看到小姐昏倒,也急忙奔了过来,目光一抬,只见门口人影一闪,室中已经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妇人,面露诡笑,缓步朝昏倒在地的小姐和何嬷嬷逼近过去,一时心头大急,大声叱道:“你是什么人,还不给我站住?”
刷的一声,拔出短剑,闪出身去,挡在前面。
她这一喝,何嬷嬷也及时警觉,抬起头来。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如玉堪堪闪身而上,黑衣老妇沉喝一声:“闪开。”
左手轻轻一拨,如玉连发剑都来不及,眼前一花,一个人就像稻草人一般直摔出去。
何嬷嬷看得大急,倏地从袖中取出一支黑黝黝的针筒,直指黑衣老妇,颤声道:“你再过来,休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黑衣老妇阴笑一声道:“九华莲篷针,也唬不到老身。”
身形快若鬼魅,朝何嬷嬷身前欺去。
如玉被摔出去寻丈来远,她救主心切,哪还顾得厉害,一跃而起,连剑带人疾扑而上,朝黑衣老妇刺到。
黑衣老妇侧身欺到何嬷嬷右侧,右手堪堪拂出,啪的一声,击落何嬷嬷手中针筒,(何嬷嬷不会武功)身后疾风飒然,尖刃寒锋,已然刺到,口中阴喝一声:“找死!‘身形迅疾后转,左手一记”金丝缠腕“,朝如玉执剑右手抓去。
如玉刚刚跟夏玉容学会了三招剑法,此时形同拼命,一剑甫出,第二剑,第三剑也跟着刺出。
她这三招剑法,正是九华神尼“妙法莲华剑”的招数。
黑衣老妇武功高出如玉何止百倍,但对这三招剑法,却也不敢轻视,(她不知如玉只会三招)身形轻轻一闪,左移三尺,右手呼的一掌,朝如玉剑身上拍去。
如玉只会这三招,早已在和身扑上之时,全使了出来,此时要待出手,自然又要从头来过,中间就得略为停顿,左手剑诀一引,右手长剑斜指,还未刺出,黑衣老妇拍出一股强劲掌风,“铮”的一声,业已击中剑身。
如玉虽然会一点粗浅功夫,根本谈不上“火候”二字,但觉有腕剧震,虎口一麻,长剑立被震得脱手飞出,口中忍不住惊“啊”出声!
“如玉妹子,由我来对付她!”门口一声清叱,一道人影声到人到,快若惊鸿,飞闪而入,呛然剑鸣声中,飞快的一剑,已然朝黑衣老妇迎面刺到。
黑衣老妇志在夏玉容,如今尚未得手,就接二连三的被人拦阻,定睛看去来的又是一个青衣丫头,心头杀机陡生;左手屉指连弹,两缕指风迳奔对方剑尖,右手同时拍出一掌。
如玉一眼看到来的竟是紫玉,心头一喜,急忙叫道:“紫玉姐姐,你来得正好,快拦住她,她要害小姐和范公子呢!”
其实不用她说,紫玉早已挥剑急攻而上,和黑衣老妇动上了手。
紫玉是商紫雯的化名,她一手“华山剑法”,轻灵得如出岫之云,剑光飞闪,倏然来去,几乎无迹可寻!
黑衣老妇接连拍出几掌,才把她一轮攻势迫退。
商紫雯却在向侧跃退之际,左手振腕一指,“嘶”的一声,一缕劲急指风,直取黑衣老妇眉心。
黑衣老妇没想到她在被自己迫退之际,还能出指伤人,身形一偏,讶然道:“你是华山门下?”
“我是华山门下又怎么样?”商紫雯点出一指之后,身形又随着欺上,右腕连振,一连三剑,急刺出去。
黑衣老妇沉嘿道:“不知死活的丫头!”
双手化爪,一个人就像老猴精一般,双爪向空乱挥,连抓带攫,朝商紫雯一片剑光中扑来!
她遇剑抓剑,遇人攫人,出手好不凌厉,直把商紫雯逼得东闪西躲,不住的挪移身法,闪避她的指爪。但有商紫雯及时赶到,拦阻了黑衣老妇,何嬷嬷、如玉两人,才把昏过去的玉容小姐扶了起来。
夏玉容只是一时逞强,勉强施展“拈花指”替范子云打通遭受禁制的经穴,以致真气消耗过钜,才昏晕过去的。
这时经何嬷嬷、如玉二人从地上扶起,也就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耳中忽然听到有人在房中动手,她目光转动;果见有两条人影,一个使剑,一个徒手,正在搏斗之中,心头大奇,不觉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呢?”
何嬷嬷道:“那穿黑衣的老妇人不知是何来历,闯进房来,好像要害范公子来的。”
夏玉容问道:“还有一个是谁呢?”
如玉抢着道:“她叫紫玉,也是堡里的人。”
夏玉容道:“她的武功不弱,但不是那黑衣婆子的对手,如玉,取我剑来。”
随着话声,缓缓站了起来。
何嬷嬷道:“小姐,你身子还未复原,再坐歇一会。”
“不成。”夏玉容摇着头道:“紫玉就要落败了。”
正在商紫雯被黑衣老妇逼得着着后退之际,房门外,人影连闪,又闪进三条身材婀娜的纤影!
前面两个手持短剑的青衣少女,正是秋月、秋桂。
后面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手中持一支又长又细的钓竿,风姿嫣然,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则是商小雯。
她们姐妹本是一起来的,因在房门口,发现秋月、秋桂被人制住穴道,因此商紫雯先抢进房来,救下了如玉,商小雯在外面替秋月、秋桂解开了穴道,才相继走入。
秋月、秋桂抢进房中,一眼看到黑衣老妇,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不约而同娇叱一声,双肩晃处,一左一右期身而上,两柄短剑疾若电闪,急袭过去。
有她们两人的加入,商紫雯压力顿解,长剑一指,不退反进,配合两人的功势,逼攻中宫。
黑衣老妇眼看先前被自己制住穴道的两个丫头又抢攻过来,心头更怒,但一个商紫雯,虽然武功不如自己甚远,一支长剑,使得极为轻灵,一时之间,还无法把她夺下,如今又加上两个丫头的短剑,剑光左右穿插,使的竟是九华神尼的“妙法莲花剑”自己纵然不惧,也总觉得甚是碍手,口中阴笑一声,喝道:“老身把你们这几个丫头劈了!”
双手挥动,一个人直向她们剑光中扑去,鸟爪般的五指,专找三人剑上直抓。叵奈(奇)商紫雯和秋(书)月、秋桂,早巳认得厉害,你想攫夺宝剑,她们就不和你正面对招。
你扑攫过来,她就躲闪开去,反正三个人品字形围着你,你抓到这个的时候。另两个就乘隙进招,等你抓那个的时候,仍然有两个人会从侧面或身后袭到。
这一来,黑衣老妇就像和她们捉迷藏一般,此退彼进,一支剑也抓不到。
商小雯觉得好玩,咭的笑道:“我也来凑一个数。”
口中说着,人已一阵风的欺了过去!
她手中拿着的一支青竹钓竿,足有八尺来长,人还没欺近,“嘶”的一声,一点碧影,已经朝黑衣老妇背后眉头抽了下去。
照说一支八尺长的钓竿,抽下之声,一定会有一道破空细啸,但商小雯抽下的钓竿,却只有竿头一点“嘶”声,和点出的指风一般无二,这自然是闭眼丐婆的特殊手法了。
黑衣老妇早就看到商小雯手中一支青竹的钓竿,心中本已有些纳闷,一个女孩子拿着这么一支钓竿作为兵刃,自然必有奇招。此时看她抢了过来,一点劲风,直袭右肩,心中暗暗冷笑,身形一侧,左手倏然往后撩去。
一支细竹竿,自然经不起她指风一撩,哪知这一撩,竟然撩了个空!
不,手背上突然如中尖椎,竟然被她钓竿尖点中!
这一下虽然痛得不算厉害,却使她大吃一惊,暗道:“这丫头使的是什么手法?竞有如此古怪?”
商紫雯和秋月、秋桂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