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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云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说道:“对了,我知道她是谁了。”
夏玉容问道:“你说她是谁?”
范子云道:“她就是老子山的副总管。”
夏玉容神色微变,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范子云道:“就是我跟踪叶玲的那天晚上,我在窗下听到房中有人说话,她查问叶玲事情办得如何了?这人的声音,就是十分阴森,后来我在齐家庄救了叶玲,问她昨晚在房中说话的是什么人,叶玲才说出她就是副总管。”
她和叶玲同行,怕夏玉容误会,是以把其中经过,略为改编了一些。
夏玉容神色一动,急急问道:“你说把你劫持到老子山去的就是她,那么在你身上使‘阴极针’的可能也是她了。”
范子云说道:“在我身上下‘阴极针’的是不是她,这就不知道了,但她是老子山副总管,绝错不了。”
“她们和你究有什么深仇大怨,要在你身上既使‘阴手禁穴’,又下‘阴极针’?”夏玉容神情显得十分激动,愤愤的道:“这样就好,既已知道她就是老子山的副总管,明天咱们就到老子山去,我要当面问问邢氏,她干么夜闯慈云庵 ……”
范子云道:“你去了,邢氏夫人不会换一个人出来,说她就是副总管,你也不知道呀!”
夏玉容哼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她能骗得过我么?”
商小雯故意问道:“邢夫人是谁呢?”
夏玉容道:“她就是我继母。”
商小雯又道:“那么邢夫人的师姐又是谁呢?”
夏玉容道:“不知道,所以我要亲自到老子山去查个明白。”
商小雯道:“玉容姐,那你知不知道她们的来历?”
夏玉容摇摇头道:“不知道,这邢氏为人十分深沉,只怕连爹也不清楚她们的来历呢!”
范子云道:“不见得,据我观察,夏伯伯一定知道她们来历,只是不肯说罢了。”
商小雯道:“我看今晚这黑衣老妇,如果是老子山的副总管,那么在范大哥身上使‘阴极针’的,绝不会是她。”
夏玉容道:“何以见得?”
商小雯道:“阴极针,是旁门中极厉害的指功,如果这黑衣老妇会‘阴极针’,方才被我们围攻之时,为什么不使呢?”
夏玉容点头道:“你说的极是,她方才情急之时,就该使‘阴极针’了,这样至少可以伤了秋月、秋桂和紫玉三人。”
商小雯披披嘴道:“就凭‘阴极针’这种旁门左道的武功,还伤不了我姐姐呢!”
她一时说漏了嘴!
夏玉容看了她一眼,问道:“小妹子,你姐姐是谁呢?”
商小雯话说出了口,一时已经收不回来,不禁脸上一红,说道:“我也不想瞒你了,我姐姐叫商紫雯。”
“你瞒我什么呢?”夏玉容道:“这和令姐有关么?”
“当然有了。”商小雯溜了范子云一眼,才道:“我姐姐就是紫玉。”
范子云暗暗哦了一声。
“紫玉就是你姐姐?”夏玉容深感意外的道:“她怎么会到夏家堡来的呢?”
“说来话可长着呢!”商小雯朝两入(范于云,夏玉容)笑了笑,说道:“你们不说出去,我就告诉你们。”
范子云道:“在下可以保证不说出去。”
夏玉容道:“小妹子,你卖什么关子呢,我不说就是了。”
商小雯道:“家父就是华山商翰飞。”
这句话听得范子云蓦然一怔,他想不到紫玉竟是商伯伯的女儿!哦,对了,自己到金陵去的时候,无怪紫玉托自己捎信给商伯伯了。
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是九大门派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夏玉容自然听人说过,心头不觉一怔,道:“小妹子,原来你是商掌门人的令嫒,哦,令姐……”
她盈盈秋水迅快一转,接着疑惑的道:“她是商掌门人的女儿,怎会投到我家来的呢?”
这话也正是范子云的疑问,因此他两道目光,忍不住朝商小雯投去。
商小雯道:“我姐姐就是为了查访‘阴极针’来的。”
“查访阴极针?”夏玉容奇道:“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阴极针’和邢氏有关了。”
“这我也不大详细。”商小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娘是死在阴毒无比的‘阴极针’之下的?”
夏玉容又是一怔,问道:“伯母也是死在阴极针之下的?”
商小雯点点头,忍不住眼圈一红,说道:“是的,那是十年前,我娘带着我们姐妹二人,途经终南山杨四庙,忽然大叫心疼,不支倒地,不到半个时辰,就 弃我们而去……”
夏玉容听得脸色惨变,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点头道:“这死状和我娘一般无二……”
商小雯道:“后来家父闻讯赶来,仔细检查的结果,发现我娘的胸口,有针尖大一粒色呈青黑的记号,极似昔年有一统旁门之称的太阴教独门阴毒武功‘阴极戳心针’的手法……”
“太阴教?”夏玉容惊异的道:“我从没听人说过。”
商小雯没有作答,续道:“后来经家父多方探听,才知我娘死的那天,杨四庙一带并没有什么江湖上人经过,只有即将于归淮南大侠的一对邢氏姐妹,曾在杨四庙进香,妹妹就是要远嫁到淮南去的。”
夏玉容切齿道:“果然是她们,就因为这样,令尊才派令姐来的了?”
“不,我姐姐到夏家堡来,才不过一年。”商小雯续道:“当时家父听到消息,心头不禁一动,因为昔年太阴教教主也正好姓邢……”
夏玉容急救问道:“是不是和邢氏有关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商小雯道:“家父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就决心查出个底细……”
夏玉容道:“令尊查到了没有呢?”
这事和她母仇,有着密切关系,她自然最为关心了。
商小雯道:“经家父明查暗访,发现令尊续弦的这位邢氏夫人,身份十分复杂……”她忽然住口,没往下说。
夏玉容道:“小妹子,你快说呢,真急死人了!”
商小雯道:“据家父调查所得,令尊和邢氏夫人是在秦淮河画舫中结识的……”
夏玉容脸色又为之一变,冷冷的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出身。”
商小雯说道:“但家父查出有关邢氏姐妹的身世,十分复杂,有人说她是太白山下的小家碧玉,也有人说她是江湖某处的大家闺秀,再查下去,又发现她是江湖卖解的绳妓,一会又变为秦淮河面舫上的歌妓。”
夏玉容道:“她怎么会有这么许多的身份呢?”
商小雯道:“就在家父调查邢氏家族身世之时,曾两次遇到突袭,出手极为阴狠毒辣,武功极高,但两次都未曾得手,被他们逃走,家父认为他们可能和邢氏姐妹有关,至少自己的行动,已引起了对方的不安……”
夏玉容道:“后来呢?”
商小雯道:“但自从邢氏夫人于归令尊之后,就没在江湖露面,连她姐姐也失去了踪影,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口气微顿,接道:“据家父推测,她姐妹可能都在夏家堡之中,外人不易查探得到,所以只好由姐姐化名紫玉,进入夏家堡来了。”
“小妹子,谢谢你告诉我实话。”夏玉容切齿道:“我娘也是死在‘阴极针’之下的,我们同仇敌忾,非找邢氏算帐不可。”
范子云道:“这么说,在下真是幸运得很,她只用‘阴极指’禁制了我几处穴道,没要我的命去,不然在下若是死在她‘阴极针’下,连个报仇的女儿也没有呢?”
商小雯朝他皱皱鼻子,用手指刮着脸皮,咭的笑道:“你羞不羞,还没成亲呢,就想有女儿了!”
范子云被她说得俊脸一红,夏玉容也不禁粉脸酡红,一派羞答答的模样!
如玉机伶,忙道:“小姐,要不要小婢去把紫玉姐姐请来?”一言提醒了夏玉容,急忙点着头,兴奋的道:“好,好,你就快去,我们今晚好好计议,计议好一同赶上老子山去。”
如玉急着要走。
何嬷嬷适时道:“如玉,慢点!”一面回头道:“小姐,现在已经半夜三更了,明天再去请她来,也不迟呀!”
“不,如玉,你快去。”夏玉容挥着手道:“三更半夜怕什么?我们计议好了,再睡也不迟呀!”
如玉答应一声,转身飞快的退了出去。
夏玉容道:“子云弟,我们还是到外面坐下,秋月,你去烧点水,沏一壶茶,等商姑娘来了,我们可以一面品茗,一面商量事儿。”大家跨出房门,在小客厅中落坐。
夏玉容回头朝秋桂道:“秋桂,你还是站到外面去,以妨有人偷听,不过这回你可小心些,别再让人家给制住了。”
秋桂粉脸一红,说道:“不会了,小婢会留神的。”
说罢,伸手摸摸腰间短剑,翩然往外行去。
不多一会,如玉引着商紫雯走入。
夏玉容站起身,含笑说道:“商姐姐,你瞒得我们好苦,你是商掌门人的令嫒,却委屈了你这么多天。”
商紫雯看了商小雯一眼,说道:“小雯,你就是嘴快,告诉了小姐。”一面朝夏玉容含笑道“小妹情非得已,还望小姐原谅。”
夏玉容拉住她的手,笑道:“商姐姐快不可如此说了,我们同仇敌忾,以后姐妹相称就好。”
商紫雯甜甜的一笑道:“姐姐吩咐,小妹敢不从命?”
夏玉容高兴的道:“来,我们叙叙年龄,看谁当姐姐呢?”
商小雯道:“随你们怎么算,我只怕永远是小妹做定了。”
商紫玉头道:“你本来是小丫头嘛!”
夏玉容道:“我今年十九,你呢?”
商紫雯道:“那你是我姐姐了,我今年十八,还是十二月生的。”
商小雯道:“我十六。”
夏玉容喜道:“这么说,我是大姐了。”
商小雯道:“我说过,我是小妹咯!”
商紫雯伸手从脸上揭下面具,理理秀发,嫣然笑道:“从现在起我就不再是紫玉了。”
夏玉容惊异的道:“原来你戴着面具,啊,你这面具做得真好,啊!二妹,你不戴面具,更漂亮多了。”
商紫雯脸现绯红,不依道:“大姐,你取笑我。”
夏玉容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不信,你问问子云弟,你揭下面具,是不是更美了?”
三位姑娘这一叙年龄,就姐姐妹妹的叫得很亲热,只有范子云一个人坐在一旁,插不上口去,幸好秋月替大家沏上茶来,他捧着茶盏,缓缓的喝着热茶。
面对着清丽脱俗的夏玉容,和春日芙蓉的商紫雯,娇小矫憨的商小雯,几乎使他眼花缭乱,怔怔出神。
这时夏玉容提到自己,连忙站起“啊”了一声,说道:“玉容姐,你叫小弟?”
商紫雯红着脸道:“没有你的事。”
范子云道:“方才玉容姐明明叫小弟了。”
商紫雯抿抿嘴,笑道:“大姐说,你还要叫我一声二姐呢!”
范于云起身作了一揖,说道:“是,是,你比小弟大了两岁,小弟该叫你一声二姐才是。”
商紫雯给他一叫,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道:“真像个书呆子。”
商小雯拍着手,咭的笑道:“我们今晚就排定了,大姐、二姐、三哥,我是四妹,你在他们面前还是小弟弟,只有我一个人叫你一声三哥呢!”
范子云欣然喜道:“做哥哥,还是做弟弟好,因为做子弟弟,就有姐姐照顾呀!”
商小雯道:“这么说,你们都该照顾我这小妹了。”
范子云道:“这个自然。”
夏玉容就把自己母亲也是被“阴极针”害死之事,和商紫雯说了,两人只是唧唧哝哝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