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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中衣着有等级之分,蓝衣执法使者的衣服可不是随便谁就能穿的,宁馨儿不知道缘故,洛娃急忙跟魔教主辩解:“她的衣服破了不能再穿,我就扔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
“把我的衣服扔了?”宁馨儿感到惋惜,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可是雷千里给她买的衣服,她最爱穿的那件。
洛娃对她一叹:“哎,你身上这件才叫珍贵呢,你看裙摆里面绣的那根金色权杖,那代表本教不可侵犯的尊严和至高无上的权力,也就是你了,换看来随便谁,都不能碰它一碰,更别说是穿上它了……”
说着,她不由地又想起了司徒雷,想到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撕破了她的裙摆,这已经侵犯了她的尊严,但她怎么就对他恨不起来,反而还念念不忘了呢?
正这么想的时候,冷不防耳朵被魔教主拎了起来:“我们应该走了,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洛娃如梦方醒,脸又红了起来,悄悄一吐舌头讪笑一声,挽起了宁馨儿的手就走。
宁馨儿迟疑了一下,问:“我们是去找千里吗?”
“找他们干什么?”魔教主哼了一声,“你的养父母好没有眼光,才把你的终生托付给了那个小子,我可不想让你受半点委屈,他既不能保护你,你又在找他干什么?跟着师父走,难道师父就会亏待了你的你吗?”
“可是——”宁馨儿感觉到师父的语气里有了几份愠恼,换了平时早就不敢出声了,但这时候实在没法舍下雷千里不顾,夫妻情深,难道是别人斩得断分得开的?虽然怯生生的,却仍然鼓足了勇气说,“可是,千里找不到我会很担心的,我也很担心他——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啊!”
“不许你跟我说这种痴话!”魔教主不知怎么竟就勃然大怒,叱了一声,“这世上薄情寡义的男人我还见得少吗?说什么永远不分开,到头来,只会是他先掉头弃你而去,到时候你就得尝尽人间的痛苦滋味,而他却再也不会对你有半分的怜惜了。”
宁馨儿吓了一跳,即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发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在她内心当然认定雷千里对自己非常好,觉得师父的话说得不对,虽然这时已不敢再辩驳,但心里着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下来。
看见她忍着声哭的委屈样子,魔教主的怒气忽然又散了大半,转而换了个温柔的口吻安慰她:“别哭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对待你,师父疼你爱你的心是不变的,因为你不仅仅是我的徒弟,你还是我的……好馨儿,我把你当成亲生的女儿,你要什么我都能依你,这就跟师父走吧。”
我要去找我的千里啊!宁馨儿在心里喊,但嘴上不敢说,默默忍着眼泪低头跟着魔教主和洛娃走出屋子。外面是漆黑的一片,而且夜凉如水,四顾凄清一片,原来这是荒郊野田里的几间破落屋子,也不知道原来的主人是谁,却正好被她们借了来落脚。
看不到半丝人烟,宁馨儿触景生情,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雷千里重逢,鼻子一酸,又悄悄地掉下了眼泪。没想到正被魔教住回头瞥见了,就问:“怎么,你实在不愿意跟着我走吗?”
听她语气很冷,宁馨儿急忙摇头哽声否认:“不是的。”
“那你又为什么哭?”魔教主说,“是真的舍不得那小子,因此连师徒的情分都可以不顾了吗?”
“不是的,师父对我好,我也把师父当成娘亲一样看待的。”宁馨儿回答,“可是,可是,娘教过我,出嫁就要从夫……”
“好一个出嫁从夫,哼!”魔教主又是怒上心头,“宁巧嫣也算得上女中丈夫了,但有时说出来的话也和一般世俗女人没什么两样!馨儿,我已经告诉你多少遍了,她只是你的养母,不是你的亲娘,她当不起你叫她这么一声!”
“可是……她养了我这么多年啊!”宁馨儿小声地辩解着。
“够了!今天你总是惹我不痛快,你这丫头啊……”魔教主忍不住想数落宁馨儿一顿,但才刚说到这里,忽然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响,她立刻停了口,警觉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洛娃也非常机敏,根本就用不着他吩咐,拉着宁馨儿迅速遁入黑暗之中,就用那几间破屋子作遮掩,然后小心张望。魔教主更是只一闪身就遁得踪迹皆无,其轻功之高形同鬼魅——不然也教不出宁馨儿这么好的轻功来。
可越是要躲却越是躲不开,马蹄声急促,偏偏就正对着这里来了,而且一到这里就停了下来。马上是主仆三位,其中一个就问:“少当家的,就用不着连夜赶路,我们在这里借宿吧?”
“好吧。”另一个人回答着,几个人翻身下了马。
宁馨儿听见这声音非耳熟,探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挣脱了洛娃的手飞快跑上去,笑着叫了一声:“大哥,原来是你啊!”
“馨儿?”来的正是司徒雷和王福马吉。突然见到宁馨儿从暗处跑出来,司徒雷又惊又喜,“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们,我还估计着你们现在已经过了长江呢。”
他是因为知道小东西和雷千里他们在一起,见到了宁馨儿,当然他会以为自己很快能见到雷千里以及小东西他们了,所以他说的是“你们”。
当然想不到宁馨儿居然会摇着头,这么回答他:“我和千里他们分开了,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怎么会分开的?分开多久了?他们人呢?”司徒雷当然意外,连声追问。
宁馨儿眼睛瞄了瞄师父消失的方向,心里想的只是眼下的难题,就先回答他:“我见到我师父了,她不满意地爹娘把我嫁给千里,所以要把我带走,大哥,你帮我想个办法。”
司徒雷又是一阵意外,宁馨儿的师父竟然也在这里吗?或许她有理由要带走馨儿,但难道雷千里就听凭她把人带走了不成?
“千里还不知道我和师父在一起呢。”宁馨儿满心的委屈,见到了司徒雷就像见到了靠山,只想着要大哥帮忙说服自己师父别带走她,让她和千里团聚,但话到嘴边,一瞥眼看到站在阴影里的那个人时,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用求助的目光期待地看着司徒雷。
司徒雷顺着宁馨儿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双眼发亮,看着自己似嗔还喜的金发美女——魔教执法使者洛娃。这顿时让他心里有了个不祥的感觉。
第四卷 常别离
第一百四十四章 … 惊闻噩耗
既然已经被司徒雷发现了,洛娃就干脆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在司徒雷面前一站,笑着问一句:“你的马儿伤已经好了吗?”
“托你的福!”司徒雷淡淡地回答一句,顺势不着痕迹地把宁馨儿拉到了自己的背后。不过目光并不在洛娃身上,而是四处搜索着。
洛娃吃吃一声低笑,说:“用不着防备我,跟防备小偷一样似的,我如果想对她怎么样的话,她现在又怎么会和你见面呢?”
但她却会错意了,司徒雷防的可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洛娃有几斤几两他早就已经掂量出来了,并不足以构成威胁。听她这么说,他就微微一笑回答:“倒不知道你这次是想大撒迷魂香呢,还是想再借我的马?”
洛娃摇头:“你的马儿不好,让我吃足了苦头,我可不敢领教了。而上一次为了逃命,我不得已才用了迷魂香,其实那一个小伎俩又怎么撂得倒桃花坞的少当家呢?是我上了你们的当!”
司徒雷说:“其实你学的功夫很精妙,如果有馨儿一半用功的话,必然不止现在这点成绩——你是应该叫馨儿师姐,还是师妹?上一次听你说了,我却居然没记住。”
“是叫她师姐!”洛娃脱口而出,但说出了口才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司徒雷这是又在套她的话呢!
司徒雷则心里一跳,果然他猜得没错!上次和洛娃一番交谈,他就开始怀疑起宁馨儿师父的身份,现在已经得到证实——她的师父竟然真是魔教教主本人。
这下子麻烦大了!
“馨儿,你刚才说,你的师父就在这里?”他不由提高了警惕,问。
宁馨儿点头:“是啊,刚才一会儿还在的,而且她说要带我一起走,可是我不想离开千里,大哥能不能帮我劝劝师父?”
“我不会让你跟她走!”司徒雷说,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魔教已惹起武林中人的公愤,如果现在让魔教主把宁馨儿带走,无疑是把宁馨儿推进了危险之中。而且他还不确知魔教主收宁馨儿做徒弟到底是何用意,事态非常,他可不能照顾宁馨儿和师父的情分。
又扫了一遍周围仍然没见魔教主的影子,他就对洛娃说:“既然你们教主就在这里,为何不请她出来说话?”
洛娃一笑回答:“请她出来说话?司徒少当家的,你好大的口气哦!就算教主一向欣赏你,也不会允许你对她不恭敬,还是等她愿意见你的时候,你再跟她说话吧!”
转头对宁馨儿也一笑,她接着说,“姐姐,师父要你陪她,你忍心不答应吗?”
宁馨儿犹豫,然后轻轻摇头。她对师父有很深的感情,但却又舍不得离开雷千里。
“那就算啦!”洛娃笑着说,“师父这时候还不出来带你走,看来是她改主意了,估计是看你这副样子实在可怜吧?喂,司徒少当家的,我把师姐交给你了,你可要保证她平安的,一直到教主再来接她为止。”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司徒雷回答:“今天魔教主不肯和我见面,那就算了,烦请你替我转告,馨儿是我桃花坞的人,是我的妹妹,如果她想接馨儿去陪几天的话,还得问过她的爹娘,问过我,还有她的丈夫!”
“口气这么硬啊?”洛娃听了并不气恼,“你一定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司徒雷问。
“我们教主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洛娃说,“虽然有时候她脾气古怪了一点,但求你别把她看得那么坏,记住了没有?记住了的话我就走了。”
说是要走,但走了两步之后她又回过了头,问:“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后面两句是什么?”
司徒雷微微一愣,如实回答:“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娃眼波盈盈,看着他说:“多谢你称赞我漂亮,多谢了!”
这暗含情愫的目光把司徒雷看得心头微微一凛,不过没等他再说什么,洛娃已经娇笑着接下去说了,“你撕坏了我的裙子,你的马害我吃足了苦头,这些帐我一定要和你算的,你等着吧!”
话音未落,她已经飘身而起,施展轻功走了个无影无踪。
旁边的王福忍不住啧舌,插上一句话:“我说少当家的,你还真有美人缘的嘛?”
司徒雷翻了他一眼没接话茬。有了成凤姑娘这个前车之鉴,对洛娃他可得防着点了。偏偏这时候马吉接话:“那是当然了,我们少当家的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本就容易赢得美人们暗许芳心嘛!”
“多嘴!”司徒雷皱眉轻叱一声。
“是,我多嘴,该死!”马吉连忙回一句,和王福对望了一眼,暗暗一笑之后没再言语。
回身望一眼宁馨儿,司徒雷不无担忧地关照她:“妹妹,你的师父是魔教教主这件事,你最好谁都别告诉,不然你会有大麻烦的,知道了吗?”
“我的师父……就是魔教主?”宁馨儿愣了一下,满心里只顾念着雷千里,她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但既然大哥这么说,她就信了,想了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