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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了。摸摸身上,伤口触手生疼,但都已经包扎妥当了,再一摸脸,感觉光滑细腻就和从前一样,并没有被毁容的迹象,她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勉强撑起身体下了床。
双脚是软的,全身也都是软绵绵的——然后她发现自己身上衣裳整洁,居然是女子的长裙。
多少年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试一回女儿装,把自己打扮得美丽异常,以释放一下被压抑的心灵,但还没有试过在这么陌生的环境里恢复“原形”,而且是在这种特别的情形下。顿时她有了种被人偷窥的异样感,虽然身上穿得非常整齐,但她似被人扒光了一样的,感觉一阵心虚。
是谁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且将这个秘密泄露了出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谁帮她包扎好了伤口再帮她换上衣服的?这等于是告诉她,自己已经被别人给看光了!羞怯加上愠恼,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应该感激那个帮助她的人,红着脸几步跨到门口想开门出去,但因为不习惯长裙的牵绊,差点就被裙摆缠倒在地。
这时候门却自己开了,一个老妇人端着盆热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哟,姑娘你醒了啊?”她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铁如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笑容来,“醒了就好啦,省得那位爷为你担心了,来来来,让我来帮你换换药,那位爷吩咐了的,一定得小心着,别把你弄疼了,其实啊他是瞎担心,我虽然年纪大了点儿,可手脚还利索着呢,做这么一点儿小事根本就不在话下,姑娘你坐好了让我看……说起来,倒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啊?够狠心的,作孽哦!”
老妇人口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铁如剑都没插话的空档,好不容易等她停了口,才能问上两句:“老妈妈,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老妇人笑着回答:“送你来的那位爷难道你不认识?这儿呢,虽然不是金陵城里最好的客栈,但也是百多年的老字号了,往来客商可多着呢。”
说到这里,她眼睛往外瞄了瞄,压低了声音又说,“不过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不瞒姑娘说,你那位爷的目光让人一见心里就冒凉气,被他看上一眼,我心里就要扑腾半天,他带的那把剑估计杀过人的吧?不然怎么会让我汗毛直竖呢?”
他——是谁?铁如剑心里隐约地猜到了一点,不由心跳加速,下意识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她又问:“老妈妈,我在来这里的时候,是谁帮我包扎的伤口?也是你吗?”
“不是!”老妇人回答,“衣服是我帮姑娘换的,那时候伤口就已经包扎好了。”
那岂不就是……铁如剑顿时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地。但没等那个老妇人再说点什么,门外忽然有人冷冷地问了一声:“药换好了没有?”
老妇人吓了一跳,低声道:“那位爷来了!”手忙脚乱地帮铁如剑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她应了一句,“好了好了!”这就端了水盆出去。在门口和那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忍不住暗暗吐了下舌头,也不知道自己背后说的闲言碎语被他听到了没有。
铁如剑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心跳又加快了一倍——他,当然就是萧雨了!
他慢慢走进屋来,只走了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和铁如剑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就是这样也已经让铁如剑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一时手足无措,人是站了起来,但随即又转过身背对着他。她已经不习惯以本来面目见人,尤其是想到自己一身的伤很有可能就是他给包扎的,更是脸上火烫。
再联想到黑衣女的那些话,她更加不敢直接面对萧雨了。
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穿这身衣服要好看得多了!”
虽然他语调仍然是冷的,因为他也不习惯在言语间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情感,但这终究是句赞美的话,而且是来自异性的赞美,铁如剑的脸已经快滴出血来了,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衣襟,狠狠咬了半天嘴唇才让自己稍微镇定了点,然后她问:“是你……救了我?”
声音是微微颤抖的。萧雨没有回答,但无疑已经默认。铁如剑又说:“我……欠你的太多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还你的人情才好,你……”
萧雨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说:“等到我要你还的时候,当然会提出我的条件来,我不着急,你又何必着急?”
铁如剑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红潮才算褪去了一点,说:“可是,我不知道你要的,我是不是给得起。”
萧雨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回答。他什么时候又有过要她报答的意思?这次救了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因萧琴的恶毒心肠而无辜送命罢了,说要她还人情这些话,是他想减轻她的心理负担,免得她对自己心生感激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承受别人的轻贱,辱骂,怨恨与仇杀,但就是承受不住别人对他的感激——也许这是因为他太不习惯。
“还有……”铁如剑已经在往下说了,“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不是我可以给的。”
萧雨非常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嘴角撇出一抹淡淡地自潮,他问:“你怕我要求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从来都不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铁如剑这次回答得很干脆,“就算用性命要挟也是一样。”
第五卷 多劫难
第一百六十三章 … 一定要个解释
铁如剑是很有个性的女子,这一点萧雨早就已经知道,因此听了她的回答之后,他微微点了下头,说:“为什么不回过头来看着我?难道这也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铁如剑又咬起了嘴唇。这可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害羞——害羞,他懂不懂啊?
顿了半天,她才算慢慢地回转了身,不过目光并不敢就这么放在萧雨脸上,而是低垂着看向他的手,他的手很稳——而就是这双手,替她包扎了伤口……该死的,看了她的身体不算,他不会趁机再占她什么便宜吧?
“现在我要求你做一件事,你做不做?”冷不防萧雨又开了口,把铁如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她问:“要我做什么事?”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宁府去,住下来,尽量住得时间长一点。”萧雨言简意骸。
“金陵宁府?”铁如剑根本就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不由愣住,“这是为什么?”
萧雨回答:“别问原因,你只要回答我,是去,还是不去?”
铁如剑被他冷淡的口吻弄得很别扭,很干脆地就回答:“不去!因为我从来都不做不明原因的事情,如果你认为我欠了你就必须顺从你的话,那是真的大错特错了!”
“就算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去?”萧雨问。
铁如剑说:“既然是为了我好,又为什么不说明原因,何必弄得这样不明不白呢?”
萧雨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有点不识好歹!在为她着想了,还不领情,还问什么原因?他可不是喜欢罗嗦的人,而且这原因他并不想说出来,说了出来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只不过她的倔强和傲气偏偏该死地很合他的胃口——她好像生来就和他很般配。
不!他这时候想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干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他萧雨一贯的作风!悄悄地吸了口气,他按奈住内心的波澜,说:“你最好别问,照我说的做就可以。”
“可是……”铁如剑想出言辩驳,但是忽然间萧雨身形一晃,就像被风吹落叶一般飘到了窗边,眨眼间就已推窗而出。
那速度让铁如剑呆了一呆,顿了一下后听见窗外有长剑出鞘的声音,才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她赶忙到窗边张望,才刚露头,就被凛冽的剑光与寒气激得打了个冷颤。
客栈后头是条小巷,两边寂静无人,把萧雨团团围住的四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看那架势就知道萧雨有大麻烦了。铁如剑虽然佩服萧雨过人的敏锐和快速的反应,但也不禁为他暗暗担忧起来。
而且她还低估了黑衣人的危险性,毫无先兆的,就有一剑向她刺了过来,如果不是萧雨及时替她挡下,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叮”的一声轻响,袭向铁如剑的长剑就好像被反噬的毒蛇那样折了回去,萧雨冷冷说一句:“我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哈!”一个黑衣人嘲讽地一笑,“听萧琴说,号称冷血无情的中原第一杀手居然为了个女人一反常态,看上去这事竟是真的了?”
几句话让铁如剑的心又急跳了起来,脸上红潮又起。而萧雨只是冷冷地回答:“少废话,不怕死的上来!”
黑衣人果然都不再废话,一拥而上。铁如剑不由紧张起来,以寡敌众,而且对手每一个都剑法不错,萧雨他能抵挡得住吗?
然后她才醒悟自己是在关心他,想找借口否认都不行。难道……是情感已如出闸的洪流,只能任由它奔流而无法收敛了吗?来不及仔细想,因为在她眼前展开的这一场生死搏杀,就如狂风暴雨般瞬间把她的所有思绪席卷而空,只在心底留下一个惊叹——好高明的剑法啊!
虽然萧雨曾经救过她两次,但每一次她都没有亲眼目睹中原第一杀手出手一剑的风采。在江湖中人的传言里,那夺命一剑是极其可怕的,残忍的,就好像已经被恶魔下了某种诅咒,令人谈之色变,她也曾经好奇地想过,他的剑法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剑法,现在她总算见识到了。
他的剑法就是用“完美”一词来形容都不嫌过分,剑在他手里,仿佛不仅仅是杀人的利器,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剑招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如果不是携着无限森冷的杀气,简直可以称作是剑之“艺术”,完全把她给震慑住,而忘记了这是生死搏杀,并且为自己的剑法而感到汗颜——跟萧雨一比,简直如晨星之微光而比皎皎明月了。
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算是以一敌四,萧雨也完全能够应付自如,第一个黑衣人倒下,接着是第二个……飞溅的鲜血忽然让铁如剑的心颤了一颤。他是个杀手——是啊,他终究还是个杀手!
一片阴霾悄悄地蒙上她的心。虽然现在她和萧雨的距离很近,但她能够看见他们之间那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最后一个黑衣人仍然在苦苦支撑着,忽然间掉转身掠窗而入,看上去是因为同伴的死而胆寒了,想夺路而逃,还好铁如剑反应快,及时闪身避过,萧雨接着也从她身边一掠而入。这时候,却毫无任何防备地,忽然有个人闯进了这杀机四伏的屋子里。
就是先前给铁如剑换药的那个老妇人,端着饭菜低头进门来的她根本就没料到危险已迫在眉睫,那个黑衣人刺向萧雨的一剑被他架开,正巧划向了老妇人的脑袋。
老妇人就觉得扑面一阵寒风,随即听见“叮”的一声轻响,抬头只看见一大片鲜血直溅过来,吓得一激灵,随后萧雨一剑洞穿黑衣人胸口的情景让她顿时三魂六魄出窍,手里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摔个稀烂,她老人家也软了下去——晕了。
当然她不明白自己这是侥幸拣了一条性命,不过铁如剑可看得非常清楚,萧雨本来可以知己饿至对手于死地,本来可以不理会划向老妇人脑袋的剑尖,但他偏偏就长剑偏转,替老妇人挡住了要命的那一剑。而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就给了对手一个反击的机会,让他的颈中多了一道血痕,离咽喉要害不过一指的距离,不是他反应过人的话,恐怕已经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