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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情形,也不禁放轻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唤了声:“大哥?”
没有反应。要不是司徒雷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真要让人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司徒云的心里已经发慌。因为他深知道大哥一向开朗,遇上天大的事都能够沉稳而冷静地解决,相处证明多年来,他只见到大哥慌过一次神,就是那回带着小东西去玩水,她小小心沉到了湖底的时候。其他时候就没见过大哥失去过理智。
即便上次他自知命不久长,跟自己交代遗言的时候,亦不曾像此刻这般透着绝望之色——这到底是怎么了?
踟躇片刻,司徒云上前探了探司徒雷的额头,额头是冰凉的,而且他一瞥眼间还骇然发现,大哥的鬓角竟然凭空多出了几丝白发,这更加让他感到不安。若非横遭惊人变故,又何至于此呢?但大哥不是已经把生死看得不那么重要了,还有什么能把他击垮?
惊疑不定地,一时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司徒月受不了这沉闷气氛,忍不住焦躁起来,说:“二哥,你倒是和大哥说点什么啊?”
轻轻吐了口气,司徒云想了想,说:“是,大哥,有些话当真是不得不说的。前些日子你身陷险境,兄弟朋友们一个个为你劳累忧心,今日得知你已经脱险,我们都非常高兴,等到听说你的病有治愈的希望,更是欢喜得难以形容,感谢上苍有眼,一定是怜惜我们少不得大哥,因此大发慈悲了。大哥,等你病好了,又欢欢喜喜认了亲生父母,我们两家和睦犹如一家人,岂不是大圆满了吗?爹娘已经渐渐老了,雷家伯父伯母也已经老了,你是两家的长子,就不看别的,看在骨肉亲情和养育之恩的份上,看在我们兄弟二十年相濡以沫的份上,就该振作起来,是不是?”
司徒雷仍然未动,但眼皮却跳了两跳,司徒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大哥听见我说的了吗?好,那就继续听我往下说,当日你救出来慧儿,还有成凤姑娘,表姐夫为此感激不尽,我更是感激大哥。但是,如果将来你冒死救出来的小侄儿却见不到你的面,不能亲亲热热叫你一声大伯,无法在你膝下承欢堂前尽孝,岂不是天大的遗憾事一桩?又让他如何回报你这份恩情呢?你是要我将来死了,也无颜在九泉之下见你么?”
一番话出自肺腑情深义重,一旁的司徒月听得真切,虽然性格一向粗豪,这时候也不禁红了眼眶,司徒雷虽然没有睁眼,但显然已经被感动。这世界上原本不止有男欢女爱的浓情,父母之恩,手足厚谊,也是不可轻易丢弃的啊!
从小东西猝死直到现在,伤心剧痛的他还没有掉过眼泪,但司徒云一番话,却是让他止不住淌下两滴泪来。只是,心既然已经碎成千百片,纵使用尽了力气握住了兄弟的手,又哪里能够说出半句话来?
司徒云腾出手来,端起药碗送到他唇边,继续劝说着:“大哥,喝了这碗药,不管以前的事情如何糟糕,所有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难道不是?”
司徒雷全身微微一震。只可惜啊,别的事都可以重头来过,他的心却是无法再拼凑得完整了。轻轻摇头,他还是拒绝喝药,司徒云不免叹息:“药已经凉了,就先去热一下再喝也好。大哥,你先歇着,我去一下就来。”
端了药碗,示意司徒月和他一起退出了屋子,然后把药交给了关神医,请他去热着,他则仰首望天,郁郁无语。其他人都问他司徒雷情形到底如何,他只是轻轻摇头,叹一声:“各位不妨都进去探望他,多好言相劝,总比任由他闷躺着要好些。我……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众人不免心怀疑虑,陆续进屋去了。司徒月看着二哥,问:“大哥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敢肯定。”司徒云还是摇头,“我不敢,三弟,大哥一向坚强,还有什么事能够把他击溃,甚至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的?”
司徒月挠头,想了片刻之后说:“你看……会不会是因为小东西仍然下落不明的缘故?他们两个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但现在却只见大哥而不见小丫头,可能是他实在担心小东西的安危,所以才会这样?”
“小东西。”司徒云一叹,“你算是说到了点子上。确实小东西依旧下落不明,着实让人担忧,但是,就算再担忧,大哥也不必这般,如果有寻找到小丫头的希望,他应该一心振作,而不是一心求死,除非是……”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手不自觉到紧紧握了起来。司徒月不是个笨人,顿时变了脸色:“二哥,你话可不能乱说的,这个,小丫头现在人影不见,你又怎么敢肯定……”
“我不想这么肯定,但是,看大哥一脸绝望的表情,我又实在害怕。”司徒云说,“怕小东西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
“你别胡说了,二哥。”司徒月大喝一声,“我不会相信的,我……我去问大哥。”
“站住!”司徒云手急眼快一把拉住他,低声说,“你疯了?这是往大哥心口插刀子,你明白不明白?况且我这也只是猜想,作不得准的……你当我不希望小丫头平安回来呢?”
司徒使劲挣开他的手,脸色泛白,说:“我们家就数你和大哥最聪明,你们猜到的事,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可这事非同小可,我……但愿是你猜错了,我不相信小丫头会遇到不测,我不信!”
说到最后,他竟然哽咽了起来,毕竟兄妹情深,平时虽然爱调皮吵闹,一旦真出了事,他照样拼了命地为小东西奔波,当然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司徒云亦黯然无语。
这时候,打庙门外忽然传来清脆宛如黄莺般的声音:“伯母,大约就是这里了吧?我们进去瞧瞧。”
两个人心里都是一动,但很快就失望了,那并不是小东西。从门外进来的确实是个十五六岁的娇俏姑娘,却是铁如澜,紧跟着又有一个人旋风似的卷了进来,是大漠之鹰少族长阿布鲁,一进门他就大声问:“司徒雷在哪里?”
司徒云赶忙迎了过去。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阿布鲁忽然对大哥有了成见,这时候见他来势似乎不小,不免担心他是不是找大哥算账来的,因此先把他截住:“阿布鲁,大哥需要静养,有什么疑问你和我说就行,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布鲁回答:“不成,这件事却必须司徒雷亲口回答我不可,他在哪里?”
司徒云还没来得及答话,看见跟在阿布鲁身后进来的那人,不由呆了呆,脱口唤了声:“娘?你怎么也来了?”
桃花夫人宁巧嫣微微一笑:“听说雷儿病愈有望,我和你爹恨不能肋生双翅赶过来,不过你爹他脱不开身,所以我先来了,在半路上就碰上这两位——”
指了指阿布鲁与铁如澜,她又说,“我不明白少族长为什么见了我,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我们两家好歹已经结了亲家,可别因为什么误会再起纠纷,而听少族长说事情是因为雷儿起的,我就请他们一起来了,有误会尽可以弄明白了,根本不必心里闹着别扭,偏又不把话说清楚了,让人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雷儿呢,他精神头还好吧?”
司徒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禀了:“大哥不肯吃药治病,情况一点都不好,憔悴之极。”
“哦?”宁巧嫣觉得意外,司徒雷居然也使起性子来,不肯吃药治病?
司徒云踟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娘亲讲才算妥当,阿布鲁已经耐不住了,说:“既然夫人说了要弄个清楚明白,我这就问问司徒雷去,跟他要个解释,现在情况紧急,我可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工夫。”
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屋子去了。司徒云皱眉,不知道阿布鲁有什么事情,就有这么急的?
铁如澜回答他:“我大姐不幸落入了杀手门主手里,如今吉凶未卜,我们本来想跟在萧雨他们身后找到大姐下落,可没多久居然就被他们甩开了,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轻功确实不够瞧的。”
宁巧嫣吃惊:“令姐是——振远镖局的铁如剑?啊,原来居然是个女中豪杰,她现在已不幸落入杀手门主手里了么?这确实让人担忧,不过,如今杀手门主是武林公敌,有天下武林同道援手,相信令姐最终会平安的,倒是少族长和雷儿的梁子又是怎么结下的呢?”
铁如澜踟躇了一下才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听阿布鲁透露,大约是司徒少当家的和小东西有什么私底下的纠葛,正好被他撞见了,想来不是件正大光明的事,因此他才这么生气。平时他对司徒少当家的十分敬重的,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了吧?他偏巧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因此,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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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风波定
第二百五十八章 … 逝者已矣,生者何堪
铁如澜心里当然清楚阿布鲁为什么要恨司徒雷,但这事偏偏又不大好说出口,就睁着眼睛说瞎话,推托自己不知情,说着脸就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宁巧嫣签毛辨色,心里有了个数,笑着说:“原来是因为雷儿和小东西的事,这又有什么好怀疑的?等这事情一过,我当然要作主让小丫头和雷儿成亲,就算现今有点什么……咳,那也是出于人之常情了,值得少族长这样的吗?”
铁如澜料不到宁巧嫣居然说出这番话来,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伯母是说允许他们两个成亲?可是他们,他们是……”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宁巧嫣笑着接上一句。
“娘!”司徒云听着这番对答,心里一阵阵发颤,“你先听我说——”
可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就听见屋子里头阿布鲁叫了起来:“司徒雷,你这算什么样子?从前的意气风发到底到哪里去了,弄成现在这副阴阳怪气?我一见就不舒服,你倒是说句话啊?”
“咦?这个莽汉。”铁如澜不由顿足,“司徒少当家的重病缠身,哪当得他这么大呼小叫的。”一边说一边进屋,打算劝阿布鲁收敛一下脾气。
宁巧嫣牵挂司徒雷,这就跟着进屋,司徒云本来想劝阻,但转念一想,自己实在没有合适的言辞来劝说娘亲先别进去,最终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跟着她到了司徒雷床边。不过他心里实在是没底,又担心随时可能会冒出意外来,因此忐忑不安,难以用言辞形容。
阿布鲁却是直肚直肠的人,向来不看人脸色行事,铁如澜劝他小声点说话,他却仍然无法消气:“我原本也不肯相信桃花坞的少当家,会是个表里不一的卑鄙小人,别人都说我误会了他,既然这样,那就给我就解释啊?司徒雷,你倒是说说看,你和你妹妹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雷眼睛已经睁了开来,双眸中布满血丝,黯淡得毫无半分生气,刚才阿布鲁冲他大吼大叫,他无动于衷,这时候忽然听见阿布鲁叫出“小东西”三个字,他全身都为之一震,大颗眼泪滴落下来,双手紧紧握拳,以至于手背上青筋凸现,但总算是开了口。
声音极其暗哑,颤颤地说:“小东西……她已经去了,一碗毒药,就送了她……去了。”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阿布鲁顿时呆在当场,桃花夫人宁巧嫣更是“啊”的一声低呼,一把紧攥住司徒云,颤声说:“雷儿在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明白。”
“是是,大哥已经糊涂了,他是在说胡话呢。”司徒云虽然出语安慰,但心里剧痛难以形容。正如他才猜测的那样,小东西出事了,而且是最严重的结果——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