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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然并不赞同地摇头:“可是乔乙未必就是凶手啊,这样草草结案,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么?”
可地延族长干笑了几声,沉默许久方道:“我知晓几位近日多有帮忙调查,老朽这里感激不尽,但……我族中之事还需由我族自己解决,就不劳几位操心了。”
听他口气里满是戒备之意,穆信也不好再说什么。
匆匆吃过晚饭,族长又留温子楚下棋闲聊,初然几人只好在旁边作陪,直到夜深方才散了。
抄手游廊没有人点灯,四周黑压压的,常青藤的叶子顺着石柱从头顶垂下来,乍一看去阴森非常。待得发觉周围已没有旁人时,温子楚才开口说话。
“可地延族长如此轻易就答应送我们走,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我也觉得可疑。”初然不大相信地折下一根青藤,“今夜大家都谨慎些,他能送我们走是最好,可若只是缓兵之计,晚上必有行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石晏正剔着牙,听她此话,将牙签扔到一边:“我倒不这么认为。这两日我有空就跟着他俩父子走,似乎除了查案并无别的可疑行迹。恐怕当真是之前忙于族内事务无暇带我们出谷呢?”
“说到案子。”温子楚拍了一下穆信的肩,“乔乙应该不是凶手,我们……就这样走了?这凶案也不管了么?”
“无妨。”穆信沉吟片刻,“那真凶我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倘使明日族长当真送我们走,我再将凶手告知他也不迟,如今暂且按兵不动。”
初然忽然笑了一下,随口道:“你说族长到时候若是要杀我们几个,就凭我们几个,能不能杀出去?”
“开玩笑。”石晏想都没想就嚷着,“师父的功夫那么厉害,打二十不成问题……咱们两个一人打十个!”
“我就才十个?”初然心中不甘,“我若是放那毒蜘蛛出来,起码能放倒半村的人,你未免太小看我。”
“……那。”石晏挠了挠头,笑道,“那师父打三十,你打二十,我打一十。”
“呸。”初然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拿手使劲戳他额头,“吃里扒外!”
“诶诶——”温子楚瞧他二人说得热闹,也凑上来,“那我呢?”
“你?”初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不给我们添麻烦就不错了,还省的你出手呢?”
温子楚摇头叹道:“诶,话不能这么说的呀,好歹我也能帮衬帮衬你们一些啊……”
几人说话的声音渐远渐无,苍穹之中明月皎洁,星光黯淡。
远处东风乍起,墙角下的身影颤了颤,继而缓缓地沉了下去,平地里枯叶飞卷,又是一夜秋凉气候……
*
是夜。
更声响过三下,夜风料峭,吹得窗外的树影也沙沙的移动。屋内寂静一片,月光浅淡地洒在桌上,杯中还留有尚未喝完的茶水,映着月色水光灿烂。
床上之人似乎早已睡熟,侧着身子看不得面容,但空气里能听到他浅浅的鼻息声。
屋檐下的黑影慢慢支起身子,他在窗外张望了一会儿,房中仍旧安安静静,并无异样。见得如此他便手脚麻利地从怀里取了一枚空心的竹签来,小心从缝隙中伸进去。
那白烟自孔中流出,过了许久,黑影估摸着屋中的人早已动弹不得,正是下手时候,他暗自点头,推开门将进去。
岂料门才拉开一条缝隙,立即被里面的人推了开,眼前一花一只手便飞快拍向自己胸口,他来不及反应,踉跄往后倒去,耳边却听得有人恼火不已地喝道:
“他尚未进来,你心急什么?!”
一个女声不服气地接话:“我瞧他磨磨蹭蹭的,万一走到一半不进来了怎么办?”
“你!……哎!”
黑影心知不妙,他顾不得胸膛火辣的疼痛,转身连滚带爬就往外跑。
背后有人惊呼:“啊,他跑了!”
“那你还在这儿杵着?”
“哦……”
自今日下午开始,穆信便感觉有人一直在跟踪着他们几人,直至方才在花园游廊处说话时那人也在偷听。这般行径着实令人生疑,黑暗之中他便打了手势,欲在夜里来个瓮中捉鳖。可怎料此人尚未进屋,初然却急不可耐地出了手,那动作之快,他是想制止都来不及,眼下也不晓得还能否追得到。
心里虽是烦恼,脚下倒不曾慢下几分,此回不同于白日,他将园子里里外看了个遍,自是不会再在其中迷失方向。
那黑衣人好似有意遮住自己的面孔,一直用袖子挡在脸侧飞快奔跑。
眼见已从族长家中追到街上,穆信不敢怠慢,穷追不舍,那人也丝毫不逊色,明显轻功不如穆信,就左拐右拐,借着巷子房舍想甩开他。
前面刚跑过一株大榕树,穆信紧跟上去,却发现不见了那人身影!
他心中焦急万分,四下里环顾,但仍旧没瞧得这人的踪迹。这时初然已跟了上来,看他那模样,也知道是人跟丢了,嘴里却还明知故问:
“怎么了?人不见啦?”
穆信侧目瞧了瞧她,连话也懒得说。
初然讨好地蹭到他前面去站着,十分殷勤地替他将衣衫上的灰尘拂去,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不就跟丢了个人嘛,反正咱们都要走了,不在乎这档子小事儿的……”
“小事?”穆信回头看她,“人命关天,也算是小事么?”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嘛。”
“你……”
“诶诶诶,你先别说话!”初然竖着耳朵四处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空荡的街上,果然偶有几声奇怪的动静传来,因得四周安静,故而这动响也是十分清晰。穆信垂眸斟酌,少顷,他忽而一挑眉,纵身一跃上了那棵榕树。
捡了那树上最为粗壮的枝干落脚,他俯视下面。
定下神来时,才发现这竟是乔柯家酒馆附近。他微微眯了眼睛,不远处的酒馆后,好像有什么人蹲在那里,不知在作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的穆葛戈,请收下我的膝盖好吗 _(:з」∠)_
(づ ̄3 ̄)づ╭?~ 这个案子要写完了。
我的主角们在这个村儿里住了一年半了。。我也是蛮拼的…………
哦呵呵…………
o(╯□╰)o
☆、【真相大白】
初然和穆信赶到酒馆后院时,那人仍旧埋头,手里持铲子正挖着什么东西,夜色昏暗,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方才所追的人。
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背后的石晏冷不丁地窜了出来,提着一盏灯,他往那对面一举,大声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那人身形一震,半晌呆在原地不曾动弹。初然见着奇怪,从石晏手里夺了灯,朝他背后照去。此人身穿一件褐色短衫,头发用一根发带竖着,光看背影不知是何人。
“你到底是谁?转过头来,再不转过来,我们可要上前拿人了啊!”
这话大约起了些作用,那人迟疑了片刻,竟慢慢侧了身。
头顶起了一片乌云,月色朦胧,灯光昏黄。在这并不清晰的视线中,众人却分明看见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沾满泥土的带血布包,而再瞧此人面容,大家又是讶然——居然是那个一直寡言少语的艾雅!
*
卯时,天还未亮,厅堂之上却已聚满了人。可地延族长是被搀扶着走上座的,这几日他似乎憔悴了不少,仿佛一夜之间头发便比之前白了许多。
穆信几人站在一侧,另还有复家婶婶,花馨和阿柏贵几个村民,剩下的人都在厅外垫脚探头瞧热闹。这情景倒有些几分像开封府审理案子,府衙外被百姓围个水泄不通,那外圈儿的却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仍旧伸长脖子地看。
可地延族长抬眸扫了这一干人等,目光最终落在堂下之人身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艾雅……听闻你被人抓到正在那乔柯酒馆后院埋尸,埋的正是乔柯的尸首……确有此事?”
艾雅背脊挺得笔直,清秀的脸上略沾泥灰,一双眼凌然射寒星,语气坚定。
“确有此事。”
听他承认得这么快,初然倒是有几分惊异,故摆正了姿态认真看他。
“你……你……”可地延族长嘴角微颤,“无缘无故,你为何埋他的尸骨?”
不等艾雅开口,石晏便插嘴道:“老族长,他埋的可不是全尸,是乔柯的头。”
“什么?……”
他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四下里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低语一片。
“艾雅……”可地延族长眸色中带着些许悲凉,身子向前倾了倾,问他,“他说的,可是实话?”
艾雅平静道:“是。”
“艾雅,你可莫要迫于某些人的淫威,而口出狂言呐。”忽唯特在一旁淡淡开口,但话却是瞧着穆信说的。
“艾雅不曾受谁指示,所言句句属实。”
可地延族长顿了顿,迟疑地问:“你的意思……乔柯乃是你所杀?”
底下之人忽然垂眸沉默了,他轻轻偏了偏头,目光不知看向了谁,良久才坚决地点了头。
“是,他是我所杀。”
“你!……”可地延族长大喘着气,忽唯特见状急忙倒了水上前替他拍胸顺气。厅外站着的众村民也是议论纷纷。
“之前不是说乔柯是被乔乙那叛徒给杀的么?怎的又成了艾雅?”
“是啊,艾雅同乔老板素日里无怨无仇的,犯不着下杀手的呀。”
“果然还是被谁胁迫的吧,瞧艾雅平时规规矩矩的,这么沉稳一个小子,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门外声音越吵越大,忽唯特忍不住上前叱道:“都安静些!吵什么吵!”
四周瞬间消停了下来,艾雅静静地看着可地延族长缓过气儿,他才轻轻启唇,一字一句平淡如水。
“我与乔柯结怨已久,直到前几日乔夫人同几位外族客人夜间上山我才得了机会下手杀他。为了做出他上吊自缢的假象,让我不至于被怀疑,我便寻了复二哥的尸首来伪装现场,之后将酒馆里里外外都倒了油,好让火势瞬间涨起来。复二哥的身形和乔柯差不多,大火里他面容必定会被烧毁,那时大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乔柯还是复二哥。
事后我只需将乔柯的头颅取走,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那日也是我对乔乙通风报讯,告诉他乔柯死于火难,若想见他最后一面,在辰时之前去酒馆即可。
得了这个时机,我恰好那日受少族长所托带领村民巡街,装作偶尔撞见他的样子将他擒住。乔乙同乔柯两父子的恩怨乃村里人皆知,不必我多言,大家定会将凶手认作是他。”
他一腔话说得顺畅至极头头是道,可地延族长早已无言以对,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那旁边的复婶婶听了顿时放声大哭,指着他鼻尖厉声道:“我家那口子几时惹了你?你杀乔柯便罢,为何要拽上他陪葬!你好狠的心肠啊你!”
花馨皱着眉轻轻拉住她,柔声劝慰着:“二姐莫要激动,且别伤了身子。”
见他一股脑儿地认罪,初然反而觉得蹊跷,她抱臂摸着下巴,百思不解,不由低声嘀咕:
“这艾雅什么来头?为何可地延老族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是要死了儿子似得。”
身侧的阿柏贵正在叹息,听她问话,方接口道:“你是不知道,艾雅是被族长在村外捡来的,自小由族长养大,除了忽唯特,族长最疼的就是艾雅了。如今他认罪伏法,按族里规矩是要施以火刑的啊,族长能不心塞嘛……”
“哦!”初然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堂上忽唯特寻了药喂可地延族长服下,见他已无力说话,自己方站出来质问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