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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脸色上毫无变化,点点头,眼睛向下盯着自己的鞋子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看什么,只是突然不想也不敢抬头去看裴锦。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可裴锦会说出这句话,应该是认为她做错事情了吧?贪欢苦笑,他们两个的差异真的很大吧?大到他以为他对她以为她对。贪欢长长叹一口气,总是要打的,打不打也不是她说了算的,早死早超生,她终于抬头,望向裴锦,微微一笑,“请指教。”
裴锦盯住她看,黑眸深邃无底,长剑遥遥一指,“彼此彼此。”
贪欢仰天呼吸,最后的最后,在开打之前她又望一眼百里流觞,眼底隐含些微的希冀:师父,可不可以不打这一仗?
百里流觞高深莫测地笑着,故作不知。
贪欢自嘲一笑,闭了闭眼,豁然睁开,眨眼间,孤尘剑似雷电般闪烁到裴锦面前,同样的招式,可在内力暴涨的情况下贪欢发现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每一招每一式,以前一直觉得师父跟自己使得不太一样,原来在有足够内力支撑的情况下会变成这样。
她的确变强了。裴锦一半是苦笑无奈一半是欣慰高兴,强击之下他几乎要抵挡不住贪欢的破竹攻势。以前他能揪住贪欢的弱点进行攻击,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即使发现贪欢的弱点也跟不上她的速度。
裴锦身形连连躲闪,可孤尘剑如影随形,他怎么绕她就怎么跟。身体被剑锋伤到好几次,裴锦躲得有几分狼狈,贪欢视而不见,神色坦然,却始终没有下太厉害的狠手。
“裴盟主,洛宜那小子溜走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包括正在打斗中的两人。裴孤漠面色不善地望向百里流觞,贪欢也停手转头去看师父的反应。裴孤漠咬牙道,“百里流觞,洛宜去哪里了?”
百里流觞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洛宜自然是遵从师命去把元固带出来了,裴孤漠匆忙追向洛宜离开的方向,“快,追上去。”
“唉,我有说过你们可以走吗?”百里流觞阴测测地开口,“欢儿,阻止他们。”
贪欢身形一跃跳至众人面前,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就是铺天盖地的一剑,顿时空气乍裂,剑势如虹,地面都堪堪划出一道深深地裂痕。
裴孤漠有些动怒了,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老夫多次放你生路,是你自己不受教。”
“我的徒弟只要受我的教就可以了,凭什么要受你这老头的教?”百里流觞体贴地摸摸贪欢的发顶,“别拍,有师父在这里,你把这天翻了也无妨。”
贪欢面目沉静,丝毫不为裴孤漠所动,孤尘剑被右手高高举起,剑尖随着阳光划到裴孤漠面前,淡淡道,“放我生路?我记不得,我只记得你要杀我。”
裴孤漠长剑耸动,动作强劲有力,整个人仿佛钟鼎一般不可撼动,可他才刺出第一剑就被裴锦伸手挡住。裴孤漠眼底燃起怒火,缓声道,“锦儿,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的对手,希望父亲不要插手。”
贪欢目不斜视,不管不顾裴锦的阻挠,孤尘剑呼啸着冲向裴孤漠,绽开出朵朵剑花。百里流觞暗赞一声,好,这笨小孩总算学聪明了。裴孤漠怒吼一声,重重推开裴锦,毫不留情地劈向贪欢。贪欢的身体向上跃起,整个人俯直而下,孤尘剑刺向裴孤漠的脑门。百里流觞也不讲道义,趁此空隙聚集内力一脚踹向裴孤漠。双重夹击之下,裴孤漠额头被划出血丝,整个人倒退数步,真气大乱。
贪欢避开裴锦的目光,也不敢去看昏过去的巴鹰,她的眼睛现在只盯住对手,耳朵里也只听师父的命令。
百里流觞眉头突然皱起,像是想到什么,喃喃自语,“幽冥谷也不止眼前这些人啊……”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巴丽,如刀锋般锐利。
巴丽冷冷笑道,“你终于注意到了?你以为拦住我们就没人去阻止洛宜保护元固了?”
百里流觞不以为意,“看来不是我缠住你们,而是你们缠住我?”
巴丽面色不善,她本不欲插手太多,只要能保住孤尘剑中的秘密就好,可百里流觞天生就有把人惹火的能力,既然他不介意做幽冥谷的敌人,那么她自然也不介意。
百里流觞故作苦恼地思索半晌,怎么想怎么觉得丢脸,本还觉得自己能够以一对二拖住裴孤漠和巴丽甚是荣幸,结果反被对手钻了空子。“唉,好久没这么不舒服了,比吞只苍蝇还难受……”
贪欢背脊发寒,以她对师父的了解,这回不是在骗人耍人,由声音听上去师父已经很不高兴很不高兴,估计马上就会大开杀戒。
“欢儿,我们也别在这里磨蹭了,去看看洛宜是不是还活着。”百里流觞声音平静,越是汹涌的波涛就藏在越是平静的海面下,“我们只管直线往前走,如果有人阻拦……”他声音一顿,“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贪欢静静点头,站在百里流觞身后就跟着他走,眼睛沉默地向下看,神色绷紧。
“贪欢,”裴锦紧紧盯住她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开口,哑声道,“你是不是不准备回头了?”
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惊起几只飞鸟,扑闪翅膀展空飞翔。
贪欢脚步微微一滞。回头?回头还有什么?伍家的四俱尸体?还是整个江湖的追杀?她以前过得不算好,现在过得也不算好,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百里流觞似乎半点也不在意这些事,他不等贪欢做出任何反应,跨开步子就往前走。虽然周围的人试图拦住他,可裴孤漠没出手巴丽没出手自然也没其他人具备足够的实力去拦住他。
贪欢的思绪稍稍走远一些,待她回过神向前看,百里流觞已距她数十米远。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贪欢回眸对裴锦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小跑两步追上百里流觞,紧随在他身后。
裴孤漠严肃道,“拦住他们!”
百里流觞一声嗤笑,三下两下便打飞几人,杀鸡儆猴之后也没人再敢妄动。他眼角余光看见裴孤漠又要亲自动手,甚觉麻烦地叹一口气,轻声道,“欢儿,跟紧我。”说罢,身体骤然掠起,施展起绝顶轻功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贪欢怔了怔,二话不说便跟随在后。她在轻功上的造诣不及百里流觞,所以当她到达的时候百里流觞已然站在洛宜和元固面前。不多时,巴丽和裴孤漠等人也赶到。只见元固面色苍白紧闭双眼倒在地上,地上横七竖八的还有其他尸体,血迹斑斑。洛宜紫眸低垂毕恭毕敬站在百里流觞面前。
巴丽第一反应便是去探元固的鼻息,确定没有生机之后便抬眸扫向百里流觞,声音冷硬,“怎么回事?”
百里流觞没理会她的兴趣,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洛宜,“说清楚。”
洛宜面无表情,“人是我杀的,不过师父想知道的徒儿已经从元固嘴里问出来了。”
百里流觞微微一挑眉,“你自作主张决定杀他的?”
洛宜的脑袋垂得更低,“杀人灭口,理所当然。”顿了顿,“师父若是责怪徒儿自作主张,但凭惩罚。”
百里流觞笑得诡异,不发一言地瞅着这个徒弟看,忽然,他笑容一滞,只见贪欢默默走近元固的尸体旁,目光淡淡地望着,视线一直往下看,“其实,我本来答应让他好好活下去的……”
只是,没有做到。
百里流觞脸上爬上一丝冷笑,“你师兄就在旁边,你可以质问一下。”
贪欢脸上表情不变,许久,摇头道,“没必要了。”她站起身,“师父,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元固的尸体还要吗?”
“不要了。”百里流觞爽快地摆手,对洛宜笑道,“反正该问的你都问出来了,洛宜,回正阳宫以后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是。”
巴丽皱着眉头,“你就想这么走了?”
“还能怎么样?继续打?”百里流觞满不在乎道,“一直打到某一方死光为止?”
巴丽的眉头并未放松,她的目光望元固的尸体一眼,又盯住百里流觞,好一会儿,她突然咧嘴笑道,“为一个死人斗得你死我活太不划算了。既然元固已经死了,那么百里流觞你要去要留请自便,我已经没有阻止你的理由了。”
裴孤漠和其他武林人士深不赞同,忍不住要出面阻止。“巴谷主……”
“这里是幽冥谷,一切由我说了算。”巴丽坚持不改口,她笑吟吟地望着百里流觞,跨开脚步走到洛宜身旁,伸手一指,“元固死了就算了,不过你要把这小子留下。”
“为什么?”百里流觞淡淡的语态,“而且,凭什么?”
贪欢闻言向她看去,目光转悠在洛宜和元固身上,黑色瞳孔若有所思。
洛宜说他知道了孤尘剑的秘密,自然不能再任你带他走。”巴丽随意地晃了晃拳头,“让他跟着元固一起死,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百里流觞哼笑道,“谁理你!”
巴丽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免又要动武了。”
双方气氛千钧一发之时,贪欢声音清脆地开口说话,“巴谷主要杀师兄的原因是他知道了孤尘剑的秘密吗?”
巴丽瞥她一眼,点头,算是默认了。
贪欢又道,“谷主若是这么像保守秘密,一开始就该把元固杀了,如此一来不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巴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贪欢并未就此停住,一句接着一句,“谷主想必也已经知道了这秘密,如果师兄得死,那谷主是不是也该了断自己的性命,将孤尘剑的秘密永埋地底呢?”顿了顿,贪欢笑得很天真,“毕竟死人比活人保险多了,你说是不是?这还是谷主当年教我的呢。”
巴丽无语,彻底说不出话来。她最讨厌和小孩子讲道理了,哦,对了,这丫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狗腿吐不出象牙,不过也可以理解,你跟着百里魔头混这么久,性子变得惹人厌是理所当然的。”当初的性子也不见得多可爱,现在越来越向百里流觞靠近了。
百里流觞脸上不见喜怒,他揉揉贪欢的脑袋,“欢儿,有人骂你是狗,你是不是应该去咬她两口?”
贪欢一脸黑线,师父,你这不也是在拐着玩骂我是狗?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多说无益,口舌之争并非我的长项,”百里流觞难得谦虚一口,“洛宜是我的弟子,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我百里流觞的弟子不容旁人插手。”
唐家长老唐明对他们的唇枪舌剑看不下去,唐家伤亡人数不少,连唐微雨都身受重伤,让唐明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他不甘心,可继续打下去唐家的力量只会损耗更大。唐明为难了,虽然想插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长老有什么想说的?”巴丽哪壶不开提哪壶,诚恳道,“不知您有什么意见?”
唐明沉声道,“若要拿下洛宜只怕会损耗更多干将,巴谷主,你有多少胜算?”
“不知道。”巴丽老实道。
“巴谷主,我劝你一句,还是放我们师徒三人离开。”洛宜冷静道,“否则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让整个武林知道这个秘密,你岂非得不偿失?”
巴丽眯眼,脸色顿时很不好看。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听到洛宜说出此言,深深呼吸一口气,“好,我放你们走。”
百里流觞依旧笑若春风,拱了拱手,“多谢。”说罢,他又朝裴孤漠望去,挑衅道,“裴盟主还要阻止我们吗?”
幽冥谷的力量一旦撤去他们便没胜算了,裴孤漠狐疑地看巴丽一眼,无奈之下沉默以对,他不去搭理百里流觞的恶言,所以,只能看着百里流觞嚣张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