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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赤煞仙米灵见此情势,黄眼珠一转,向那眇目老者怪笑道:“阁下说得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不多打扰,就此别过。”
他因已取得那串百妙佛珠,目的已达,虽然被那眇目老者捡得一颗,但也无关紧要。他知道祁连八全将七位华服老人抓住,便是要逼他们说出那百妙佛珠的下落,是以便想乘机开溜。
碧眼神雕胡天衢又何尝不知此点,于是瞟了罗雁秋一眼,也忙附和道:“师兄说得是,我们立刻就走!”
罗雁秋方一皱眉头,赤煞仙米灵道:“若师兄不愿走,小弟等也不敢相强,只是恩师在我等临行时有吩咐,为了……”
他干笑两声,状至得意,大步向厅外奔去。
碧眼神雕胡天衢也飞身相随。
只剩下司徒霜姑娘,仍默默地站在罗雁秋身旁,见状急道:“师兄我们也走吧!”
罗雁秋见赤煞仙米灵胆敢如此,不禁又急又气,冷冷道:“你若愿走,也跟他们走就是!”说完,转首他视。
司徒霜见罗雁秋如此对待自己,大是伤心,眼圈一红,几乎哭了出来。
七位华服老人,虽被祁连八全扣住脉门要穴,痛苦不堪,但也同时转首注视着司徒姑娘,面现爱怜之色。
那眇目老者见赤煞仙米灵及碧眼神雕胡天衢走后,不禁哈哈大笑,好像为求之不得的事,罗雁秋和司徒霜虽然不走,但他已大大地放下心来,说道:“这位小兄弟既是不愿走,就留下看个热闹罢!”
转首又向七位华服老人喝道:“快将百妙佛珠献出,饶尔等狗命不死,不然,老夫就把你这片山庄夷为平地!”
七位华服老人诧然互望一眼,齐声道:“百妙佛珠?”
那眇目老者一伸手,把方才捡起的那粒佛珠托在掌心之中,举在七位华服老人面前喝道:
“不错,就是这百妙佛珠!”
七位华服老人不禁“啊!”了一声,那年纪最长的老人说道:“这串佛珠共有一百零八颗,可惜你们来迟了一步,被方才那两位拿去了。”
那眇目老者阴阴一笑道:“想不到你这老不死的还是这般狡猾,你以为这句搪塞的话,就能骗过老夫吗?”
他冷哼一声,续道:“不给你们点苦头吃,谅也不肯交出。”
转首向祁连八全大喝道:“紧扣脉腕,加八成功力!”
七位华服老人同时一声惨呼,俱皆晕厥过去,委顿地扑倒地上。
罗雁秋在一旁看得一呆,忖道:这七位老人难道真的不会武功?
连祁连八全也不禁大感意外,一时怔在当地。
此时,厅内外俱是一片寂然,只有那唧唧瞿瞿的虫鸣和微风拂叶的簌簌轻响。
蓦然,一声轻叹自厅外花丛中传来,祁连八全不禁霍然一惊,齐声大喝道:“什么人?”
他们声音刚落,只见一阵枝摇叶落,自花木扶疏的大厅左端,缓缓走出了一个绿衣少女,直到面前,才看见她娇靥之上,覆着一片蝉翼似的轻纱,隐隐约约仍可看见她那秀美的轮廓。
祁连八全不禁同时一愕。
罗雁秋却暗忖道:原来她没走!
绿衣少女缓步到大厅前,看了地上的七位老人一眼,向祁连八全微笑说道:“他们是我的爹爹和叔叔,你们知不知道呀?”
祁连八全虽俱是穷凶极恶之辈,但一见这个少女,却如严冬沐浴了暖和的阳光,暴戾之气顿去,都如木雕泥塑似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绿衣少女轻舒皓腕,向地下七位华服老人一指,又向祁连八全微笑说道:“我说这七位老人是我的爹爹和叔叔,你们听到了没有,怎么不说话呀?”
祁连八全齐都哦了一声,道:“原来他们是姑娘的尊亲长辈,这我兄弟等不知。”
绿衣少女又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所以才打伤了他们,要是知道的话定不会这样心狠了。”
那眇目老者见这绿衣少女,似懂事似不懂事,但在一颦一笑之间,皆令人对她生出无比的怜爱,早把谋取百妙佛珠的事放在一边,闻言微笑道:“这是自然,若我兄弟知……”
绿衣少女打断他的话道:“那你们赶快就把我爹爹叔叔们治好吧。”
祁连八全果都俯下身去,为七位华服老人推拿。
绿衣少女又转向罗雁秋道:“人家不知道七位老人家是我的爹爹叔叔,才出手误伤,你既然知道了,却也任他们被人打伤,不去制止或救援,看来你连这七个坏人也不如。”
那七位华服老人本来是被祁连八全扣住脉腕,用力过猛疼痛得晕了过去,所以经他们各在“命门穴”上拍了一掌,便悠悠醒来。
但祁连八全却听那绿衣少女骂自己是坏人,不觉大怒,就势一探手,又将七位华服老人的右手抓住,齐声怒喝道:“你说谁是坏人?”
绿衣少女转首一笑道:“自然是说你们啦!”
眇目老者疑怒参半,说道:“姑娘骂我们是坏人?”
绿衣少女道:“呃,不错。不过你们都只是外形坏,比那些外形好,内心坏的人好得多。”
祁连八全漫应一声,怒气全消,各各松开了七位华服老人被扣的脉腕。
绿衣少女又转身对罗雁秋道:“你是个好人。”
罗雁秋本是聪明绝顶之人,闻言哪还听不出她话中的含意,冷冷说道:“我本来就是好人,难道还用你说?”
七位华服老人刚刚清醒过来,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一见罗雁秋出言顶撞自己的爱女,不禁面容齐变。那年纪最轻的华服老人似是火性较大,怒道:“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识抬举,说你是好人,还不好吗?”
司徒霜知道七位华服老人误会了,接口说道:“老人家你们不知道……”
她话尚未说完,绿衣少女打断她的话说道:“是啦,你们不知道……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坏。”
罗雁秋怒道:“你说哪个?”
绿衣少女笑道:“怎么,你又不高兴?”
罗雁秋道:“我说你坏,难道你也高兴吗?”
绿衣少女一闻此言,竟然眼圈微红,疾转娇躯,偎在那年纪最长的华服老人怀中,像受了无限委屈似地,呜咽说道:“爹爹,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人说过我坏……”
七位华服老人同时移身到绿衣少女身旁,脸上满现焦灼与慈爱,其中一位华服老人大声喝道:“你们这些丫头都死啦,还不滚出来伺候小姐!”
祁连八全蓦然一惊,齐都转首望去,只见绿衣飘飘,八个绿衣小婢疾掠而至。
绿衣少女倏然离开那华服老人怀中,直向罗雁秋走去,八个绿衣小婢急步相随。
罗雁秋不由自主地退回一步,左掌奇+書*網当胸,右手蓄力,冷冷说道:“你要干什么?”
绿衣少女走到他身前二尺之处,轻舒皓腕,说道:“拿来!”
罗雁秋一怔说道:“拿什么来?”
绿衣少女道:“把我给你的佛珠还我。”
祁连八全闻言一惊,一阵身形晃动,将罗雁秋和司徒霜俩人围住,大厅内顿呈剑拔弩张之势。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做事出尔反尔,真是……”
祁连八全中突有人敞声大笑道:“俗话说:‘惟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是也不是?哈,小娃儿你别在孔夫子门前卖文章,我‘绝圣’却是个此中的大行家。”
众人齐向发话之人看去,只见是个面皮微白,身着蓝色文士长衫的中年人,他得意地向前跨了两步,生怕人看不到他似的,但举步之间,身形忽高忽低,原来是个跛子,引得八名绿衣小婢齐都掩口轻笑。
罗雁秋微皱眉头,探手摸出那颗佛珠,掷还绿衣少女手中。
眇目老者大喝一声,祁连八全齐探手向绿衣少女手上抓去。
八个绿衣小婢齐地一声娇叱,各挥手中乐器和宫灯迎上。
祁连八全冷哼一声,撤掌收势之间,也各将兵刃亮出,严阵以待。
罗雁秋将那颗佛珠掷过绿衣少女后,似乎连看也不屑看她一眼,向司徒霜说道:“咱们走!”大步向厅外走去。
绿衣少女娇躯一阵颤抖,直待罗雁秋和司徒霜跨出厅门,她才娇叱一声,道:“你真的要走吗?”
罗雁秋停足转身,冷冷道:“不是真的,难道是摆样子给你看吗?”
绿衣少女轻移莲步,也缓缓向厅外走去,说道:“这佛珠还是给你吧。”
举手将那颗佛珠向雁秋递去。
罗雁秋冷冷说道:“纵然那颗佛珠是稀世珍宝,我罗雁秋也不屑一顾,你还是留下送与别人吧。”
绿衣少女轻叹一声,道:“你以为天下最贵重之物,就是稀世珍宝吗?”
罗雁秋一怔道:“那个自然。”
眇目老者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要是不要,姑娘就送与我兄弟吧。”
绿衣少女道:“你们既想要就拿去好啦。”随手将那佛珠向眇目老者抛去。
罗雁秋刚才只是和绿衣少女赌气,此时一见有两颗百妙佛珠都落入祁连八全手中,怎肯甘休,大喝一声,探臂向那眇目老者手中抓去。
那眇目老者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怎么这般不讲理?”飘身让开。
祁连八全中,突然闪出一个独腿拄拐老者,单拐点地,铮然有声,望着罗雁秋不屑地说道:“你再不乖乖地给我滚,我‘钢拐镇关西’就打发你回老家。”
他话声未落,手中钢拐一顿,拐化“乌龙穿云”,呼地一声,径向罗雁秋上盘击去。
罗雁秋冷笑一声,身形向右斜跨三尺,避过拐势,同时翻腕拔出白霜剑,只见寒芒乍闪,一招“云雾弥天”,反手劈出,直扫对方中盘。
那自称“钢拐震关西”的断腿老者眼见剑气袭人,不禁暗生惊骇,虎吼一声,身形笔直地向后倒去。刚刚避过白霜剑以后,钢拐借势向后一点,身形反向前疾飘,那支独腿一伸一缩,径踢罗雁秋的气海重穴。
这一式避招还招,怪异己极,罗雁秋虽是武功高强,但毕竟对敌经验不足,迫得他猛吸一口真气,急收小腹,同时向后飘退五尺。
罗雁秋这一交上手来丧失了先机,不禁大怒,长啸一声,喝道:“你们这些老残废就一齐上吧。”
“铁拐镇关西”哈哈大笑道:“小娃儿,白白的面皮这般不害噪,倒是你们两个一起上,也未必是老夫单拐的敌手。”说着,单脚一跳,抡动钢拐,呼地一声,径向司徒霜袭去。
司徒霜早已蓄势戒备,但见拐势沉重,却也不敢硬接,娇躯微晃,闪在一旁。
那“钢拐镇关西”这一拐本是虚招,拐到中途,倏然横扫,招演“伏地追风”,直奔罗雁秋下盘。
罗雁秋大喝一声,全身功力尽聚右腿,径以血肉之躯,向扫来的拐势踢去。
“钢拐镇关西”阴阴一笑,道:“小子你找死!”半途中功力加至九成。
谁知腿拐相触,“钢拐镇关西”只觉虎口发麻,一阵疼痛,钢拐把持不住,“当嘟”一声,被踢飞出去三丈!
在场之人俱都大惊失色,尤其是祁连八全,更想不到这娃儿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功力。
那绿衣少女嗯了一声,星眸中闪射出奇异的光芒。
片刻的惊愕之后,眇目老者凄然大笑两声,翻腕拔出背上剑便要出手。
陡然,一个身着灰色短褂之人,两眼发直,犹如僵尸般,一声不响,举起虬龙棒,向罗雁秋当头压下。
罗雁秋冷笑两声,右手白霜剑,硬撞时方虬龙棒,左掌招演“赤手搏龙”,由侧面抢攻,右脚同时飞起,踢出一招“巧叩天门”,这三招攻守各异,力道分用,不但使祁连八全中的“鬼哑”吃了一惊,就是连那眇目老者也感心头一震。
鬼哑一上手,立时被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