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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赞成地摇起头来。
“再见……”说着就把头埋到了马特罗索夫的胸前。
实验员姑娘们踮着脚尖走了出去,技术员正在埋头工作,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马特罗索夫跟在女实验员后面走出去了。
玛丽娜站在门边,目送着他。她看着他在走廊上闪到了一边,让路给一位高个子大胡子老人,老人彬彬有礼地向他点头答礼。
克列诺夫教授在研究所所长的陪同下向玛丽娜这儿走来。教授的神情激昂,他没有发觉玛丽娜在偷偷地擦她那双发红的眼睛。
“我最尊敬的小姐!请允许我作为传送好消息的急使进入贵府,”教授按旧时的文质彬彬的动作俯下身子,进入实验室,然后慢慢地直起身来。
走到房间中央,他看到铅挡板是放下的,就完全挺直身子,在一些指针抖动的仪器跟前惊呆了,这些指针表明,在被防护的房间里操作过程已开始。
“嗯,是啊!这是什么?”
闪烁发亮的四壁反映出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的玛丽娜的身影。在影子中,工作服完全是另一种颜色。玛丽娜从桌上拿起一根导线放在手中旋转。所长在审视陈设调整后的实验室。
“嗯,是啊,我亲爱的小姐,您这是又在忙什么呢?”
“继续工作。”玛丽娜耸耸肩膀。
“请问是什么工作?”
“正在为超级电池准备防护层。”
“丢开算了,我的小姐,丢开算了!现在我们面临着一项宏大的任务!嗯,是啊!”
“是怎么回事?”玛丽娜抬起眉毛问道。
“我们将要生产无数我们自己的超级电池。政府提出的任务……我有幸向您报告一个消息:计划已经通过了。嗯,是啊!……通过了。你顺从的仆人总算没有白活下来。我们将要向陨石坠落的地方发射超级电池。请您停止您的全部研究工作……”
“然而,我正好是研究的超级电池啊!”玛丽娜仔细看着导线的末端低声说道。
“怎么,是我没有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懂?”
“我正在继续研究超级电池。”玛丽娜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说了出来。
“不,对不起……我已经公开……向你们公开了自己的秘密!”
玛丽娜挺直身子,把导线放到桌上。
“对,教授。这我知道。”
“那丧失时间会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政府已决定为我们去搞镭-德耳塔!没有镭-德耳塔,我的超级电池反正是搞不成功的。”
“所以我才要继续工作啊!”
“我不明白,有什么联系?”教授耸耸肩膀。
“世界储存的全部镭-德耳塔都掌握在魏尔特手中。”
“完全正确。”
“因此必须继续探索。”
“什么探索?”教授生气地蠕动着上下颌。“我想再次提醒您,我已有幸向闻家,其中也包括您在内,公开了那种方法,我就是用它在超导体中集中前所未见的大量的能。”
“这个方法对我不合适,教授。”
克列诺夫无望地向四周张望:“怎么这样说呢?怎么不合适?那究竟为什么我要公开自己的秘密呢?对不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我所发明的超级电池的秘密不需要新的探索。”
“我想找到我们所没有的、同镭-德耳塔的价值相等的代用品。”
玛丽娜低下了头,她的眼睛从高高的前额下忧郁地看着。
教授无所适从地嘟嘟哝哝地说:“我想……我认为……我保守秘密好几十年……我公开了它,我敢相信,这会有用处的……”
所长转身向克列诺夫说:“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萨多夫斯卡娅的工作中有什么使您焦急不安的呢?她希望多找到一个机会来解决我们的共同问题。”
“什么?您是对我说的?嗯,是啊!……焦急不安?根本不。嗯,是啊!……没——什——么!”教授甩了一下他那卷曲的白胡子。“没什么使我感到焦急不安的!嗯,是啊!……不过,我敢对您说,既然我的成就不需要,我极诚恳地请求不要让我再继续参加超级电池的研究工作,也不必去实现我问政府提出的计划了。嗯,是啊!……我真是极为诚恳地请求您。”
“教授,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
“不,免了吧,做做好事吧……把工作交给更为年轻的人去做吧……嗯,是啊!……学识更加渊博的年轻人,至于我,对不起……嗯,是啊!告辞了……”
教授向门口退去,直到门在他的身后砰上为止。
玛丽娜走到所长跟前,面有难色:“尼古拉·拉夫连季耶维奇,请您照看他一下,请您安慰安慰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
“好,玛丽娜·谢尔盖耶夫娜,这件事您别担心。我支持您的首创精神。我们是要找代用品!我将向所有其他实验室下达任务。”
玛丽娜向院士迅速投视一眼,所长懂了,她根本不准备让别人胜过自己。
“好。但我反正要找到它!”她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以充满决心的动作转身向桌子走去。
……克列诺夫教授在走上自己家的楼梯之后,在房门前站了好久好久。他摸遍了自己的口袋,听不清楚他嘀咕些什么:“嗯,是啊!……我很震惊……我找不到解释啊……钥匙一向就是放在这个口袋里的,藏了五十年了,可是谁也用不着它……嗯,是啊!我亲爱的教授,谁也用不着它的……嗯,是啊!”
钥匙找到了,而且就是在那个一向放钥匙的口袋里。
还在前厅的时候,教授就发现有人在他这里。他不慌不忙地脱了衣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爽朗、快活、急速的声音:“啊!最敬爱的!总算等到了!可我还在干活呢!您也许以为您的这些文件容易弄清楚吗?没有的事!所以我只好坐在这里,详细分析您这些有用的废品。我在执行您的嘱咐。”
教授抬起他那呆滞的目光,毫无兴趣地看看周围说道:“他们嘲笑我了。我那荒谬的秘密他们原来并不需要……嗯,是啊!……不需要……”
“咳,您怎么说这种话?您以为我听得懂吗?”
医生面对着墙,坐在紧靠墙壁的一张椅子上。在他面前一张被打开的列维坦的油画上放着一推手稿,那是从克列诺夫教授的那个秘密柜子里取出来的。
这是什瓦尔茨曼医生。他和过去已有所不同,现在已不戴夹鼻眼镜,而是戴角质镜架的眼镜了。眼镜戴得很稳当,不论医生的脑袋怎么转动,眼镜再也不会掉了。
“这该死的秘密我随身带了它多少年,现在相信原来我是带了一堆应当抛弃的废料!”
“喂,假如您就这么去讲课,我一定向您的学生们表示深切同情。请您说说看,究竟是谁不需要您的材料呀!”
“她不需要,这位年轻的小姐……”
教授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哪一位,哪一位小姐?”医生站起身来问道。
他右手的衣袖是塞在口袋里的。
“那位……那位小姐……”
教授开始沉默了。
“那部长呢?还有非常委员会,还有人类呢?”
教授沉默。
“您,看来,难以回答这些问题,最尊敬的!我知道。可我还要向您提一个问题。我详细看过了您的一些笔记。您的科学就不大在行,不过,您是怎么会成为这么个大房产主的呢?”
“什么?您怎么说这种话?”克列诺夫十分惊讶。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您会有这么一笔大地产。”
“嗯,是啊!……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看来,大概就是这些。”
医生开始用左手笨拙地逐一查看摊在打开的画面上的那些文件。最后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那一张,就把它拿到教授面前晃动。
教授接过那张纸,找到了眼镜。
“马特罗索夫刚才来电话。四十分钟以后他将飞往丹麦,要我转告您。已责成他到那里去设法搞到某种镭-德耳塔……”
教授看完以后,对着医生失神地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他猛击自己的前额:“多糊涂!多么糊涂的人啊!”
“怎么回事?您为什么授予自己这么一个学位啊?”
“好一个糊涂人啊!……医生,请您马上穿好衣服!请您告诉我您的大衣在哪里,我帮您穿!”
“我自己能穿。也许,您以为我是一个残废人?不过,您要赶到什么地方去呢?”
“去飞机场,医生!到飞机场去!”
“喔,您不是见到过这位年轻人了吗?现在他需要的是飞机场!”
“我请您不要耽误我的事!”
“请允许!……”
“嗯,是啊!……我现在什么也不允许,最亲爱的医生。我们赶快走。我们得赶上马特罗索夫并把这张纸交给他。”
教授用颤抖的双手为医生披上了大衣。
一架红色飞机伸展开自己雪白的折叠式的机翼。飞行员马特罗索夫作为一个旅客在帆舱内占了一个座位。
机场场长,一个高高个子,有火红色连鬓胡子的人朝舱内看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你瞧,老弗,可能会无缘无故碰上什么的,那时就向上飞,发无线电报。人家开始射击,你也别去打,象一块石头那样往下沉——你就着陆好了。记住,你是运送一位外交人员!明白吗?”
“明白了。”
“就这样吧!”
飞机周围聚满了飞行员和外交部的工作人员。马特罗索夫在听临别赠言。
“起飞!”
克列诺夫教授在地铁的空空的车厢中来回折腾,辗转不安。什瓦尔茨曼也不亚于他。
“但愿不要迟到!但愿不要迟到!”教授低声地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医生喊道。
“您只要想一想,最最亲爱的:能拦住飞机这件区区小事是关系到拯救人类的大事啊!”克列诺夫说,他简直想把胡子都拔出来!
“您,也许以为……”医生刚说开了头,就沉默下来了。
火车驶近“航空港”站。什瓦尔茨曼医生和克列诺夫教授竭尽全力想打开还锁着的风动门。
飞机平稳地离开了地面。人们挥动手臂和帽子。送行的人中谁也没有发觉在机场上飞奔的两个老人,他们边跑边挥手。在一般的纷忙之中,这是常见的事。
当教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机场场长那里的时候,飞机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儿了。
“尊敬的!……我想请求……赶快……尽快把飞机召回来!”
“什么?让超高速飞机返航?您疯了!”
“没有的事!”及时赶到的医生喊起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教授搭脉。“很糟糕,”他气喘吁吁地说。
机场场长莫名其妙地听两位老人争先恐后地说。接着,他快步走向无线电报室。
所有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他们作了种种猜测,但谁也说不详尽,为什么要飞机返航。
很快,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几分钟后,一架白色翅膀向厉舒展的红色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了。
克列诺夫大步流星地向尚在滑行的飞机走去。医生踏着碎步跟在后面。
飞机刚刚停住,教授就登上了客舱,对马特罗索夫解释了好久,并把多年来保存在他秘密保险柜里的陈旧不堪的一些文件交给了马特罗索夫。
飞机上的电视电话同瓦西里·克里缅季耶维奇接通了。部长感谢教授并向马特罗索夫下达了准确的命令。他的形象从屏幕上消失了,但是飞机并未起飞,在等待公证人办完某些手续。
一个小时以后,飞机才准备重新起飞。机场场长怒不可遏,但马特罗索夫却慢慢吞吞,他想对教授说些什么。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