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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怎么办?”谢尔盖耶夫沉思地反问,“那时山洞……”
教授神经质地耸了耸肩,重又按住心口:“难道这是出路?与其拯救一小部分注定要过没有希望的生活的人,还不如大家全都毁灭更好些,不是吗?”
部长严肃地,也许有点严厉地看了看克列诺夫:“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您看,我和您都没有孩子,而我们中间的每个人都是可能有儿子的……”
克列诺夫低低地垂下头,他没有看见瓦西里·克里缅季耶维奇的眼睛变得多么悲哀。
谢尔盖耶夫接着说,“那时您就会明白,如果您不能活着的话,那么您的儿子应当活下去!”
“可是没有太阳、没有天空的生活——就象生活在坟墓里!”
“我们要为所有的人争得我们的太阳、我们的空气,而且,我们必将胜利!”部长坚定地说。
他们把斗篷裹严了,走出汽车。消瘦的莫尔尼亚上校双颊下陷,站在他们面前。
第五章 袭击
魏尔特终于在圈椅里坐下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好久,现在疲乏而凶狠,气忿地按了一下电铃。
仆人来了。他两腮塌陷,如同患了气喘病似地直喘气。
“给我把老畜生叫来。他到底来了没有?”
仆人吓得楞住了。魏尔特先生指的是谁呢?
“叫汉斯。把这个老糊涂蛋找来!”
仆人后退了。
“舒特先生在听候您的召唤,先生……”仆人声音嘶哑地说。
魏尔特从桌旁站起来。看来,他感到很不舒服,呼吸困难,若断若续。
汉斯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子立刻把门给堵住了。
“怎么样?”魏尔特皱着眉瞧着汉斯。氧气面罩使他本来就不响亮的声音更低沉了。
“是,老板。”汉斯说。
“您能向我报告些什么啊?”魏尔特开始生气了。
“我能向您报告些什么呢,老板?那就是我的妻子闷死了……死了……”汉斯心不在焉地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
“儿子也把我抛弃了……他不愿意和我有任何共同的……”
听起来很奇怪,巨人宏亮的低音颤抖得这样厉害。
“够了!”魏尔特打断他,“您的家庭私事我不感兴趣!”
“救生公司控制了全部氧气生产。我在您这儿的时候,谁也无法为她弄个氧气面罩……她就这样死了……”
“好了,好了!压很儿我对这已经厌烦了。您这种婆婆妈妈的哭诉占掉了我的时间,您又不能以此让腐烂了的尸体复活,反正她已不再需要这么稀缺的空气了。”
“我请求您不要用这种调子来说她,老板!”
“不,不!别滥用我的耐性!”
“在这之后……我的儿子卡尔……离开了我……”
“那有什么,那就免得你再为他弄救生股票了!”
“请您别说了,老板!我本来可以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他的。”
“哈哈哈!”魏尔特令人不愉快地笑了起来。
“您以为只要手里有了救生股票,就可以进未来的首都了吗?”
汉斯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资本家。
“要知道,只有我需要的人,才能到魏尔特城来。您看,譬如犹太人舍尔茨以他的著作闻名于世,他也挣得了救生股票,可还是进不了新世界!”
“怎么?不是所有持有救生股票的人?……”
“哈,哈!有救生股票的人……他们向来只是为了给股份公司提供金钱,而这些钱,金融巨头们可以自行处理。”
汉斯哼哈了一阵,不知怎样才好。
魏尔特靠在圈椅背上说:“啊,在魏尔特城里一切都将安排得非常好!新纪元将从完全人为的选择开始。而这个选择将出我来进行!我一定要建立一个极其合理的世界。我将用我所制定的措施排除产生有害思想的可能性!文明最大罪恶就是通文达理,一定要用科学技术的成就来把它消灭掉。魏尔特城里将只有无线电、录音机、有声影片……未来的首都中将没有书籍!啊,人们失去了文字,就不能‘用不发音的各家学说’来表达自己的见解,他们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能听到我们,领导人,机器的主人在录音机上录下来的东西,到那时,我亲爱的汉斯,您可以相信,甚至象您儿子那样愚索的脑袋里也不会产生革命思想了,而且即使产生了,也个可能传给后代啦!”
“别提我的儿子,老板!他可是个诚实的人!”
“怎么?顶嘴吗?您可别忘了,我只要稍稍动一下手指头就足以……”
“这我知道……还有……我的卡尔临走时责骂我讲的很多其他的事情……”
“够了!”魏尔特一面站起来,一面喊道,“又是儿子、孙子,鬼才知道还有什么人!……我们言归正传吧。我所有去袭击他们后方的飞机是否已准备好了。我正在等魏尔特城的城防司令,他很快就到。”
“对此我没有采取也决不采取任何措施。”
“怎么?不服从吗?拒绝执行我的命令?……”
“您可以把我赶出去,尽管我信赖地、诚实地为您服务了四十个年头……但是为了去消灭那些用来拯救亿万人生命的东西,我决不动一个指头,不管这是谁制造的!”
“嘿,原来如此!”魏尔特尖声叫了起来,“这是造反!放心去,老猪猡!”
魏尔特把氧气面罩抓在拳头里,揉成一团,痉挛地喘着气。
汉斯象公牛似地低下了头,看了看主人,然后猛地转身出去了。
魏尔特用力将金烟盒扔到台钟上。玻璃的碎裂声使他得到快慰。
仆人站在门口说:“先生……我冒昧地凛告:科普弗将军到。”
“请他进来。”
魏尔特城城防司令高傲地仰着白发苍苍的头,走进办公室。
“为什么这么迟?”魏尔特叫喊着。
将军对受到这样的接待非常惊讶,他楞住了。
“听我的命令。用我的全部武器从陆地上对苏维埃国家进行佯攻。使这个大概本来就情绪动荡不安的国家里发生混乱,使其张惶失措、丧魂落魄……我想,他们不能很好地进行抵抗。您就乘混乱之际从空中袭击他们的后方。主要的任务是彻底摧毁卡拉库姆沙漠里建造起来的一切设施,消灭那个所谓的阿列尼达工程。”
科普弗将军慌了神:“是,魏尔特先生……但是也许您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种袭击的目的?”
魏尔特立刻暴跳如雷了:“您啊!您啊!我在跟谁打交道!我给自己雇用的是军人,不是政治家。议论不是您的事……或者您想在这一生中再第二次辞职吗!那么您干脆承认自已是胆小鬼!”
“什么?科普弗将军是胆小鬼?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您就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服务诚实,能完成要求我做的一切!我只是想弄明白……”
“谁为我服务,他就别来让我解释。这是一次商业行动。您愿意执行我的命令吗?”
“愿意……这些设施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不读红色报纸。”
“这很好,这不是您的事。明天阿列尼达工程应当不复存在。”
“是!”科普弗说,然后猛地转过身去,他的无数勋章叮当作响。
魏尔特城城防司令行动迅速而准确。他一接到命令,就知道应该怎样去执行。
几小时后,魏尔特的世界军火公司的机械化纵队一面慷慨地散发救生股票,一面火速越过边境。
最野蛮的、最无意义的一场战争开始了。这样的战争以往也有过。
军队没有参战,只有用来保护他们主人的商业利益的军用机械在行进。
然而这次出征遇到了完全出乎公司的主人所预料的种种障碍。
要到达共产主义国家的边境,军用机械首先必须穿过整个一个国家。而在那里发生了下列情况……
一辆陆地装甲舰在前面开路。它不顾一切地硬行冲过耕地、枝叶纷披的小树林和一些不大的村庄,偶尔在一些山坡上有较大的倾斜。飓风卷走了烟囱里猛冲出来的烟。天空晴朗而寒冷。在这么猛烈永不间歇的气流中任何云朵都无法停留。
跟在装甲舰后面爬行的是炮弹打不穿的黑色龟式坦克,速度很快;它们后面是一批又一批的发出轰隆之声或铿锵作响的钢铁战车,每辆车后都拖着长长的黑影,使人觉得奇怪的是风吹不掉地上的这些阴影。
如果说风对这些阴影奈何不得,那么暮色却很快把它们吞没了,然而黑暗的来临阻挡不住机器。狼眼似的灯一盏盏地亮了,接着,一条条白色的“触须”斩断了黑暗。被钢铁纵队扬起的尘土在驱除了黑暗的光线中猛烈地旋转。
有一只兔子碰上了装甲舰射出的光线。它跳跃着,可笑地不断伸出后腿,可怎么也跑不到黑暗中去,光线使兔子晕头转向了。
装甲舰加快了车速。履带离不断闪现的兔子的爪子越来越近了。一眨眼兔子就压死了。
车里的人笑了。象触须般的车灯在田里搜索:能不能再找到一只免子?
但是,这时在钢铁纵队面前出现了意料不到的奇怪的障碍。
在漆黑的夜色中,正对着装甲舰亮起了一幅标语。
装甲舰舰长出于意外颤抖了一下。词句极其简单明了。是谁用这幅标语来袭击魏尔特先生的队伍的呢?
这些发亮的标语整个纵队都看得见,每个驾驶员,每个坐在车子里的人都能读出它来。
装田舰加快了速度。它仿佛向黑暗中发亮的标语直刺进去,犹如一头疯狂的公猪仆向一棵树似地朝标语扑过去。
可是,装甲舰飞驰而过的是空寂无人的田野,而再往前行驶一小段路,又亮起了一幅新的标语。
没有任何东西能消灭这些简单、明了而又激烈的话。
魏尔特的战车所经过的这个国家,没有人同它们交战,但是有人在路上给纵队设置了可怕的障碍……
科普弗将军接到密码无线电报后,一怒之下,把它撕了,他立刻动身去机场。他明白,必须赶紧行动。
八十个航空大队在等待他的信号。
天出小奇的黑!科普弗咒骂着,恼怒万分。有人用手电筒给他照路,而科普弗不知为什么觉得,土匪才是这样由别人给自已照路的。
“我们只是军人,真是岂有此理!”他突然叫了起来,吓得副官向旁边跳开了。
最后魏尔特城城防司令终于看见了飞行中队队长的飞机了。由于只用几个手电筒来照明,飞机好象有好几处被凿破、打穿了。科普弗咯了一声,打开了机舱门。
第六章 氧气酒杯
舍尔茨博士站在杜尔里宫花园里的池塘旁。他默默地望着前面。风把他往水那边推,拂打着他外衣的下摆,吹掉压到眼睛上的帽子。圆形池塘里的水起着涟漪,水面上微波荡漾。这个小小的风暴使舍尔茨博士的倒影变形了,变得奇形怪状。水下有张脸孔在挤眉开眼,无礼地笑着,象是个了解他过去的一切的人从水中辛辣地讥笑地瞧着他。
怎么?你写了本可怕的书,引起了普通的惊恐而以此挣了一笔钱,你虽然相信正义不可违背,可就不让你进“未来世界”去啊!哈哈哈!……
舍尔茨博士的面容在水中歪扭着,鼓起了嘴唇,脸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放松。
风把舍尔茨往水边推。这儿只有他一个人。
舍尔茨弯身下去。倒影消失了。他看到了浅近的底。金鱼在水中游动。它们张大了嘴,在水面上吸气,吐出气泡来。
鱼儿也感到空气不足啊!
舍尔茨博士的手指发出脆折声,他骤然转过身子,朝和睦广场方向走去。
风吹着他的右肩。舍尔茨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