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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各人有一幢大厦吗?还好他们的大厦只有六十层高,要是有六百层,讲出来的话,就成了天书了!”
良辰美景牙尖嘴利,陈氏兄弟力图讲事实,显然不是敌手,他们胀红了脸:“世界上根本没有六百层高的大厦,你们胡说些什么。”
良辰美景道:“现在没有,将来就会有,不就是一团团皱了的纸吗?多团上几团,六十层就变六百层了。”
我本来很同意良辰美景的话,可是她们越说越意气用事,无理取闹,所以我提高了声音:“听他们进一步解释,别著抢说话。”'网罗电子书:。WRbook。'
良辰美景给我一喝,作了一个怪脸,总算暂时,不再出声。陈氏兄弟松了一口气,一个道:“双子大厦建造的过程,我曾参与……虽然我不是建筑学家,但是也知道,单是设计图纸的定稿,已经有好几千张了。”
良辰美景作出一副“那又怎么样”的姿态,十分可恶,但又十分可爱。
当这两座大厦建造的时候,陈氏兄弟中的一个,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白痴,现在,两人的知识和记忆,经过了交流,自然如同一个人了。
他们又道:“大厦之中,有各种各样的通道,也有各种各样暗的通道──包括了给电梯上落的空间,给空气输送的管道,让水到达每一层,让电到达每一层的通道,尤其是把整座大厦的运作,交托给电脑管理之后,一幢大厦,就像是……像是一个人的身体一样,一切都照规律运行……”
现代化的大厦,确然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综合,先进的大厦,也由电脑操纵管理,这些,全是事实。可是不但是良辰美景,连我在内,也不知道陈氏兄弟这时如此强调这一点,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们三个人的视线,便一起投向他们。
他们又十分认真地想了一想,说出了一句我们更莫名其妙的话来:“所以,要彻底搜查一幢大厦,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我绝找不出他们达到这样结论的根据,但暂不出声,良辰美景已叫嚷起来:“是什么话,谁会阻止?”
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来得极快:“电脑,负责管理大厦运作的电脑。”
一听得这样的回答,刹那之间,我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当时我想到的,还十分简单,但已极具诡异之感,我想到的是,电脑负责整幢大厦的正常运作,而彻底的搜寻,必然会破坏正常的运作,所以电脑和搜查行为之间,就必然会产生矛盾。
刚才,陈氏兄弟曾把一幢大厦,比喻为一个人,我倒觉得,一幢大厦,和一棵大树,比较接近,看起来,一棵大树,竖立著,一动不动,但是从树根吸收营养水份开始,大树的树干、树枝、树叶,每一部分,每一秒钟都有繁忙之极的活动。
大厦也是一样,外表看来是静止的,但是内部活动之频繁,也超乎普通人的想像,这些内部活动,若都由电脑控制,自然会对搜查,形成一种对抗。
陈氏兄弟刚才说“不知一幢大厦有多大”,引起了良辰美景的反应,如果他们的意思是说“不知一幢大厦有多少不为人知、不为人见的活动”,那么虽然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却又是实在的情形。
我猜想良辰美景在听了陈氏兄弟的话之后,思路和我一样,因为在她们的脸上,也有一种透著怪异的神情表露出来。她们道:“你们的意思是,电脑控制了大厦……电脑……不听人的指挥……和人对抗?”
陈氏兄弟看来,也不是十分明白他们自己所说的话,因此他们的神情,也十分怪异──这种现象,十分值得注意,我可以了解,这是由于他们的思想,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受,可是却又不知道如何适当地表达这种感觉。一般来说,只有那种感觉真的十分怪异,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因为若非感觉怪异之至,人类的语言,通常是可以顺利表达的。
陈氏兄弟迟疑了一下,才道:“有点……这样的意思,可是也不是完全是,我们的意思是,一幢现代化,交给了电脑来管理的大厦,实在太不可测了,有许多隐蔽的运作不为人知,有许多隐蔽的所在,不为人知。”
他们努力想表达他们的感觉,可是到这时候为止,看来并不是很成功。他们向我望来,投以求助的神色,我实在不能帮他们,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我只是向他们做了一个手势,鼓励他们努力说下来。
陈氏兄弟各自舔了舔唇:“就拿这两幢大厦来说,我们对它们,可以说再熟悉也没有了,在建造之前,就详细看过每一层的图纸,对它们了解极深,可是等它们造好了之后,就变得……变得……”
他们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变得陌生之极了。”
我和良辰美景都不是一下子能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反应一致:“怎么会?”
陈氏兄弟又各自托了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道:“就像父母对儿女一样,在儿女小的时候,对儿女的了解反而多,等到儿女长大了,可能变得全然陌生,根本不知道儿女在想什么。”我皱著眉,在深思陈氏兄弟的比喻,而且,很奇怪何以陈氏兄弟会有这样的比拟。
而良辰美景则已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话?拟于不伦,至于极点。”
陈氏兄弟的态度,异常认真:“还有什么更好的比拟?”
良辰美景道:“儿女是有生命的,大厦是死物。”
陈氏兄弟叹了一声:“刚才我们已经说过,现代化的大厦,是活的,它的活动,有许多甚至是表面化的,可以看到的,例如电梯的升降。”
良辰美景互望著,撇著嘴,一个道:“这两个人走火入魔了。”另一个道:“可不是,就算是由电脑管理,大厦总是死的。”一个又道:“他们说是活的,怕有一天,活的大厦,会把他们吞掉。”另一个道:“看来他们会下令把大厦炸为平地,再在空地上搭上两个竹棚。”
说到这里,两人肆无忌惮,哈哈大笑起来。
她们瓷意在嘲笑陈氏兄弟的见解,说的话也堪称尖酸刻薄,可是她们的样子,偏又十分可爱,看她们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作为她们嘲笑的对象,陈氏兄弟虽然神色悻然,却也发作不得。
他们只是提高了声音:“被大厦吞了,又有什么稀奇,不是在这幢大厦中,已经有两个人被吞没了吗?”
他们在这样说的时候,为了加强语气,用力在地上顿著脚。由于铺著厚厚地地毯,当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但也足以证明他们的态度,十分认真!
我一听得他们那么说,心中就陡然一怔──这个说法,奇特之极。他们口中的“两个人”指的自然是陶氏集团中的两个重要人物。这两个人是在大厦之中,神秘失踪的,陈氏兄弟却说成他们是被大厦“吞没”的。
这当真是怪异之极,大厦若是会把人吞没,一幢六十层高的大厦,可以吞没多少人?
看陈氏兄弟的样子,他们说得十分认真,所用的“吞没”一词,也是认真的,而不是文学形容,象征式的。
我的思绪十分紊乱,忽然之间,我想到的,是不知在什么时候看到过的一则小说还是笔记,说是在一处地方,每到晚上,空中就亮起两盏明亮的灯光,而在云雾缭绕之处,有一道没有梯级的斜梯,伸延而下。于是,看到的人,都以为那是登天的途径,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开去,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争先恐后,顺著那斜梯向上攀,攀进了云雾之中。
每天晚上,总有好几百人攀上去,再也没有回来,人们仍然一直相信那是登天的途径,直到一个有道之士出现,才道出了真相,原来,那是一条奇大无比的蟒蛇吞食人的方法:两盏明灯,是巨蟒的双眼,那道斜梯,是巨蟒的长舌──人顺著长舌爬上去,就自动投进了巨蟒的口中,被巨蟒吞没了,再也没有回头。
那则小说笔记,写得相当生动,我在这时想了起来,是由于一幢大厦,都不止有一个入口处,每天,不知有多少人,自动投进大厦之中,当然,进去的人,都能再出来,可是,如今就有两个人,不,八个人,进了大厦之后,没有出来。
用警方的话,是失踪了。用我的感觉来说,是神秘消失了。用陈氏兄弟的话来说,是被大厦吞没了。
陈氏兄弟为什么会有那么特别的说法,我知道必有原因,可是这时,我没有机会反问,因为良辰美景也叫了起来:“这更不像话了,大厦怎么会吞吃人?把人吞吃了,吞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氏兄弟说“吞没”,良辰美景又进一步将之理解为“吞吃”,自然更是怪异,但是事实则不变:人在大厦之中不见了。
对良辰美景的责问,陈氏兄弟回答得十分认真:“谁知道?没有人能知道一幢大厦暗中在进行什么活动。大厦之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空间,谁知道它利用来作什么用途?在这幢大厦之中,若是藏著一百几十个人,想不被人见到,再容易也没有。”
他们说到这里,神情骇然,不由自主,喘了一口气:“同样的道理,大厦可以窝藏许多根本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他们在顿了一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它愿意那么做的话。”
陈氏兄弟的话,令得听到的人,进入一种怪异莫名的气氛之中,良辰美景也显然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她们还想努力嘲笑他们,可是说出来的话,已不是那么有力。她们只是道:“看,哪有人自己吓自己,吓成了这样子的。”
陈氏兄弟没有立即回答,这时,轮到我来说话了,我道:“我想,两位作了这样的假设,自然有一定的缘故,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
两人欲语又止,良辰美景这时,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刚才她们还在不断嘲讽,可是这时,也十分认真,而且她们的说话用词,也十分怪。她们道:“要是这两幢大厦真的成了精,那也总有办法可以降妖捉怪的。”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之中,的确什么都可以成为精怪的,他们说大厦成精,未有先例,连茅舍成为精怪,似乎也没有听说过。
本来,良辰美景这样的说话,正好给陈氏兄弟有反唇相讥的机会,可是两人都神色凝重,嘟著嘴,不出声。
这使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忙问:“你们曾有过什么异常的经历?”
良辰美景虽也有点骇然,可是不忘说笑,她们一起张大了口道:“可是给大厦吞下去过?”
两人说了这一句,忽然又笑成一团,用手捂住了口,瞪著陈氏兄弟,不住眨眼。
陈氏兄弟没好气:“我们没有被大厦吞没过,所以,既不是被大厦从口中呕出来,也不是从大厦的肛门之中滑出来的。”
良辰美景的怪模怪样,显然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陈氏兄弟一说,她们就不再嬉笑。
我则听得十分骇然,大厦而有“口”,这还像是语言。而大厦若有“肛门”,那不知是什么话了,当然是绝无可能之事。
四、电脑管理系统作反了
可是,陈氏兄弟偏偏说得十分认真,所以我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用力挥了一下手。
陈氏兄弟默然,反倒是良辰美景又催促起来:“说啊,曾有过什么怪异的经历?”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发生过几次;正确地说,一共是四次,是不是有更多次,只是不是我们亲历,或是我们没接到报告,就不得而知了。”
我骇然,不知不觉间,也用上了陈氏兄弟的语气:“这大厦已吞人吞了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