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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着急走,路上万一遇上什么事情怎么办。”
洛少瑾一愣,看向薛暮云,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他太不公平。
“不如……”
“不必了,今天走吧。”薛暮云不等二师兄提议说出口,便说:“我们到下个城镇换辆马车,秀水以北的官道修的还可以,我们可以在车里休息。”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二师兄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洛少瑾,“小七,死者已矣。你莫要太执着了。”
二师兄虽然不认识柳随风,跟薛暮云也不算熟悉,但两年多来跟洛少瑾一起待在这赤炼山,多少事情都看在眼里。
日日写信的是薛暮云,千里来探望的仍是薛暮云,殷勤关切的是薛暮云,纵容她任性的仍然是薛暮云。
二师兄和三师兄多少也算是洛少瑾的长辈,眼看着洛少瑾一天天长大,痴等着那杳无音信的三年之约,偶尔也一起谈论过,很是感慨洛少瑾鬼迷了心窍与薛暮云的容忍。
如今柳随风意外身死。
二师兄却多少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走火入魔武功全失,此生已经没什么念想,只希望这个一直在赤炼山上陪着他为他缓解经脉疼痛之苦的小师妹能幸福安乐。
岳成瑜得到消息,自己身体不好不便长途奔波,也派了可靠的亲信来。
却是晚了薛暮云一步,只得到了洛少瑾跟薛暮云北上柳家的消息。
祭拜归来
薛暮云带着洛少瑾下了赤炼山,在秀水镇上买了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北上。
这一路上洛少瑾刚开始神色惶惶,后来反倒是平静下来,总是若有所思的仿佛在想些什么。
薛暮云有些时候会跟她讲一些他与柳随风小时候的事情,也会在她细问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当日找到柳随风的细节,但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是沉默的。赶路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的精力,而此次的心情,又不像以往那般轻松。
洛少瑾其实一直有些恍惚的,从最开始的伤心以后,一切都仿佛不真实一般。就算是薛暮云说他亲自确认了尸首不会有错,心里却总是拒绝相信。
总觉得,他不该这样轻易的死掉。在那么多的理想还没完成,三年之约还没履行,怎么就死了呢?就算是死,也该是跟某个武艺高强的邪派BOSS大战三百回合以后,同归于尽才对啊。
她心中执念,赶了十几天的路去祭拜柳随风,只希望能找出他其实没死的蛛丝马迹。
可是见到了,也不过是一个小土包而已。
上面立着石碑,刻着柳随风三个字以及生卒年而已。
两旁的松树大约是新种的,有些蔫蔫的。
薛暮云一直担心洛少瑾到了柳随风墓前会太过悲伤而内息失控,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防备着,随时准备把她打晕,然后护住她心脉。
可是洛少瑾看着这个墓,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个小土包跟柳随风划等号,竟是酝酿不出悲伤的情绪了。
洛少瑾总觉得柳随风没死。
总觉得他不该这么容易就死了。
她觉得在刚得知柳随风死讯的时候,她内功失控,完全是被薛暮云吓着了。
如果薛暮云一身干净整洁,跟踏青一般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柳随风在战场上被几个无名小兵打死了。
她大约能眼也不眨的接受,然后等柳随风在哪个山旮旯里练成绝世神功回来找她。
反正柳随风自跟她分开以后,一年半载没个音信是常有的事。
她还年轻,等的起。
在野外一个月才找到的尸首,谁能认出是谁啊?
就算是亲近的人也没法百分百打保票吧。
两人平静的从柳家墓地出来,薛暮云一直用内力试探洛少瑾内息是否稳定。
“你要干嘛?”洛少瑾不耐烦了。
“你没事吧?要是难过别忍着。”薛暮云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比在赤炼山上洛少瑾忽然内息大乱的时候还要心惊胆战。
明明知道她对柳随风的心思,明明知道柳随风死了她有多伤心,明明只是听到死讯就内息大乱差点走火入魔,可是见到了坟墓,竟然一脸平静毫无波澜。
这样的反应实在太诡异了。
薛暮云宁愿她哭一场,甚至再次内息大乱都好,别这样平静的让人心慌,仿佛死心的样子。
“我觉得柳大哥一定没死。”洛少瑾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笑了笑说:“他一定被某个绝世高人救走了。”
洛少瑾伸了个懒腰,笑容里带了些梦幻的味道,说着月光宝盒里紫霞仙子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薛暮云愣了片刻,觉得洛少瑾莫不是疯了?
“少瑾,你别吓我。”薛暮云伸手摸了摸洛少瑾的额头。
洛少瑾挥开薛暮云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吧,咱们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找个客栈吃一顿洗个澡,休整一下再回去。我没事。”
“事情已经这样了,虽然他可能真的……”洛少瑾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但立刻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但是我觉得说不定就认错了呢?他不该这么容易就死了的。我相信他没死。”
薛暮云沉默,来的路上,洛少瑾问了无数次他找到柳随风时候的情况,所有的细节,一点一点都滤的清清楚楚。有些细节说了太多次,到最后连薛暮云都茫然,怀疑究竟是事情本来是这样还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叙述错乱了记忆。
那具尸首不是柳随风的,这个可能,不是绝对没有。
他能认出来,一方面凭的是随身物件,另一方面是练不同武功的人骨骼跟别人不太一样,以及身材、模糊的面容还有一些小特征。
可是说不定就有一个擅长腿功和剑法的人恰巧拿了柳随风的东西,某些特征又相似呢?
当然,这样想有些太过自欺欺人。
可是洛少瑾肯去相信这万分之一的可能,难道他还真要据理反驳,让她承认柳随风死了,然后哭的痛不欲生吗?
薛暮云摇头跟上,罢了,如果这样想能让她好过一些,那就随便她吧。
柳家规矩大,洛少瑾跟柳随风虽然私下里有三年之约,洛少瑾却不算他的什么人,也并未禀报父母,洛少瑾去祭拜柳随风,只能作为朋友去祭拜,没有别的立场与身份。来的路上薛暮云还担心洛少瑾会介意这一点,如今见洛少瑾根本没在意,他自然不会主动提出住进柳家,以免她受到什么刺激。
两人进了客栈照了照镜子,才发觉自己近日来的形象有像难民靠拢的趋势,好好休整了一番才恢复了人模人样。
往回走时却不像来时那般着急,悠悠晃晃,还算惬意。
就是偶尔,会因为太没有计划而错过宿头。
天气好的时候还不算什么,两人都身负内功,找个避风的地儿升堆火,也就凑合了,运气好了还能打两只野味吃。
只是这一天,从中午就开始飘雪,他们赶路赶到半夜,眼看着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又找了半天,才找了一处略凹进去的山壁勉强挡一些风雨。
可是这块山壁实在狭小,两匹马就占了一半的空间,人和马挤在一起,那味道实在有些受不了。
洛少瑾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不如我们到山顶赏雪去吧。”
薛暮云找合适的位置拴好马,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冷?”
练武之人不惧寒暑,也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好一些而已。
洛少瑾看了看外面的鹅毛大雪,又看了看正在反嚼的两匹马,艰难的抉择了一下,迅速别过脸去背对着那两匹马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回来坚定的说:“我们还是去赏雪吧。”
忠心耿耿驮着她跑了几千里路的马儿无辜的看了她一眼,看见洛少瑾看它,亲热的凑过去。洛少瑾刚嫌弃了人家,心中有愧,有些尴尬的看着马儿。
薛暮云看着这一人一马,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披好大氅,我们上山顶赏雪去。”
以前洛少瑾在电视上看古代人穿这种毛领子大氅的时候,觉得真是即神气又玉树临风,丝毫没有冬天的臃肿,还带着些贵气。
真正自己穿了,才觉得不舒服。
太厚太重,整个人被压着,也不见得多暖和,稍不注意风就灌进来,穿着跟没穿一样。
前些日子她买了这件白狐毛的大氅,当时只觉毛色晶莹,爱不释手,恨不得睡觉时候都穿着,看的薛暮云直笑她乡巴佬。可是新鲜劲一过,发觉还没棉衣实用,就开始不珍惜起来,上了山顶,随意的把长下摆铺在地上,把整个人裹起来。
这是大氅唯一的好处了。
不过话说回来,薛暮云穿上这玄色大氅倒真是好看,身形修长肤色如玉,看起来成熟沉稳又有气质。
“暮云,初见你时还是个别扭的小破孩儿,怎么一转眼就长大了。”洛少瑾感慨。
薛暮云扑哧笑了起来,“你这语气,怎么像是比我老了好几十岁的样子。臭丫头,少在这儿装深沉了,赶快给我站起来。”
“干嘛啊干嘛啊!”洛少瑾不情愿的被他拉起来,“你才臭丫头呢。”
“起来,自己站好。”薛暮云越拉越费劲,瞪了洛少瑾一眼。
洛少瑾趁他不备,把手里藏的雪团一把塞到他脖子里,然后跳开溜的远远的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薛暮云说:“小破孩,以后再敢叫我臭丫头,叫你好看!”
薛暮云冻的呲牙咧嘴拍掉领子里的雪,一边抱怨一边打开包袱把里面的旧衣服拿出来,扫开一块干净的地方,铺好,“洛少瑾,你就在那儿得意吧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铺好了,自顾自的坐下。
洛少瑾蹭过来推推他,“不高兴了?”
“没。”薛暮云连个正脸都欠奉。
“刚说你长大了,怎么就像个小孩儿一样?还闹别扭?打雪仗嘛,就是闹闹才暖和啊。不然我不动让你也塞个雪球成吗?”
“幼稚!”薛暮云忍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打雪仗就不像小孩儿了?洛少瑾,你一把年纪真活到狗身上去了,就不知道我对你好,整天就想着怎么整我,整了也就算了,我还真对你动手吗?跑那么远。好男不跟女斗你知道不?”
说着说着,倒真有些委屈了。
一直让着她,宠着她,就算有时候喜欢逗逗她,最后也让她占尽上风,却从没见她把他放在心上。
“我错了,错了。暮云哥哥,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不行?来大爷,给妞笑一个。”她没心没肺的腻上来,笑盈盈的,似乎觉得他这么大个男人闹别扭很有趣。
薛暮云看着她,到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表白
虽然是山顶,薛暮云找的这处地方却没有多大的风,他又把包袱里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铺盖,所以还算暖和。
走的不急,却也奔波了一天。吵着要看雪的洛少瑾看了一会儿就困了,头向前一点一点的。
薛暮云看着她,心中一动,伸手碰了碰她冻的红红的小鼻尖,温声问:“冷吗?”
洛少瑾有些痒痒的打了个喷嚏,睁开迷蒙的眼睛虚张声势的瞪了薛暮云一眼,声音却是软绵绵的,“困。”
“睡会儿吧,早上我叫你。”薛暮云笑,忍不住又伸手碰了碰她冻红的小鼻尖。
她不舍得把手从温暖的大氅里伸出来打开他的手,只是嫌弃的甩甩头,“好,我就睡一会儿,你别碰我鼻子。”
话音刚落,她头又开始向前一点一点的。
薛暮云看着她,眼神温柔缱眷。
洛少瑾头点着点着,醒了两次觉得不舒服,便霸道的拉过薛暮云的胳膊,“靠着睡,你也眯会儿。”
薛暮云愣了片刻,侧头看着她沉静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