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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郁风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这可够他的酒钱了?”这锭银子足有二十两重,打人者眉开眼笑道:“够了,够了。”长孙郁风把银子扔给他,向岳获道:“岳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连城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岳获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姓岳,也不知道什么连城。”雅歌道:“岳公子,你快说出我们二小姐的下落,你应该明白,如果二小姐有什么差错,倒霉的不是鬼域,你们昆仑派也将永无宁日,你想鬼域魔王和我们夫人会放过你们吗?”岳获不语。长孙郁风道:“你倒是说话啊!难道你想我领人去灭了你们昆仑派?”
岳获冷冷道:“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这些和我也没有关系。”说着转身欲走,长孙郁风拉住他道:“你且住,如果灭不灭昆仑和你没关系,那你告诉我连城的下落,这个和我有关系。”岳获甩开他道:“你放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长孙郁风道:“不行,我一定要你说。”岳获看了他一眼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长孙郁风又急又恼,“啪”的一下扣住他肩膀道:“岳获,你快说,你们把连城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岳获挣脱他的手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长孙郁风还要说什么,岳获索性一顿足,不管身在闹市,纵身上房发足狂奔。长孙郁风和雅歌见状,也不假思索的追了下去。适才那几个殴打岳获之人给此情景吓了一跳,原来刚才还被自己打的不能还手的人竟是个高手。
三人一前两后向城外奔去。长孙郁风的功夫要高出岳获许多,眼见便要捉住他了,忽的一条人影窜将出来将他拦住,长孙郁风一顿,细看时,却是燕双飞。长孙郁风道:“燕兄快闪开,不要让他跑了。”燕双飞道:“你交出楚连城我就让开路。”长孙郁风道:“他才知道连城的下落,雅歌,你快拦住他。”雅歌伸手去抓燕双飞,说道:“二公子,你不要阻拦我们表少爷。”燕双飞道:“楚连城杀了小萱和谢姑姑,我一定要找到她。”雅歌道:“二小姐生死未卜,眼下只有问问岳获才知当日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请二公子不要拦着我们。”说话时,长孙郁风早已不见踪影。燕双飞顿足,待要去追,可哪里还见的着人影?雅歌道:“二公子,你怎知我们二小姐杀了谢家母女?”
燕双飞看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雅歌微笑道:“你是我们姑老爷的内侄,大小姐的表兄妹,关于二小姐的事告诉我也不为过啊!”燕双飞哼的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雅歌道:“二公子何必多疑?难道大公子回去后没有说起过吗?”燕双飞又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这时,便见长孙郁风已捉了岳获回来了。雅歌道:“表少爷,你将这人捉住了?”长孙郁风笑道:“不然他肯和我一起来吗?”岳获神情沮丧,道:“捉了我有什么了不起,江湖上能捉住我的人不知有多少。”长孙郁风微感诧异,要知道岳获乃是名门之后,素来优越,怎么如此没了志气?更不要说要醉卧街头遭人暴打。他说道:“在下决没有折辱阁下的意思,在下只想问岳兄一句:连城呢?你外公和父亲把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问题,岳获紧闭双唇多一个字也不说。燕双飞道:“我也想知道楚连城的下落。听说她杀了岳伯母和小萱。”岳获微怔,哼了一声却未说话。长孙郁风皱眉:“这事怕没有这样简单,当日从飞燕别居离开后,连城令人扣住他们兄妹却没有杀他们是因为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放过了他们。燕兄难道没有听说吗?连城和玉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燕双飞长吁了口气道:“听说了。可这中间有许多地方我不明白。”长孙郁风道:“说来听听?”
四人在路边的大石上坐了下来。燕双飞道:“玉奴当真是我姑妈的女儿?”长孙郁风道:“这种事好胡说吗?”燕双飞又道:“也就是说她们都是我姑丈楚江遥的女儿?”长孙郁风点头:“柳元康便是玉奴一奶同胞的兄长。”燕双飞微惊,道:“我前些日子去了星宿宫,我原是去接小萱回飞燕别居完婚的。”说这话时,燕双飞顿感心酸,眼泪险些流了下来。
他将昆仑之行的经过说了一遍。长孙郁风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岳获一直不肯说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直吓了他三人一跳。雅歌小声道:“你……你没什么不妥吧?”岳获也不答话,只是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燕双飞道:“阿获,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岳获的笑声突然停住,怔怔的一句话也不说,雅歌怯怯道:“表少爷,他……他怎么了?”
长孙郁风盯着岳获一字一字道:“因为他知道真相,但又不能说出来,他母亲和妹妹根本不是连城杀的,他的外公隐瞒了事实。”燕双飞心中隐隐也有此感,道:“阿获,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你说啊!”岳获仍不肯开口,燕双飞急道:“你倒是说话啊!外公有没有说谎?楚连城到底在哪里?星宿宫里那个姑丈是真的还是假的?”长孙郁风道:“当然是假的,当年他外公为争掌门之位,在师公的饮食中下了蔓陀萝花毒,以至师公功力大大受损,他外公痛下杀手,他父亲亲自追杀你的姑母和连城,而且最终是将你姑母……杀死,当时连城就在他们身边的大树上,所有一切俱是她亲眼所见。而今,连城和我师父母女相认说出了当年的事情,而她给销魂断肠蛊折磨的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于是一个人跑到星宿宫想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可她失算了,谢静涵的武功高她大多,虽然这些日子她在浮鹰岛勤奋练功,可她绝不是谢静涵翁婿的对手,所以我想她一定已经凶多吉少了。至于谢水屏母女的死,只有问这位岳公子了。”
燕双飞和雅歌看着岳获,偏岳获一句话也不肯说。长孙郁风又道:“岳兄,如果你不说我可要替你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连城一定大闹了星宿宫,把个星宿宫扰的鸡犬不宁,你外公和你父亲杀了她,至于令堂大人和令妹一定是在混战中中招死的,你不肯承认事实的真相,所以你要离家出走,你要酗酒。”岳获仍不说话,可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的悲哀。长孙郁风叹道:“你不用说什么了,你只要告诉我连城是死是活就可以了,我也绝不会再为难你。”岳获咬着牙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妈和我妹妹不是她杀的,但却又是因她而死,双飞,你回去吧,我妹妹就是活着,想必也不会嫁你的。”燕双飞摇头,喃喃道:“不会的,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长孙郁风道:“这么说岳萱是决心求死的?她因为她的父亲害死了你的姑母,所以自惭有愧,不知你如知道真相后要怎样面对你。”燕双飞怔怔的流下泪来:“可是这个掌门真的这样重要吗?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最后要我们来为他们收拾残局?”岳获冷笑:“你为什么不问楚连城?”
长孙郁风叹了一口气道:“人为什么都是从自己的角度想问题而不会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如果连城不是亲眼看见令尊大人用那种方法杀死了她的大娘,又怎么会一直耿耿于怀的要报仇?当年的她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她知道什么?她现在出手这样的狠辣,难道令尊大人和令外公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单是鬼域魔王这样的调教下才会有这样的楚连城吗?你责怪连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就算是她害死了令堂和令妹,可这种结果的根源又是谁造成的?”岳获跳起来嚷道:“你还要这样责怪我吗?我爹爹给她砍下一个膀子,我妹妹是为了救她才死的,我妈是因为感到对不住她们楚家才自尽的,而我妈临死都叫我不要恨她,不要去想报仇的事。你以为我不想恨她?你以为我不想杀她?我恨不起来!”眼泪在岳获眼中打着转:“我也是个人哪!我也有感情,事到如今,你要我怎么做?你教我啊!”
长孙郁风轻轻摇头叹息:“雅歌,咱们走吧。”雅歌也摇了摇头,心想:他们是怎样的一家人哪?他外公和父亲想尽一切办法要杀二小姐,她妈和妹妹却为这件事而死,唉!他主仆二人头也不回的向回走去。
燕双飞看着岳获道:“阿获,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有没有骗人?”岳获看他一眼,忽然身子一纵向东奔去,只留下燕双飞呆在当地,茫茫然神魂无助。
毫无疑问,楚连城是江湖上的名人,孙茗淞纵然想不去告诉玉奴楚连城的消息也是不可能的,一路北上,无论是在客栈,还是茶馆,只要有江湖人出没的地方,就常能听到楚连城的消息,孙茗淞不禁感慨万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人们的焦点的,楚连城就可以,她已经是鬼域的代名词,是一种传奇,一个传说。妙歌摇头叹息:要知道有多人为出人头地而费尽心机,可二小姐随便在江湖上转了一圈就成了名人中的名人,什么少林方丈,武当名宿也不过如此而已,而那些自以为是的大男人们,又有几个能和她相比?
孙茗淞安慰玉奴道:“我早说你大可放心的,你瞧,我这位小姨子可实在是了不起,我也要甘拜下风了。”玉奴却道:“做名人有什么好?她是黑道高手,又中了蛊,随时会成为别人的箭靶子,还不知道有多人想趁火打劫呢。”孙茗淞微笑:“这倒未必,以她往日的威名,鬼域的声势,别人就是有这种想法也不敢干啊!依我说,她心情不爽时,不去找别人的出气,人们就该烧香了。”妙歌也道:“是啊!二小姐平日里心狠手辣,她武功又好,没事谁敢去招惹她啊!一般的人也不配去找她麻烦啊!”玉奴道:“不用别人,单令狐不见和谢静涵他们就够她应付的。”
可当他们快进河南地界时,便再也没了楚连城的消息。玉奴直急的坐立不安起来。
眼见离洛阳越来越近了,傲气堂的人也多了起来,孙茗淞令分舵的属下回傲气堂总坛报信。不几日,那人便回转过来,与孙茗淞会面后,孙茗淞的眉头皱了起来,情绪也变的有些低沉了。玉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孙茗淞时,偏孙茗淞只说没事,别的什么也不肯说。
这一日,孙茗淞等便到了傲气堂的总坛,孙茗淞将玉奴主仆安顿在客房少歇,自己先行去见父母。妙歌侍候玉奴洗漱更衣,一边给她梳理着头发一边笑道:“小姐干嘛这样紧张,你瞧二小姐见到长孙夫人时,也没有怎么打扮啊!”玉奴脸微红道:“小丫头懂什么?麒麟本来就漂亮,哪里用的着打扮?”妙歌想了想道:“这算不算是丑媳妇见公婆?”玉奴“啊”的一声双颊绯红,又羞又恼,道:“你这丫头讨打还是怎的?”妙歌对着镜中做了个鬼脸,没再多说。
过了好久,孙茗淞方才回来,面色十分的难看。见到玉奴二话不说道:“妙歌,收拾东西,你们跟我走!”妙歌微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玉奴柔声道:“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才来便要走呢?何况……”孙茗淞哼道:“何况什么?我说要你们跟我走。玉奴你放心,天涯海角,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虽然我不会说话,可我知道就算我什么也不说你也是懂的,所以你什么也不要问,跟我走。”玉奴皱眉道:“茗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说我可实在不放心。”
只听门外一个女声道:“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玉奴转头看时,只见门进来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面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