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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来,身边的凤狐就快支撑不住了,他的脸,如蒙了一尘黑雾,青黑得惊人!
“还有,把箭毒的解药拿来。”
心冷
“还不快照办!”那小将大声呼喝着。就见那些军士再不迟疑,赶紧照着办,把解药扔给了他们,而后剩下两匹马,剩下的全杀光了,而后又将身上的兵器全扔一边,而后向着来时路飞跑而去。
见手下都走得远了,那小将眼中闪过一阵精光,快速飞去,脸上却依旧装的一副害怕担心的模样:“姑娘,全按你的照办了,如今可以放过小的了吧?”
晚清看着走远了的那些军士,还有地上的武器与两匹马,点了点头,就要放过他。
正想让凤狐拿了绳子来绑住他。
就见凤狐手上软剑一扫而过,剑光一闪,只见那小将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晚清看着手中的人软了下去,有些无法置信,望着那人的脸,额间正中一条极细刀迹,鲜血正缓缓地流出。
她的眼中,带着无法置信,望向了凤狐,声音中带了丝丝颤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凤狐只淡淡地道,他的身体已经即将支持不住了,刚刚那些军士扔来的解药,根本就解不了他的毒,只是暂缓的功效,不需多久,他的身体就会陷入晕厥中,所以,一刻钟,他也不能耽误,至于这个小将,他刚刚在他的眼中,读到一抹算计,他刚刚,若是迟了一步,或是没有注意到,一松懈,只怕就只有沦为他的阶下囚了:“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晚清脸上渐渐地冷了下来,看着他一副根本就无动于衷的表情,忽然有些心凉。
不过又好像有些了然,他本来就是个残忍的人,只不过是这些天他对她的好使她淡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他本是一个残忍的人。
看着他杀人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她的心,刹时沉入了寒潭中。
她们本可以不杀他的,只需将他绑起来就可以了,可是他却非要杀了他。
什么叫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不懂,她只知道,人命关天,所有的人,都是父母所生的!
冷冷地翻身上马,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却不由存了芥蒂。
而凤狐,此时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只是凭着一口信念强行忍着,一心挂着要将晚清平安送达云国,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晚清的异常,一切的误会发生,就是如此简单…
原来,稍稍拉近了距离的他们,命运的线,却又将他们缓缓地拉开了…
一路而行,还算顺畅。
今日正逢风国两次进攻的停休日,没有大战,绕过主道,直接从小道很快就到了云国境内。
他们不敢停顿,想来想去,既然银面身为此次战役的主帅,那么,直接敲开城门是最好的方法。
算好位置,凤狐与晚清二人加速驱马,到了城门,直接敲击,城防上便有兵士对下喊着:“来着何人?”
“军爷,我们是云国百姓,请军爷通禀一下将军,只说,晚清求见。”晚清着急万分,就怕身后白云烟人马追来,那是只怕真正要一切白费了。
这是,城防上一名身穿少将盔甲的男子向她望了来,直直地盯了她良久,才问道:“你说你叫晚清?”
“正是,小女子上官晚清。”晚清大声应道。
那少将男子于是指挥将士将城门打了开来。
……
“想不到你就是传说中的上官晚清!”那少将笑着道。
他的话令人听了有些奇怪,晚清抬起头:“少将的话令晚清有些不解?”
“我家主帅一直想去救姑娘,只可惜兵事紧急,根本脱不开身来。幸好姑娘能够顺利逃出风国。”他笑着解释道。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军营战地。
只见四处行人匆匆,担抬架上伤士众多,让人触目惊心。
晚清眼中,渐渐地晕红了:“伤亡竟是如此惨重。”以前经常听说每一场战争,都是由将士的白骨堆成的,如今,她才能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整个军营,处处有受伤的人,不是伤手就是伤脚,不是伤脚就是伤头,个个身上都挂了彩。而还有那些,早已经为国捐躯的人……
那少将解释道:“此次风国是有准备的大举进犯,我**力一时筹备不足,而且这两日来,连军粮也成了问题了,哎!敌强我弱,伤亡惨重,不过我们是誓死也要打赢这一场战争,捍卫我国的!”那少将带着一股壮士的情绪高声地喝道,说完方觉得有些激昂,又转了话题:“这里是伤员的营地,所以全都是一些受伤的将士,主帅正在大营中与众将领商议对策呢!”
“有少将这帮为国为民的将士,云国一定会没事的。”纵然并不了解情况,可是信心是最重要的,晚清心中十分明白。这些血性男儿,让人敬佩。
银面商议完军事,正想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将士,却在遥遥那里,定住了。
那向着他走来的人儿,不是晚清,还能是谁。
重重的心事,一时化开了不少。
他不是那种热情的人,不会任何激动的表现,于是只那么静静地,静静地走了过去,清亮的声音缓缓地道:“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
所有的一切,尽在这两句话中。
晚清见了银面,忽然有种在绝境中忽然逢生,遇见亲人,找到平安的感觉,眼眶也红润了一片:“我…没事。”
他们,同样是淡漠之人,同样不擅于抒发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们,却更能够理解而对方的心情。
凤狐在一旁,一直沉默,当看到晚清看到银面那激动的表情的时候,一时气怒攻心,原本强压住的毒却在这时如突破重围的军队一般,疯狂地进攻。
只听到‘砰’地一声,他,直直地倒了下来。
晚清一惊,才想起他身受重伤,于是赶紧向银面求助:“快让大夫为他诊治一下,他受了重伤!”
银面却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语气冰般吐出:“凤狐。”
可是,却没有意思要为他治疗。
你说救,就救
他,一直就讨厌凤狐这个人,残暴而无情,而且还曾经那样伤害过晚清,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晚清捉过凤狐的手,却发现,他全身冰冷而坚硬,而且脸上呈一片暗紫色,十分触目惊心,竟是有种死人的感觉,没来由心中一惊。
怎么会这样呢?
他中的毒,都不是什么毙命的剧毒,怎么可能会一朝而出事呢?
她如何知道,凤狐,是拼了一口信念,强撑着,要将她送至安全之地,来到这里,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与精气,所以,忽然崩溃,重伤加上毒伤,让他一下子,陷入垂危当中。
“凤狐!你没事吧?凤狐!”晚清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的双眼紧闭,全身,动也不动分毫。
她赶紧转头:“银面,救救他吧!他是为我才受的重伤的。若他死了,我会负疚的!”双目带着恳求,深深地望向了银面。
而银面,则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问道:“他曾经那样残忍地对你,你还要救他?”
“他的确曾经残忍地对我,可是,他这次,却为了救我,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他可以残忍无情,我却不能做个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之人。你应该明白我的。”她轻轻地道。也许,他曾经确实对她十分残忍,可是他却那样不顾自己性命在重伤之下救她,也许,相抵之下,她,还欠了他的。
“即是你说要救他,那么就救吧!”银面道,转身指了两名士兵道:“你们,将他扶到帐内,然后请军医为他医治!”
“是。”两名士兵点头称是,而后赶紧将凤狐抬进了旁边的一个帐篷内。
晚清看了银面一眼,道:“谢谢。”
“我说了,我愿意为你做的事,你不必谢我!”他道,声音冷冷如冰,只是望着晚清的眼中,已经没有刚刚的激烈,而是多了一份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沉虑。
说完之后,他转而而走。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她没再说什么,不知为何,银面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她总感觉他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可是她却也无法,若让她见死不救,不理会凤狐的生死,她做不到的。
也跟着转身,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帐篷内。
此时的凤狐早失了原先的那副光彩,俊逸的脸却是青紫一片,带着暗黑,还有着苍白的底色,看起来,比死了的人还难看。晚清心中担心着焦急着,就怕他熬不过,如此伤上加伤,还中了毒,能够熬到如今,已经十分厉害了。
是她大意了,一路也不曾去注意他,还以为他吃了那解药已经解了毒了,何曾去想那解药只是暂缓毒发而已。
军医就在一旁诊治着伤员,所以很快就过来了。
倒是一年青的军医,行走快速而急促,方才走进,打个照头,就去给凤狐把脉了,这军中的人,做事果然是有效率的。
把了良久,那军医眉头都皱的能打十几个结子了,似乎十分棘手的模样,晚清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那军医缓缓转身,才道:“他的伤势十分严重,失血过多,而且还重伤之下似乎还拼着全身最后一股真气与人打斗,操劳过分,使得整个人精气全失了,而且还中了箭毒,伤上加伤,虽说这毒不是剧毒,可是他身体太过空虚,毒素趁虚而入,已经毒至五脏六腑了!”
“那是怎么说?有救还是无救呢?”晚清拉住了军医的手,双眼通红地问道。
“一个武功如此高深的人能够将全身精力耗尽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过,他的毅力实在不可小觑。哎…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救下他,我先为他处理背后的箭伤还有胸前的剑伤,然后为他开一副方子,是否能够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那军医摇头道。
“那你赶紧啊!”晚清催促道,忽然,双脚间也失了力般,有些站不稳了,她一直知道凤狐伤得严重,可是还是一直存着希望,至少,他功力深厚,不是那么轻易就倒下的人。
当真听到这个诊断,她的心,猛地抽了起来,疼得厉害,他,都是因为她才弄得如此田地的啊!
其实他一路有多少次可以弃她而不顾自己走的,那么他就没事,可是他却,还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下了她。
她不明白啊!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姑娘请回避下吧!”军师有些为难地道。
“我要在一边看着。”这样,她才能时时刻刻地注意着他。
“可是姑娘,那场面十分…”
“我不怕,你们赶紧动手吧!”再怎么血腥的场面,她都能忍,她只是要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才能放心。
“好吧!”看着晚清坚决的口气,那军医没再说什么,与身边的一名士兵交换了个眼色,道:“开始吧!”
士兵拿来油灯,转到最大,而后点了起来,而军医利索地拿出了药箱里的一盒刀子,从里面挑了一把最小的,而后放在火上烧了起来。
那士兵将凤狐轻轻地翻过,而后撕开了他背上的衣服,那中箭的地方,暗红一片,肿成了一大团,让人望而生惧。
那军医看刀子烧得差不多,最后望了晚清一眼,却见她眼中没有害怕,只有担心,深深地担心。
于是转头,刀子扇了扇,将热气扇去了些,而后对准凤狐背上的箭伤,开始挖了起来,昏迷中的凤狐,竟是已经沉迷到连被人挖着肉也一点知觉也没有,眉也不皱,声也不哼,犹如死人一般。
中箭在军营中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所以处理起伤口来,军医与士兵都配合得十分默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