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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站了起来,笑脸相迎:“金老板来了,快请坐,今晚来了一位熟友,于是备下了一世家常小菜,特意请了金老板一同前来品尝。”
“夫人太客气了!”金不换福礼道,满脸的笑意盈盈,看起来,倒是十分欢喜的模样。说着间已经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凤眸转向了银面,而后以向晚清询问道:“敢问夫人这位好友贵姓?如何称呼呢?”
“他是当朝大将军银面。”晚清介招道,而后朱唇浅笑,注意着金不换的神情,却发现他只在初见到银面第一眼有所反应之后,就再无任何不对劲的举止,看起来,倒是十分正常的模样。
“原来是银面大将军,真是久仰久仰啊!”金不换一听,脸上煞时露出一副十分敬仰的表情,对着银面敬着礼。那摸祥,倒是与一般商人无二样。
有点儿俗气得紧。
银面却是一双杏眸冷如霜,紧紧地盯着他良久,才道:“久仰二字银面可不敢当!”说罢再不多说什幺。
金不换有些讪讪一笑,倒是好脾气地没有发作的迹象。
晚清盯了良久,实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心中难免存了些气馁,难道,这个金不换,当真不是凤孤?
以凤孤的为人那般高散傲的人,可是怎么也不可能有刚刚的举动的,若真有了,也必是掩饰行为,但凡做戏的人,都不可能做得滴水不露,至少,眉眼间流露出来的,也无法完全掩去的。
见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晚清站了起来,拿起酒杯:“金日大家有缘聚在一处,就是缘分,我敬两位一杯。”
却见金不换道:“夫人的心意金某领下了,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切忌不能喝酒的!”
银面看了金不换一眼,带着意味深长,而后也道:“的确是如此的,加之你身体不好,更不能喝了,就以清水代之吧!”
“那、、、好吧!”见他们坚持,晚清也没多说什幺,毕竟是为了孩子,怎样都是可以的。不过这金不换,倒是极为注意着她的。说着间让双儿换了一杯清水过来。
“那我就仅以清水一杯代之为敬两位!”晚清道,而后抚袖轻轻饮下。
绣着水兰花的水袖微长,微微散开,挡住嘴角,却露出了一双清眸,她紧紧地盯向金不换饮酒的模样。
只见他修长的食指与拇指微微地拿起雪白杯杯,姿势十分优雅,轻轻置于鼻间,细细地闻了一会,这才心满意足地饮了下去。
今晚的酒,是她特意挑选的,是上好的竹叶青,而这酿制的竹叶,还是来自沾了晨露的高山上的竹叶芯所酿制而成的,带着一股透着清幽之气的香浓,是当初风孤最爱的竹叶青酒。
而可能他自己从未注意过。
人,总是有一些细微动作,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
优雅的动作独一无二
而凤孤,在饮美酒的时候,恰巧就有这么一个习惯,就是每每品酒,都要先置于鼻间细细嗅闻,而后才会心满意足地饮入。
虽说这也许大多数人都会做,可是没有人,能做得与凤孤这般地优雅,是的,那修长两指捻过酒杯,轻轻饮入口中的过程,她看过多次,却始终觉得优雅得让人忽略了其他,只记得这个动作。
而凤孤,大概也不知道,仅仅这一个动作,会泄露出秘密来吧?
杯子置下,云袖撤开,晚清的脸上,瞬间,转而化开极为欢喜的笑意,带着畅意,连眸间,也不觉沾了乐意,而微微地扬起。
那是一种掩不住的喜悦,只因为,她心中,已经肯定了金不换的身份,只是现下不知他为何不肯相认。不过不管如何,她都要让他自己承认出来的。
“夫人今晚看起来似乎心情极好?”金不换抬头问道,唇角笑意如初。
晚清点了点头:“今晚与故人相遇,自是心情好。”
听罢,金不换脸上笑容不变,只是问道:“看来夫人与银面将军似乎关系十分熟稔?”
“嗯,银面,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是多次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知己,我的亲人一般。”晚清直言不讳地道,本来这种话,在别人面前,她是决计不会说的,倒不是怕别人知道她与银面之间,而是她并非那种煽情的人,在她看来,真正的真情,不需要用言语来说明的。
但是此时,却必须这么做,这么说,她只想看看凤孤能够忍得多少。
“想不到夫人与银面将军竟还有此段渊源呢!”金不换道,却依旧是笑意盈盈。
“是啊!”晚清感叹了句,虽说是故意说出,可说出的话,却也无半句是假的啊!银面于她,确实是恩人、知己、亲人啊!
只可惜她虽知他的情意,却根本不敢去触碰半分,只怕伤了人,更伤己心。
不敢再细想,只是收拾起了一些沉重的心情,毕竟今晚,她不只要宴请银面,更是希望逼出凤孤来。
“金老板可懂音韵乐器?”晚清含笑地问道。
“金某不才,平日里倒是时有听着,可是却不甚深谙,只懂个一二,至于乐器,那就更加不成了!碰也没碰过!”金不换摇手摇头地道,是一脸苦笑。
晚清素手拂过发鬓:“今晚良辰美景,更是旧人相遇,若无乐声相伴,实在是显得乏味。自从再次回到凤家,我了好久没有碰到过古琴了,赶着这样的时机,银面,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
说着扬眉对银面问道。
银面看着她的眸思,略一深思,而后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个时候,晚清提议合奏,决不是如她口中所说的兴致起,只怕还是为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真实身份。
晚清一笑,对着双儿道:“双儿,去将我的琴拿来!”
双儿却不明许多,只听得晚清的话,以为真是银面来了欢喜,也随着高兴,于是蹦蹦着就跑去拿琴。
不一会儿,琴便来了。
坐在琴前,莫名才有些感慨,手,轻轻地置于琴弦上,那股熟悉而亲切的感觉随之而至,她都有半年没有弹琴了,先前是没时间,后来是怕,怕触景伤情,于是没再碰它。
修长如玉脂般的中指轻轻一挥,乐声缓缓扬起,如冬夜间一汪清泉淙淙而过,是一曲冬夜长思,清莹柔亮的琴声中,带着丝丝的温温软软,带着一种冷冬中绵绵的情思,透于琴弦中。
银面望了她一眼,而后腰间玉萧抽出,置于嘴角,于是,幽幽扬扬的萧声随之合上。
他们的琴萧合鸣,从来是最让人动容的,因为那已经不仅仅是乐器上的声音了,更有一种心灵的交汇,他们的琴韵,能将每一首乐曲的真谛都完完全全地诠释出来,更加上了他们那一种独有的默契。
让人能够完完全全地置身于其中。
而就在这时,一个大刹风景的声音‘砰’地一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间的默契琴声。
望去。
只见金不换脚下处湿了大片,而地上,那个制造声音的始作俑者的酒壶正躺在地上,竹叶青的香气飘扬开来。
金不换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对不起了夫人,你这琴声实在是太好听了,我一时入神,倒酒也不注意,竟是倒是一身,还扰了你们的雅兴,真对不起!”
晚清站了起来,脸上,不见半分不悦,只道:“没事。”
而金不换用手扯了扯衣袍:“看,这衣服金晚也算是得了幸,能尝得这好酒,可怜金某倒是得回去换衣服了!”
“那金老扳去过衣服再来,反正也正在兴头上,这琴声,可是等着你的。”晚清温柔地道,倒是待客热情。
可是金不换一听却是猛摇头:“看今晚闹得,我看我就算了,夫人与旧识相聚,我能得夫人看得起喝上两杯就是了,等会就不来了!”
“金老扳这话可不就是见外了!换了衣服再来吧!”晚清却执意道,她看得出来,凤孤的介意,他越是不想来,越是证明心中有鬼。
“不了不了!”金不换摇头道,而后一扯衣服:“这一身湿粘粘怪不舒服,我先走了!”
说着间施施然而去,换来晚清一脸深思。
…………………………。
金不换走后,晚清与银面互望了一眼,却都是心中有数。
“看来你的猜测并非无道理。”银面道。
“你也觉得极像?”晚清轻问道。
“嗯。可以肯定。”银面笑道。其实刚刚在合奏的时候,他一直暗中注意着那个金不换,他的眼神,在无人望去的时候,闪出一丝愤气,虽然只是一闪如流星,可是他却看得清楚,因为这种眼神他以前在凤孤眼中就看到过不少,所以,十分熟悉。
这个人,若不是凤孤,就是对晚清有着非份之想的人来着。
“不过自刚刚这一场宴会,我也已经有九成肯定了。”晚清笑着道。她唯一不能明白的是,凤孤,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相认,为何要如此隐瞒呢?
他怀的心思
他,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呢?
“即是这样,看来我这一次没有白来,也好,若他真的是凤孤,我去京城也就能够放心了。“银面道,眼眸望向晚清,深深一眼,而后道。
“你已经决定了?”晚清问道。心中才有些感概,她知道,银面的意思。
此去京城,他就真正要脱离他以前的生活了,成为云国的皇子了。可是她却明白,银面,开不是喜欢这样的称号,他无所不能,性喜静安,又那里会喜欢那样尔虞我诈的生活呢?
可是人生总是如此,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要做到,也许,那才是我真正的生活吧!”银面道,清冷的声音于夜色中,凭添几分惆怅。
“你也可以不必做到的,你若不想,谁也拿你没办法。那里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你。”晚清道,她不想看着银面,去过那种一点儿也不开心的生活。
“虽说如此,可是,他老了,为了这事,已经拉下了脸来求我,我如何能够置之而不顾呢!”微微一叹,当看着他九五之尊屈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微念着泪花地求他留在他的身边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的两翼,已经添了不少雪丝。
心中,不由一片冰雪化开,再也无法坚硬起来。
自他懂事以来,就没有真正感受到父母的爱,那一刻,看着他慈爱的脸,他想,也许,纵然不喜欢,可是,他还是必须留在他的身边的。
听到银面的话,晚清明白了许多,其实人生左世,最无法撇开的,就是血溶于水之情,虽然银面给人感觉一直冷冷冰冰,似乎是个无情无爱之人,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同样也是有一处温暖的。
“那么凡事就要多照顾好自己。”晚清道,千言万语,有时候,却根本不知应该怎么表达出来,可是她知道,银面能够明白的。
“我会的,你也要多照顾自己,待你生孩子,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银面道。
“好,到时,你还要做孩子的干爹爹呢!”晚清笑言。
“好。”他道,清冷的声音,划过一丝喜悦:“这次来,更是想把之前一件未了的事也了了。”
“未了的事?”晚清不明,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挂牵的事呢?”
正望向皎月的银面转首看了她良久,才道:“还让得吗?我说过的,事情一了,就将御蛇之术教与你,这次来,也想把这个承诺给兑现了。”
晚清对他暖暖一笑,才想起,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害怕着蛇,当初,还是银面,帮助自己克服了这惧蛇之症呢!
那时,他就说了,要教她御蛇之术,只可惜一直有事拖着,才一直未学,她都忘记了,只想不到,他竟然还一直放在心上。
心中,一片温暖。
他越是如此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