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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右腿股后一麻,足一沾地便几乎挫倒。
“糟!这泼妇琵琶中有鬼,我受伤了,是针类暗器。”他心中在狂叫。
琵琶三娘连飘三次,也被震退丈外,粉面变色,握不住银琵琶,想再扑上已力不从心。
君珂右腿向下一挫,退了两步,总算没倒下。紫影一闪,华山紫凤已到。
他左足隐入地中两寸,以到支地方将身形稳住,紫影已到,电芒飞射而来,想招架确是难上加难,危机迫在眉睫,委实凶险万分。临危拼命,他不得不设法自全,人向后躺倒,脚和剑同时挑出,两股碎泥箭也就呼啸着射出,攻向扑来的紫影。
华山紫凤一声娇叱,振出无数剑花,身形急挫,舞剑自卫,劲烈的剑气罡风,将袭来的泥沙震得回头向三方飞散,呼呼锐啸。
由于她不敢冒险前冲,缓了一缓;君珂总算争取了刹那间的机会,从鬼门关中冲出来了。他一声长啸,人向右面村屋疾冲。
“毙了他!”迎面有石弓村的子弟吼叫。
“别让他走了。”四面八方百人齐声怒吼。
君珂忍住右脚传来的麻木感,还不关重要,股上的肌肉厚,一时并无大碍。这时,前面已有十余名脚快的子弟,挺刀枪急冲而上,要将他截住。
他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先前不杀人的念头,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
“杀!”他大吼,剑化一团亮晶晶的光球,滚入了人丛,以猛虎搏羊的声势,突下杀手。
“哎……唷……”惨叫声雷动,兵刃碰触震飞声同时应和,血肉飞溅,断头折足堕抛。
扑来的十余名大汉,立时死了八名,由两侧冲上的人,反而将华山紫凤挡住了。
“杀!”他再吼,人向右猛冲,剑过处如狂龙闹海,人群如波开浪裂,一冲之下,又倒了七八名。
“让开!”琵琶三娘叱喝,从前面截出,出声想喝退石弓村的子弟,免得碍手碍脚。
华山紫凤一声娇啸,人向上飞升,由人丛顶端飞越,像一头怒鹰,向君珂后顶门狂掠而下。
君河早已打好脱身主意,猛地向左一折,长剑连点,击倒了五个人,再向左前急冲,又毙了三个,已突出重围,火速到了一栋巨宅前飞起一脚。“砰”一声巨响,大门倒了。他回身堵住门中,向飞扑而来的十八名高手厉叫道:“记住;林某即将回来,必须回来,烧掉你这石弓村。再不放手,石弓村将火柱冲天,血流成河……”
话未完,华山紫凤已到。他一声长笑,闪入屋内不见,穿厅入室,从后面走了。
这间巨宅,正是村主荆百禄的宅第,宅深府广,楼阁内院有不少妇孺在内,眼见闯来一个持以此的人,惊得叫救命。
他一面急进,一面将门反扣,将追的人堵在外面,直进第四栋内厅。
真巧,四进内厅共有六七名老人妇女,他不管是谁,恶狠狠地说:“告诉贵村村主……”
“你找我?”老人问,又道:“老夫正是族长荆荣。”一面说,一面抄起条檀木凳戒备。
君珂脸色泛青,看去极为狞恶,突然向前一冲,“咔喳”一声,檀木凳立碎,剑尖已点在荆荣的胸前。
“救……救命……哪……”荆荣狂叫,浑身战抖。
另六名老少女人,惊得软跌在地,哀号不已。
君珂收剑,“啪啪”两声暴响,两耳光把荆荣袭倒在地,用脚踏住他的胸膛,剑尖直抵在他的咽喉上,厉声道:“我警告你,再妄想赶走彭家村的人,我林某人要一把火烧光你这鬼村,再剑剑诛绝荆、曾、雍三姓人丁;我办得到的,不信可拭目以待。”
他蓦地旋身,抓起一张短几,脱手向门外扔出,袭向后院墙掠入的华山紫凤,并大喝道:“贱女人,咱们后会有期。”
喝声一落,他已钻入内室,经过几间内室,窜入另一座农宅,穿房越舍如入无人之境,竟由村右窜入山麓密林,向群山丛中一闪而没。
石弓村大乱,人群还在荆宅呼喝。华山紫凤和琵琶三娘,还有十余名高手,她们已上了屋顶看清君珂已经上了石弓山,便展开轻功狂追而去。
华山紫凤追得最快,琵琶三娘落后了三四丈,她叫:“吴小妹,交给我,他已中了我一枚淬毒银针,跑不了。”
华山紫凤心中一凉,脚下一慢,故意向左绕过一道屋脊,让琵琶三娘超出身前丈余,突然左手一抖。
琵琶三娘可能已心生警兆,突然向右疾飘,半空中身形疾转,琵琶的颈部发出一声微响,一簇银芒一闪而出。
华山紫风虽说已有准备,无如相距太近,怎能完全躲开?但也因为相距太近,银针散布面不大,她有银犀软甲护身,五枚银针全打在她的右胸前,刺破外衣即行堕地,毛发无伤,但也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琵琶三娘一声惊叫,右股侧一麻,“噗”一声跌下瓦面,滑下屋角去了。
华山紫凤不理她,去势转疾,追上了石弓山,找君珂去了。后面十余名江湖好汉,也纷纷追踪而去。
君珂向西南急走,奔人崇山峻岭之中。后面二三十丈,华山紫凤狂追不舍。他知道要糟,股下奇毒已逐渐上升,麻木的感觉愈来愈明显,不知中了何种奇毒。他必须先将后面追踪的人扔掉以便服药驱毒,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他看委实难以支持了,再不下药便嫌太晚啦!他有最好的解毒金丹,那是以师鱼涎炼制的驱毒圣品,是银河钓翁炼成的武林奇宝,可解百毒。
可是毒已传入内腑,渗透经脉,服药之后,必须行功将毒驱出体外,目前追兵渐近,没有行功的机会,真是苦也!
“管他呢!先服下解毒金丹再说。”他断然地自语,一面收剑解开百宝囊取药。
他身形一缓,后面的华山紫凤已迫近至五丈内了。她剑已归鞘,向他低唤:“林君珂,你走不了的,站住!”
他没理她,吞下了一颗金丹,掠出十丈外,只觉脚下一软,几乎跌倒。药力还未行开,但奇毒已经深入内腑,他感到头晕目眩,脚下虚软,承受不起他雄伟健壮的身躯,这次可能完了。
但他不能就此束手被擒,还未至不能支持之境;他承受了他父亲的坚强性格,无畏无惧,猛地旋身拔剑,吼道:“贼女人,林某等着你。”
这儿已经远离石弓村,相去约有二十里地,是石弓山西南的第三座奇峰之下,四面都是矮林,野草丛生,飞禽走兽比比皆是。西南面,全是插天高峰,远古森林连绵不绝,这儿正是大共岭的北支,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丛莽,除了禽兽,没有人。
君珂回身拔剑,身形踉跄,沉声厉吼,出剑严阵以待。他脸色泛上灰青,冷汗一串串往地下掉,额上青筋暴涨,并不住跳动扭曲。
华山紫凤在他身前丈余收势,看了他的脸色,大吃一惊,脱口叫:“天!你果然中那贱女人的歹毒暗器。”
君珂冷哼一声,愤怒地说:“不要脸!你们这些贱女人就会使用暗器,就会无耻地从后面暗袭。不要脸!不要脸!你上。”
怪!华山紫凤是个自视极高,从未在人前低头的人,这次破天荒感到脸红耳赤,急急地说道:“林……林公子,你……你还能支持么?”
“放心,林某死不了,你的剑不一定能杀得了我林君珂,虽伤毒殆危仍可支持。上吧!等什么?”君珂冷冰冰地发话,艰难地踏进一步。
她伸纤手急摇,惶然地说:“我这儿有解毒药……”
“呸!林某人顶天立地,会要你的解药被人生擒活捉?收起你那恶毒的念头。告诉你,只有激斗而死的林君珂,没有苟且偷生的林某人,拔剑!”
“你……你别误会。”
“呸!你这蛇蝎心肠的鬼女人……”
蓦地,身后密林中飞起一阵长笑,白影一闪,出现一个浑身全白的修长人影,身形似银虹横空,飞掠而来,相距还在十余丈外,语音先到:“哈哈!骂得太绝了,我银剑白龙真阳倒要看看那一个鬼女人蛇蝎般的心肠?”
人到了五六丈外了,突然又说:“哦!是华山紫凤吴姑娘……'
君珂心中一动,心说:“哦!听九华观的老道说,青城炼气士火焚九华观,带了一个少年人一身白衣,叫什么真阳,莫非就是此人么?”他扭头一看,果看到一条白影。
他目中已有点昏花,还没看清来人面目,身侧劲风扑到,耳中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声音:“君珂哥,快走!”
那是崔小妹的声音,正从草丛中射出,向他掠到。
同一瞬间,另一个娇小的绿色身影,跟在一个光头老和尚的身后,在崔小妹身后如闪电般掠到。
也在同一瞬间,华山紫凤一声娇叱,拔剑截住崔小妹,连攻五剑,将崔小妹逼退十步之远。
银剑白龙一声长笑,逼近了君珂。可是他晚了一步,君河已被老和尚挟在胁下了。
原来君珂被崔小妹一叫,扭头一看,被剑气一逼,只觉头脑一阵昏沉,摇摇欲倒,剑一松,便跌入和尚怀中了。
和尚年约古稀,一身破灰袍,身材中等,但手脚极为俐落,左手接住剑替他归鞘,右手将人挟在胁下。“滚!小畜生。”老和尚叫,左手大袖急挥,一股无传罡风随袖而出,向银剑白龙袭去,风雷之声震耳。
银剑白龙狂笑一声,迫进、斜身、撤剑、出招,一气呵成,急如闪电,银剑发龙吟,剑啸刺耳。
“嗤嗤”锐啸声中,袖风和剑气一触即分,凶猛的劲流,将地面的及膝长草,震得四散激射人影急分。
银剑白龙惊叫了一声,飞退丈外。
老和尚也惊噫一声,退了八尺,突然将君珂向刚到的娇小身影一抛,急说:“丫头,你先走一步救人。我教训这小畜生。”
娇小身影接住了君珂,扛在肩上,一面掠走一面说:“老师父,别逼他了,小心他的撑腰人找你的麻烦……”话未完,她已飞跃而溜。
老和尚大袖夭矫如龙,风雷俱发,左袖右拍上振下兜,立将银剑白龙迫退丈外,冷笑道:“小王八蛋,昨晚石埭那椿血案,你非偿还不可。”
银剑白龙冷哼一声说:“老秃驴,你管事管得太多了,在下看在你是世外人分上,让你一步而已,你道在下真怕你么?”他八方游走,银剑的攻势仍然凶猛无比。
老和尚步步进逼,但并未取得压倒性优势,仅能占些小上风而已,徒手搏剑,真也亏他。这时,他正旋到华山紫凤身后,突然喝道:“你也不是好东西。”声出袖出,向妞儿身后拍去。
华山紫凤正想将崔小妹逼开,抽身追赶扛走君珂的娇小人影,没料到老和尚会在后面向她下手,劲风压到,想躲已不可能,正好击中后脑和颈脊。
“啪”一声响,她被震得横飘丈外,只觉眼前发黑,向前栽,“嗯”了一声,快倒地了,银犀甲保不住头颈哩!
银剑白龙恰好旋到,沉喝道:“吴姑娘,跟我来。”他一抄她的左膀,挟着人飞射入林。
崔小妹向娇小人影狂追,大叫道:“丫头,将人放下。”
老和尚无暇再追银剑白龙,赶着崔小妹叫:“小丫头,你打扰她救人么?给我留下。”老和尚大叫,伸手向崔小妹后肩抓去。
崔小妹大急,娇叱一声,扭转身就是一记“回头望月”,再攻一招“织女投梭”,剑势甚是凶猛泼辣。
前面,娇小身影已经没入山远处一座密林之中。
老和尚一声长笑,双袖连抖,两招狠着仅解,他笑道:“小丫头,你像是在终南归隐的博陵崔氏二老的家数,怎敢对我老人家无礼?”
崔碧瑶大吃一惊,收剑跃开惊问:“老和尚,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