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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君珂向右急速地闪避,右胸和左胯出现了血迹,共中了三剑,幸而只伤皮肉,绕了一次大圈,重新退至王八尸体之旁了。
剑错锋之声震耳欲聋,令人神经发紧,这证明君珂仍未能抢回主动,剑仍在对方外侧冲错。
正危急间,寒芒一闪,他右肩内侧被剑点入五分,鲜血激射,向后急退,一发之差,避开射向咽喉的两剑,危极险极。他向后急退,另两剑又到了。
蓦地,他的脚绊着王八的尸体,一声惊叫,向后便倒。这一倒,救了他一命。
乌龟发出一声阴森森的冷笑,剑芒跟踪逼进,半分之差,没够上。
君珂为了保命,顾不了许多,突然“噗”一声踢中尸体,人亦倒地,向左急滚。
尸体飞起,来得太突然,乌龟收不住势,“嗤”一声剑贯尸腰而过。
君珂用尸体脱身,躲得了剑,没躲开腿,刚滚了两滚,便感到腰脊左侧如受巨锤撞击,身躯飞起。百忙中,他在身躯飞起的刹那间,闪电似挥剑还击。
乌龟剑贯入尸体,人仍向前冲。他知道要糟,先机稍纵即失,优势保持不易了,无暇拔剑,猛地挫身出腿,右腿斜向贴地外扫,“噗”一声踢中君珂的腰胁。
踢是踢中了,他也不好受,因为身形不稳,收腿不易,对方出剑还击的手法也捷逾电闪,闪躲不及,剑划过小腿肚,划了一条八寸长四分深大缝。
“哎呀!”他一声惊叫,几乎坐倒。
君珂剑出人亦飞起,向丈外飞抛;乌龟这一脚令他气血翻腾,浑身骨节欲散。
一条青影一声狂笑,突然飞到,不等君珂落地,一剑急挥。
乌龟还未站稳,大喝道:“要活的。”
君珂人已昏沉,加以狂笑声如雷鸣,没有听清乌龟的喝声,不然定可分辨乌龟的身份。他瞥见长剑挥到,本能地将剑拂出,临危拼命。
青影听到喝声,撤回半尺剑尖,从君珂腹上掠过,“铮”一声清鸣,击中君珂的长剑。剑划出一道光弧,飞出两丈外去了。他左手倏出,戟两指疾点,“噗”一声点中君珂脐下丹田穴,再出五指扣住腰带,挟在胁下狂笑道:“哈哈!这次他死定了。”
这时,西面黑影漫山遍野而至,中有红影飞射,那是天洪老道和几名高年道人,领着黑龙帮的高手赶来了。
“留下人,咱们决一死战,姓冷的,不是你就是我。”天洪老道狂怒地大叫,如飞而至。
修长青衣人抢近乌龟,一把抄住急问:“孩子,怎样了?”
“脚受重伤,糟!流血太多。”
修长青衣人立即运指,点上他右腿经脉将血止住,将人扔上肩头,向四周大喝道:“撤!犯不着拼命。”
青衣人应声急退,向东北南三面纷纷隐去。
天洪老道一群人相距还有半里地,人群一散,山高林密,往何处去追?他们也散开狂追不舍,现场不久便鬼影俱无。
擒住君珂的青衣人向东走,飞跃入林。君珂人已昏迷,人事不省落在贼人手中了。
青衣人共有五十一人,死了的王八尸体已经带走,人群虽散,但丝毫不乱,大概已经先定好路线与集合之处,看去像是各走各的路,事实并不如此。挟着君珂的人,由八名同伴在四周护卫,向东急走,在密林之中越山而行,不片刻便远出五六里。
正走间,领先的大汉突然大喝,身形倏止,火速撤下了长剑。
其余的人闻喝止住脚步了一个个瞠目结舌,齐发轻叫,撤兵刃结阵戒备。
前面五六丈林木深处,出现两个老怪物,相貌凶猛狞恶,如同山魅出现。左首那人穿一袭黑袍,脸红如火,酒糟鼻,雪白山羊长胡,火眼金睛,腰悬有火红剑把的古剑,Qī。shū。ωǎng。腰前有一个火红大革囊。右首那人一袭灰黑长袍,脸色苍灰如同死人脸,突眼鹰鼻,五络白须飘飘,腰上挂着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怪兵刃。
两人突然出现,令人见了胆裂魂飞,凶狞的长相,足以吓坏胆小朋友,正向人丛不声不响撞来,似乎没看见对面一群人。
最先那人喝声刚落,兵刃刚撤,两个老怪物已经到了,视若未见,迎面撞来。
最先那人剑向前指,叱道:“站住!什么人?”
两个老怪物似乎是聋子,没听见,也像是瞎子,没看见,脸上毫无表情,左首那人竟向剑尖撞到。
挟住君珂的青年人大概有点省悟,大叫道:“潜弟,不可无礼……”
可惜!他发话晚了些,潜弟已经无名火起,踏进一步将剑刺出了。
黑袍怪物冷哼一声,突然翻腕一抓,闪电似的抓住了长剑。肘一带便连人带剑拉至身前,一声阴笑,右脚疾飞,“噗”一声踢中潜弟小腹。
潜弟“嗯”了一声,脱手松剑,人向后到飞,“砰”一声,撞中一株大树,人向下一仆,呜呼哀哉。
一照面,肉掌抓剑夺剑,上脚毙人,在枝叶纷坠中,其余的人魂飞魄散。可是他们人多,不知死之将至,同声大吼,向前举刃冲上。
黑袍怪人啧啧狂笑,向灰袍怪人说:“年头变了,小辈们向咱们这些老怪物递剑啦!”
发话中,将夺来的剑突然扔出,但见电芒一闪,把在前尖在后,硬贯人最先一名大汉的心窝里。
大汉一声未出,人向后退了两步,倒了。
灰袍怪人也啧啧狂笑抢出说:“不错,年头变了,有人向我地府冥君手中送死,多多益善啦!”
“地府冥君”四字一出,贼人心胆俱裂,狂叫着转身,四散逃命,可是,劲风一刮之下,已经倒了三个人。
擒君珂的人大概见多识广,黑袍怪人的红剑和红革囊,已告诉他大事不好,那是六大怪物的赤焰神叟周昶,所以出声喝止,可是仍慢了些。他见同伴向前递剑,便知大事不妙,这些怪物全是怪得没有人性的人,他们不找别人的晦气已是万幸,目下竟然有人找他们,岂不自找死路?
“完了!”他心中狂叫,将君珂一丢,扭头便跑,直窜出百十丈,方向草中一钻,学兔子钻入草窝中,屏息着伏地暂躲。
剩下的两个人,向后发足狂奔。
“别走!留下。”地府冥君叫,灰影急射,闪电似的狂追。一闪便逝。
赤焰神叟连毙两人,到了君珂身前,本欲向前追人,突又留下了,伸手向君珂抓去。
君珂被扔下,刚巧,丹田穴刚好撞着一段粗树桩,巨大的撞力竟将穴道撞开了。
他浑身是血,共挨了四处剑伤,腰胁又挨了一脚,受伤不轻。穴道被震开,人已苏醒,还没等他挣扎,已被抓住了。
赤焰神叟将他搁在一处树枝上,夹在那儿双脚悬空,啧啧大笑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说。”
君珂根本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事,还以为被青衣人擒住,送到他们的首领处,要对付他了。目下浑身无力,两旁的树枝夹得他疼痛难当,看清了怪物的面容,他只感到毛骨悚然,知道完了。
他不能怕死乞命,头可断血可流,要教他摇尾乞怜,办不到,强忍痛楚,骂道:“狗东西,你们卑鄙……”
“叭叭”两声,赤焰神叟给了他两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口中血出。
“不要脸!你们……”他仍含糊地骂。
赤焰神叟也是个迷糊蛋,还以为君珂是青衣人的同伴,不怕死竟然出口辱骂,还了得?正将手举起再打,突又收回手。所谓怪,自然是与人不同,如果君珂乞命讨饶,可能死定了,狠狠地骂,却合上了怪人的怪胃口。赤焰神叟收了手,却一把抓住他的发结向前拉,怪笑道:“小子,你的骨头倒够硬。”
君珂发结被抓,丝毫不能转动,口中血水外溢,虎目怒睁,说:“太爷一条命,算不了什么,你岂奈我何?”
“咦!你早告诉我们了?去你娘的!”赤焰神叟松了手。
君珂没理他,继续叫:“哈哈!五六十人围捉我这武林晚辈,你们算啥玩意?太爷一天不死,定会埋葬了你们,”
这时,地府冥君已经回来了,闻声狂笑着奔到说:“周老怪,他说要埋葬我们。”
赤焰神叟啧啧笑道:“这小子骨头硬,确是说要埋葬我们。”
“那就拆了他的骨头。”
“不!这小子不是他们一伙,是被擒来的。”
“管他是不是,先埋葬了他。”
“哈哈!我倒想等他埋葬我们哩。”赤焰神叟说完,将君珂抓起往地上一丢,又说:“小子你看清我们了么?”
君珂忍痛爬起,怒目而视,切齿道:“看清了,有何花样太爷等着。”
赤焰神叟指着他的鼻尖,狞恶地说:“你已经受伤不经,无法动手埋葬我们,留你一条小命咱们日后见。我赤焰神叟周昶,那位怪物叫地府冥君孙永初。咱们大概短期间不会见阎王,日后等你埋葬我们。好好练,下次见面你埋葬不了我们,我们会拆了你的骨头做筷子。”
说完,“啪啪”两声,闪电似抽了他两耳光,将君珂击倒在地,人影一闪不见,啧啧狂笑渐渐去远。
这两耳光下手并不重,但君珂身子早虚,满嘴流血仰面倒下。后脑恰好又撞在树桩上,立即昏倒。
这一来他被擒的仇恨,记在赤焰神叟和地府冥君的头上了,他认为那五六十名青衣人是两个怪物的手下哩!
许久,擒君珂的青衣人再次出现。他的八个同伴在十丈后散布了六具尸体,另两人虽不在这儿,可能也是凶多吉少。
他脸无人色,草草将同伴的尸体塞入一个土洞内,用剑在附近树上留下了记号,扶起昏迷不醒的君珂,向东南如飞而去。
翻越了两座山,到了一条樵径,他向西一折,沿樵径走向西面一座山谷。
昏迷了的君珂,不久便逐渐苏醒,在还未恢复神智之前,又发生了变故。
青衣人已除下了蒙面青巾,原来是曾在徽州府出现过的石当家石松均,凸眼歪嘴,脸容狞恶,他正奔出一处山嘴,突见前面密林中青影一闪,有四条人影剧从右侧山坡闪入林中。
他急走两步,大叫道:“是二小姐吗?请等等!”
四条青影倏然止步,原来是退出斗场的四个娇小人影,她们脸上仍蒙着青巾,看不清脸容。四人在林缘一站,循声转身。
“咦!是石当家。天!擒住他了。”中间的娇小身影喜悦地娇叫,向前急迎。
石当家一面奔来,一面说:“二小姐,活的,只是被公子爷刺了四剑。”
“天哪!伤重吗?”二小姐尖叫。
“不打紧,这小子十分了得,够硬”
二小姐奔到,伸手将人接过,回身入林,向同伴叫:“小春,快!先上药救人。”一面说,一面将君珂放在地上,一面替他御衣。
君珂长吁一口气,行将苏醒。
在取药的小春突然伸手在他眉心上一按,他又昏倒了。
二小姐吃了一惊,闪电似扣住小春的曲池穴,怒叫道:“死丫头,你怎么了?”
小春噗嗤一笑说:“小姐,他如果醒来,看了我们的装束,不恨死你才怪。小婢这一指,如何谢我?”
二小姐笑了,放了手说:“你果然聪明,留你服侍他,可好?”
“谢谢小姐。”小春秀目中异光闪闪地答。
二小姐突然想起一事,目光中杀机上涌,随又神色一弛,站起向石当家笑问:“石当家,你的手下弟兄呢?”
石当家摇头苦笑,余悸犹在地说:“说起来令人可怕,他们,唉!恐怕全完了。”
“完了?是被林……”
“不!是地府神君……”他将刚才的经过说了。
二小姐除下了面巾,赫然是银衣仙子冷绮。她脸上涌起异样的神情说:“这两个老怪物怎么来得这么巧?可惜!我们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