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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他身旁躺倒,头枕在他的腿上说:“唉!我们功力不行,处处受人欺凌,我真想跟他们拼了。”
他摘下了她的汗巾,温柔地替她拭掉额上汗珠说:“别想这些泄气的事,好好休息一会。睡吧!你疲劳未复,真苦了你。”
她含羞一笑,挽着他躺倒,两人拥抱着缓缓睡去,忘了身外的危险。
庄婉容正盲人瞎马四处乱窜,真巧,也悄悄地向这一道山脊搜来,但相距远得很。
下面,正是极乐谷,谷中,正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极乐谷的进入处,只有北面方向竖立着那根骇人的木柱,其他山峰和山脊皆可进入,但没有任何表示禁地的标志。
银剑白龙入山之处,是东北一面,当他踏入山区第一步时,已经落入谷中十二姐妹的监视中了,他功力虽高,仍未发现危机已近。
他一身白袍飘飘,腰悬宝剑。胁下挂着百宝囊,发结上加了一个白玉发箍,看去英俊超人,十分潇洒,唯一的缺憾是他的眼睛,不仅寒芒如电,而且流转不定。
他泰然举步攀上山脊,树下不时出现蛇虫恶物,但除非不近身便罢,近身的蛇虫全倒了霉,被他手上的树枝一击,无一悻免。
他一面走,一面喃喃地说:“怪事!她的老家在华山,为何要躲到这儿人迹罕至的鬼地方?也许她那次伤透了心,说不定要恨我切骨,要找一处不沾尘俗之处以了余生。唉!吴姑娘,何必呢?我确是爱你若狂,你该体念我一番痴心啊!不管怎样,你无法拒绝我和逃避我的,那怕毁了这世界,我必须要得到你。”
他上了山脊,蓦地,他懔然止步,挪了挪佩剑,扔掉手上树枝,站住了。
这是一座古松林,松树下野草疏落,林中如有人,一眼便可看清。
十丈外,一株松树后,幽灵似出现一个娇美的绿衣女郎,眉目如画,清丽脱俗。头梳盘龙髻插了两朵红花儿,翠绿罗衫翠绿裙,翠绿鸾带翠绿小弓鞋,只盈一握的小蛮腰,悬着一把重甸甸的绿鲨鱼皮鞘的长剑。喝!那百分之百的女人味,令人目眩神摇。酥胸高挺,粉面桃腮,难得是她穿的是最能表现女性美的窄袖子春衫,与袅娜生姿的长裙,那股清丽味,足以令人要清醒清醒头脑,免得出毛病。可是,她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儿,妖媚之光流转,破坏了她身上的清丽脱俗气氛,乃是美中不足之处,可惜!
银剑白龙一辈子在女人堆中打滚,眼界极高,他一眼便看出,这种类型的女人可以做一个足供狎玩的情妇,但做伴侣可不行。
他为何要挪弄长剑呢?大有道理,因为左右十丈内,也出现了两个同样打扮的少女,缓缓从树后移出。人有三个,都带有杀人的家伙,定非好相与的主儿,由现身的景况看来,显然来意不善。
他举目左右环顾,眼中奇光异彩渐现,缓缓走近两步,堆下笑说:“荒山野岭之中,突然出现了瑶台仙子,在下有幸,得睹瑶台仙子芳颜,真是三生有幸。”
三个少女没做声,嫣然微笑,那笑容笑得又妖又媚,水汪汪的大眼媚波荡漾,罗衫轻飘,也徐徐移近。
出言赞美而得不到对方的回答,乃是最为尴尬的事;但银剑白龙不在乎,他脸皮厚,脸皮不厚,怎能在女人堆中打滚?一句话被挡回便打退堂鼓的人,一辈子活该与王老五打交道,没出息矣。他仍向前走近,含笑向三少女抱拳行礼,说:“三位仙子请了,在下来得鲁莽。打扰贵地安宁,深感不安,但在下此来……”
有意思了,对面的少女含笑抢着问:“驾临敝谷的人,必有所图,尊驾人才一表,气宇风标可谓之人间麟凤,不知光临敝谷,有何图谋?”
“呵呵!仙子说图谋两字,不嫌重了些么?”
“事实如此,区区两字,未能说出其中含意么?”
“在下至此寻找旧侣,并无其他图谋。在下鲁莽,能请问诸位仙子贵姓芳名么?”
“不可以。首先,你得弄清这儿是什么所在。”
“在下洗耳恭听,仙子何以教我?”他涎着脸笑问。
“其次,尊驾为何不先通名号?”
“哦!倒是在下失礼了。区区姓冷,名真阳。”
三个少女似乎一怔,互相看了一眼,中间少女脸色更媚了,风情万钟地说:“原来是冷大侠光临,只是小女子从未听人提过冷大侠之名,抱歉之至。”
“呵呵!江湖中如果提起银剑白龙,相信诸位仙子也许不会陌生。”
“哦!人如其名,看冷大侠的气宇风标,确是名副其实,不愧称人中之龙。冷大侠光临敝地有何指教?尚请明示。”
“在下前来寻找一位姑娘,姓吴名萼华,人称她为华山紫凤。听人说,她曾在这一带出现过,因而不揣冒昧。前来打扰诸位仙子的仙居。”
中间少女向左首同伴略一颔首,左首少女缓缓退去。
银剑白龙突然见身截出,一面说:“这位仙子请留步。”
那少女一声轻笑,突然向右疾闪,香风激荡,人已到了中间少女身后,闪身走了。
中间少女伸翠袖虚拦,一抖之下,一股阴柔的凶猛潜劲涌到,说:“冷大侠,你太冒失了。”
银剑白龙右掌徐挥,化去袭来的劲道,上身略晃,心中一懔,想不到一个看去弱不禁风的少女,袖风暗劲竟有如此精纯的修为。他脸上神色不变,笑道:“这位仙子好精纯的阴柔内力,在下真是有眼无珠,差点儿出乖露丑。只是,那位仙子一走了之,未免太待慢客人了,是么?”
“这儿并非待客之处,冷大侠言重了。”
“在下再次专程请教仙子的贵姓芳名。”他转变话题问。
“冷大侠似该先知道敝谷之名,是么?”
“在下请仙子明示。”
“极乐之谷。”
银剑白龙吃了一惊,他早已耳闻极乐谷的大名,可是却不知坐落何处”也未留意打听,因为他从未到过浙江地境,他的朋友中,也从未有人进入极乐谷。但极乐谷的浙西三妖他早已久仰大名,目下无意中闯人极乐谷,难怪他吃惊,刚才少女闪避逸走的身法,确也令人懔然心惊。
他紧张地向两少女打量,两少女却向他嫣然媚笑,默默含情地盯视着他,令他怦然心动。
论姿色,两少女不输于华山紫凤,但缺少华山紫凤的高贵风华,身材也稍为差上半分,可是荡态撩人,另有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感受。
他重行抱拳行礼,心中悚然而惊。暗中警惕。采花的登徒子,遇上了倒采花的女妖。自然有些互相吸引之处;但三妖的大名,却令他心中不安,说:“原来是浙西三……三……”
“浙西三妖。”少女答得顶干脆。
“在下冒昧,误闯诸位仙居,实感……”
“误闯妖居,实感喜悦,是么?”
“在下是找寻……”_
“找寻华山紫凤,她嘛,确在本谷,目下已和本谷姐妹切磋妖功。”
银剑白龙大惊失色,华山紫凤竟然与三妖同流合污,像话?那怎成?男人也真是个奇怪的雄性动物,他自己可以在外寻花问柳,风流自命,处处留情,但却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打野食找姘头,真怪!
在三少女未报出名号之前,他确是存下了玩弄的念头,要将这三个美女勾引到手,男人是不怕美女过多的。但当他一听是三妖,心中懔然,弄到手的念头大打折扣,像被她们在脑袋上浇了冰水。再一听华山紫凤已加人她们三妖的行列,不由又惊又怒,脸色一变,怒声叫:“什么?你们竟然把她弄到谷中了?”
少女格格笑,荡态撩人,说:“冷大侠,你不是求之不得么?今后,你不必再用诡计逼她就范了,她会投怀送抱,令你飘飘欲仙,不好么?你该谢我们哩。”
银剑白龙大吼道:“闭口!你得将她交给我。”
“咦!你竟不谢我?”
“如果不将人交出。冷某要你……”
“嘻嘻!要我?冷大侠,你要清醒清醒才是。极乐谷的姐妹,绝不互夺所爱。不错,你一表人才,人中麟凤,确是值得一争,只是……”
“妖妇!如不将人交出,我要你……”
“嘻嘻!你不必狂费心机,要我?我可不要你。本姑娘虽则人尽可夫,但你没有使本姑娘为你脱下罗裙的可能,冷大侠。”
女子胆子太大,说得太露骨,其恶劣的程度,简直倒尽胃口。银剑白龙愈听愈不顺耳,厉叫道:“妖妇,在下只问你,交与不交。”
“交又怎样,不交又怎样。”
“交,咱们情义俱在,冷某铭感五衷,日后自当图报。不交,咱们必有一方溅血荒山。”
“你太天真了,冷大侠。”
“交与不交。”他怒吼。
“人,是自投本谷的,她有自主之权。要交人,你未免大小觑了极乐谷,浙西三妖不会为任何人所吓唬,虽则你师父青城炼气士了不起,但也不行。”
银剑白龙突然扑出,伸手便抓。
少女一声轻笑,向左一闪反欺而上,但见绿裙飘飘,香风四荡,纤手晃动间,阴柔的迫肌劲气疾射,在刹那间攻出五掌,点了三指。
盛名之下无虚士,银剑白龙不敢大意,却不知这少女根本不是三妖本人,而是三妖的门人兼姐妹,出手兢兢业业,被她放手迫攻了五掌三指,不敢还手。
可是,五掌三指均被他不太费劲地化解,应付裕如,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此而已,不由雄心万丈,大喝道:“浙西三妖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打!”
说完,一声长啸,放手抢攻,掌如开山巨斧,指如金枪出没,狂风暴雨似的向对方下手,罡风刺耳锐啸。
另一名少女在旁冷眼旁观,秀目中水汪汪,异彩涌现,注视着奋勇狂攻气吞河岳的银剑白龙,似乎有点痴痴的,脸上神色十分可爱。看情况,她对银剑白龙动子真情;女孩子如果落入爱河,便会凭添三分妩媚与两分神彩,她动情了。
与银剑白龙交手的少女,在银剑白龙凶猛的狂攻下,渐渐地支持不住,不到五六招,她似乎已攻不出招式,但银剑白龙如想将她击倒,诚非易事,在一二十招之内,似不可能,她的身法十分轻灵,防守得也够紧密。
银剑白龙已打开真火,松林太密,施展不易,全被她轻灵地逃出凶狠的绝招之下,他没有她灵活,心中怒火逐渐旺炽,沉喝道:“妖妇,拔剑!咱们在兵刃上见真章。”
少女格格笑,又闪开他两掌,说:“你的银剑唬不倒人,叫什么?”语声中她回敬了三掌,抓住机会反击了,绕树蹈虚进迫。
银剑白龙大怒,大吼一声,刚练了三成火候的罡气,突在掌上发出,攻出一招“手挥五弦”,向攻来的三掌拂去,罡气发如狂涛,殷雷隐隐。
“蓬蓬”两声暴响,少女一声惊叫,飞退丈外,晃过了三株古松,方脱出危境。先前她用以障身的一株合抱大古松,龟甲似的松皮向两侧激射,枝叶摇摇,好凶猛的劲道。
“咦!小小年纪,竟已练成了罡气,委实令人难信。”少女变色叫。
“拔剑!”银剑白龙叫,一声龙吟,银光耀目生花,他撤下了银光暴射的长剑,冷电四射,好剑!
少女发出一声荡笑,说:“本姑娘不想和你拚骨,你行,让你一次,嘻嘻!”
声落,人向同伴招手,去势如电,向谷下冉冉而逝。
谷下,响起了三声不太清晰的钟鸣。
另一少女向银剑白龙嫣然一笑,飘飘若仙地走了。
银剑白龙被她那一笑笑得心中怦然,暗骂道:“这些女妖太妖太媚了,可怕,恐怕她们的药比我的高明,我可千万别沾惹这些可怕的女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