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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这小娃娃果然超尘拔俗。”阴阳老怪避开正题,狠狠地打量着他说。
君珂一触老怪的目光,心中一跳,只感到老怪的眼神,有一种令人心动而头脑混乱的感觉。知道厉害,赶忙定下心神,默默行功。心动与混乱之感方行消失,说:“在下林君珂,误闯贵地,被你们的下三滥迷药所擒,请问诸位贵姓芳名?”
阴阳老怪向石室姹女说:“湘倩,告诉他我们是谁。”
石室姹女巧笑倩兮地引介了名号,退在一旁。君珂不知江湖事,毫无异样,只不过感到有点诧异而已,对自称“老怪”和“三妖”的人,自然有理由诧异。
但崔小妹和庄婉容却惊得花容失色,尤其是庄婉容,她家住天台,落脚四明,与三妖可说是乡亲,岂有不知之理?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误冲乱闯,竟闯到三妖的巢穴极乐谷来了,完定了啊!
君珂将华山紫凤丢下说:“林某所擒的这三位,可是孟谷主的门人吗?”
“正是,你能擒下她们,足以傲视江湖。”阴阳老怪答。
“在下请问谷主,将林某与两位小妹擒来,有何见教?”
“入我谷中,死路一条,早晚的事,你多问了。”
“有理由吗?贵谷是禁区。”
“没有任何理由,禁区却是事实。”
“奉皇命吗?凭什么?”
“江湖人不知皇命,凭修为造诣划谷为禁。”
“在下希望谷主网开一面,恕我等误闯之罪,如何?”
“不可能,小娃娃。你,可留下待命,两个丫头即将处死,没有任何商量,你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谷主可看出在下岂是由人摆布的人吗?”
“那是你的事,本谷主管不了那么多,我只问我自己的行事,你是谁的门下?”
“银河钩翁王公的门人。”
“唔!你来头不小,原来是武林双奇的门人子弟,难怪敢闯入我极乐谷来送死。”
“在下无意打扰谷主仙居,乃是误……”
“拿下他!”阴阳老怪抢着发令。
白衣圣尼发出一声轻笑,一抖拂尘向前飘出。
“且慢!”君珂大吼,伸手抓起华山紫凤,扣住她的双臂,作势抡起。
白衣圣尼在他身前八尺止步,拂尘斜掌,娇笑道:“你叫也没用,没人要听你的。”
“你要听的,不要想贵门下活吗?”
“贫尼只问拿人,不问其他。”声落,人向前扑。
君珂一声长啸,双臂注入神功,但听风声呼呼,他将华山紫凤作为兵刃,欺进便扫。
白衣圣尼吃了一惊,拂尘上扬,几乎没撤回招式,差点儿拂掉华山紫凤的双脚,百忙中向旁闪出。
君珂再发怒吼,反手再次扫出。
华山紫凤急得浑身冷汗淋漓,心中叫苦连天,也把君珂恨死了,他怎能将她作为兵刃和白衣圣尼拚斗?岂不是存心要她的命么?昔日情义何在?
白衣圣尼投鼠忌器,她真不敢贸然下手,恐怕误伤了华山紫凤,被迫退了丈余。
阴阳老怪也脸色一变,叱道:“退!且等会儿。”
白衣圣尼闻声退出,有点讪讪然。
君珂一听老怪喝令妖尼后撤,心中大喜,老怪这一点不啻自暴弱点,立即停手后跃,向后喝道:“小妹,准备毙人,再和她们拼命。”
“好!”两位姑娘同声尖叫近,掌按在五妹十妹的天灵盖上,只消运劲向下一按,两女妖便要香消玉殒。
阴阳老怪脸色一寒,向石室姹女挥手。石室姹女到了坑口,向下发出一声尖啸。半刻,各处传来隐隐钟声。这是各就阵中本位的警号,九宫奇阵发动了。
老怪跨前两步,冷冰冰地说。“小畜生,你对本谷有大用,所以赐你恩典,留你不杀。放下人,休惹火了我。”
君珂凛然屹立,冷笑道:“在下没打算活着离开,但必须尽心力争取活命的机会。老怪,林某不是容易吓唬的人,不必枉费心机。来吧!咱们决一死战,看这囚室之中,究竟是你死抑或我活。”
“你要本谷主亲自下手擒你吗?”
“在下不管你是否亲自下手,凭手底下见真章。”
“放下人,三招之内,本谷主要你俯首就擒。”
“在下不想和你硬拼,你上。”
石室姹女有意无意地掏出腰中罗巾,微笑着轻轻拂动。君珂冷笑道:“妖妇,不必再用那下三滥玩意献宝,在下已有万全准备,不要枉费心机。”
石室姹女吃了一惊,向老怪说:“师父,他已在小妹们身上得到了解药了。”
阴阳老怪大怒,粉面生寒,像是罩上了一层浓霜,莲步徐移,迫进说:“待我擒住他之后,好好治他。”
君珂夷然无惧,作势将人抡起,说:“你们既名之为妖,自然是与人不同,少不了也缺乏人性,漠视门人子弟的死活.哼!只怕因这三个丫头的死,贵谷的门人子弟个个心寒,离心离德,谁还愿替你卖命,即使是被你的淫威所迫,无可奈何相随,总有一天物极必反,你将自食其果,死于门人子弟之手,这一天不会远了。妖妇,咱们拼了。”说完,他也向前迎去。
身后的崔小妹大叫道:“大哥,是否可先毙了这两个?我们也要上。”
阴阳老怪果然心中一懔,她不能不考虑到后果,万一真应了君珂的话,岂不可怕?她回想手下门人子弟的情形,由于平日御下太严,确是看出有点不对。像九妹许九如、十二妹洪景云,平日眉宇之间,就隐约可以看出有些不满的神色,这太可怕了,像腹中蕴藏着一团毒手,经常有爆发的可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经君珂用利害公然唆动,更是点着了火媒,日后如何防它?
她站住了,喝道:“且慢!你是银河钓翁的门人?”
“不错,在下已告诉你了。”
“令师可称为武林一代侠义英雄?”
“半点不假,你该有过耳闻。”
“怪!你为何要效小人行径,用我的门人做武器?”
“你们先用下三滥迷药将在下擒来,错在你们,在下以牙还牙,并无不可。”
这时,坑口绿影一闪,七妹飞跃而上,在老怪身侧行礼,神色紧张悴说:“禀师父,九妹失踪。”
“什么?”老怪惊叫。
“九妹失踪,未尽宫中枢无人主持。”
蓦地,白影一闪,上来了八妹,她一身白,急禀道:“禀师父,玉房宫机捩已毁,温柔乡中囚犯失去踪迹,九成儿是逃走了。”
阴阳老怪粉面铁青,挥手叫:“去!叫绛宫的人全行出动,搜,外面放起百虫瘴,防备外人进入。”
两女行礼退去,闪人坑中。
君珂哈哈狂笑道:“报应不爽,立刻有人反叛了,妙咦!哈哈!”
老怪一声怒叱,闪电似扑上,转扇一挥,风雷俱发,一阵无俦劲风迎面卷出,左手在扇下倏伸,两指风锐啸,射向君珂双肩。
君珂身不自主,被劲风迫退丈余,人踉跄右闪,将华山紫凤的身躯一举。“噗”一声,射向右肩的指风击中华山紫凤的前胸,两人又被震退三步。
华山紫凤如无银犀甲保护,可能胸前会被指风洞穿。
君珂大吃一惊,老怪功力的浑厚程度骇人听闻,无法抵挡。但他横了心,一声虎吼,抡起华山紫凤斜向上挥,人向前迫进。
老怪没料到君珂身法如是迅捷,反应超人,一指误中华山紫凤,心中骇然,向后急退道:“退!不可上,投鼠忌器。”
本来三妖皆向左右一分,想扑两位姑娘,被老怪一喝,突然退回原地。
君珂也止步不追,冷笑道:“一命换一命,送咱们出谷,咱们不为已甚。”
“放下人,你我先分个高下,再谈条件。银河钓翁之徒,难道不敢挺身而斗?”老怪狂怒着叫。
“出谷之后,咱们拼上三招。”君珂豪气勃发地答。
“先在这儿印证,三招你接下了,本谷主亲送你们出谷。”
“林某不是傻瓜,这儿不行,出谷再说。小妹们,我叫三声,三声一落,先毙人突围。”
“大哥,我们等着。”两位姑娘同声答。
“一!”他大叫。两位姑娘刁钻得紧,立即拍开五妹十妹的哑穴,左手一抓她们的乳房,痛得她们鬼叫连天。
“哎……呀!丫头,你……你要死!”五妹尖叫。
“哎……轻……轻些……”十妹也叫。
“二。”君珂大叫。
坑口绿影再闪,上来了七妹,急急地说:“九妹已将囚犯带走了,囚犯在谷东岭脊发出啸声追之不及。”
阴阳老怪脸色大变,向君珂大喝道:“随我来,本谷主送你出谷,在谷外你得接我三招。”
“在下断无逃避之理。”君珂朗声答。
“本谷一切,不许你向外张扬。”
“在下用不着张扬。”
“走!随我来。”
“且慢!”君珂大声说,又道:“话说在前头,如果谷主想沿途计算,请为贵门人打算,休误了她们的性命,任何举动,皆可两败俱伤,在下不得不先提醒谷主注意。”
“你废话什么?本谷主横行天下,阴阳老怪的名头岂是出尔反尔得来的?哼!即使让你先遁隐海角天涯,我也会将你找到,用不着在这儿计算你。你三人的性命怎么能及得上我的门人宝贵?走!”
君珂向两位姑娘招手,大声说:“挟人上路,手按心室之上,如有人袭击,立即下手,我们走!”
老怪在前,三妖在后,三盏宫灯进入地道,光度仍不够明亮,因没有任何反光之物,所以看去十分黯淡。君珂让两位姑娘先走,自己断后。
左盘右旋,时升时沉,走了不知许久,怪!似乎就是一条通道,并无岔路。当然啦!老怪带他们走的是宫外小径,每一处皆是死所,只是她知道投鼠忌器,不敢有所举动而已。
到了一处稍宽阔的地下室,蓦地,前面传出一声尖叫,接着“轰隆”一声大震,随又寂然。
老怪和三妖一惊,站住了。前面红影一闪,奔来一名身穿红色劲装少女,“铮”一声收了剑跪倒急声道:“禀师父,外面到了一个老怪物,不畏百虫瘴,功力超人,弟子们无法招架阻挡。”
“是什么人?”老怪讶然问。
“来人坚不吐露名号,是个肮脏老头儿,手中一根小竹杖,骇人听闻。”
“目下何在?”
“已占住了师姐的中堂,要找三位师姐答话,说是再不出面接待,他要捣毁我们的地底九宫了。”
老怪咦了一声说:“有这等事?能知道本谷地下九宫的人,天下间找不出三五个,唔!定然是你们擒来又逃了的什么银剑白龙,请来了救应。”
“不见有银剑白龙。”红衣少女答。
老怪回头对三妖挥手说:“你们上去应付,我带他们出宫。”
她们在商量,却没留意婉容的脸色变化,君珂也知道,来人是个肮脏老怪物,使用小竹杖,便猜想是四明怪客沈明昭到了,便上前靠近婉容,用肘碰她的肩膀。婉容也正转头看他,送过一朵会心的微笑。
三人跟着老怪,重新折向上行,不久,便看见前面现出了树影。
这儿是一座假山,向东一面,四周全是密林,古木参天,大雾弥漫。丈外不见人影。但鼻中唤出了另一种脂粉香,不用猜,四周定然隐伏不少女人。
雾中双方视野皆受限制,天下间还没有可透视浓雾的人,在雾中交手,除了凭耳力之外.一无所倚。女妖们所倚的是地形熟、以逸待劳而已。
天色大概已是卯牌正,七月天,卯牌正天色已是大明,但雾中却暗沉沉地,阳光已被树林和浓雾所掩。
君珂看到了树影,心中大定,说:“请问谷主。这儿已是地底九宫之外了,是么?”
老怪粉面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