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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辰,忽听竹榻上卓清轻轻呻吟一声,慢慢转过身来。
赵仲谋急忙站起身来,轻声问道:“清儿,你还好么?”卓清点点头,双手后移,支撑着缓缓爬起身来,一时间似乎想起什么,神色忽然又变得娇羞万般,火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美艳绝伦。赵仲谋心知她为何羞涩,不敢再言及她的伤势,以至令她更为迥迫,当下问道:“你看我们今晚是在这儿将就一夜呢,还是上马再赶一程,到前面镇上去投宿?若要骑马,你还支持得住么?”卓清道:“这儿又脏又冷,我们还是赶去住店吧,我比先前好多了,只是稍感无力,想来骑马当能支持得住。”赵仲谋点头道:“好,那我们这便出发。”当下将卓清扶下竹榻,扑灭火堆,走出小茅屋,呼哨一声,唤来紫燕马,寻路向南而去。
紫燕马奔驰如风,不到半个时辰,便到得一个名叫逢霖镇的小镇之中。二人找了家客栈投宿,赵仲谋出手阔绰,与卓清兄妹相称,要了两间上房,并吩咐店小二小心服侍。
卓清歇息数日,已恢复了六七成,在房中枯卧无聊,只想起来行走。赵仲谋怕她伤势有所反复,再三相劝,方才令她打消此念。这一日,卓清口中乏味,想起家乡的白糖杨梅,不由得舌底生津,便要赵仲谋去市集上买些回来。
赶到市集之中,赵仲谋却遍寻白糖杨梅不得,好容易找到个买冰糖葫芦的老者打听,那老者笑道:“这等姑娘家消闲解闷的稀罕之物,又怎会是这乡间小市所有?”赵仲谋心下不禁苦笑,暗想这一粒小小的的糖杨梅却难倒了我这七尺丈夫,当下恭敬地向那老者请教当往何处搜寻,那老者道:“离此十余里外有一坐头陀镇,镇西正平村的王巧姑店中,或许会这女儿家喜爱之物。只不过这王老婆子心细眼刁,见了你这般急切的模样,至少多收你三倍的铜钱。”赵仲谋倒也从未将银子放在心上,忙谢过老者指点,径回客栈取了紫燕马,向头陀镇疾驰而去。
紫燕马奔行如飞,赵仲谋依那老者所述路径,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正平村王巧姑店中。确如那老者所料,店中果然藏有白糖杨梅,赵仲谋也不问价钱,匆匆买了,便即纵马离去。
行出十余里,忽听前面密林之中隐隐传来一阵打斗之声,赵仲谋心下好奇,当即催马入林,循声悄步走近,细看究竟。行出百余步,只见丛林深处十数名黑衣大汉各执单刀,围住马车上一男一女二人,不住厮杀。赵仲谋见车上二人中一个是年轻女子,容貌极是清丽;另一人是个青衣男子,约模二十三四岁年纪,剑眉朗目,颇为英俊不凡,左手捏着一个剑鞘,挡在那女子身前,右手持剑与身前众敌激战正酣。马车车轮之下,横列着一老一小两具尸首,一个象是赶车的车夫,另一个看不清容貌,但从衣饰上看来,当是车上那女子的丫鬟无疑。赵仲谋心想:“这十数名黑衣人多半便是这一带的盗匪了,想来定是看中了二人的财物,这才动起手来。这事既让我遇上了,可不能不管。”当下摸了摸怀中的断玉玄匕,只待车中那青衫剑客遇险,便即上前相助。
双方激战百余招,那青衫剑客丝毫不落下风,非但如此,以寡敌众之下,他剑招之中似乎还隐藏着许多精妙之处未曾施展。赵仲谋见他剑法攻守有度,出招迅捷,心下倒也颇为佩服,不禁暗想:“此人剑法了得,武艺远较众人为高,若不是时时顾念着身侧的女子,只怕十数招之间,便能将众盗匪料理了。此时双方旗鼓相当,胜败之数一时还不易估量,但即便是青衫剑客能胜,众黑衣人最多也就转身而去,不致会有太大的损伤;而若是久战之下青衫剑客难以支持,那他与身侧的女子可就危险了。”
正凝思间,忽见为首的一名虬髯大汉大喝一声,提刀疾向青衫剑客左肩砍到,青衫剑客左手持鞘格挡,右手长剑横扫,逼开身侧三人,同时右足飞起,将面前一人手中单刀踢落,跟着长剑左敛,正欲接过另一黑衣人的一记单刀直劈,忽见那虬髯大汉单刀一掠,避过青衫剑客剑鞘格挡,径向他身侧那女子头顶砍到。赵仲谋见虬髯大汉这一刀颇为毒辣,攻敌之所必救,对方若不立时变招回护,身侧那女子必死于单刀凌利的攻势之下。无奈之下,青衫剑客果然收招回护,急切间挡过虬髯大汉的当头一刀。但就在此时,青衫剑客右侧空隙大露,被身侧一名黑衣人一刀砍中右臂,青衫剑客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几欲脱手。
赵仲谋见二人危急,正欲出手相助,忽见青衫剑客伸臂将那女子抱起,大喝一声,纵身前跃,挺剑直取那虬髯大汉咽喉,但见剑光闪烁,声势逼人,只数招之间,青衫剑客手中长剑已指在虬髯大汉喉间。
青衫剑客向虬髯大汉喝道:“若要性命,还不快叫他们住手!”利刃加颈之下,虬髯大汉无奈之极,只得说道:“弟兄们,快快住手!”众黑衣人一齐住手,稍退数步,列成数丈宽的一圈,将三人围在中间。青衫剑客见众人住手,说道:“几位是云扬寨上的弟兄么?”众人道:“不错,你又是何人,敢来淌这浑水?还不快放了我们寨主!”青衫剑客道:“在下楚州冯炜。”众黑衣人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快剑冯三公子,怪不得有如此身手!”继而又道:“只不知冯少侠既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也当知这江湖的规矩,却何以半路挡我山寨的财路?”冯炜道:“在下原也不想打搅众位兄弟发财,只不过见众位兄弟抢劫财物之后,竟连无辜的老者弱女都不肯放过,这才挺身来管一管闲事。现今事已至此,在下也不敢要诸位替这二人偿命,只是斗胆想向众位兄弟讨个人情,放这位姑娘一条生路。”冯炜这番话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又顾全了众人的面子,从谈吐中便可看出他江湖经验极为丰富。
一名黑衣人笑道:“这个冯少侠自可放心,我们寨主此番只想请这位姑娘到寨上去喝杯水酒,断不会为难这位姑娘,说不定她明日做了我们寨主的压寨夫人之后,众兄弟们还要听他吩咐呢,到时候就只怕是她来为难我们兄弟,而不是我们兄弟要为难她了!”言罢,众人一齐大笑,就连那利刃及颈的寨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冯炜怒道:“这姑娘若到了你们寨中,受了侮辱,对她而言,还不与死一般么?”先前那黑衣人又道:“冯少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家寨主身材魁梧,武艺高强,放眼当今武林,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这位姑娘若是嫁了我家寨主,当也不致辱没了她。再说我们山寨钱粮富足,姑娘若到了我们寨中,自可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远胜过冯少侠这般江湖飘迫。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少侠你又怎知这位姑娘不愿随我们寨主回去?”言罢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赵仲谋见此人约模三十五六岁年纪,獐头鼠目,身材矮小,一脸无赖之相,暗想此人武功不行,却是能说会道,说到嘴上的功夫,这冯炜只怕还及不上此人一成,这时既已制住了众人的首领,又何须与众人多言?冯炜也知论嘴上功夫,自己万万敌不过此人,大怒之下,右手持剑一振,向那虬髯大汉说道:“裘老大,闲话休说,此时你已在我的掌握之中,若想留得性命,还不快叫你的手下退开!”裘老大道:“若是我的弟兄们走了,你却不肯放我,那又如何?”冯炜道:“我冯炜向来言出必践,江湖上也薄有虚名,只要你肯命众人退下,我自会放你回去。”裘老大道:“快剑冯炜一言九鼎,我倒也曾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起过,好,今日便信你一回。”当下命众人退出十余丈外,又牵过一匹马来,让二人乘坐。
冯炜将身侧那女子扶上马背,当即翻身上马,坐在那女子身后,向裘老大及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云扬寨的兄弟,今日在下多有得罪,诸位若要寻仇,可来楚州镜湖山庄找我,在下随时恭候大驾。”裘老大冷冷地道:“好。一月之内,在下与兄弟们必来镜湖山庄领教阁下的高招!”
冯炜一催坐骑,向南急驰而去,回头向裘老大投以轻轻一笑,赵仲谋见他这一笑间甚是得意,却也隐含着几分诡异的神情,心中一时难以索解。却听裘老大道:“弟兄们,大伙儿回寨!”言罢竟也不向先前那马车看上一眼,人群中只听得一人说道:“他奶奶的,右臂中刀,这小子花的本钱却也够大的!”赵仲谋一听,心中更是不解,眼见众人翻身上马,径投西北而去。
待众人走尽,赵仲谋下马走到马车跟前,只见车厢内一片狼籍,六七只二十两的大元宝散落四处,其间更还有数件精致的首饰,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赵仲谋心想:“这伙强人既为钱财而来,却为何放着这许多钱物不取,自顾而去?难道他们寨中果真是钱财富足,竟连百余两银子也不放在心上么?又或是众人见了那美貌女子之后色心大起,竟连贼性也忘却了么?”心中总觉此事难以索解。当下也不细想,将车前二人就地葬了,把车中银两首饰尽数捡起,在怀中收好,纵马向南疾追下去。
未行出数里,前面便生出数条岔道,赵仲谋不知冯炜带着那女子先前走的是哪个方向,眼见左侧那条道路颇为平坦,又遥遥伸向逢霖镇,当下便从这条道上追了下去。紫燕马一阵急奔,不到三柱香的功夫,便已回到了逢霖镇中。赵仲谋寻不得冯炜二人,心想定是在先前分岔处与他们错过了,既无缘与二人相识,也不须强求,只是自己平白得了这许多财物,心下稍觉不安。当下便即赶回先前悦西客栈之中。卓清见了赵仲谋买来的白糖杨梅极是欣喜,接连吃了许多,又沉沉睡去。赵仲谋奔波半晌,略感疲累,出得房来,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赵仲谋见卓清酣睡未醒,不敢打挠,用过早饭之后,独自来到镇上。这逢霖镇仍是苏皖一带的小镇,即使是镇上最繁华之处,也远比临安城中陋街小巷要冷清得多,赵仲谋在镇上逛了大半个时辰,也只买了十几粒治刀伤的丸药,寻不得一件新鲜的物事,正觉无聊,忽见迎面走来一人,獐头鼠目,身材矮小,一脸无赖之相,却正是昨日林中所遇众盗贼中能言善辩那人。赵仲谋心道:“青天白日的,此人在这里现身,难道又看上了哪个孤身的豪客?”但那人又怎知赵仲谋昨日曾在林中见到过他,缓行数步,从赵仲谋身侧走过,坐在了街边的一个馄饨摊上。赵仲谋心下好奇,当即跟了过去,向摊主要了碗馄饨,坐在那人身后。
过不多时,又有一人来到摊中,要了碗馄饨,在那人身侧坐下,赵仲谋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直连右手匙中的馄饨也差点掉到了桌上,原来此人居然便是昨日那仗义行侠的快剑冯炜!冯炜低头吃着馄饨,一面小声与那人交谈,旁人若不细看,只道二人互不相识,各自吃着自己的馄饨。赵仲谋凝神细听,也只隐隐听到什么三千两、招财赌坊几字。不久,冯炜吃完了馄饨,径自向北而去。又过了片刻,先前那人也起身离去,走的却是向南的道路。赵仲谋回想起昨日情形,心中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当下忙付了食资,跟随那人向南而行。
赵仲谋尾随那人向南走出七八里,来到一处荒野之地,忽见前面那人蓦地转过身来,向赵仲谋喝道:“你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一路跟随至此,究竟所为何事?”赵仲谋心想此人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