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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风冷笑,道:
“笑话,我来如风要是不为银子,哪个王八蛋才愿意成天在外吃风喝露,跑东到西,临了还要冒那淌血之危,掉肉之险。”
郝天刚咬牙格崩响,道:
“好,你开价吧!”
来如风一笑,道:
“要得少,欧阳堡主会骂我不公平,要得多,你郝当家的必然不依,这么办,你老也拿这个数吧!”
郝天刚双目暴睁道:
“娘的,什么大事你也要老子一万两!”
来如风浅浅一笑,道:
“在旁人来说,可能不痛不痒的鸡毛蒜皮小事一旦对你郝当家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桩,说不定比这‘天竺佛’还要叫你大吃一惊。”
郝天刚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来如风催道:
“时辰不早了,该说的全说了,该来的也要来了,我的郝大当家,你倒是说话呀!”
郝天刚一面缓缓掏银票,一边毗牙咧嘴须发抖动的道:
“小子,郝天刚一生只知道进账,从来没有把银子双手捧给他人的,你可算是第一人,如果你说的情报是只能博老子一笑的不痛不痒小事,那你今天可就死定了。”
来如风道:
“在这种荒山野地里,不要说拿了二位的银子,就算白白的兜上二位,小命不丢也得褪上三层皮的,所以我也豁出去了,谁叫我这么的喜欢银子呢!”
“嗖”的一声,一张银票朝着来如风面前掷来,一股劲气,就附在那银票上面,那么的强劲,如果迎面是堵墙,那张银票必然会深深的插入墙中……
来如风看的真切,只见他身子稍侧,右手食中二指一闪,那张银票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轻飘飘的到了来如风的手中。
老样子,来如风把那张银票迎着月光一照,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人怀里,两手互拍一阵,这才清了一下喉咙,缓缓的道:
“郝当家的,要说你可真是混蛋啊!”
郝天刚一听破口大骂道:
“一万两银子买你小子一句骂呀!”
来如风道:
“不是我骂你,是你太不顾你的家了,你老想想,宝山城开了那么大的一所怡红院,听说你老还有别的商号,家业大,亲人多,放着老太爷不当,还要游荡在这关洛道上兴风作浪,这下子可好,你的怡红院也被抄了,几十个女娇娃,鸡飞狗跳的全逃了,唉!我真是不忍再说下去了!”
郝天刚早已跺脚,指天骂地的道:
“你非要说下去,把你肚子里知道的全得抖出来,你小子不要忘了,郝大爷花了一万两银子了。”
来如风认真的叹口气,道:
“我要是再说下去,连我也得替郝老你一掏同情之泪。”
郝天刚一抡金臂刀,欺前一步,道:
“你小子再不说,老子就动手往你嘴里掏!”
来如风道:
“好,既然你老一定要听,少不得我也只好狠心吐露真言了。”又是一声清理喉咙,来如风小声的,但却铿锵有力的道:
“听人说你那个独生儿子叫人把双目挖出来,如今是死是活我就不太清楚了。”
郝天刚真的疯狂了,只听他大喝一声,抡刀劈向崖边的来如风,口中厉喝道:
“放你妈的屁,老子压根就不相信,满嘴胡说八道,屎屁不分!”
他是不相信,因为他才离家上了一趟长安,就会出这种事,简直是不可能,再说郝天刚的名号,关洛道上不是无名之辈,谁会来捅他这个马蜂窝?
如今他在急怒中,一心想劈了来如风,收回自己的银票,即算是真出事,反正已经出了,总不能便宜这个姓来的。
适时的,欧阳壮也挥剑扑上来!
来如风怆然一笑,表情似痛苦的道:
“何必一定要我的命,银子对二位来说,你们也是黑着心,昧着肝,连抢连骗的弄来的,我来如风只不过在你们指缝里捡那么一点点而已,何必一定劳动二位动手?”
欧阳壮道:
“这事你该弄清楚,你小子太精了,今日不除掉你,道上朋友有得被你折腾的。”
郝天刚也嘿嘿怪叫道:
“姓来的小杂种,你认栽了吧!”
来如风仍然把手连摇道:
“二位大人物,来如风真的不以为事情会那么个严重,严重得二位非妻取我的命不可,才这么,一点银子,就要流血丢肉,这又何必呢!”
欧阳壮声声冷笑,道,
“这全怪你小子犯贱,贱到不知死活的来招惹上我们,这时刻正是要掂掂你份量的时候,同时也是送你小子上路的时辰。”
来如风苦哈哈的道:
“二位当家的,咱们再打个商量如何?”
郝天刚阴侧侧的道:
“话全摆到台面上了,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当你伸手要银子的时候,你就没有拿我二老的话当回事,现在,嘴皮子的功夫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甚至我退银子也不行?”来如风摸着腰边,一看来像是真的要掏银票样子…_
于是,郝天刚刀劈如厉电闪芒广长衫摆动中,他转眼向来如风一招六刀的攻劈而上。
而欧阳壮更是剑光一闪,品字形的剑光,把来如风的前胸罩了个扎实。
来如风突似疯狂一般,诡异的看上去是一连翻了三个空心跟斗,他似乎毫不在乎要跌落在万丈深崖中,然而就在他身子将要沉下的同时,半空中“澎”的一声,他的那枝铜杖。”决不可言的已握在手中,同时两支尖刃也冒出来,而他的身形,却在空中打了个旋,平沙落雁般,巧妙之极的又翻落在崖上。
他躲过了两把武器的攻击,不等欧阳壮与郝天刚再攻到,长啸一声,手中两头尖怪刃,幻出一片碎裂而又窒人的冷焰,劲气如刃,寒光慑人的席卷而上,看来有如一头花豹在对付两头野狼。
欧阳壮灰发蓬拂中,双手握剑,剑尖指天,看似缓缓的剑把在前,陡然间一股劲风中结合了一道巨伞刃芒,交叉劈刺中圈向来如风……
同时间郝天刚也急快的连劈十八刀,封住来如风的退路,显然二人要真的把来如风碎尸万段了。
来如风绝对清楚,如果自己放倒他二人,或是其中某一个,自己绝对难逃对方致命的一击,如果单打独干,他绝对不怕,而且他也有十成十的把握放倒对方,但如今这两个魔头配合的天衣无缝,这种仗少打为妙!
同时,来如风心里也明白,他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一百多口人想想,他若一旦躺下去,那一百多口人也得跟着倒下去…...
于是,就在郝天刚与欧阳壮刀剑距离快要结合成一体的时候,来如风狂吼一声,两头尖的钢棒如天外流星般直穿入郝天刚的刀幕中,但就在一声脆响与火花爆裂里,来如风人已贴地,那枝钢棒又变成后端在前,一闪而捅向欧阳壮的关元,招式之诡异,演变之快捷,令两个魔头不得不向后跃闪……
于是,来如风长笑一声,直如白鹤冲天而起,半空中一连两个空心跟斗,人已落在六丈以外,等到郝天刚与欧阳壮衔尾追来,来如风已奔入荒林中了。”
来如风一进人林中,几个闪身,人已消失不见!
欧阳壮与郝天刚知已追不上了,正欲离去,突然林中来如风尖笑道:
“郝天刚,快回家去哭儿吧!”
郝天刚大怒,道:
“咱们围进去,不杀此獠誓不回去!”
欧阳壮正在犹疑,突又听林中来如风道:
“欧阳老儿,火眼红钻你要不要了,哈……”
欧阳壮一咬牙,与郝天刚一打手势,道:
“追!”
侠盗来如风……第七章
第七章
两条人影倏然分开,朝发话的地方包抄过去,荒林中灰凄凄阴森森,当二人冲进林中四十多丈深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嗖嗖嗖”响声不断,一团团灰影,分别迎上郝天刚与欧阳壮二人。
二人看得十分清楚,因为这些灰影全都是张牙狂咬的半人高灰狼。
原来在这林中藏了十多头野狼,绿惨惨的狼眼,像无数只鬼火般,在林中若隐若现,就在来如风一冲而进入这座原始荒林的时候,就在他一阵挑斗中,先激发狼的野性,然后纵身攀上枝头,隐在枝叶中。
这时的他发话激怒了欧阳壮与郝天刚两个魔头,冲进林中,于是人狼大战就在这原始荒林中展开了……
来如风居高临下,看的十分真切,他还真替两个魔头捏一把汗,因为二人在一连砍翻五六只狼以后,同时也被野狼撕破了一身衣衫,约摸着也流了不少血!
所幸十几头狼在死伤大半下,全都夹起尾巴窜向暗影中,只是它们好象又不甘心似的,仍然窥伺在二人左近,不肯一下离去。
缓缓的,二人背贴背的退出荒林,彼此一看,不由大骂来如风不是东西,因为原本是衣冠楚楚,锦衣紫带英雄巾,如今二人全变了,变成了叫化子还不如,有许多地方,连欧阳壮的细皮白肉,郝天刚的黑皮紫肉,全看得清清楚楚的。
欧阳壮收起宝剑,双目几乎喷血的道:
“姓来的这个王八蛋我绝对饶不了他。”
郝天刚也狂吼不断的直骂到来如风十八代老祖宗。
当两个黑道枭雄并肩离去不久,来如风这才翻身落下树来,他那两头尖的钢棒两端,霍霍发亮的尖刀比附近的几头狼目还要亮,而他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把两头尖的钢杖,往肩上一抗,哼着小曲走出荒林,走向古庄河的下游可去,在那河岸附近,也有一片野林,而他的坐骑,那匹全身净白而尾巴黑的千里良驹,正被他拴在那儿。
就这么一折腾,时已快近四更天了,来如风可不敢再怠慢了,因为钱如土与魏小娟二人正等在赤阳以南的五里坡呢!
飞马绕过赤阳城,来如风尚未到五里坡前的那个小土地庙呢,只见黑影一闪,钱如土早冲了出来:
“乖乖,你,再不来,我老人家只好搬请土地老爷去阴司查生死簿了。”
翻身,下了马,来如风笑道:
“就这么一趟,已经是终生难忘了,钱老,小娟呢?”
“我知道你有得一阵子折腾的,所以我叫她在土地庙的神案下暂时歇着哩!”
来如风走入那个高三丈宽一点的小庙里,把魏小娟叫醒。
“来叔你回来了,钱老爷我们正担心呢!”
哈哈一笑_来如风道:
“替我担什么心?咱们还是快赶路吧!”
庙边榕树下,钱如土牵出两匹马来,来如风扶着魏小娟骑上马鞍,特别叫她小心的骑……
于是,三骑上道了……
在路上,来如风把有关“天竺佛”的事说了一遍。
钱如土一听,不由大叫后悔不迭,因为如果他要是也在场,至少可以先拿到好几万两银子的订金,哪想到被来如风捡个便宜先弄了一万两。
因为“天竺佛”的关系,钱如土决定尽快在汴梁把火眼宝钻脱手后,赶往长安,当然表面上他还是说话开胃,吐气诙谐:
“小来呀,以你看那欧阳壮会不会束装领兵上道,立时赶往长安?
来如风道:
“不知道。”
钱如土一怔,摇着头道:
“小子,你连猜也猜不出?”
来如风道:
“中问夹缠了个郝天刚,就很难猜了。”
钱如土呵呵一笑,道:
“说的有道理,而且我老头子也可以想得到,欧阳壮必不会说出我老人家会在何处,娘的,他们两个魔头,如今是勾心斗角,暗潮必然汹涌而至,郝天刚必不会被你道出他宝山城家中的遽变而匆匆离开石头堡,说不定他还会跟着石头堡的人呢!”
来如风问道:
“欧阳壮既不愿道出钱爷的行踪,又如何肯让郝天刚跟上自己?”
钱如土道:
“郝天刚既不是省油灯,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