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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未到你想的地步,你等着,让我老头子问问看再作道理。”
“钱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
钱如土看看崔志虎胯上的伤,摇着头道:
“伤的可真不轻。”他一顿又道:
“崔老三吶,如果我提出个不算条件的条件,你能答应吗?”
豹眼一翻,脸上如戟短须抖动,崔志虎道:
“算啦,你们这是一拉一唱,一硬一软,唱作俱佳,软硬兼施的总想在崔家人身上弄些油水,老头子,你说三爷我说的对不对?”
钱如土道:
“不对!完全狗屁,一点也不对。”
崔志虎望望躺在地上似是昏过去的四弟一眼,心中一寒,不由问道:
“说吧!开门见山的说吧,要银也好,要命也罢,只好听你们的了。”
钱如土一笑,道:
“我的这个不算条件的条件,也可以说是条件未谈以前的先决条件,只要你们能答应,命算是先保住了!”
“说吧!老子在听着。”崔志虎乎气的抖落一嘴牙。
钱如土严肃的道:
“这次放了你们,希望你们切实记住,要找宝山王家大小姐,就得先撂倒来如风,否则,你们绝不能再去找人家王家麻烦。”
崔志虎到了这时候自然是非答应不可,因为先决条件都谈不拢,岂不是拿自己小命当儿戏!
侠盗来如风……第九章
第九章
崔志虎心念及此,当即道:
“既然你们定下死亡之约,断头顺序,老子就答应你们,姓来的断气之时,也就是王家那贱人死亡之日。”
来如风冷哼一声,道:
“你们如果再把气出在王家身上,老子不把平乡崔家老窝烧个鸟蛋精光,来如风就不是人养的。”
双手一拍,钱如土笑道:
“戏已开锣,下面你们开唱吧!”
来如风精神愉快,“噌”的一声,两端尖刀收入钢杖中,双手拄着钢杖,冷然道;
“作生意的总是满天喊价,对方就地还价,而我所喊的价却是不二价,因为谁值多少银子,老子心里有数,换句话说,我总是要替对方设想一、二的。”
崔志虎冷哼一声,嘴已翘的还真够长的。
来如风接道:
“你们贵堡的总管,价银五千两,地上那三个玩刀的,合着五千两,一共是一万两,崔三堡主,这个价钱公道吧!嗯?”
崔志虎双目怒睁,道:
“公道个鸟,人都叫你宰了,还要用银子赎,来如风,你是不是吸血鬼投胎!”
来如风双手一摊,道:
“我也不知道,这要等你见了阎王,问问他老人家就明白了。”
崔志虎牙齿格格响,气的一句话也挤不出口来,只一手扶着一阵昏一阵醒直喘大气的兄弟崔腾虎。
突然,崔腾虎凄厉的惨叫,道:
“我完了,我……我……我完了!”
崔志虎按住崔腾虎那虚空乱挥的手,沉喝道
“兄弟,你没有完,平乡崔家堡的四虎,永远都不会倒下去的,记住虎死不倒,何况还有一口气在……”
就在他话尚未完,崔腾虎双腿一阵痉挛与抖动中,突见一团血肉自崔腾虎的裤管里掉出来!
崔志虎看的真切,那正是每个大男人吊在裤裆里的半斤命根子!
崔志虎一看,不由仰声大骂道:
“来如风,我操你十八代老祖宗,你残忍如虎豹,可恶如厉鬼,你这种缺八辈子德的卑劣手段,就不怕江湖上人咒骂于你!你比杀了我兄弟还要令他难过……”
崔腾虎又是凄厉的叫道:
“来如风,你今天要是不杀了我崔腾虎,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是江里王八操的!”
“嚓”,来如风的两支尖刀又露出钢棒顶端来了……
突见崔家总管“铁拳”尉迟明一手捂着肩头,急步来到崔腾虎身边,道:
“四堡主,如果要报仇,就得留口气,难道四堡主不想看到姓来的倒在咱们脚前?”
于是,就在来如风欺身欲上的时侯,尉迟明以手阻住,冷冷的道:
“姓来的,出价吧,我家两位堡主花银予买命了。”
来如风道:
“这才像句人话,须知我不杀你们,这是我在行善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实在不愿违背天意,同时我也十分清楚,银子你们有的是,花几个银子消灾,普天下是常见的事,哪像我这穷光蛋,为了银子,尽替自己制造仇人,天底下大概只有我姓来的最傻蛋了。”
尉迟明一摆手,道:
“我们有些人在流血等着救治,你却尽在耍嘴皮子,也不嫌啰嗦。”
来如风又收起尖刀,呵呵一笑,道:
“话不说不明,鼓不打不响,我也是一肚皮苦水,偶尔借机会发泄一下,各位也许会对我来某一掬同情呢!
崔腾虎翻着带刺恶毒的目芒,两颊鼓胀的抖着上面的短髭,厉喝道:
“来如风,你在消遣大爷们,你以为爷们不知道?是光棍就打九九,不打加一,尽早开价吧!”
手中钢杖舞了个圈,又挽了个棒花,来如风笑吟吟道:
“你兄弟二人,每人这个数!”来如风伸出两个指头。
崔志虎咆哮道:
“那是多少?”
“每人两万两,而且是现货交易!”
崔志虎大怒,道:
“放你娘的屁,你以为平乡崔家堡有一座银山啊!再说我们出来是杀人的,哪有杀人还带那么多银子的。”
来如风突然冷笑道:
“看起来你小子这种丑表态值得同情,听起来好象也蛮有道理的,可是如果深入想想,你小子就狗屁不通了,从豫西一带关洛道上,谁人不知有个崔家堡,你们那种强取豪夺的作风,残害善良的行为,谁不发指?说穿了,你们视江湖为你们无尽的金山银山,看来无形实有形,亏你还否认崔家堡没有银山呢!”
崔志虎一听,当即怒道:
“就算爷们拿得出来,但也要回到崔家堡去取呀!”
来如风道:
“这个很简单,回去取啊!”
崔腾虎似是喘过气来,闻言大怒,道:
“姓来的难道你是瞎子?你不看我们那个能快马加鞭为你平乡取银子?”
哈哈一笑,来如风道:
“这个我早替各位想到了,各位上路我保护,咱们慢慢行,崔四当家的怕是不能骑马了,没关系,弄个担架拖在马后面慢慢拉,至于到崔家堡取银子嘛……”
“由我代劳,我是好人做到底了。”钱如土晃着脑袋走过来。
来如风一拍巴掌,笑道:
“老爷子,我正愁分身乏术呢!你老可真够交情,等这码子事一完,我可要好生拉你在长安东门望岳楼请请你老呢!”
要知那长安东门附近的望岳楼,楼高四层,望岳楼的酒菜,远近驰名外,主要的还是望岳楼第三、四两层,朝东面望去,隐约中可以望见那一千五百丈高的骊山。
那骊山有两个尖峰,峰尖之间相隔不过数十丈,看来如同伉俪二人,远远望去,烟云罩顶,苍绿泛青,山石嶙峋,十分壮丽,登俪山而望八百里秦川,那是何等的令人神往与豪壮!
骡山以东可见临潼,以西可见长安城墙,峰上各有两个庙殿,一个是老君殿,另一个是娘娘庙,山高崖危,殿角隐约可见,望去有如处身在图画中。
人若坐在望岳楼,手端美酒,神飞骊山,那是人生难得的至高享受!
如今来如风要请钱如土登望岳楼而观骊山,钱如土不由一抹嘴巴,道:
“好,说话不兑现,嘴巴一定烂,我等着品尝你这长安东门望岳楼的一顿美酒了。”
钱如土冲着崔志虎一伸手,道:
“崔三堡主,你只要取来一件信物,我这就赶着到平乡崔家堡替各位办事去。”
崔志虎一瞪眼道:
“我身上除了一把刀,什么也没有。”
钱如土点头道:
“这点我老人家十分相信,你们一向习惯于空手出门,满载而归的无本生意,自是难怪。”
说着拾起两把鬼头刀来又道:
“这两把刀何妨可做信物广钱如土包起两把鬼头刀,哈哈一笑,对来如风道:
“朝前走,大约二十来里处,有个双龙坡,附近有个土地庙,那庙前有个三岔口,有一条朝西的是往平乡,往东的是咱们要走的,你们就在那儿候着。”一拍马,直冲下山坡而去!
来如风与魏小娟跨坐马鞍,看着崔家堡的人就近砍了几根木杆,做成担架,把哎哟不断,痛苦不堪的崔腾虎扶躺在担架上,缓缓走向山坡下的官道。
来如风可真够轻松的,因为他忽然心血来潮,唱了一段越调小曲:
“天上的云儿哟,悠荡荡,
江湖的儿女呀,两腿忙,
要问那啥事动刀又动枪哟……
哎咳咳咳哎咳咳!
群魔作怪哟,他闹家邦呀……
天下的黎民他遭了殃,上天一看就着了慌;
剎时间派下了姜子牙,钓鱼台前他把令发;
你要问他发的是什么令呀?
哎!
他发的呀,他发的,
他发的就是那伏魔的令呀!哎……”
来如风这么一唱,一旁的魏小娟拍手笑道:
“来叔唱的可真像‘叫天宏’的声音,好听极了。”
叫天宏那是在八百里伏牛山区里越调戏班的老板,也是台柱,只要是那儿土生土长的人,全都听过叫天宏的戏。
骑在前面的崔志虎,冷冷的鼻吼一哼,道:
“他娘的,真是得意忘形!”
来如风听的真切,不由淡然一笑,道:
“花银子的大爷,就算是骂两句也是应该的。”
马儿不因主子吃了败仗而有着反常的反应,相反的,却因这么蹄蹄踏踏的缓步而行,使得每一匹健马更昂首甩尾,仪态昂扬,就连拖着崔四虎的那匹马,不时的把那根拖地的长尾,扫在哼哎不停龇牙咧嘴的崔四虎毛脸上。
看起来这真像是畸形马队,因为后面跟的两人,不时的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前面受伤的人,却又是那么垂头丧气的有如掉了半个魂似的。
二十来里地,一行人老远已望见了两个各长四、五里的山坡,并躺在一条小河边上,就在两个长坡间,有几棵老松树,树下面一间小庙,大概就是双龙坡那间土地庙了。
夕阳真是无限好,可是黄昏转眼已到。
一行人在来如风的吆喝下,就在这土地庙前停了下来。
来如风望望西坡上面,一溜的老松把微弱的阳光全遮挡在坡那边,看来天就要黑下来了。
来如风稳坐马鞍上,问魏小娟道:
“饿了吗?”
摇摇头,魏小娟道:
“中午那顿喜酒,小娟吃的不少,如今还不觉饿呢!”
来如风一笑,道:
“如果饿了,我这儿可带的有。”
突然,另一面崔家堡的人叫道:
“姓来的,你口口声声说是保护我们,实则为的是五万两银子,明白的说,你是明为保护,实则押解,如今已是吃饭的时刻,不论你保护也好,押解也罢,总不能叫我们挨饿吧?”
来如风就着天色余光,发觉那说话的正是崔家堡总管“铁拳”尉迟明,只见他那光亮的脸上正充满了忿怒。
呵呵一笑,来如风道:
“可真有你的,不愧总管人才,真的替大伙想的周到,不过你大总管想到没有,这儿前不见村后不接店,中间又是个土地庙,就算我想掏腰包请各位大吃一顿,也是无法可想。”他一顿之后,又道:
“当然,如果五万两银子我那个老伙伴手到拿来,各位自可早早回去,那时候各位怎么吃怎么喝,那就是各位自己的事了。”
尉迟明破口骂道:
“真他娘的混蛋带砸锅不是东西,你懂不懂江湖规矩,你如今牵着老子们的鼻子走,就应该管老子们吃喝,你什么时候听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