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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风道:
“京里来的。”
二人一听是京里来的,又见钱如土那红不溜卿大脑袋,还真的像是哪个王爷私访呢。
当即二人毕恭毕敬深施一礼,道:
“请二位大人说出官衔,小的们也好回衙上禀。”
来如风道:
“秘密出京私访,怎可随便吐露,你二人口风可要紧些,如果走露一点风声,要你二人脑袋!滚!”
两个家将唯唯诺诺,再也不敢多问!
当天晚上,钱如土与来如风二人的这个雅厢外面,那两个家将还自告奋勇的在二人门房外把守,对于走近的人,早劝过另一边去。
两个家将对于小二所端进去的秦川八大件,看的真切,也直咽唾沫,两个人能吃秦川八大件,除了京里的王公大臣,谁还能摆出这种场面?
于是,越发的深信二人是京里来的!
其实总督府的大公子宝祥,这天晚上并未请什么客,说穿了只是找来几个粉头,在此寻欢而已,只要听大厅中央的嘻笑声与轻薄语,就可知一斑。
只是当总督府大公子宝祥回府以后,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却仍然浅酌慢饮,秦川八大件也才吃了六道,还有两道未上呢!
于是,两个家将在大公子走后,掀帘走进来向二人问安请罪。
来如风可真够大方,竟然掏出一锭五两银子,往其中一人手中一塞,道:
“拿去吧,出去不可乱说。”
二人眼睛全亮了,就好象刚走出门就摔一跤,细细看才知道绊倒自己的是个大金砖一般,喜不自胜。
手上拿了银子,二人单膝一跪,打了个千,这才兴高采烈的走下楼去,就在楼口,二人还一把抓住上菜的小二,低声吼道:
“雅厢里可是两位贵客,可要小心侍候了。”
店伙计连连点头,道:
“错不了,这是份内事!”
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边喝着,边隔窗遥望远方,就在明月的照耀下,骊山的两个峰尖,隐隐然似处在天边的虚无飘渺中,令人遐思……炽天使书城
侠盗来如风……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也许酒喝的多了,激发起二人的豪情,所以当二人于二更天来到望岳楼后院的客房中时,钱如土突然对来如风道:
“赶着睡上一觉,等三更天咱们去干他娘的一票,不过吗……”
“老规矩!对吧?”来如风笑着接了一句。
钱如土道:
“只要记得就好。”
于是,二人也不解衣,和衣而眠。
看看三更已过了一半,从望岳大酒楼后面的客房里,两条人影翻过墙外,望之有如两头黑豹,直往总督衙门那条大街窜去。
一溜的灰色高墙,足有两丈高,这时正有一个腰挂钢刀的军官,领着十二名手持红缨长枪穿着兵勇灰衣的军士,步伐整齐的绕着围墙外走过去……
黑影中,钱如土一撩长衫,举头看了一眼月色,贴墙一攀,早闪过那道高墙,来如风咧嘴一笑,弹身一纵,也平躺在一家屋脊上,他居高望向总督府,有拱门、花园,还有那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近右边.那该是总督衙门的正门,只见屋宇相比,房屋高大,雕梁画栋,十分威严。
来如风仔细看,前面厅堂走道,有士兵把守,而钱老却早已不知去向。
来如风闭目房顶养神,不旋踵间,早闻得击析声自附近传来,四更了,仍不见钱老退出总督衙门,来如风正双眉微皱,突闻总督衙门内锣声大鸣,月影中不少人穿衣服拎刀冲出屋外。
来如风一惊,他早已看好路线,准备迎上钱老退路,却不料高墙内有人高喊:
“捉到了,这个老王八蛋,胆子也忒大了。”
更有一个粗暴声音,喝道:
“老王八蛋,你敢夜闯总督衙门,非偷即盗,非盗就是来行刺的,手脚绑结实点,准备带到大人面前听候发落。”
就听不少人齐声吆喝着,把那人推在台阶廊下。
来如风一看,大叫不妙,因为他心中在想,岁月不饶人,钱老终归是老了,等这次买卖以后,得劝他老人家退隐,找个山明水秀,风景绝佳的地方,让他老人家颐养天年吧!
心念间,来如风忖度总督衙门内的形势,当即不敢怠慢,一招“黑豹越涧”,从屋檐纵上总督衙门高墙上,只见他三起三落,人已匿于第三进的廊下暗影中,正遇到一队军士过来。
来如风随手摸到一块石子,抖手掷向远方……
于是跪响声把这队军士引向发声的地方,但来如风未等军士走到,又是一石掷去,然后自己又斜刺里一闪身,暴露出自己身形,朝着衙门后面冲去……
于是,铜锣声音又响了,许多人狂叫着:
“到后面去了,快去捉!”
来如风趁机跃向前面大厅,却发现七八个军士并未离开,一个个抱刀守在廊下捆着的那人四周。
时间似乎是刻不容缓,因为当一众军士扑向后面的时候,如果发现没有行踪,必然很快的又转向前面来,那时候再下手救钱老,就要大费周章了。
心念间,钢杖早已拔在手中,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豹一般,来如风自暗影中一冲而出,八个军士一愣之间,尚未会过意来,却巳被他摞倒一半……
另外四个举刀就砍,但哪里是来如风的对手,也只是两个回旋,四个举刀的军士,也被来如风放倒在地,看来八个人像是死了,因为没有一个开口喊叫,来如风的钢杖就那么恰到好处的全捣在每个人的后脑杓。
来如风似已听到后面人声愈来愈近了,甚至脚步声也可以听得到,那是急骤的,在奔跑的声音……
于是,他竟看也不看,黑影下双手抓紧那人身上绳索,往自己肩上一抗,纵身到了高墙下!
也真是够利落的!只见他把肩上的人奋力往墙头拋去而他却在上拋的人快要下落的时候巴跃上两丈高的墙头上,伸手一抓,又把那人抗在肩上,这才飘身下墙,一阵奔跑后,来如风喘口气,道:
“酒足饭饱正好眠,却跟着你老人家出来担风险,我亲爱的钱老,咱们这一票可是面缸揉面……白干了。”
不料肩上的人开口道:
“这位英雄,我不姓钱,怕是……”
来如风身子一歪,早将肩上那人放下来,他双手扳过那人的脸,顶着灰朦朦的月色一看:
“我的妈呀!你老是谁?”
原来来如风救人心切,因为他根本不用细看,断定就是钱老无疑,加上总督府追兵又急,只管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连当场解开绳索的时间也没有,但他哪里会想到,他竟救个不相干的老者!
就听老者低声道:
“此地尚不安全,你快把我绳索解开,由我来带路!”
来如风道:
“我帮你解开绳子,你自己快逃,我还得到总督衙门接应我那位伙伴呢!”
那老者边解着身上绳索,边又低声道:
“这位英雄,现在若是再到总督衙门,我看实在不智,这时候三百名军士怕早已布满在衙门内外了,再说我曾似乎发现有条人影,身法之快,我老头子有生还未见过,他早已越墙而出,等我起身看去,他早已不知去向,那绝不是我眼花,也不会是一只大猫,如今你这么一说,我想必是你这位英雄要接应的人了。”
来如风一听,也不置可否的道:
“好吧!长安城地面你比我熟,黑漆八乌的小巷,我更是不熟,你老带路吧!”
那老者早已端整好衣裳,于是他一掖好长衫前摆,四下一看,当即一打招呼,往前冲去……
一开始还隐隐听到喧闹声,但一阵急走后,声音已渐渐消失,不久,老者把来如风带到一个近城墙的小菜园附近,那小菜园一边有个水井,附近有两间小瓦屋,一棵老柳树,就在屋前的小场边,那个水井上方,还插着绞水桶的辘轳,一根井绳还缠在上面。
老者推开门,把来如风请进屋子里,立刻又把门关上,这才打火镰点上一只小油灯。
也就在这时候,一边布帘掀起,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不到的姑娘,看起来大手大脚,但却生得皮肤白嫩,俏鼻俏目,蛾眉淡彩,未开言先露出一对小梨涡,这时她长发披肩,罗衣松宽,另有一番迷人味道。
老人家不及说话,先拉椅子让来如风坐下,这才吩咐女儿,道:
“若不是这位英雄及时搭救,你我父女怕再也见不到面了,快过来代为父的叩三个头。”
来如风急忙伸手一拦,道:
“免了免了,在下也只是无意间碰到而已。”
露出一口贝齿,比之来如风的一口小牙还要细腻,女的低声腼腆的一礼,道: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说着就要一旁生火煮茶。
来如风道:
“请问老丈,何事夜闯总督府?”
老者一叹,道:
“说起来也真是气人,不过,小老儿得先请教英雄高姓大名,仙乡何地?”
来如风一笑,道:
“我叫来如风,河南人,认真说起来,也只号江湖上的流浪汉而已。”他一顿问道:
“请问老丈是……”
“在下姓洪,祖籍也是河南人氏,二十年前一场天灾,才举家迁来这里的,那时候小女才刚生不久呢!”
来如风心中一动,当即又问道:.
“原来是老乡啊!不知老丈河南啥地方人氏?”
“孟津,那儿就在黄河边上。”
来如风当即道:
“在下是孟津南面来家集的人。”
老者一听,一脸惊喜,道:
“英雄是来家集的人氏,那我提个人名字,不知英堆可知道?”
来如风道:
“老丈请讲!”
“来家集有位来正通,英雄知道?”
来如风一听.全身一震,道:
“来正通就是家父,本来年深久远,师父带我离开家父母的时候,在下也才三岁多四岁不到,听师父说,父母不久相继去世,家父的名字,也是师父对在下说的,师父也提及家母姓洪……”
突见老者双目垂泪,道:
“孩子,我是你大舅啊,妹妹生下你的时候,我还特地赶到来家集抱你呢!”
来如风一听面前老者竟是自己久巳失散的亲戚,一股子温暖,直往顶门冲上,当即走到老者面前,双膝一跪,道:
“外甥如风,给大舅叩头!”
老者含泪扶起来如风,又对女儿道:
“英儿,快见过你表哥!”
于是,三人全都笑脸相对,泪眼滂沱,如在梦中……
就听老者道:
“二十年前,中原大旱三年,单就那一次天灾,就饿死上百万人,我同你舅妈带着英儿早一年离开家乡,总算逃过一劫,人逢乱世,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原不足为奇,如今能在此,见到大妹子有后,我洪老头也替她高兴。”
于是,来如风详细的问了大舅何事夜闯总督府。
洪老头一叹,道:
“在这长安城中,谁不怕那总督衙门的大公子宝祥,前天你表妹到小南门附近买针线,不巧被那厮碰见,那宝祥竟敢当街调戏小英,本来他的家将要把小英拖走,却见附近围观的人太多,这才没有拉走,但那宝祥却派人四处打听……”
洪老头喘着气,又道:
“不瞒贤外甥你,当年大舅也曾练过几年武,自觉明目张胆打不过那厮,但若夜间进去那总督衙门,只要找到宝祥,一刀两断,杀了他,我父女再远走高飞……”洪老头突把声音压低,又道:
“不料仍被发现,又被外甥你救了我,这真有点鬼使神差,使我们团圆。”
来如风道:
“大舅这是在上演‘打渔杀家’,不过这件事既然被甥男撞上,算他总督一家倒霉!”说着又从腰包里掏出一千两银票一张,那是从勾鸿夫妇二人那儿得来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