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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的,就见他把这千两银票交在洪老头手上,笑道:
“赶着天一亮,快到骡马店里选一辆马车,然后出城回河南,我这里写封信,大舅带着,只要人到宝山,进南城不远有一王家饭馆,他们就会安置大舅父女二人的。”
来如风办事干脆,三两句话,信也写好了。
这时天已微明,街上已有行人,打声招呼,就在彼此关怀的目光中,来如风别了洪氏父女,在洪老头的指示下,缓缓的来到望岳楼的后院。
推门走入客房中,来如风发现钱如土正鼾声大作,沉睡不醒呢!
微微一笑,来如风和衣而卧在床上,只是他在遇到洪老头以后,到现在心中还难以平静,他觉得天下事也太奇巧了,怎么会那么凑巧的,而又是在这种情况中相遇,上天可真会作弄人!
突听钱如土道:
“我老人家找你保镖呢?你却替别人出力,害得我老人家被一群鹰犬一阵好追,不是我老人家溜得快,说不定早被捉去总督衙门那大牢里了。”
来如风道:
“多谢钱老把追兵引开!”
钱如土挺身而起,坐在床边,问道:
“我说小子,你把人救出后,就得赶快回头,为什么跟人家走呢?”
来如风呵呵笑,道:
“我这一跟去,还真的跟对头了!哈……”
钱如土一怔,道:
“什么意思?”
来如风凑在钱如土床沿,道:
“原来那个老者竟然是我的亲舅舅!”
钱如土“呸”一声,道:
“你小子从小被你师父收养,你连自己生身父母的做像全都模糊,哪会认识你舅舅,八成你小子又上当了。”
来如风笃定的道:
“这事绝错不了,首先我师父常告诉我家父的名字,母亲的姓氏,而我舅舅姓洪,且又说出来家集,并且还问我知道不知道来正通这个人,钱老你想,这还会错得了?”
钱如土一听,一拍脑袋,道:
“玄!娘的,可真玄!”
来如风得意的道:
“一点也不玄,因为这是事实!”他细看一下直摇头的钱如土,追问道:
“钱老,你溜进总督衙门穷折腾一阵子,可有什么值得挂齿的成绩?”
钱如土眼一斜,鼻子一哼,道:
“我老人家先把总督的那颗大印往腰里一掖,正要摸进后衙找那什么大公子的晦气,突然锣声大响,还以为自己被人发觉呢!却不料打横又来了个老头儿,我老人家这才一咬牙,一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总督衙门。”
来如风双手一拍巴掌,竖起大拇指,道:
“还是钱老爷子够水准,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叫总督老儿三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难咽一口汤,那就……”来如风把手一摊,道:
“拿来吧,小子这就来处理善后事宜了,钱老也等着拿银子了!”
钱如土一哼,道:
“拿什么?”
“总督老爷的官印啊!”
“哦呸!”钱如土手指来如风鼻尖,道:
“你小子是不是遇见亲舅就昏了头?”
来如风不解的道:
“怎么啦?”
“怎么啦呀!你也不想想……钮、督老爷的大印,是任何人随便提来提去当鸟玩哪!”
来如风一笑,道:
“钱老的意思是……”
“藏起来了!”
来如风小声又问道:
“什么地方?”
钱如土向着城外一指,道:
“大雁塔的顶上面!”
来如风呵呵笑道:
“一十三层大雁塔,那是圣僧唐僧的骸骨所在,千年来那地方已是长安附近胜景之一,不少人在那儿游玩思古,钱老把那玩意藏在那儿,妥当吗?”
“放眼当今,还没有几个能攀上顶层的横椽下方,八根相连的横椽上面,谁也看不到放有东西。”
来如风道:
“还是钱老慎思周密,手段高明!好,咱们先观风头,再好好敲他娘的一笔银子!”
二人这一天并未走出房门,只是在这望岳楼的后院客房中浅酌小饮,他们不必走出房门,就知道外边所发生的事情,因为店中小二,不时的会把长安大街上发生的塌天大事,一字不漏的送到二人的房里,正所谓,人在房中坐,便知天下事……
而最让来如风与钱如土感兴趣的事,并非是总督的那颗大印,而是天将黑的时候,小二送来酒菜,随口对二人道:
“二位慢饮,外面突然又从河南那边来了十四个骑马的,全要住在我们望岳大酒楼,我这就要去替他们把马牵到城边骡马店,马上就回来!”
钱如土对小二道:
“你只管去就是了!”
小二摸着衣襟,急步退出房门,钱如土这才对来如风咧嘴一笑,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八成是那欧阳壮也领着一干杀手到了这长安城了。”
来如风一笑,道:
“且听小二一报,咱们只管喝酒!”
钱如土道:
“你小子好象并不担心嘛!”
“担心?我只担心对方银子少!”
来如风如今心情愉快,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竟还有他的亲人,表妹小英也长得亭亭玉立,看样子他的家口愈来愈大,相对的,负担也愈来愈重,当然,对于银子的需求也愈渴望了……
二人在房中酒足饭饱之余,更把精神养足,发现十多人朝着另一院落进去,那为首的不是“飞天蜈蚣”欧阳壮还会是谁!只是钱如土隔窗望去,心中大感吃惊,因为在欧阳壮身后跟着两个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东西,他可是清楚得很,因为放眼当今,能自称黑道老祖宗的,大概也只有这两个老家伙……
一个人,能被人称做“阎王舅”,可想这人定然十分凶残,因为连阎王老子也得叫他亲舅,另一边那“罗剎奶奶”,更是一头白发可以数得出来,只是她在头上盘了布带,虽然拄着拐杖,但看起来要比老头儿长的稍高。
等到钱如土再看看后面几人,不由微笑起来……
来如风一笑,低声道:
“除了两个老古董外,其余全都是关洛道上或伏牛山区里蹦出来的妖精。”
钱如土道:
“看起来这些人并不全是为了那‘天竺佛’而来!”
来如风道:
“既为‘天竺佛’,也为我来如风。”
钱如土冷然一笑,道:
“你小子往后多留意,可别被他们一伙兜上,那可是一群狼,一群等着吃你小子这身肉的野狼。”
“彼此小心!彼此小心!”
来如风才把话“完,就见小二早推门进来,道:“二位爷,今日长安城可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不知哪儿冒出来那么多吃粮当差的,每条街上都有几十个拿刀抗枪的,见到人就搜查.听说四城全贴了告示,要捉拿飞贼呢!”
来如风与钱如土一听,相视一笑……
却又听小二道:
“听说总督衙门昨夜闹飞贼,有人传说总督衙门丢了大印,这可不是玩笑的!”
来如风摸出一块银子,塞在小二手上,道:
“夜里别来打扰我们好梦!”
唱个肥喏,小二嘴巴咧着,回身走出房去。
来如风随手又把他那个绕腮假胡子贴在嘴巴上,他双手背在后面,八字步把个弯腰微驼的上身,左一歪右一晃的朝前走着,这时候如果他要是在欧阳壮几人前面晃上几晃,恐怕也不会被人认出他就是来如风。
出得店来,来如风缓缓来到东城门,发现十几个军士,对出城的人搜摸的十分仔细,对于进城的,反倒凭其进来而不加搜查。
来如风一笑,转身朝着总督衙门走去……
原来钱如土与他,二人总是分工合作,前一段钱如土管偷,至于后一段,钱如土不加干涉,全由来如风作主。
也因此,钱如土这时候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来如风却非要重温那闯龙潭入虎穴的件事,开始总督衙门之行了。
长安总督衙门的那条街,可真够宽大,而且气势上与其它大街也有所不同,街边上一溜的种着两排大树,秋风萧萧中,不时有黄叶飘旋着落在街道上,发出一声无奈的脆响,一阵轻风中,这些树叶就会蜷卧在街边墙角。
来如风缓缓的走到总督衙门口,只见一对雄伟石狮,昂首探爪,瞪目张口,似要噬人一般,分别坐卧在青石台阶下面两旁,虽是卧着,但也有丈高,五盏巨型大纱灯,分别写着“长安总督府”五个红字,正门匾额上也是这五个大金字,佩着钢刀的军士,两旁各站了八名,往里看,总督府的大堂上,人影幢幢,看上去足有二十多人,约摸着正在为总督老爷的官印唯幄筹谋,考虑对策吧!
来如风人一来到总督衙门台阶边,台阶廊上的军士早吆喝道:
“干什么的?”
来如风举头望望天,屋脊上面秋月甚亮,他微微一笑,只管缓步登上那十二层高大台阶!
早有四个军士一冲而下,其中一人,一把扭住来如风衣领,怒喝道:
“你是干什么的?快说!”
来如风收起笑脸,冷哼道:
“放手,如果我在总督那儿随便一句,你小子就没有命了!”
那军士真的吓一跳,一松手,却又喝问道: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来如风望望里面远处的总督大堂,冷冷的道:
“我见总督大人,如果他还要保住他的总督宝座!”
来如风的话相当有力,儿个军士全都一怔,谁也不敢多出馊主意.其中一人又问道:
“你老兄究竟要干啥,见我们总督大人到底有何事,还有……”
来如风暴喝一声,道:
“你罗嗦个鸟,再不通报,老子掉头而去,早晚总督会砍了你们几个!”大伙一听,全傻了眼,当即有个机伶的,忙道:
“好,你老兄请稍待,我这就进去找值班大人替你上禀,不过你最好心里有个底儿,如果你是来消遣大爷们,少时可有得你吃的苦头。”
也不等来如风表示什么,那抱刀早往里面跑去。
来如风人就在台阶上来回踱着四方步,贴在嘴上的胡子,总是叫他不习惯,所以不时的伸手抚摸一下!
不旋踵间,早由门里走出一个雄赳赳披着甲衣的武官,一见来如风,先是上下细看几眼,然后正容道:
“听说你要来见总督大人?”
“不错”
“总督大人正在忙着,你若有事,可先对我说也是一样。”
来如风摇头,道:
“不一样!”
那武官一怔,道:
“兄台可是由京里来的?”
来如风又是摇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总督大人正在为他那颗大印大伤脑筋,你说是也不是?”
那武官一听,当即动容,道:
“兄台可是为此事而来?”
来如风一撇嘴,道:
“也可以说是吧!”
武官一招手,道:
“随我来!”
来如风仍然迈着八字步,双手挽在背后,走一步,他那长衫下摆就会向出脚的方向一摆动,看起来还真是文绉绉的老学究模样。
来到大堂门口,来如风站在大堂外面细看,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总督大堂上那种气派,不仅是雕梁画栋,气象万千,而且是威风凛凛,气势宣赫,那些守在附近的军士,也都是赳赳武夫,军容整齐,不愧是方面大员、封疆大吏,相形之下,比那石头堡的气势,又自大不相同。
那武官直走近一个身穿锦袍面如重枣,挺胸凸肚的长髯大汉前面,规规矩矩的施礼,也只说了几句话,那大汉已望向大堂门口。
于是,只见他一点头,那武官急步来到堂口,领着来如风走进大堂上。
大汉一抖锦衣,早坐在一张虎皮太师椅上,这时堂上正有十多人议论不已,看到来如风进来,俱都闭口不言,面露怀疑。
锦衣大汉手一指,也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