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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佩刀很重,她双手抓着提起来,一看便知不是那回事,不堪一击,可是她并没有退缩。
为首的杀手看着大笑,手抓长刀,只等常德郡主走近来,一刀砍杀。
“郡主——”两个侍卫马上抢在常德郡主面前,冲向那个杀手。
那个杀手身形凌空而起,刀未到,暗器先出手,射向那两个侍卫的要害,两个侍卫一个将暗器拨开,一个虽然闪开要害,仍伤在暗器之下,却没有理会,继续扑前,扑向那个杀手。
杀手的刀这时候亦出击,既急且劲,只三个回合,便将那两个侍卫劈倒地上,到底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任何一击都是以杀人为目的。
他的身子随即又凌空,人刀一滚,当头向常德郡主劈下。
常德郡主眼一闭,双手抓刀迎去,她知道必定无救,但仍然尽最后一分气力。
那刹那她只听到呛的一下暴响,双手抓着的刀都是砍空的感觉,不由睁开眼望去。
她没有看到那刹那的情景,其他的人都看得清楚。一个黑衣人就在那刹那从一侧高墙上凌空飞射过来,一只铁笛撞开了那个杀手的刀。
那个杀手身形一震,凌空落下,在着地之前已经射出了两枚暗器。
暗器都射空,那个黑衣人身形在半空中滚动,闪暗器,斜扑而下。
那个杀手再两枚暗器射出,这一次黑衣人反而闪避不开,迎着暗器,身形一转,向地上倒去。
常德郡主看着不由得心头一凉,没有希望倒罢了,现在眼看生机出现,突然又破灭,哪能不为之心寒。
黑衣人身形还未倒在地上,两点寒光便从他身上射出来,正是那个杀手射向他的两枚暗器,却比那个杀手射来更急劲更准确。
两枚暗器回射向那个杀手的要害,既急且劲,完全在那个杀手的意料之外,但仍然勉强闪开要害,但跟着的一笛袭来,便再也闪避不开。
铁笛正冲向他的咽喉上,一击致命。
其余三个杀手大吃一惊,一个喝问:“什么人?”
“齐飞——”黑衣人应声扑前,铁笛却向一个杀手的面门撞去。
那三个杀手当然不知道齐飞是什么人,他们跟着曹廷一直就是在京城附近。
常德郡主却是多少都知道一点,长孙无忌的报告中并没有忘记提及齐飞这个人,只是隐瞒了与唐门的婚约。
齐飞既然一直留在唐门附近,与唐门的弟子常有往来,在暗器方面当然也有一点的造诣,那些杀手的暗器当然不能够这么容易将他射倒。
他要将暗器接下来也是简单,接暗器且发暗器,以他的暗器手法,为首的那个杀手意外之下,冷不提防,又如何闪避得开。
他一扑向其余的另一个杀手,其他两个杀手亦采取行动,左右向他扑至。
三柄长刀齐皆发挥威力,虽然没有倭刀的就手,但那三个杀手亦已经习惯。
齐飞周旋于三柄长刀当中,以武功来说,绝对在那三个杀手之上,杀人的经验虽然没有那三个杀手丰富,到底是老江湖,要应付那三个杀手当然是比较轻松,他的心肠也比严拾生狠硬,虽然不是在严拾生那种情形,却到底知道,那三个一向都是杀人的好手,只有以杀止杀。
所以他将那三个杀手杀掉也没有花上多少时间。
他的铁笛并不锋利,可是贯注了足够的内力,击在要害上也是一击足以致命。
连杀三人他才停下来,对常德郡主道:“只有这四个人?”
常德郡主道:“你怎么知道?”
齐飞道:“我原就是一直跟着你们的。”
常德郡主道:“那你怎么不助严拾生一臂之力?”不等齐飞回答她又道:“这个人不错是口没遮拦,也许曾经在说话上开罪你,但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好人。”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很清楚。”齐飞叹了一口气。“我也绝对相信他的运气一向很不错,就是这一次差了一些。”
“你没有回答我?”
齐飞缓缓道:“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可是回答你也没有什么坏处。”
常德郡主微喟道:“你们江湖人喜欢怎样便怎样,只是我实在奇怪你不救严拾生。”
齐飞沉声道:“我与燕十三、严拾生甚至长孙无忌都不是朋友,我所以帮忙完全是因为必须要等这件事完成才能够解决另一件事,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常德郡主道:“我不知道。”
齐飞接道:“我的目标是长孙无忌,非独要保护他,还要帮助他早日了结毒气这件事。”
常德郡主道:“所以你一直都在他附近,难道长孙无忌也到了这里?”
齐飞道:“没有,方才我看着严拾生跟他们分手,跟了他们一程,发觉他们并无目的,而严拾生当时的行动却好像心中有数,所以我转而追寻他的下落。”
常德郡主轻叹一声。“来不及了!”
齐飞点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中伏,负伤越墙逃走,然后我发现了其余四个人。”
常德郡主目光向那四个杀手的尸身上掠过。“你怀疑还有其他人?”
齐飞道:“行宫那边的尸体已经被他们收拾妥当,到他们动手为止,我没有发现他们与别人联络。”
“很好。”常德郡主沉吟道:“那我们现在可以折回行宫去将那些柱子拆掉搬走。”
齐飞冷笑。“曹廷若是没有适当安排,就不是曹廷了。”
常德郡主怔住。“那如何是好?”
“你们回宫去,我去找燕十三、长孙无忌他们。”齐飞目光一转。“由此进宫,一路都是繁华地方,应该很安全的了。”
常德郡主微一颔首。“你去找他们就是,我现在相信江湖人全都是血性汉子,当国家有难之际一样会挺身而出,洒热血,抛头颅。”
齐飞冷然,说道:“我不是这种血性汉子。”
常德郡主笑了笑。“也许你与长孙无忌有什么过节,但方才你的所做所为,与长孙无忌肯定并没有什么关系。”
齐飞一怔,霍地转身,掠上旁边的高墙,常德郡主目送他去远,摇摇头。“江湖人脾气难道是这样难以捉摸?”
但无论如何,之前她对江湖人的成见都已经消除。
常德郡主虽然派了人去找燕十三、长孙无忌,到底漫无目的,京城地方又那么大,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不像齐飞,早就已清楚燕十三、长孙无忌的去向。
也所以他找到燕十三、长孙无忌的时候,常德郡主的人,仍然在打听追寻中。
看见齐飞,长孙无忌眉头便打结,叹息一声,说道:“这个时候我实在不想看见他。”
燕十三却摇头。“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而且他说过他先要助你解决毒气的事,然后才跟你算那个旧账。”
“难道他已经找到了什么线索?”长孙无忌看着齐飞走来,有些怀疑。
“一点儿也不奇怪。”燕十三微笑。“在我们找寻曹廷等人与毒气的下落同时,曹廷也许曾派人暗中监视着我们,旁观者清,被他发现,转而追踪,找到曹廷与毒气的下落亦未可知。”
长孙无忌颔首道:“果真是这样便好了。”
齐飞一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却只是落在燕十三脸上,道:“盛装毒气的瓷球藏在常德郡主那座行宫的四条柱子内。”
燕十三一怔,他显然想到齐飞可能已经有所发现,但竟然是事实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长孙无忌一旁道:“你连毒气盛装在四条柱子内的消息也有了?”
齐飞冷笑,道:“我一直在你身旁监视。”
长孙无忌道:“不管怎样,我都多谢你提供我们这个消息。”
齐飞道:“秘密是严拾生发现的。”目光又回到燕十三的脸上。
燕十三心头陡然一凛,道:“小严怎样了?”
长孙无忌接道:“他就是去找常德郡主麻烦所以才跑到行宫去。”
燕十三挥手截住长孙无忌,再喝问:“快说,小严他现在……”
齐飞截道:“他发现了柱子的秘密,你以为曹廷的人会对他怎样?”
燕十三的面色沉下去,心也是,齐飞接道:“我原是跟着你们,但发觉没有什么意思转去找他,却迟了一些,他已经被曹廷的人暗算。”
燕十三追问,“伤得很重?”
齐飞看着他,冷冷的接道:“想不到你也会不愿意接受事实。”
燕十三没有作声,长孙无忌插口道:“那曹廷的人都已经给你解决了。”
齐飞道:“暗算他的四个是给他杀掉的,他还能够支持到将消息告知常德郡主,我所能做的,只是将袭击常德郡主的另外四个解决,让她们安全回宫,再赶来找你们回去。”
长孙无忌道:“你肯定曹廷的人只是那八个?”
“应该就是。”齐飞道:“我已经很小心的看过。”
长孙无忌目光回到燕十三脸上。“我们先回去看看小严。”
燕十三一会才摇头。“人既然已死了,什么时候去看也都是一样。”
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燕十三沉吟着接道:“我在想,曹廷一定会预先作好安排,万一石柱的秘密被发现,应该怎样补救。”
长孙无忌接着道:“你以为他会怎样补救?”
燕十三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将毒气引爆,若是我推测没错,引爆的方法他已经准备妥当,而且直接有效。”
长孙无忌道:“会不会就安排在行宫内?”
“不会——”燕十三回答得很快。“倘若是这样,行宫内他的人一定很多,在小严发现毒气的所在之前相信已采取阻截行动,将小严诱出去。”
长孙无忌沉吟道:“行宫占地甚广,若是在行宫外安排,如何能够迅速发挥作用?”
燕十三沉声道:“我要行宫的详图,还有行宫附近的一切准确资料。”
“这个容易。”长孙无忌目光一转。“齐兄是不是清楚记得石柱的正确位置?”
“当然清楚。”齐飞冷笑。“我也想这件事早些解决,然后我们早些了断。”
长孙无忌苦笑。“不管怎样,我们都很感激齐兄能够这么快将消息送到来!”
齐飞道:“我只是为了自己,并无其他原因,你们也不用对我说什么感激的话。”
长孙无忌正色道:“齐兄这次这样做,已间接拯救了数以千万计的生命。”
齐飞冷笑。“这种话你应该对严拾生说的,他在临终之前已经将消息告知常德郡主,而在常德郡主遇袭之前已经着人将消息分头送返宫中。”
长孙无忌立即道:“我们要立即赶返宫中。”
燕十三摇头。“皇帝是一个极冷静的人,一定已经明白采取什么行动才不致引起祸害。”
长孙无忌道:“我只是担心常德郡主任性胡来。”
齐飞忍不住插口道:“人总是会改变的。”
长孙无忌一怔,齐飞道:“也许是严拾生的死,也许是之前他对常德郡主说过什么话,令常德郡主恍然大悟,所以我方才所见,已经是两个人。”
燕十三叹息。“小严有时虽然很多废话,但有些废话的确是发人深省。”
长孙无忌不由点头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敢说,不难从他的口中听到许多平日不容易听到的话。”
燕十三突然仰首向天,他虽然没有说话,长孙无忌却仿佛已听到什么,叹息道:“他的运气一向都很不错,这一次却是太好了。”
燕十三接道:“除了运气,这一次的事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而运气若非太好,这么大的功劳又怎会完全给他一个人独占?”
长孙无忌道:“就是这一次的功劳已足以封王。”
燕十三一声叹息。“我们也应该有些表现才是。”
长孙无忌没有作声,身形展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