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要替我解毒?”君夜安却只是笑了笑,“为什么?不怕我的内力恢复么?”
“你中的是蚁噬之毒!一个月内不能解开,便是有了解药都没用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君夜安,我要你活着!哪怕你是我哥哥,我也要你活着!”
“所以你这两年来,将白雪囚禁在此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替我解毒?”他淡淡看她一眼。
“不,是她一意要杀我,我将她困在此处,也是迫不得已。”她别开了眼神,“可我现下……还不能死。”
“那么,蚁噬之毒并不是你下的?”君夜安忽然道,神色之间竟隐隐有着喜悦之色,仿佛此刻自己不曾身中剧毒。
“我不想与你说这些。”她慢慢的坐下来,似是疲倦已极的揉了揉眉心。
四下沉寂下来,只有白豹沉重的呼吸声,春虫悄鸣,烂漫山花开遍山谷。君夜安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恍然记得他们头一次来此处,亦是这个时光,早春之行。
他的神色蓦然间显出几丝温柔,在白卉身边坐下,轻声道:“初夏……这两年,你又在做些什么?”
白卉并未答话,却听屋外一道男声朗朗一笑道:“她在做什么?她甚是辛苦啊……忙着复仇,忙着寻你,忙着四处找寻你们是否是兄妹的证据。倒是你,公子,可清闲得很呐!”
第三十九章(下)
白卉倏然站起来,望向屋外。
却见苏风华摇着折扇,缓步来到此处,冲着白卉点了点头,轻叹道:“自从老门主死后,你果然不将门中戒律放在眼里了。”
白卉轻轻咬牙:“苏风华,白雪人呢?”
“你万万没有想到,白雪还有个妹妹吧?”苏风华轻笑,眼梢却望向君夜安,“公子可曾想到?”
“原来你们是以白雪要挟初雪,以她为死士,这才伤了我。”君夜安顿时了然,倏然间,一些前因后果都明了了,“两年前在君山,与其说是我放过你们,不如说是你们放过我——那时你们惧怕我的武功,这丫头又不愿害我,于是只能期冀我退隐江湖,对么?”
“不错。”苏风华击节赞赏道,“这样也不亏了阿卉死心塌地的对你。”
白卉一直不曾说话,直到此刻,忽然望向君夜安道:“你信我……不愿害你?”
君夜安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微笑道:“那晚在君山,你让我替青龙报仇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她怔怔的后退半步,脸上的神情悲喜难辨。
“公子……你真的信我?”她喃喃道,“信我从开始就不曾骗你,信我……心中一直难过?”
君夜安收敛起笑意,极郑重的点了点头。
白卉唇边绽开极为欢喜的微笑,她转而对苏风华道:“你若要杀我们,也不急在这一刻吧?我有许多许多话,要对他说,说完之后,一切请便。”
苏风华淡淡一笑:“我知当日在君山,你忍下一切罪责……便是为了今日这一刻。你我同门之谊,我自然不急在一时。”
白卉冲他一笑,转头对君夜安,认真道:“公子,我生在浣纱门中,老门主对我很好。是她告诉我说,我的未婚夫在沧州,并嘱咐我来沧州寻亲。”
她顿了顿,有些歉然的一笑:“我曾说过,我不曾骗过你……那是假话。因为……那时我便知道,你便是我的未婚夫。老门主对我说,我应当先悄悄潜进君府,然后她会替我送上两份大礼,美女与裘衣,她说看一个男人,便要看他对财富与女子的态度。你若真正是君子,自然会有一份极佳的气度。那时,便能安安心心嫁给你了。”
君夜安凝神听着,蓦然一笑:“那么我当时的反应,你可觉得满意么?”
她只是一笑,却不答:“公子,请听我说完。”
“只是当时,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先是望云夫人的死,处处布满了浣纱门的痕迹,我身在局中,却不知是谁下的手。与门中同伴联系,却又无人知晓。接着无人镖局上门送礼,到了最后,送上的却是三份,而非老门主定下的两份。我当时甚是茫然,却又隐隐觉得不安……不知是谁,这般洞悉了我门中之事,甚至能在最后,加上了一份我从未听过的《山水谣》。”
“那时我并不知道门主已死,于是打定主意,呆在在你身边,看看那些人要做些什么。后来发生的事,公子你也都知道了。苏风华潜进了君府,告诉我老门主已死的事,我心下更是不安。那一趟去君山,其实我心中,是极不愿意的。”
君夜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龙出事前一日,苏风华找到我,他说要带着我即刻去君山找到你——因为那密室中藏着浣纱门的秘密,和老门主有关,决不能让外人知晓。他给了我一种药,让我悄悄给白雪与青龙服下。我细细查了,确实只是一种让人沉睡的药粉,他们两人在我身边,我半步不能离开……于是我便在茶水中下了。
后来那一日,寺院后院的金桂中,被他们下了曼陀罗的药粉——那药无色无味,与茶水中药粉混在一起,是一味十分强劲的迷醉剂。青龙……虽是被苏风华的手下杀的,却也是因我而起。”
说起青龙之时,白卉的脸上黯然下来,许久,才道:“后来的事,就是在君山上。那时我已经知道自己似是被人利用了——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被利用。直到苏风华出来,他说我是你的妹妹……我才明白,那才是真正的报复吧。他们要我真心实意的倾慕你,而公子你……若是真的喜欢我,最后却又得知我们是兄妹……想必是会痛苦万分吧。”
“果然,你因此退出了江湖。”她顿了顿,续道,“当时在君山,我不愿将一切说出来,是因为我还想活着……我想知道这幕后的主使是谁,我还想替青龙报仇——”
她转头对苏风华笑了笑,淡淡道:“我知道不是你。你至多,也不过是那幕后之人的工具罢了。”
苏风华摇了摇纸扇,却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今日呢?今日为何你愿意说出来了?”君夜安的目光柔和,仿佛窗外夕阳泠泠落在湖水上,含着笑意问她。
“今日么?今日大约你我都要死在这里了。是不是兄妹,还有什么要紧?”她自颈边摸出了一条银链子,上边却是坠着一枚极为细巧的银锁,微笑道,“那日你在嵩山系上的,后来我又取了来,一直带在身边。”
君夜安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犹带着她体温的银锁,轻声叹道:“傻孩子。”
“可惜我无法替青龙报仇了。”她略略带了些遗憾道,“我终究是……棋差一步。”
“初夏,你答应嫁给银海,也是为了我么?”他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允诺他什么?”
又一次被他这样唤这个名字,她终究没有丝毫的抗拒,轻柔的笑了笑,道:“初夏便初夏吧,夜安,你我相识,本就是从这个名字开始,是我太傻了。”
他缓缓的伸出手去,替她抹去泪珠,轻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允诺他什么?”
“我说我是君家小姐……要找到君夜安,让他将君府名下的财产田地分我一半,到时,我再分他一半。”她狡黠的笑了笑,“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帮我找到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找到了你,却又不肯告诉我了。”
君夜安大笑:“傻孩子……那是银海他,大约也喜欢上你了吧。”
初夏只笑了笑,却转头对苏风华道:“你的主子呢?今日这样的场面,他必然也来了吧?”
苏风华轻轻咳嗽了一声,却不回答。
“其实我也猜出了他是谁,只是此刻,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么,死也瞑目了。”
“哦,你想知道什么?”
君夜安伸手将她的肩膀搂住,却轻叹道:“丫头,你倒此刻还放不开兄妹一事么?”
初夏瞪他一眼,怒道:“我并不像你,君夜安,哪怕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苏风华哈哈一笑,道:“好!好!如此,我便请主人出来,说个明白!”
第四十章(上)
那个人终于走进屋来,一身黑衣,静静立着,依旧面无表情,如同木头一样,仿佛初夏见到他的每一次。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向君夜安行礼,只倨傲的站在一旁,神色间微现得意。
苍千浪。
初夏心中虽已猜到数分,到了此刻,终究还是低呼一声:“果然是你。”
苍千浪却望向君夜安道:“你看上去并不如何惊讶。”
君夜安并不回答,只是目光柔和的望向初夏,道:“你想问什么?大管事在这里,便尽管问吧。”
初夏点点头,脸色煞白地望向苍千浪,她虽竭力自持,却终究声音微抖:“我与他……究竟是不是兄妹?”
苍千浪沉吟片刻:“不是。”
“你终究肯说实话了。”初夏松了口气,等他回答的这短暂一瞬,脊背上竟出了一层冷汗,她顿了顿,展颜一笑,“苍千浪,我虽恨你毁浣纱门、杀青龙、逼我与他分开两年,却也多谢你告诉我们实情。”
“小丫头,其实你很有几分聪明才智。与君夜安在一起,倒也般配。”苍千浪唇角微扬,对初夏道,“你二人去地下,做对苦命鸳鸯,也还来得及。”
“那么……当日在君山密室内拿到的那个铁盒,里面的书信,定然与我父亲有关,也与浣纱门有关。”君夜安凝眸望向苍千浪,沉吟道。
苍千浪眯起眼睛,道:“君夜安,你比我想象的好对付。这两年间,初夏固然是不愿放弃,一直想要找出幕后之人——倒是你,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在江湖上,这般意志消沉,让我很是瞧不起。”
初夏冷冷哼了一声,心下愤恨,无论如何不愿在口上落了下风,忍不住道:“你的伎俩也不过如此。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哦?愿闻其详。”
“君夜安退隐江湖,君府还在,由你全权把持。谁是这整件事中得益最多之人?自然是你。傻子都能猜出来。”
“哦。那这个傻子呢?我在他身边十数年……他却一无所知。”苍千浪微笑望向君夜安,“公子,你说呢?”
“千浪,我确实从未怀疑过你——直到这封飞鸽传书。”君夜安指尖静静的把玩着薄薄一页纸,轻声道,“你未免心急了些。”
苍千浪脸色微微一僵。
“你让我小心狄府。当时我就在想,莫非主使之人,隐匿在狄府中。后来初雪以暗器伤我……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是狄府在主使,可仔细一想,却是你疏忽了。”
初夏亦好奇的将目光转来。
君夜安闲然一笑:“千浪,你至今不懂情之一字。她若要我性命,给了她又如何,又何必假借旁人之手。这道理,我懂,小丫头心里,自然也明白。”
他的这句话说得自然无比,初夏听完一怔,眼眶却微微的红了,她悄悄伸出手去,与他十指交扣,心中却是极暖的。
“后来我又想,假若一切真的是你幕后主使,那么倒也说得通。”君夜安眸中锋锐一现,“知道我怀疑府中有细作,便抛出何不妥来;借我之手解开山水谣,取走了君山密室中的事物;最后逼我退隐江湖。你这一步步走来,的确心思缜密至极。”
苍千浪仰头一笑,声音绵长不绝:“君夜安,山水谣中所藏的秘密,本就是我该得的!我有哪点不如你?在外你享尽荣光,而我呢?难道天生便是你的仆役?”
他脸色微微扭曲,目光中恨意不绝。
君夜安却一怔,低叹道:“千浪,我从未视你为仆役。”
“君夜安,你与你的父亲君天佑一样,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