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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银雪望向女杀手,目光变得十分凌厉。这时,女杀手抖得更是剧烈,自她的喉间,发出了惊怖欲绝的呻吟声。曹银雪看来心肠十分好,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女杀手身子一软,倒向地上。
她在倒向地上之后,立时挣扎著,变成跪在地上,低下了头,全身都在发抖,汗水淋漓,甚至一滴一滴,落到了地板上。
曹银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照她这副德性,怎么能做杀手?’
原振侠叹了一声:‘仲夫人,她是一个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我亲眼见过她杀人。她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你,才变成这副德性的!’
当原振侠说到‘她运气不好’的时候,想起这个女杀手的运气,岂止不好,简直是差之极矣!先是遇到了他,大名鼎鼎、身手过人的原振侠医生;接著,又向两个外星人出手;如今,又遇上了仲大雅夫人,女中豪杰曹银雪!
当杀手当成这样子,岂不是倒霉之极?
想到这一点,原振侠忍不住大笑的冲动,他真的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的大笑声中,女杀手缓缓抬起头来,她脸上满是汗珠,望向原振侠。
原振侠陡然止住了笑声。令得原振侠再也笑不出来的,是女杀手那种绝望的神情──她的神情相当平静,可是她的眼神,那种绝望的眼神,令得原振侠心悸!
女杀手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动作十分缓慢,站起了身子来。
曹银雪摇了摇头,对那女杀手道:‘你为甚么要杀我?受了甚么人的指使?你年纪轻轻‥‥‥’
她才说到这里,女杀手陡然叫了一声,伸手向原振侠一指,声音凄厉:‘是他,是他指使我来杀你!’
曹银雪一呆,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孩子在胡说八道甚么!’
原振侠沉声道:‘她不是小孩子,是一个女杀手,不过是倒霉透顶的女杀手!像她这样的女杀手,根本只是一个废物,最没有用的废物!’
女杀手总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面肉抽搐,样子看来可怕之极。只见她手向上扬了起来,一面还在剧烈地发著抖,手上的那枚戒指,发出了轻微的‘啪’的一声响,有一枚尖刺,弹了出来。
原振侠疾声叫:‘刺上有毒!’
女杀手这时,离曹银雪还十分近。原振侠虽然知道曹银雪有极高的武术造诣,但是她不知道刺上有毒,只怕也会吃亏,所以才出言提醒。
女杀手扬起手来之后,手在半空中略停了一停,自喉际发出了一下难听之极的声音,双眼陡然向上一翻,竟然把那枚有刺的戒指,向著自己的额头,疾刺而出!
原振侠离她远,一见这种情形,发出了‘唧’的一声响,想出手阻止,已自不及──其实,原振侠若是真的要阻止,还是可以采取行动的。可是他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想到的是:这个女杀手不知杀过多少人,她如今要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又何必出手阻止?就这么一个犹豫间,他就只是叫了一声,没有出手。
可是半躺在床上的曹银雪却出了手,她也不去抓女杀手的手腕,只是伸指一弹,恰好弹在她手肘际的麻筋上。一弹之下,女杀手臂上的力道全失,戒指上的尖刺,离她的额头,还不到一公分,便再也难以移动,手臂就软软地垂了下来。
曹银雪这才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把她的戒指脱了下来,摇著头,口中发出‘啧啧’的声响:‘怎么年纪轻轻就不想活了?’
女杀手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喉际发出十分难听的‘咯咯’声。她这时的情形,和她摆出诱人之极的姿态,活色生香的情形,完全是一天一地。
原振侠冷冷地道:‘仲夫人,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下。她要自杀,你何必出手阻止?况且,她有心寻死,你阻得了一次,又如何阻得了第二次?’
曹银雪用责怪的眼光,望向原振侠:‘原医生,不要再刺激她了!’
原振侠冷笑了一声:‘说,是谁叫你来害仲夫人的!’
女杀手低下头去,又有大滴的汗水落下来。原振侠以为自己的问题,必然不会有答案,只是姑且问一问而已。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女杀手的声音还在发颤,就有了回答:‘小刀!’
曹银雪不知‘小刀’是甚么人,用询问的眼色,向原振侠望来。原振侠解释了一句:‘小刀也是一个杀手──杀手集团首脑老刀的儿子!’
曹银雪更是诧异:‘我和杀手集团向无瓜葛,为甚么要杀我?’
女杀手仍然低著头,而且越来越低,她的声音也更加发颤:‘因为你救了原振侠!’
曹银雪先是一怔,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她这样说是甚么意思。可是她立时想起在原振侠的寓所中,见到原振侠的情形,心中不禁一凛。她的反应十分快,立时道:‘我没有救过原医生,原医生也不需要别人救他,他完全能处理自己的事!’
原振侠感到胸口有一股重压,那股重压,令得他有气都喘不过来之感。他张大了口,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知道女杀手所说的是事实,曹银雪的确救了他──要不是昨天晚上,一拉开门来,曹银雪恰好出现在门口的话,他这上下,是不是还是一个活人,就大可怀疑!因为他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甚至有抛弃了一切包袱的轻松感,决定了自杀,而且连自杀的方式,都拣好了!
他不能否认女杀手的话,可是他还是有疑问:‘小刀为甚么那样想杀死我?’
女杀手仍然垂著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你死,并不知道为甚么。’
女杀手这时说的是‘小刀要你死’,而不是‘小刀要杀你’,这两句话,听来差不多,但其实大有分别。不过原振侠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自杀阴谋’真相大白,原振侠才省起了其间的分别。
原振侠沉声道:‘我再放过你一次,可是你要替我传一句话!’
女杀手抬起头,向原振侠望去,目光散乱,看来精神状态坏到了极点。
原振侠一字一顿:‘安排一次我和小刀,或老刀,或两个人一起的会面!告诉他们,我要问他们,为甚么要杀我,快去!’
女杀手吸了一口气,身子已不再发抖──她仍然木然而立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曹银雪扬起手中的戒指来,像是想还给她,可是给原振侠一个手势阻止了。
这时,那女杀手的行动,看来像是梦游病患者一样,摇晃著走了出去,也没有把门关上。曹银雪压低了声音:‘这姑娘的情形很不好!’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要是你是一个普通的孕妇,早已死在她的毒匕首之下了!’
曹银雪示意原振侠把门关上,原振侠转过身来:‘杀手集团迁怒于你,你要千万小心才好,我会请警方派人来保护你!’
曹银雪对自身的安危,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定定地看著原振侠。
原振侠给她看得偏过头去,她才道:‘杀手集团迁怒于我的理由,是不是成立?’
原振侠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叹了一声。他虽然没说甚么,可是已经默认了!曹银雪大是激动:‘何致于要出这样的下策?’
反倒是原振侠,看来十分平静。他双手一摊:‘一切已到了尽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曹银雪勃然大怒,伸手重重一掌拍在床边的柜子上,发出砰然巨响。她竟然口出恶言:‘你他妈的放甚么屁!连老婆都没娶,怎么叫一切都到了尽头!’
曹银雪突然发怒,颇出原振侠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也不生气,反倒像是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一样。他想到曹银雪,虽然接受过极现代化的高深教育,可是思想观念,却古老之极,和一千年之前,中国北方农村的观念一样。以为一个人一生,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他想到这一点,觉得事情十分滑稽,便自然而然,耸肩微笑。
曹银雪看到原振侠这种情形,心中不禁大惊──原振侠要是愁眉苦脸,凄惶不安,那事情虽然糟糕,可是还未曾达到最严重的地步。可是这时,原振侠看来若无其事,只是在他的眼神之中,隐藏著难以形容的失落,这就表示他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付诸实行而已!
曹银雪闷哼一声:‘你在笑甚么?笑我的观念太古老,是不是?以为人生在世,不单是娶妻生子那么简单是不是?你可曾想过,这种古老而简单的观念,正是生命的意义!不凭这种观念,生命如何得以延续?’
曹银雪的话,令得原振侠呆了半晌──她的话无可辩驳,生命的最原始的意义,就是要使生命不断地延续下去。不管是最高级的生命,如灵长类的人,或是低级的生命,如水中的小海藻,都不能例外!
原振侠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又摊了摊手。不过这一次,
他眉心打结,并没有笑,这表示他至少会就这个问题思索。
曹银雪长叹了一声:‘小伙子!’
她并没有说甚么,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原振侠才好。原振侠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一类型的人,有了烦恼,也就没有甚么外来的力量可以帮他──讲道理,他懂得比谁都多,旁人怎么讲?
反倒是生性愚鲁的人,有旁人开解劝慰,问题容易解决。
所以曹银雪叫了一声之后,并没有再说甚么,而脸上则充满了关切之情。
这一点,叫原振侠的心中,感动不已。因为曹银雪自己的事,已经够烦的了,居然还对他表示了那样的关切。这种侠意,就很难在现代人的身上找到!
他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只等那两个“无常”再出现,我一定请他们去帮助仲先生,把他返祖退化的生命密码,更改过来。’
曹银雪换了一丝狂喜的神情,然后又叹了一声:‘自然再好不过,但就算不能成功,有这三个小生命,我也会和他过得很开心。’
原振侠想起,自己想像过的‘原始人一家欢乐图’中的情景,也知道曹银雪作坏打算,是很实在的事。可是,那只是‘坏打算’,并不是‘最坏的打算’──最坏的可能,wrshǚ。сōm是仲大雅变成了原始人之后,‘退化现象’仍然不停止,那么他就会变成一个猿人‥‥‥猿‥‥‥一直退化下去,甚至变成原始生物!
原振侠当然不会把自己想到的这一点说出来。曹银雪再叹了一声:‘小伙子,你自己多保重。事实上,除了你自己之外,谁也不能毁灭你;也除了你自己之外,谁也不能救你!’
原振侠笑了笑:‘谢谢!’
他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经过了那一连串的事件之后,头痛也好了。他离开了病房,到了办公室,用电话和警方联络,请警方派人来保护曹银雪,因为杀手集团,要向她下手。
他本来还想说,杀手集团的主要人物,小刀,甚至老刀,都可能在本城。可是他结果却没有说,他要约会这两个杀手,要自己处理这件事。
他在办公室停留了大约一小时,又喝了大约半瓶酒。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那个高级警官,脸色十分难看地走了进来。
原振侠向他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高级警官坐下之后,竟然伸手取过酒瓶来,喝了一大口酒,这才问:‘过去一小时,你在哪里?’
原振侠笑了一下:‘好像是有甚么事发生了,我需要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高级警官盯著原振侠,看了三五秒,显然是在等原振侠的回答。
原振侠的回答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高级警官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