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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就一个人,被打死了。”
对方忽然说了句“真奇怪”。
“刚才刑警先生不是往东京打了电话吗?刑警先生,你来一下。”
佐伯一听话筒里传来了对方大声喊刑警的声音,就放下了电话。
佐伯心想,不是立花就是平野袭击了警察租用的飞机,飞机起火了。他们大概是想这样一来,标的C就会慌忙逃出飞机,就可以看出是不是真正的
三浦了。
于是,被警察打死了。
佐伯想大概是那个好用毛瑟自动手枪的小个子平野干的。
但是,其他的人怎么样了呢?
他们若是在近处看着,就会马上来电话告知是真三浦还是假三浦,因为他们袭击对方飞机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他们没来电话,也许是他们坐上飞机起飞了。在飞机上他们是没法打电话的。
佐伯看了一下地图。
他们乘着赛斯那四O一飞机飞到哪里去了呢?
佐伯曾指示立花他们从青森飞往函馆,那是在警察租用的飞机要从青森飞到函馆,再从函馆飞到干岁的情况下作的指示。
但是,现在警察租用的飞机已经起火烧毁了。
而且,警方一定会在各机场布置警戒。
立花和平野有一个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洞察警方的措施,他们既不会停在青森,也不会飞往函馆机场。
“那么,他们飞往何处呢?”
从立花和平野的性格来说,他们决不会夹着尾巴飞回东京。
佐伯考虑,不论他们俩谁活着,都会努力去完成消灭三浦的任务。
这不是佐伯信任他们二人,而是相信知识分子的弱点。真正的歹徒,到危险关头,会很快跑掉的。为情义而死的歹徒是很少的。要都像他们那样,暴力团也早就不存在了。
但是,知识分子到了紧要关头,不为功利所动。
佐伯认为,不为功利所动,是知识分子的弱点,反过来看,也是知识分子的强点。到了危急关头,他们重义务,讲信义,不为功利所动。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知识分子之所以比身体强健的运动员还经得起拷问,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因此,佐伯相信立花和平野不会逃跑,会追踪三浦。这是因为他们俩都是知识分子。
“问题在于身处青森的标的C是不是真的三浦。”
佐伯这样想。
因为警视厅租用的飞机已经烧毁了,立花他们可能辨明了真假三浦,但佐伯却无从判断。
但是,不搞清这一点,则无法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佐伯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看着窗外,陷入沉思之中。
刚才给青森机场打电话的时候,刑警们还在那里。机场的工作人员曾大声叫过他们。
假如三浦本人就在租用的飞机里边,现在会怎么样呢?
飞机烧毁了。不可能坐那架飞机去北海道了。他们一定采取乘坐渡船去函馆的办法。
现在是13点50分,即下午1点50分。
从青森机场到青函渡船的码头,坐汽车要30分钟。坐14点30分开出的渡船和14点55分开出的渡船都来得及,但刑警们现在为什么还留在机场不动身前往呢?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就是接电话的机场工作人员曾说过“刑警全部平安无事”的话。
要是三浦也在里边,大概不会这样说吧。对方是随便说这番话的,不更可以说明问题吗?
“看来,在青森机场租用的飞机里边也没有三浦本人了。”
佐伯这种判断更使他困惑的程度加深了。
标的A、B、C全不是三浦本人,全是伪装的。
“那么,三浦本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除了利用国铁的两条路线和租用调布机场的飞机的路线以外,还有一条可能利用的路线,就是从成田机场乘坐外国的飞机,从东京到关岛再到札幌的路线。
十津川他们会利用这条路线吗?利用这条路线,就是现在从警视厅出发,也来得及。
派往成田机场的江木他们,到现在也没来电话。
江木是可以信赖的,他不会忘记打电话的。
“有两种可能。”
佐伯自言自语地说。
一种可能是,从一开始就伪装成利用国铁和利用出租飞机这两条路线,而实际上利用东京——关岛——札幌这条路线将三浦送到札幌。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利用的是佐伯没有想到的路线。
要是警方利用经由关岛的那条路线,可以尽管放心,因为派往成田机场进行监视的江木他们三人,都认识三浦,一看便知是真是假。
他们利用的要是佐伯没有想到的路线,那可就糟糕了。
佐伯在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
警方从调布租用的去札幌的飞机,在青森机场被击中起火了,这条路线可以排除了。
问题还出在利用国铁路线方面。
上午7点从大宫开出的“山彦11号”列车和上午8点从大宫开出的“山彦13号”列车上的标的A和B,都是伪装的三浦,这已经搞清楚了。
他们若是乘坐上午8点以后的东北新干线列车。那他们在今天之内是到达不了札幌的。租用飞机飞到青森机场再换乘国铁,也是一种办法,但他
们租用的飞机已被焚毁,这条路线也可以排除了。
佐伯心里在想,问题还是出在“山彦11号”列车或是“山彦13号”列车上。
会不会是真三浦和假三浦都乘坐同一趟列车呢?
过去没有考虑到的,只有这种情况。
让伪装的三浦蒙上头部以引人注意,让真正的三浦穿着不引人注意的服装坐在同一列列车上,警察可能会使用这种手法的。
但是,派往这两趟列车的川田组的组员,都认识三浦。
而且,他们在大宫车站,接着在列车里边,一直在监视着。同时另有组员在警视厅附近进行监视。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发现三浦的踪迹。
“会不会因为危险,警方放弃了押送三浦去札幌的做法呢?”
但佐伯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日本警方是很顽强的。他们多年以来,一直在想搞垮川田组,现在以杀人嫌疑逮捕了川田。他们好不容易抓住的这个机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问题出在哪里呢?”
东北新干线的“山彦号”列车,是由12节车厢组成的,其中的一节是餐车。全部有885个座位。今天的乘坐率约为80%,约有700名乘客。真正的三浦就隐藏在这700名乘客之中奔向北方吗?
也许得到国铁的协助,隐藏在乘务员室吧。但是,川田组的人在对方上车之前一直在站台上监视着,而且在盛冈站下车的时候,对方也必须出现在站台上。
组员们不会放过三浦的,因为佐伯从一开始就作了许诺,对首先发现三浦的人奖赏100万日元。
佐伯看了看手表。
马上就到下午2点了。
饭店的服务员早就送来了午饭,但佐伯忘了吃啦。
下午2时05分“初雁7号”列车到达青森。
福岛他们坐在这趟列车上,到了青森他们会来电话报告情况的。在这之前,佐伯怎么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
佐伯用这几分钟的时间来吃过时的午饭,伸手去拿酒杯。
4
十津川他们正在“初雁7号”列车里边。
“初雁7号”过去是上野至青森的历史最久的特快列车,号称陆奥线上的尖子列车。但自从东北新干线修到盛冈以后,它便改为行驶在盛冈至青森之间了。
“初雁7号”是由6-9节车厢组成的特快电动列车。
十津川他们乘坐的“初雁7号”列车有9节车厢。
6号车厢是软席车厢,他们把三浦藏在了6号车厢的乘务员室。十津川和龟井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站在连廊处。
车窗外边是一派东北农村风貌。这里节令较晚,现在刚刚迎来了真正的春天,紫云英牧草铺满了大地。
青森出生的龟井,满怀依恋的心情,注视着窗外长满紫云英的田野。
“一会儿就到青森了。”
十津川小声说。
龟井看了看十津川,说道:
“对不起,到了故乡,我还有点感伤呢……”
“没关系,在到达青森以前,不会有什么事。到了青森,可得靠你了。”
“不马上坐渡船吗?”
“列车14点05分到达青森,坐14点30分的渡船和14点55分的渡船,都来得及。坐前者,得在函馆消磨时光;坐后者,得在青森消磨时光。我正在考虑坐哪趟渡船。”
“在青森,可以在青森县警总部休息,县警总部在市中心。”
“可是,去县警总部的话,可能被对方盯梢。”
“是啊,要是警车来接我们,一下子就暴露了。”
龟井笑着说。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渡船上边。到达函馆以前,必须在船上呆4个小时。如被对方发现,可能遭到袭击。我们又不能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上船,那样会被对方怀疑。”
“那倒是。可是,不加任何掩饰的话,三浦马上就会被对方发现。川田组的组员,我们只认得出他们的干部,可对方的所有组员都认得三浦。”
“的确是这样。我们在青森站下车以后,马上到路警办公室去,到那里再想办法。”
“警部,我觉得在船上的4个小时非常危险。对方千方百计要杀死三浦,船里边又没有躲避的地方,很可能殃及一般乘客。”
“可是,我们也不能把整个船包租下来吧?”
“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们租用的飞机一定来到了青森,我们带着三浦坐飞机飞到函馆去。”
“对方也租用了飞机来到青森,我们能坐飞机吗?”
“我想他们不会准备空中作战吧?”
龟井说完,微微笑了一下。
十津川和龟井这时还不知道警方租用的飞机遭袭击起火的事。
“到青森以后再说吧。”
十津川说。
窗外的景色中,人家多了起来。
车内播音员说,终点站青森就要到了。
十津川走进软席车厢,从乘务员室把三浦带了出来。
三浦身穿铁路警官的制服,却低头俯视着地面。
“对你说过几遍了,挺起腰板来!”
龟井说。
“但是,他们也在这趟列车上,叫他们发现了,我这条命就算完了。”
“一个铁路警官,像掉了魂儿似地低着头,那才引人怀疑呢!”
正在龟井斥责三浦的时候,他们乘坐的“初雁7号”列车滑进了青森车站的站台。
“一下站台,直奔路警办公室,听明白了吗?”
十津川小声对三浦说。
车门一开,乘客蜂拥而下。
十津川他们三人,最后下到站台。
“往哪边走呀?”
三浦慌慌张张地张望着四周问道。
“路警办公室在渡船码头的附近,你不要慌张,跟着我走就是了。”
十津川顺着站台一直向码头的天桥走去。
走到站台的尽头,上了台阶就是天桥,从窗子里可以看到渡船就在眼前。
一过天桥,是一个广场,渡船的候船室和乘船口就在这里,路警办公室就在乘船口的对面。
十津川他们一进路警办公室,就被引进室内,年轻的警官为他们斟了茶水。
仙台路警办公室已经事先通知了他们十津川他们要来这里。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另一个铁路警官问十津川。
“在决定以前,先借我电话用一下。”
十津川给东京搜查一科的本多科长挂了电话。
“总之,平安无事地来到了这里。”
十津川这么一说,本多说道:
“对方也正在拼命呢!他们在青森机场袭击了我们租用的飞机,飞机起火了,不能用了。是否需要再租一架飞机呀?”
“还真够厉害呀!”
十津川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问道: